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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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老人就打来了电话，兴奋地告诉他们，“鬼影”真的消失了。白玉堂挂着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胡乱应付了几句，便把话筒甩给了展昭。电话里，双方又为了报酬的事情起了争执。按照老人的意思，一定要交足费用，可展昭借口他们只是看看，并没有具体的动作，坚辞不受。最后，老人终于在他的耐心劝说下放弃了付费的打算。放下电话，展昭长长舒了口气，抬头看表，竟已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白玉堂端了一杯清水，递到展昭面前，一脸坏笑地说道：“其实，你比他岁数大多了，倚老卖老一下也不过分。没想到你倒好心肠，磨菇了这么半天！”
展昭接过杯子，眼皮也懒得抬一下，轻轻抿了几口水，安抚好快要着火的嗓子后，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我从来没说自己老，充其量也就活了两千多次24岁。所以请你以后记住我的年龄，不要一口一个“老人家”，很没礼貌，知道吗？”
“行。”白玉堂满口答应，“最多不叫 “老猫”，叫你“小猫”好了。”说着，他伸出手，作势向展昭的头顶摸去，那眼神仿佛正看着自己的心爱的宠物一般。相处虽然只有几天，白玉堂却已经大致摸清了展昭的脾气。别看他表面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其实内心要比一般人敏感得多，真正相处起来，脸皮薄得像一层纸，最经不得逗弄。
眨眼间一阵风起，白玉堂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展昭已经瞬时逃离了“魔爪”，从餐桌旁迅速移动到客厅的沙发中。白玉堂张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气，狐疑着踱到展昭面前，双手抱胸，死死盯着他的脸，半晌才问道：“这就是你的异能？！”
看到白玉堂吃惊的表情，展昭才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异能。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杯子，弯身轻轻放在茶几上，才慢慢抬起头，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我记得早就告诉过你了，你那么见多识广，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大惊小怪吧。”说话间，展昭的目光并没有直射在白玉堂身上，可对方的一举一动、甚至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白玉堂托着下巴，拧眉思索，好半天才讪讪说道：“按说你这本事，怎么着抓鬼时也应该能派上点用场，可我就是想不出来该怎么安排。还真伤脑筋呢。”
展昭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亏得自己还担心他身为天师，会对这些“妖术”有不好的印象，没想到他倒是乐得坐享其成，还变着法地要盘剥利用。正想说他两句，不料电话却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韩彰打来的。几天前白玉堂曾托他租写字间，作为“昭堂清洁公司”的办公场所。现在终于有了消息，电话正是通知他们去看房子的。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韩彰不愧是个优秀的私家侦探，眼光老到，办事利落。他们和房主一拍即合，很快就签下了合同。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一边跑公司开张的各项手续，一边忙着置办各种家具。幸好有卢方的帮忙，不至于事事都要亲历亲为。经过近半个月的忙碌，公司终于在拿到营业执照的第十天正式营业了。
按照韩彰的建议，他们并没有租在热闹繁华的地带。毕竟这样带着点神秘色彩的行当，还是低调一点好。办公室位于城市中一个比较老的商业区，交通还算方便，只是人气已经没有早些时候那么旺盛了。房子只有一间，大概三十几平米，办公用具除了桌椅、书柜和电脑之外，也就只有接待客户用的沙发和茶几还算看得过去。这是在展昭的一再坚持下，白玉堂才勉强答应的。本来白玉堂是想把办公室布置得更加华丽舒适一些，可展昭却劝道：“我们在这里正正经经办公的时间不会太多，而且现在处于白手起家的阶段，还是节省一点好。哪怕以后有钱了再换，也比现在欠债享受强。”白玉堂翻着眼睛，运了半天气，最后只能不甘心地回敬了一句“真是越有钱越小气”，算是给这场无谓的争论画上了一个句号。
真正做起事来，白玉堂可是毫不含糊。如何把公司推销出去、寻找业务，确实让他们两个大伤脑筋。任何媒体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宣传抓鬼这样的行当，所以做广告明显行不通。好在他的四位哥哥积累了不少人脉，而且所在行业也经常能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可算得上是个好的业务来源。而且现在有了网络，也给他们提供了免费自我宣传的机会。白玉堂下大气力，花了两天时间给公司做了一个主页，挂到了网上。另外，他还经常穿梭于各大灵异学的网站、论坛，籍着为人解答疑难的机会，扩大自己的知名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咨询电话络绎不绝，虽然正经生意还没能做成一宗，但是，两个人却都对公司的发展前景充满了希望。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公司开业的第二十五天，他们终于接到了第一个客户订单。对方是本市颇有名气的一家软件公司，据他们讲述，最近员工不断发现自己的工作记录被删除、或者电脑被恶意地放入木马程序，翻看当时的监控录像，竟然发现电脑在午夜时分自动开机运行，而保安人员也曾经被看不见的东西袭击过。他们也请过警局和私家侦探分别进行了调查，结果却一无所获，最后在网上发现了“昭堂清洁公司”提供的服务，于是才找了上门。双方商定，由白玉堂第二天上门进行实地的观察，然后再谈后续事项。
