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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三十四)文帝征东无功而返,武侯平南攻心为上(3) ...

  •   司马懿走到宫门口,左右的守卫拦住了她,司马懿都不用说话,亮出腰间的松木牌子,守卫看见那奇怪的马尾图案就退了。
      其实曹丕早就跟宫卫说过,带着这牌子的人可自由出入宫掖,但是司马懿本人一次都没用过,有曹丕的诏令她还不愿意来呢,更别说让她自己主动来了。
      这次为了曹叡,是特殊情况。司马懿想,连曹丕都发现儿子不对劲了,那估计是真的有问题了……
      她直接奔曹叡居住的东宫,但没进入内殿就被内侍拦住:“尚书右仆射请留步。”
      “臣欲见皇子,烦请通报。”
      “殿下不见,请回吧。”
      “陛下命臣……”
      一个装满水的大约是陶器直接在下一秒砸到了门上,嘭一声后就是噼里啪啦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和水泼洒出来的声音,伴随着曹叡的怒吼:“滚!孤不想见你!少拿父皇作幌子!”
      “尚书右仆射还是请回吧。”一个老内侍哀求司马懿,“别说您了,皇子殿下最近除了主动召人外,连我们都不能进去,也就是内廷女官日常能进去送些食用。”
      司马懿思考了一下,出来换个方向,奔郭皇后的住处。
      郭煦给面子,客气的招待了司马懿,宫女内侍摆上点心和姜茶,就被郭煦挥退了。
      “仲达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叡儿最近……好像有什么事。”司马懿对着郭煦,并不客气。
      郭煦笑了一声:“仲达僭越了吧……皇子的名讳,你不能随便称呼。”
      “我不是来客套的,请郭皇后告诉我叡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司马懿显然并不把郭煦放在眼里。
      郭煦觉得气闷,她和司马懿的相识起源于驿馆中的一次交易,司马懿挑中了她来扳倒甄氏,而她将来可以做皇后。从此她为了不再看别人的脸色努力向上爬,直到真的当上了皇后,却悲哀的发现,她依然得不到尊重。
      “我不告诉你。”这是她仅有的报复手段。
      司马懿冷冷的看着郭煦:“皇后,如果你不告诉我,叡儿很可能会出事,一旦他有什么不测,太子之位可能会旁落,你自己没有儿子,也永远都不会有儿子,我们讲好了叡儿未来是你唯一的靠山,失去这个靠山,你的皇后之位还能保留多久?你现在是想告诉我,你不在乎这个靠山了么?”
      郭煦的脸扭曲了一下:“我是皇后!所有皇子都是我的孩子!我是他们的嫡母!”
      “不错,但如果让陛下知道你本来就不能生育,还曾经是别人的妾,你觉得自己的命运会比甄氏好多少?至于嫡母……你能做,别人当然也能做。”
      “别说了!”郭煦尖叫着,打翻了面前盛着姜茶的错金卮,“别说了!”
