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西/叶）浮屠灯烬》墨羽翼

4、第 4 章

　　四、巨商富贾
　　浮云路人赏清风，梦乡酒客醉红颜。
　　在这时刚刚兴起将餐饮业与客栈商馆相结合，草市上几家这样的酒楼生意异常红火。
　　草市中本城的居民、外来的商旅来来往往，在街边的店铺中购买日常所需，或是去酒楼客栈歇脚，相互交易。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愿意到醉红颜。
　　醉红颜的酒好，菜好，客房也很干净、整洁。最主要的是醉红颜的老板哪家都比不上。
　　这位老板很漂亮，也很风情，当然，这是一位女老板。
　　于是醉红颜时常有人逗留着，只吝啬地要一盘菜、一壶酒，一起坐在桌边等着老板出现，无聊时便东拉西扯，口沫横飞。
　　就像他们色迷迷地谈论酒楼名字“醉红颜”一样，他们也时常谈论起老板的名字：聂氏独留。
　　有人说她并不叫独留，而是徒留，只不过是别人没有在她自我介绍时听清楚罢了。但是大多数人却不以为然,对于他们来说，“独留”要远比“徒留”更加耐人寻味，毕竟谁都想当上这家酒楼的老板，坐拥千娇百媚的美人，和一个收益相当可观的醉红颜。
　　在很多天里，他们都是毫无所获的。但似乎是苍天不负有心人，今天，他们得偿所愿了。他们看见老板穿了一件绯色薄衫，亲自捧着一坛酒袅袅婷婷地走出来。
　　但是她并没有向那些眼珠子快要掉在地上的人们看一眼，而是把酒放在窗边的桌上，亲自斟上两杯。
　　坐在窗边的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之所以说他特别，是因为那些“常客”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一个人。他只是随便地坐在那里，望着窗外，一身白衣胜雪，不沾半点灰尘杂物。他根本没有动过面前的酒菜，一举一动中不自觉地留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此时他转过头来，凝视着老板放下酒，斟入杯中，然后在他面前坐下。
　　老板就一直任他看着，微伏在桌上笑着向他举杯，风情万种却丝毫不现妖媚，豪爽而又迷人的风韵自然流露出来。
　　白衣的男子似乎也笑了下，举杯将酒饮下。
　　老板改而为他斟茶，自己又喝了小半坛酒，站起来敛裙行礼，然后消失在了酒楼的楼梯处。
　　白衣男子自始至终都没有与老板说话，只是目送她离去，有又继续望向窗外。
　　一直笼罩着酒楼的不知名气氛顿时烟消云散，人们重新喧闹起来。没有人注意到不久一个小厮悄悄走过来子向白衣男子说了几句话，白衣男子便跟着他向楼后走去。
　　醉红颜楼后别有洞天。小厮引着叶孤城穿过了两条回廊，到了一个园子前。一个黄衫白裙的丫头早已在园口候着了，看到他们前来抿嘴一笑，引叶孤城向园中走去，那小厮自是返回前去不必再提。
　　在园中兜兜转转，路过不少院落与精舍散步在草木间，偶尔碰到几个提着水桶的丫头，灵活的眼睛一转，便红着脸低头跑远了。黄衫白裙在微风中飘动，煞是好看。
　　不一会一座小楼再次出现在眼前，相比前面的酒楼和客房精舍又精致了几分。
　　聂独留早已在楼前等着了，引路的黄衫丫头在楼前花圃外便停下脚步，行礼后退出园子去。
　　叶孤城依然沉默着任聂独留将他引入小楼，停在一道门前。门边两个紫衫女子掀开帘子。
　　一股淡淡的香气透过门前的山水屏风飘至鼻端，聂独留向叶孤城行礼后亦退了出去。
　　爽朗的笑声响起，还未转过屏风，一个人已经迎了出来。来人拉着叶孤城进入室中坐在桌边，细细一番打量，又是笑得开怀。
　　叶孤城也稍稍松了口气。看到这个人，他连日来的焦急似乎总算能够得到缓解。
　　世上万物无不可买卖，
　　自然也有无数商人。其中有一种，专门在全国各地，甚至远走番邦买卖各种特产。
　　这种经商方式获取的利益最大，但是也远比布、盐等生意危险得多。国内还好，仅仅是四处奔波。若是与外邦交易，谁都不知道会碰上什么。因此这些商人们不仅自己身怀武艺，还结成了商帮，与地方官员交易、联络，相互帮衬。
　　而梁霁暄，就是这一代商帮的首领。
　　如果梁霁暄在武林，当数一流高手。可惜他毕竟是一个商人，也仅有武林中少数几个家族门派与他有秘密交易，因而与他熟识。
　　商帮一直安分守己，虽然梁霁暄富可敌国，但是走南跑北做生意的，却不像江南花家等隐隐能够控制一方命脉，反而未曾成为什么实力的眼中钉，人脉极广。
　　叶孤城也是因为白云城与之做交易时与他认识的。这个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带着雨后初晴明亮的阳光，不必靠得太近，就能够感觉到阳光。
　　紫禁之巅一战惊动天下江湖，所有人都认为叶孤城必死。梁霁暄只是却只是将他细细打量。确认无误，并没有提起或问问细节。
　　叶孤城心中有一点暖意，开门见山道：“现在江湖上的传言，你听说过了么？”
　　“你是说关于白云城的财宝？听说了，早知道你还有那么多财宝，当初做生意的时候就应该狠狠宰你一顿。”梁霁暄为他斟上茶，调笑着。
　　但是叶孤城此时却没有什么心情与他说笑。他继续道：“你应该知道这传言是假的，却不想因为这个给西门吹雪带来了麻烦。陆小凤与花满楼也同他一起失踪了，我必须找到他们。”
　　梁霁暄也严肃起来，想了想，说：“你找他们，我这里是提供上什么消息的。但是你要注意，这传言却并不是江湖人的闲时猜测，而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这消息先是由各大武林门派、世家知道，然后在一月之中便传遍了武林。恐怕这是有人预谋，专门针对西门吹雪的。”
　　对此叶孤城早已料到，毕竟已死过一次的人已经可以做到站在局外看清一切。只是自己这局外人，恐怕现在也要自愿投入到这片迷局中了。
　　污我友人者必死，毁我城邦者必诛！
　　“这件事可以慢慢查，我现在要立刻回白云城，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叶孤城还活着了。”
　　梁霁暄立即明白过来，将聂独留唤入：“安排船队，马上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