7、末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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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萱没有理会额头的汗水，警惕地倾听了一下四周的动静，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推开了衣柜门，以奇特扭曲着的方式从衣柜里爬出来。
在损失了大量人口的末日位面，空置的房子很多。
但这并不代表，薪水，房子，就失去了价值，有能力的人总是倍受青睐，而居住条件依然是能力的最佳体现。
如同八十年代的小两房，九十年的商品房，二十世纪的独栋别墅，在末日世界，人们同样有着新的追求，住进防空洞，住进基地安全区的最中心……
尽管防线建立后，政府和基地都曾经宣传过地面建筑的安全性，但是经历过文明时代的人们，在面对选择的时候，往往都不太明智……
什么隔离区又收容了多少人，要他们腾出防空洞给其他有关系的人，什么地面上，说是清理过了，实际上还是不安全，谁肯拿命去试……
就像日本核泄漏之后，突然兴起的抢盐风暴一样，谣言越传越凶，根本没人去思考到底真假如何，几场小规模的骚乱or混乱平息后，用现代化防御措施和钢铁加固过的地面建筑群落，大多成了平民区，也可以说是贫民区。
而地下措施的扩建速度大大加快，消息灵通的人士纷纷传播着，以后基地会变成由上至下的几层结构……
太遥远的事情与李萱无关，没有财产没有身份证明，作为被搜集队伍发现的可疑人士，在结束隔离期后，托如今分配政策的福，李萱也分到了一个容身之地。
地面上，五平方米大小的狭小空间，勉强能够容纳一张床和一个衣柜，浴室是公用的，而厨房，在一切粮食靠分配的年代，压根就没人考虑设计这种不必要的空间。
而且，出于建设的必要性，作为一个基本劳动力，李萱并不能享受免费房待遇，她的个人账户上会按月扣除租房费用，如果账户余额不足以支付租金，那么强制劳教营，会让她用劳动来偿还所欠债务。
看上去非常公平合理，只是，在李萱发现她一天劳动所得，在支付掉房租后，刚够缴纳净化水的费用后，深深地明白了在末日位面混饭吃有多么得不容易？
嘛，像她这样会跳小苹果，会唱卖萌歌的死宅现在多罕有，政府组织居然一点都不珍惜，她的手啊，搬了一天砖头都快断了好不好！
所以，毫无一技之长的李萱在末日位面，日子过得是十分狼狈，虽然有着粮食分配制度存在，让她不至于饿死，但分量不足的粗糙食物，味道难闻的净化水，繁重的体力劳动，如影随形的死亡威胁，无论哪一项都在挑战着她的底线。
如果不是有着虫洞的存在，只怕隔离期还没过去，李萱就已经崩溃了。
穿越回古代位面的那一刻，李萱曾经想过，下次再穿越时，一定要做好充分准备，以免自己会沦落到饿死或者渴死的地步。
然而世事并不是那么的尽如人意，当她再次穿越到末日位面的时候，全身上下除了换了身衣服，并没能多带几样东西。
没办法，虽说陈萱娘名下有着百来亩地，无奈何杨子才是个风流才子，使费不小，每年的租子大多都折变成了银子，到杨子才没了，丧事自然不能草草了是。
族人亲戚上门来帮忙操办，酒席点心，素衣素灯，粮食银子流水似的花出去，等杨子才下了葬，银子花了，家里的粮仓也空了。
又有一个不安分的柯老姨娘，见陈萱娘上了吊，只把这一众家私都看作了自己的，拼了命往娘家腾挪，偏杨家族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由不得柯老姨娘肆意妄为，柯老姨娘没处撒气，于吃穿用度上，便使劲滥支糟蹋。等到李萱要想找点硬通货时，才发现厨房里只剩了一升米几坛咸菜，点心酒水是一点不剩……
在仿佛才建到一半的建筑前，李萱观望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走进了厚重的钢门内。
内部空间十分宽敞，隔着玻璃，李萱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排排密实地柜子，柜子里是排列整齐的药物。
“为打击药品囤积，方便群众生活，从11月起，根据中央文件，凡各聚居地居民，皆可凭证件领取相关药品……”