      这是郭煦的一块心病,和曹丕认识前,她曾为人妇十几年,当初也是看好那人会在朝中升官,所以死乞白赖宁肯做妾也要进这一家的门,但这人的其他妻妾都有子女,只有郭煦一直不见动静,郭煦才知道,她永远也做不成母亲了。后来这人突然死了,郭煦的美梦破灭,她爹决定带着她到许都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碰到了司马懿,司马懿还痛快的一口答应将她举荐给曹丕,条件就是要她协助曹丕取得世子之位,并且在甄氏死后抚养曹叡。
      郭煦当时大喜,但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运气,她试探着问司马懿为什么会选中自己这个将近三十的女人。没想到司马懿把她的历史明明白白的复述了一遍:“你不能生育,又有黑历史,是我选中你的最重要原因。”
      郭煦当时就觉得很绝望:司马懿居然已经把自己的过去打探得一清二楚,亏自己还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司马懿的话其实再明白不过了,选她就是因为她好控制。
      后来郭煦也想过找机会杀掉司马懿,但是在曹丕告诉她后宫的一切之后她选择了放弃。
      曹丕舍得谁也不会舍得司马懿的。
      “皇后现在还不肯告诉我叡儿的事吗?”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郭煦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同时不忘狠狠瞪司马懿一眼。
      “叡儿最近和文烈的儿子,叫……叫曹肇的,关系不一般。我也没有亲见,只是听宫女内侍私下传说,叡儿和曹肇闹得很不像话。叡儿经常诏曹肇进宫,屏退所有人,就是他们两个,在内室厮混,但有些谈话偶尔被宫女听到,说曹肇不检点,常有僭越的言行,但是叡儿也不追究……”
      “叡儿不是娶了虞氏么?”司马懿突然说,“这些事,虞氏身为王妃,应当规劝啊。”
      郭煦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怎么,仲达还不知道,陛下没有告诉你?虞氏已经被送走了,不在宫中。”
      “她犯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不过是叡儿曾经偏向毛氏,说要封毛氏为良娣。虞氏就哭,还当着去劝的皇太后的面说什么‘曹氏专好宠贱者’,结果惹怒了太后,太后起身倡家你也是知道的,甄氏曾经是袁氏之妾,至于我,也是‘贱者’,得罪人太多,所以没人敢为虞氏说话,叡儿本来是要杀虞氏的,我告诉他现在不能杀人,得给陛下留个好印象,所以他把虞氏送到邺城去了。”
      郭煦说到这里,意犹未尽:“仲达,虞氏说那句惹祸的话之后,还说了一句,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皇后有话请说。”
      “虞氏说:‘闻河内司马一族家教甚严,端方贵重,惜不得为后!’”
      司马懿起身告辞了:“臣告退。”想得到的信息已经得到了,不想听的话就别听了。
      从皇后的处所出来,司马懿决定还是回到曹叡的内殿去,她已经打好了主意,却突然看见拐角处有人影一晃,好像是司马师,她追上去,却看不见人了。
      司马懿不知道司马师此时单人出现在这里,身边不带一个随从,还尽躲着自己是什么意思,但是想到司马师说过的那句话——司马懿转身就跑。
      她得去做准备。

      曹叡今天心情不好,司马懿居然想来见他,他不当场冲出去砍了她就算不错了。曹叡想起曹肇,这个人总能让他心情好,于是他照例命人传召曹肇。
      曹肇来了之后两个人就滚在一起了,嘻嘻哈哈的做游戏,曹肇的想法总是跟他不谋而合比妻妾都让他顺心。曹叡觉得这样很不错。比如今天,曹肇就提议赌戏为乐。
      曹叡亲了亲曹肇的脸:“行,赌什么?”
      “赌……”曹肇忽闪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在屋子里寻找,突然从曹叡的怀里跳下来,来到屋中一个橱柜跟前,打开了开始翻找。
      曹叡看着曹肇把橱子里的衣物翻得乱七八糟的,也不生气,他觉得他就喜欢曹肇这样。
      “这些!”曹肇最后捧着一摞衣饰走过来,曹叡定睛一看,那不是别的,是曹丕准备正式封他为太子,提前让人送来的太子礼服,让他试试合身与否的。曹叡已经试过了,觉得正好,就不肯交回去了,他去跟曹丕说,想自己留着衣服,曹丕也没反对。今天这些东西都让曹肇翻出来了。
      “这个不能赌……”曹叡虽然宠着曹肇,但是他还没糊涂。
      “怎么不能!就这衣服好看!”
      “好好好,赌可以,但衣服不能给你,我折成钱给你行不行?”
