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红烛》大褶包子

45、第四十五章

　　“被推出来的。”

　　睁开眼睛，楚墨第一句话就带着叹息，回来是好事，可是被那只手推出来总有些不甘心，那个东西到底有多大的能耐，难道哪里都躲不过它么？而且晓娃子说过它现在不在这里的……

　　疑问又一次冒出来，比看见晓娃子记忆之前还让人恼火，暗骂一声叹出一口气，这回惹上的东西一个比一个不得了，梁镜花是陈年旧怨也就罢了，晓娃子她也能熬一熬挺过去，可是那东西，看过前台小姐活生生被撕成碎末之后她越发觉得他们一直都在那东西的眼皮子底下晃悠，而且最后的最后，那东西不但把她推了出来还让她感谢它！

　　牙齿在嘴唇上留下浅浅的压印，前台小姐死的那么难看也不是她自己乐意看的，那东西到底想干什么，来来回回又是二六又是梁镜花的，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撇开一边儿嘴扯出一个笑容，完全的皮笑肉不笑，天知道她现在多想直接把那东西揪出来问个清楚然后一把火让它化成灰烬永远都笑不出来。

　　“前台小姐死了。”

　　面对着一脸担心的魔女和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的梁闫明，楚墨的语气好像是在说通知，没有半点儿悲伤和哀怜的意味。

　　“听见了”，梁闫明回答，旁边儿的魔女也跟着点头应和：“你睡过去之后前台小姐就跑了，然后就听见惨叫声，本来想去看看，但是你抓着梁闫明的手都不放，我担心你就没去。”

　　“什么时候？我先抖得还是她先叫的？”

　　“差不多吧，前后也没差多长时间啊，反正你睡下有一会儿才听见的。”

　　魔女好像希望得到肯定的看向梁闫明，梁闫明也点头表示同意。

　　那那段时间我在干什么？楚墨皱起了眉头，自己明明最先看到的就是前台小姐的死，那那段空白的时间自己怎么不记得，而且手抖，那绝对应该是在看见晓娃子死的时候，或者更往后，时间对不上。

　　温暖的手掌抚平皱起的眉头，梁闫明淡淡的问出“看见什么了？”楚墨才意识到自己还躺在梁闫明的腿上，迟疑一下她决定还是先把看见的说出来比较好。

　　“前台小姐被撕碎了，晓娃子亲眼看见自己被亲妈给杀了，都是梁镜花玩儿的把戏。附身到来找姑父的那女人身上去了邻村，让姚仁把自己亲儿子杀了之后又把晓娃子带回来，给他灵魂里塞了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和晓娃子自身的怨念融合了，看起来应该是和那东西有关系，而且……我是被那东西推出来的，它说让我谢谢它让我看的东西，还有！你们说的时间和我看见的不大一样。

　　要是我手抖的话，至少也要是看见晓娃子死的时候，前台小姐死的时候我根本就没那么大反应！”

　　最后一句楚墨说的十分笃定，面对前台小姐的死没有任何同情心这点在她眼里似乎根本不算什么，那时候发生的太快，而且在晓娃子的记忆中，她总感觉一点儿真实感都没有。

　　魔女抿了抿嘴唇终究没说什么，现在的楚墨的确给她的感觉有些冷酷无情，可是想起刚才掐着楚墨脖子的自己，魔女还是觉得自己更加的可怕。

　　梁闫明听完好像在想什么，楚墨也随他，想起刚才那会儿看见他胸口好像有只手，于是径自伸手扒开了他的衣服，原本胸口的地方就有一道口子，梁闫明也没阻拦，楚墨顺势坐起来好看个清楚。

　　梁闫明的胸口那儿放了本经书，楚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经书拿开，就看见那只手确确实实的在那里。

　　尽管之前隐约看见过她还是倒抽了一口气，那只手好像就藏在皮肤下，而且还在动，有时是手指，有时是整个手掌都在翻转，把皮肤挤出一个凸起。

　　楚墨想伸手触碰，可是又发怯，只是看着就已经觉得很不舒服了，那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看够了？”梁闫明低低的笑声引得胸口一阵起伏，那只手好像也感觉到了，突然就不动了。

　　“疼么？”

　　楚墨问，这时候梁闫明已经把经书塞回胸口。

　　“疼”，虽然是这么说着，可是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来痛楚，楚墨撇撇嘴，梁闫明继续问：“你确定你看到的都是晓娃子的记忆？”

　　“是啊”

　　“那为什么会看见融合部分？晓娃子应该不记得那些吧，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诶？！”

　　“还有前台小姐的死真的是晓娃子的记忆？”

　　“所以我才说是那东西……你怎么知道的？”

　　“通过你的眼睛。”

　　梁闫明淡淡的一句话让楚墨呆愣在当场，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眼前的梁闫明好像忽然就不那么熟悉了。

　　甬道里依然靠蜡烛照明，一根根半截长的蜡烛悬浮在半空中照亮整个地下室，橘红色的火苗依然十分精神的消耗着白蜡。

　　“我们来这里已经挺久了吧？”一直背对着两人抬头望着蜡烛发呆的魔女这会儿才发出一声问句，她依然盯着半空中的蜡烛，并没有注意到背后两人有什么不妥。

　　“是”，梁闫明答应着站起来，顺便把楚墨也拉起来。

　　“那为什么蜡烛到现在都没见短呢？”

　　“啊，的……确啊”

　　楚墨这才发现蜡烛好像真的和来时的差不多高，好像一点儿都没有变短。刚才在晓娃子的意识里好像也一样，蜡烛何时都是燃烧着，不见减少也不见增长。

　　偏眼看梁闫明，他还是老样子，脸上也看不出疑惑。

　　“是不是幻觉之类的？”楚墨问，眼睛依然小心打量着梁闫明。

　　“不可能，就算是幻觉也不可能完全无中生有这么久。”魔女这才回过头来否定，“我刚才试过了，应该是有实体的，但是长短就不大好说了。”

　　“不用管，先找人。”梁闫明如此说道。

　　楚墨哦了一声站到魔女旁边，梁闫明先走她们两个就跟在后面，魔女看看梁闫明又看看楚墨，总觉得这两个人有什么不对劲儿了，而且主要还是来自楚墨，于是低声问：“你怎么了？”

　　楚墨摇摇头，反问魔女：“你觉得梁闫明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有个这么厉害的表弟，你觉得正常么？”

　　“什么意思？”

　　“你凭直觉，觉得咱仨谁最厉害？”

　　“他。”

　　“那你觉得你看见东西多少年，我看见东西多少年，他说他突然才看见，就比咱们俩厉害，这事儿……”

　　“不是有楚家和梁家的血么，梁镜花那么厉害，说不准遗传之类的。”

　　“拜托，就算是遗传，他是人，不是神，你以为能忽然就什么都会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但是总觉得不对劲儿。”

　　“越来越糊涂了”，魔女忍不住抱怨，她现在可不希望梁闫明出什么问题，现在能不能活着出去可就靠着他了，楚墨现在这样万一弄崩了，她们两个的小命儿可真就危险了。

　　“我也糊涂了”，走在前面的梁闫明忽然转过头来，吓得魔女和楚墨一个哆嗦，“刚才看见的位置好像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