这天晚上，白玉堂一反往常，吃过晚饭就一头扎到书房开始查找资料。展昭静静地坐在客厅里，心不在焉地不停转换着电视频道，却时不时地伸头张望，注意着书房内白玉堂的动静。两个小时后，白玉堂终于拿着一叠厚厚的打印材料走了出来，重重扔在茶几上，脸色却愈加的难看。展昭好奇地拿起材料，一页一页翻看起来，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这家名为“宏方”的软件公司创立于两年前，规模迅速发展，短短两年内就由十几个人的小企业壮大成为有二百多名员工的中型公司。不过，和它的发展速度同样让人咋舌的是对它的评价，用恶评如潮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公司的创始人兼总经理叫周宏方，暗地里被人送了个绰号——“周扒皮”，为人奸诈狡猾，经常用不正当的手段排挤竞争对手，直到把对方逼得走投无路，只能黯然退出这个行业。而对公司内部的员工则更是变本加厉，他利用刚毕业的大学生社会经验不丰富、又急于找到工作立足的心理，用所谓的高薪诱使他们签下极为苛刻的工作合同，然后把公司内部的管理条例制定得异常严格，待到员工实在难以忍受提出离职时，不仅得不到应有的报酬，甚至还要赔偿他们一大笔损失费。于是，员工们只能要么自认吃亏拿钱消灾，要么忍气吞声继续受公司的盘剥。过去四个月内，竟然先后有五个人因病入院，甚至还有一位二十七岁的程序员在电脑前突发脑出血，累死在工作台上。
展昭看着这些资料，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厌恶之情。他放下资料，抬头问道：“这单生意你还打算接吗？”
“接！为什么不接？”白玉堂咬着牙答道，“哼，周扒皮，这回看白爷爷怎么扒下你一层皮！”
第二天上午，两个人穿戴整齐，如约准时来到了“宏方”公司。接待他们的是研发部的副经理沈荣良。他一边介绍情况，一边带他们在“闹鬼”的办公区域转了一圈。看到那些和他们同龄的员工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表情，展昭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而白玉堂则面色铁青。当他们经过一张凌乱的办公桌时，白玉堂忽然问道：“这是谁的位置？”展昭抬眼望去，立刻发现白玉堂手腕上的阴阳表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血红色，指针也在不停地震动。
沈荣良微微一愣，脸上现出为难的表情，不过他还是很快低声答道：“这里原先是小宁的位置，不过他前些时候因为过劳死病逝了。”
白玉堂没再说什么，三个人又在诺大的办公间里转了一会儿，最后在沈荣良的带领下来到经理办公室。周宏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长得还算端正，略微有些秃顶，但一双小眼睛时时流露出算计的眼神，让人看了有种说不出的猥琐感觉，不由得心生厌恶。白玉堂面无表情地坐在他对面，眼中的寒光让他不禁打了个冷战，只好小心开口问道：“不知道白先生有没有什么发现呢？”
“有！”白玉堂回答得干脆利落，“你的公司里怨气冲天、阴魂不散，恐怕曾有人死于非命。”
周宏方的表情有些僵硬，悻悻说道：“白先生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刚来就知道这么多。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故意在那儿混淆视听。”他说着，阴沉地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沈荣良，似乎在责备他不该多嘴。
展昭正想为沈荣良辩解几句，那边白玉堂却先开了口：“这些事情还用别人说吗？贵公司的大名早就名扬全市了，我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听到。所以周经理也没必要迁怒别人，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该着你碰上了，也得先想想自己的问题。”
周宏方被白玉堂一顿抢白，却无法反驳，只好问道：“既然白先生已经发现问题了，那就说句痛快话，你能解决吗？”
“没问题。”
“出个价吧。”周宏方傲慢地说道。
“二十万。先付一半，事情解决之后付另一半。”
“哪有这么贵的？！请一位高僧也就几千块。你凭什么要这么多！”听到白玉堂的报价，周宏方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说话的声音也高了八度。
“现在是你找上门的，不是我求你。”白玉堂冷笑着回答道。
一旁的沈荣良见形势不好，赶紧凑到周宏方身边，小声提醒道：“周总，这件事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要不然我们的损失更大。再说，以前请的那些人，虽然要价低，可没有一个像白先生这么有信心的。人家也确实有这个资格，您就不要太计较了。”见周宏方不再搭言，脸色却渐渐缓和下来，沈荣良又转向白玉堂，陪笑着说道：“白先生，我们知道您在美国时曾经做过FBI的特别顾问，所以对您的能力是一百二十分的相信。只要您能帮公司解决了问题，费用一分都不会少。您看怎么样？”
白玉堂斜睨着周宏方，甩出一张卡片，说道：“好，成交。这是我的帐户，钱到帐，我就开工。”
“要是你捉不到呢？”周宏方气势汹汹地追问道。
“捉不到的话，钱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白玉堂站起身，潇洒地一转身，笑着对周宏方补充道：“还有，今天的谈话咨询费五千元，是另算的，麻烦一起寄到我的账户上。”说完，他朝展昭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起走出了办公室，只留下被气得七窍生烟的周宏方，愣愣地望着两人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走出房门的时候，展昭有些疑惑地又扫了一眼。从进入房间开始，他便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在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且那感觉是如此的熟悉，让他不由得想到了那个人。是他吗？难道他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今后的日子又要不平静了。正想着，一双温暖的大手忽然拉住了他，白玉堂清亮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发什么愣，这地方还没呆够吗？走吧，回家准备去了。”看着白玉堂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展昭惴惴不安的心情一下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紧随着白玉堂的脚步离开了。玉堂，只要我们在一起，谁也伤害不了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