      曹肇想也行,就丢下衣服,拿出骰子,开始和曹叡玩“呼卢”,这其实就是一个扔五掷具的游戏,谁扔出的黑点多谁就赢。玩的人都想自己能投出五个黑点,这叫做“卢”,因此就会在旁边大喊“卢”为自己助威,天长日久,大家就习惯性的把这游戏叫“呼卢”了。
      正玩到高兴处,两人都大呼小叫的,忽然听见外面有宫女说:“殿下,按例送水果来了。”曹叡没当回事,头也没抬:“进来吧,随便放下就出去。”
      进来的宫女低着头,深深躬着腰,双手捧着装满林檎香梨梅子的漆盘,放到曹叡旁边的几案上,之后,这宫女没退出去,而是退到了屏风后。
      曹叡有点奇怪,但是他的注意力都在游戏上,一个宫女而已,又没来打扰他,他也不用放在眼里,就没再管。
      曹肇大呼小叫着“是卢!是卢!”曹叡伸手拿起旁边盘子里的一个梨,递给曹肇:“喊了半天,渴了吧,吃个梨。”
      曹肇抬头看了看曹叡,长长的眼睫忽闪了两下,猛地一口咬下一大块梨肉来。
      “甜么?”
      “嗯……”曹肇含糊答应着,也不接过来,就那么就这曹叡的手,又啃了好几口。
      曹叡看他吃的高兴,又拿了一个青梅给他:“这是腌过的,尝尝这个。”
      曹肇这次自己接过来了,但是咬了一口就皱眉:“太酸了!”
      “酸?不会吧,准是你之前吃了梨的缘故。”
      “就是酸!就是酸!不信你尝尝!”曹肇把咬了一口的梅子递到曹叡嘴边。
      曹叡看着那青青的梅子上缺了一块,留着明显的小牙印,旁边还沾着一圈口脂的淡淡粉色,被青青的表皮映衬得十分显眼,曹叡笑了:“好,我尝尝。”
      尝了一口:“不酸啊,一点都不酸,不信你再试试。”
      曹肇疑惑的接过来咬了一口:“还是酸!”
      “是么?我再试试。”
      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边吃边闹,都没听见屏风后面的叹气声。
      吃够了,游戏也到终了,算算最后的结果,是曹肇赢了,他要那套礼服。
      “那是太子礼服,不能给你。”曹叡哄着曹肇。
      “那给我钱——嗯,就一亿钱吧!”曹肇倒是敢狮子大开口。
      曹叡苦笑:“我哪有那么多钱啊,就是有,一时也拿不出来啊,这样吧,别的东西,只要我这屋里的,你看中了,随便拿。”
      “就要衣服!没衣服就给我钱!”曹肇仗着曹叡素来的宠爱,蛮横起来也无法应付。
      “乖,衣服真不能给你,啊。不然,孤欠你的,肉偿如何?”
      尼玛这都要上演荤段子了么。
      结果是曹肇这次异常执着的不妥协,眼看曹叡就准备宽衣解带了,曹肇把他推开了:“要么衣服,要么一亿钱,不给就别想我陪你睡!”
      “下次,下次给你好不好?这次真不行,这衣服你穿了是僭越。”
      “什么僭越不僭越的!我就要穿!”
      “好好好,你穿吧,不过只能在这里穿啊。”曹叡没办法,只能松了口。
      曹肇高兴极了,径自取衣物和配饰,也不用人伺候,就自己穿戴起来,曹叡颇无奈的看着他。
      “怎么样?”曹肇穿戴好了,问曹叡。
      “好看。”
      “给司马师看看,让他说我做不到!”曹肇兴奋的往外走去。
      曹叡还没糊涂,听见“司马师”三个字,他突然觉得有问题。他想拦住曹肇,但曹肇已经出门了,他想追出去,可他自己还衣冠不整的,他只能一边喊着曹肇的名字,一边努力快速穿好衣服。
      但是在他做好准备之前,出乎他意料的,跪在屏风后面的女人突然不经他允许,径自冲出了房间。

      司马师等的就是这一刻。
      之前曹肇奚落他,他轻描淡写的说“皇子殿下宠爱你又怎么样,有本事就去把那套太子礼服弄到手,那是太子最贵的衣服,他要舍得给你才是真宠爱你,怎么样,做不到吧”。
      然后曹肇忿然去找曹叡,司马师就开始准备人了。他这一次得了曹丕的允许,负责曹叡内殿的警戒任务。
      司马师对手下那些人说:“一会儿会有人穿着太子的服饰出来,这是大逆不道的事,一定要抓起来!”
