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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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着实忙碌起来。他们决定注册一家清洁公司，并起名为“昭堂”，用白玉堂的话来解释，就是天理昭昭，堂堂正正的意思。展昭窃笑之余，也暗自欢喜，两个人的名字就用这样的方式亲密地联系在了一起，想着心中都会泛起一丝甜蜜，更不用说还能天天挂在嘴边了。
出人意料的是，公司还没有正式营业，生意就已经找上了门。客户是一对年迈的夫妻，经由蒋平介绍过来的。据他们自己讲述，最近一个星期以来，每到半夜，卧室的墙上就会有人影出现，不仅会移动而且还是倒立着的。妻子因为受了惊吓，心脏病发，在医院看病时遇到了蒋平，蒋平发觉两人不似说谎，也没有任何心理问题，于是就介绍他们找到了白玉堂，看他是否能帮忙找到原因。双方在电话中谈定，由白玉堂先去看看现场的情况，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第二天，白玉堂和展昭便打车来到了老人的家。下车之后，白玉堂并没有马上进入小区，而是停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很平常的居民小区，几栋楼由南向北临街而立，东面是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老人所在的那栋楼夹在中间，当初买房时因为考虑年纪越来越大，所以选了一楼。虽然卧室的一面墙紧挨着大街，但还算相对安静。
两位老人看到白玉堂和展昭时，表情显得有些吃惊。展昭倒是非常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大概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两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竟会是捉鬼的天师。本来按照展昭的想法，就算没有统一的制服，最起码也要衣着正式一些。哪知，白玉堂看着他手里的衬衫长裤，不屑地瘪瘪嘴，说：“抓不到鬼，穿的再光鲜也没用。我就穿这身T恤牛仔好了，万一打不过，还能跑得快点。”展昭听得哭笑不得，可心底里却不能不承认，同样简单的搭配，穿在白玉堂的身上，效果就是很出众，随意中有点张扬不羁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更加性感迷人。两位老人倒是很和善，虽然心中万般疑问，还是客客气气地把二人让进了屋。不待老人开口，白玉堂便直截了当地要求去“闹鬼”的卧室看一看。于是在丈夫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了卧室的门口。
老人居住的房子是两室一厅的结构，南北向的两个房间正好门对着门。老人指着西面的墙，战战兢兢地说道：“我们就是在这面墙上看到的鬼影。因为我老伴睡眠质量不是很好，所以我特别注意，睡觉的时候卧室里不能太亮。你们看，这窗帘选的都是深色的。一直都没有什么事，但大概一个星期前，有一天我老伴半夜醒来，看到墙上有一个走动的人影，还是倒着的。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也没当回事。可连着几夜，她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有一次还特意叫醒我来看，那影子真的悬在那里，而且有的时候还不止一个人，真是吓死人了。”老人说着，还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好像那个鬼影正在面前飘来荡去一样。
展昭扶着老人慢慢坐到床上，看到白玉堂只顾自己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一会儿蹲下身看看墙角地面，一会儿又仰起头看看房顶天花板，仔细端详了西墙好半天，又慢慢踱到东边继续查看，好像正在寻找什么线索。于是他只好有一句没一句继续向老人询问：“那您看到的鬼影都是什么样子的？比如高矮胖瘦、穿着打扮什么的，有什么特点吗？”
老人细细想了想，回答道：“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但好像每一次都不同，穿着打扮和正常人也没什么两样。哦，对了，还都是半侧着身的。”
“那他们还有什么其他的举动吗？”
“没有，那感觉好像就是走过路过。小伙子，你说，我们家是不是正好和阎王殿的大门挨上了？”老人犹疑着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展昭被问得一愣，转头看向白玉堂，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那最近，这个房间有没有什么变动？比如，您是不是挪动了家具，或者重新粉刷了之类的？”
老人连忙摇头道：“没有。你也看到了，我们就这么点东西，哪有那个精力摆弄来摆弄去的。要说变化，就是刚买的空调坏了，厂家拆下来拿去修了。那，你看，墙上还有洞呢。”
白玉堂听到老人的话，目光也随着老人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墙角看到了一个不大的圆洞。他心中一动，丢下一句“我出去看看”，便转身跑出卧室，只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展昭和老人。
不到十分钟，白玉堂就气定神闲地转了回来。他一脸的轻松，眼中也没有了刚才的疑惑，满是胸有成竹的自信，微笑着向展昭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老大爷，你这屋子没有问题。所有的怪影子都是因为墙上那个小洞造成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近前，将旁边的小柜子挪了一下，挡住了小孔，“我先用柜子帮你挡住它，等空调修好装上后，就没事了。”