十分标准的广播音一遍遍重复着，类似贩卖机的机器上部闪烁着红色字体。
“领药在那边机器上。”
拿着只钢笔埋头写写画画的中年男人抬头看了看，估摸着李萱的来意，有气无力地解释了一句。
李萱拿出一张金属卡片，在机器上扫描了一下，机器很快吐出一个半透明的塑料药盒。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感冒冲剂创可贴消炎药……分量虽然少得可怜，但的确都是常用药品，不过？
李萱疑惑的偏了偏头，不解道：“没有……儿童用的退烧药？”
中年男人头也不抬，“都是联了网的……没有，那就是家里没孩子？”
李萱皱了皱眉，又问道：“没孩子。但我想要这个药，该怎么办？”
中年男子看了看李萱，过了几秒钟，才慢吞吞地说道：“那只有花钱买了。一般的儿童退烧药不在管制范围内，你有钱就能买，如果是管制药物，不但要钱还要医生的处方，通过申请……”
作为一个战斗力不到0.5鹅的死宅，李萱出卖劳力所得的微薄薪水早填了五脏庙了，如今提起来，她只能一叹，谈钱伤感情啊！
叹着气，李萱摸了摸身上的口袋，“能用其他东西兑换么？”
中年男子指了指身后如同镜面一样反着光的金属墙壁，耐心地解释道：“不接受贵重金属矿物兑换……你要是有什么积攒下来的方便面压缩饼干什么的，这里也换不了，那些都需要特殊检测。”
李萱点了点头，这和她先前听说的一样，她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口袋，“我用大米换，能换么？”
虽然有着种种兑换限制，但是在粮食短缺的末日位面，因为现实的困难，无论公私，任何地方都不会缺少简单的检测设备。
“无污染大米三公斤，兑换下来六十一元。”看着柱状玻璃仪器上显示的数据，中年男子用奇特的眼光打量了一下李萱，“你确定要兑换？”
如果是在黑市上，三公斤纯天然无污染大米至少能换到一百以上，而有保质期的常规药品，官方价和黑市价更是天上地下。
但是李萱连黑市门往哪开都不知道？
所以，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生长在和平年代的李萱对于末日的概念，大概只记得影视作品中某些触目惊心的片段，和2012年左右流行的末日文提到各种空间丧尸天灾等等。
就算在末日呆了一段时间，托独裁政府的福，虽然日子辛苦而乏味，但不用面对死亡的威胁，李萱在获得经济来源之余，尚可以吐槽一下物质条件的匮乏，以及不适应所带来的饥饿感。
那些为了一块合成面包而拼死争斗的彼岸人民，那些为了一块合成饼干，不惜出卖自身和儿女的平民，简直如同韩剧一样不真实……
至于那些令人作呕的将尸体利用到最大化的方式，如同比集中营的肥皂人皮灯更让人毛骨悚然。肉被风干腌制，骨肉制成粉，身体的其他零件被打碎搅拌，掺杂着其他原料，制成合成食物。
残酷的是，这并不是平民独立的行为，反而是族群性的生存手段。
为了获得原料，种族屠杀成了某些地区日常性的助兴节目。
即便是在地狱，即便啃食着同类的尸骨，人类这种生物，也想要挣扎着继续活下去，仅此而已。
比起自由民主的做个快乐食人族或被食族，李萱宁愿生活在矫枉过正的高压社会，尽管这世界一点也不科学……
道路交叉路口一排绿色的机械怪物，几乎闪瞎了李萱的眼睛，八爪式的钢铁肢节，巨大的炮筒，就算她是纯军盲，也能感觉出这些怪物，所代表的难以想象的破坏力……
可能，也许，大概，这些机械还有别的用途，比如人工降雨或者喷洒农药……
念头一闪而过，收回好奇的目光，李萱深深吸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空气沉闷地让人呼吸困难，太阳渐渐被乌云遮掩，空中一阵滚雷轰隆，这是，要下雨了吗？
想起往日所看到的那些宣传画面中，被污染雨水所带的一切，李萱恐惧地缩了缩脖子，只是一眼掠过天空，她使劲儿摇了摇头，基地上空的隔离保护层可不是摆设，自嘲地笑了一下，加快了步伐。
不过，刚往前走了数十步，李萱忽又想起一件事，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作者有话说第7章 末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