      然后手下人就埋伏在廊下,果然不一会儿小傻瓜曹肇就穿着太子的衣服乐颠颠的跑过来了,一边跑还一边喊:“司马师!司马师!”
      这些护卫都知道曹叡才是太子,但曹叡正式册封前也不敢穿着太子服饰到处跑的,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现在居然有其他人堂而皇之穿着这套衣服到处溜达,这是赤裸裸的僭越!
      于是,曹肇没跑出多远,就被跳出来的护卫们抓起来了。
      曹肇吓坏了:“你们干什么!我是征东大将军之子!我爹是天子近臣!”
      司马师从廊下的阴影里走出来,曹肇一看他就高兴了:“子元!你看我做到了!认输吧!”
      但曹肇没想到的是,司马师脸色阴阴的,一开口就吓了他一跳:“来人,曹肇私着太子服饰炫耀于庭,僭越礼法,藐视皇帝,今被拿获,人赃俱在,不容抵赖!即刻交付有司问罪!”
      “是!”护卫答应一声,架起曹肇就往下拖。
      “司马师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殿下!殿下!”曹肇仍然没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再笨也知道被带下去就没好果子吃了,他哭闹着喊曹叡。
      “师儿!”
      背后突然传来不可思议的声音,司马师和众人回头去看。
      司马师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爹司马懿就站在后面,梳着宫人的发髻,穿着宫人的服饰,大概是下摆有些紧,跑不快,又急着赶过来,简单的发髻也乱了,鬓角飞起不少发丝。
      “爹……?”
      “放了曹肇!”司马懿几步走到了司马师近前。
      “司马师!”
      曹叡也带人赶过来了。
      司马懿也回头,曹叡看清她的妆束,吃了一惊:“司马懿!刚才是你扮作宫女进了内殿?”
      “是。”司马懿躬身行礼,“臣是奉陛下……”
      “孤说了,别再拿父皇做幌子!父皇不可能命令你着宫女装潜入内殿!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为了打探孤的情况,你居然把自己弄得不男不女的!你可真干得出来啊!来人!司马懿变装窥伺东宫,图谋不轨,抓起来!”
      “谁敢!”司马师一声断喝震慑全场,他走到前面护住司马懿。“殿下!我爹是社稷重臣,就是陛下亲来,也要以礼相待,如今你当众羞辱臣父,污蔑大臣,陛下知道了,会怎么样?”
      “孤羞辱她?分明是你司马家自取其辱!当年铜雀台上扮舞姬还不够,如今又装成宫女可没有人逼她!”
      被忽略的曹肇又哭起来:“殿下……救我……”
      “司马师!你抓曹肇是什么意思?”
      司马师额头上的青筋都迸显了:“曹肇僭越,擅用太子服饰,必须治罪!”
      “放肆!”曹叡看向曹肇,曹肇继续哭诉:“我没有!殿下,是司马师之前和我打赌,是他让我穿殿下的衣服的!”
      “司马师你好大胆!”
      “臣从未教唆曹肇。曹肇,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信口开河,诬陷大臣,是要从重治罪的!”司马师盯着曹肇,威吓的眼神吓得曹肇不敢再哭。
      “如今曹肇既然不肯认罪,事情复杂,那就将他交付廷尉!等陛下回来——再慢慢审。”
      司马师是故意的,几乎是解恨一样说完四个字,曹叡的眼睛当时就红了:等曹丕回来审,那事情就不可收拾了!曹肇会被问罪不说,细究起来,曹叡也少不了纵容的责任!到时候那个以铁面无私谁都敢弹劾著称的陈群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司马师!你……”
      这一切明摆着就是司马师设的局,还是针对曹叡来的,可是曹叡也没什么好办法,谁让自己宠爱的曹肇是个傻呼呼的小子主动就往这局里跳呢?
      “师儿,放了曹肇。”司马懿在旁边突然开口了。
      “爹……”
      “你想看魏宫内乱吗?”