老人将信将疑，眼睛紧紧盯着东墙，不确定地问道：“小伙子，这样就行了？你可别蒙我老头子。拳头大的一个小洞，就能弄出这么大个鬼影？别说我信不过你。我活了快七十年了，从没见过这么怪的事！再说，现在的年轻人，本分老实的少，骗吃骗喝的多。你们两个看着也像模像样的，怎么会干起捉鬼的行当来了，真有点让人怀疑。”老人眯着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着两个人，仿佛看贼一般。白玉堂顿时一阵火起，想要分辩两句，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无论如何，和古稀老人争辩，不是他该做的事情，索性一跺脚，拿起背包转身走出了房间。
看到白玉堂负气离开，展昭连忙对老人说道：“老大爷，对还是不对，您今天晚上一看就明白了。既然玉堂他那么肯定，就自有他的道理。您别看他年轻，都已经拿了两个学位了，还去过外国很多地方，见多识广。所以我相信他说解决了，就一定没问题。您看这样好不好，今天我们也不收钱，您先看看效果，明天再打电话联系我们，告诉我们结果。如果还有的话，我们再帮您想办法。”
老人见展昭说的诚恳，又是一副少有和善面孔，不由得又信了几分，总算是点头答应了。展昭又安慰了几句，才匆匆走出老人的家。一出楼门口，正看到白玉堂斜倚在墙边，一脸好笑地盯着自己。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很生气。”展昭缓步走到白玉堂近前，偏头笑着问道。
“我还不至于小气得和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子较劲！”白玉堂白了一眼展昭，讪讪地回答道。
“其实你再耐心一点，详细给他讲讲，也许他就信了。”展昭认真建议道。
“免了，让我坐在那儿给他讲什么是“小孔成像”，还不如直接跑出来的痛快。”白玉堂一把将背包甩在后面，慢慢向小区门口走去。
“也对，这些物理知识，估计给他们讲一天也未必讲得明白。”展昭赞同道，也加快了脚步跟上白玉堂。
“哦，你也知道？”白玉堂一挑眉，语气中满是好奇。
展昭微微弯起嘴角，答道：“屋子里因为装了厚窗帘，所以光线很暗。东墙是临街的，对面不仅有24小时的便利店，还有明亮的广告牌，作为光源的话，正好透过小孔在卧室的西墙成像。小孔成像都是倒的，所以老人家才会在墙上看到倒立的影子，那些应该是路过的行人。不知道我解释的对吗，白大师？”见白玉堂撇撇嘴，不置可否，展昭继续说道：“虽然不像你受过正规的高等教育，不过我也算“自学成材”吧，这种基本的中学物理还是知道些的。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就算你发现了小洞的问题，但你就能那么肯定屋子里一定没有鬼？”
白玉堂裂开嘴，笑得无比张扬：“我还指着这个吃饭呢，怎么可能没有点看家本领。今天就教教你这只老猫。”展昭皱了皱眉头，却又无可奈何。自从拜过石院长之后，白玉堂就认定了他这只“御猫”，还因为自己活了两千多年，顺理成章地叫起了“老猫”。展昭反对过几次，白玉堂却压根不予理睬，反倒“老猫老猫”叫得更加肆无忌惮，展昭也只好认命了。
“如果真的有鬼出现过，必然阴气很重，一般房间里都会有些潮湿。而那间卧室在南边，白天光线充足，就算在晚上，残留的阳气也让普通的鬼难以靠近。我还检查过地面的角落缝隙，也都很干燥，说明这个房间根本就没有被阴气侵袭。最重要的，”白玉堂抬腕指着自己的运动手表，“这块表其实能判阴阳。如果真的有鬼出现过，表盘就会感应到残留的阴气变成红色。这下明白了吧！”白玉堂洋洋自得地炫耀着自己的宝贝，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展昭好奇地捏住白玉堂的手腕，仔细端详着那块不起眼的运动手表，啧啧称叹：“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可它为什么感应不到我呢？”
“僵尸属于三界六道之外，阴气阳气都和你无关，它当然感应不到。”白玉堂说着，突然把脸凑近展昭，调笑道：“虽然我很喜欢你拉着我的手，不过在大街上这么亲密，你说会不会被人误会？”
展昭一把摔掉他的手，虽然明知道白玉堂说的都是玩笑话，却还忍不住心中一热，心跳也乱了半拍。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真没想到会是这样，本来以为是有生意上门，谁知道空欢喜一场。”
“这是阳间，哪有那么多鬼让你抓啊！”白玉堂倒是毫不在意，“大多数都会是这样的。所以，作为一名合格的天师，第一重要的就是区分是不是鬼。不是就早点告诉人家，这也算基本的职业道德吧。”
听着白玉堂一本正经地讲天师的“职业道德”，展昭不禁莞尔：“那你准备收他们多少咨询费呢？”
“算了，老两口也不容易，被自己吓得半死，这次就算免费吧。”
“老板，那我们的第一单生意可就亏钱了。我们两个可是打车过来的。”展昭“好心”地提醒道。
“那为了少亏点，回去就坐公共汽车吧。”白玉堂笑眯眯地看向展昭。
忽然想到正是怕自己“爱心”泛滥而耽误时间，两个人才会打车过来，展昭连忙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放心，这次我会紧紧跟着你的，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也受过高等教育，社会公德心还是有的。难道我会阻止你助人为乐？！”白玉堂说着，拾起脚边的一个可乐罐，扬手投向不远处的垃圾桶。可乐罐在空中画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准确地落入桶中。“走吧，反正我们也不赶时间，顺手做两件好事，也算积德行善了。”
展昭微微一愣，对白玉堂千变万化的态度有些不解。可望着他的背影，展昭马上就放弃了那些无谓的猜测：能这样呆在他身边就已经很好了，还要再强求些什么呢？能看着他走自己喜欢的路、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就是你最大的心愿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