      “爹……”司马师看着司马懿的眼睛,“这是我唯一的机会,错过这次,以后不会再有了……”
      “放了曹肇。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司马懿抓住了司马师的手。
      “可是……”
      “难道你要爹跪下求你?!”
      司马懿真的就要跪下,司马师惶恐的扶住了司马懿:“爹!儿子不敢!”
      “还不放人!”
      司马师看了看曹肇,又看了看曹叡,最后眼光落回到司马懿身上。
      “好吧,爹,我放人。”司马师说得很辛酸,“不过,我是为了您,不是为了皇子。我知道,您不想欠曹家的。所以,这一次,是曹氏宗族欠我的!”
      司马师摆摆手示意护卫放开曹肇,曹肇抹着眼泪连滚带爬的扑到曹叡怀里,曹叡低头安慰了他几句,又抬头看看司马师——眼里充满杀气。
      “殿下。”司马懿面对曹叡跪下了,“今天这件事,就全当没发生过。臣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在场诸人,臣也会叮嘱臣之子,让他们守口如瓶的。所以,还请殿下给臣一家一条活路,不然,就是玉石俱焚。”
      “你敢威胁孤?”
      “不敢,殿下聪明果敢,自然知道这事情的厉害。”
      曹叡又盯着司马懿看了一会儿,“哼”了一声,揽着曹肇,转身回去更衣了。
      司马师上来扶起司马懿:“爹,儿子也扶您去更衣吧。”
      司马懿听着司马师疲惫不堪的声音,心里大为不忍:“师儿,爹……”
      “爹您别说了,儿子都明白。今天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曹叡也不会蠢到再给司马师第二次机会,有些事情,错过一次,就永远错过了。
      但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曹丕在年前就班师回朝了,这一次的结果和上两次毫无二致,无功而返。
      大约也是天意,曹丕虽然是千挑万选了初冬的用兵时节,可今年老天却故意在初冬就下了场大雪,气温骤降,奇寒,河面都冻住了,曹丕的船只根本不能前进,别说去攻打东吴了。
      据《三国志》记载:“是岁大寒,水道冰,舟不得入江,乃引还。”
      陈寿其实还算厚道了,只是简单的说曹丕这仗没法打,就主动退兵,事实上曹丕算是败阵,因为东吴派了高寿带五百人抄小路去截杀曹丕的归军,曹丕被杀得一路逃窜,一直逃到了山阳才喘口气,慢慢收拢了残军。
      山阳是曹丕的姐夫,曾经的汉帝刘协,现在的山阳公的地盘,不知道曹丕到此有没有感慨过。
      惊魂甫定,曹丕自己也觉得丢人,他和吴质商量,吴质建议他一方面仍然去找吴王孙权要点东西找找面子,一方面隆重的返回洛阳,沿途人们看到这份排场,就不会知道他们败了。
      曹丕采纳这个建议,选择坐船回去,他那船都大,需要征召河岸两边的民夫来挽纤,站在船头看纤夫们辛苦流汗的时候,曹丕又诗兴大发了,写了一首《清河见挽船士新婚与妻别作》:
      与君结新婚,宿昔当别离。凉风动秋草,蟋蟀鸣相随。冽冽寒蝉吟,蝉吟抱枯枝。枯枝时飞扬,身体忽迁移。不悲身迁移,但惜岁月驰。岁月无穷极,会合安可知?愿为双黄鹄,比翼戏清池。
      司马懿读到这首诗的时候,一点也不怀疑杜甫那《新婚别》是从这里得到的灵感。
      你说这人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是个皇帝呢?
      “仲达,朕不在的时候,洛阳一切都好吧?”
      “启奏陛下,一切都好。”
      “叡儿呢?”
      “殿下一切都好,近日尤喜读书,行事愈加稳便,堪当大任。”
      “好,下次就带他去东吴见识见识。对了,仲达,孙仲谋又进贡了一些东西,这两只长鸣鸡,你给昭儿带回去。”
      没有下次了,因为这是曹丕最后一次出兵。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三十四)文帝征东无功而返,武侯平南攻心为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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