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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心头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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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巧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鬼使神差答应了眼前白衣公子的请求,让进勾玉这个王八蛋钻了空隙!
“这绳子乃是天蚕丝所做,”进勾玉慢道,手里像变戏法般拿出来许多瓷器小瓶:“你越是挣扎反而越是紧,又是知道你一向聪明,换作以前的你或是能片刻挣脱,但是现在你只不过白费力气。”
转身睥睨一切众生的表情让林巧儿更是不爽。
林巧儿炸毛:“即便如此,老娘也不要你救!”
进勾玉漠然全不理会,只晓得过来摸摸林巧儿的脖颈,纤纤指尖上跳跃着玉白的光泽。
“这虫蛊名为香蛊,以人体内真气为食,你之前武功全失就是因为这个。”手指渐渐摸上锁骨:“再以母虫为引,两虫共鸣时食虫者痛不欲生。”
继而缓缓向上,指尖在肌肤上打圈,侧身:“绑你是怕你不肯,待子虫出来后随你怎样。”
屋内整整流通着名为暧昧的空气,林巧儿涨红了脸,耳根红了一半,索性也偏头过去大声低呼。
“逼虫就逼虫,你快点!”
进勾玉拿过瓷器:“定位。”
“逼虫就逼虫!你乱摸些什么!”
“不摸如何定位。”
林巧儿简直豁出去了:“那你摸快些!”
“…”
进勾玉抬抬下巴,收回了手,知道秦兆等人还在门外等候,手下动作也不避讳。
林巧儿红的简直像个蒸虾子。
指尖虽是冰冰凉凉,却是带着探寻的意味,穿透重重阻挠直上耳后,又从颈后触碰伤口,轻轻摸上了她的脸。
进勾玉道:“瘦了许多。”
脸型尖尖,没了以前的圆润,多了几分女孩子家的秀气。
抚上了唇,指尖停留在此。
到底在干什么!定位就定位,别以为我不会打你!
林巧儿心里煎熬,渐渐的也厚下脸皮心里碎碎念。
别以为你长的漂亮!我就不敢打你!
别以为你是我未婚夫我就不敢打你!
唇瓣有指尖滑走,林巧儿忍了再忍,指尖停留在唇角上扬的弧度上。
进勾玉风轻云淡道:“嘴也大了许多。”
娘的!这是逼虫该说的话么?!
林巧儿忍不下去:“你再乱摸我真的会打爆你的头哦?!”
谁知颈后刺痛,进勾玉已将一个蚕般大小的白虫置于掌心,林巧儿愕然。
是她眼睛出了错?还是这香虫太菜了?怎么一会儿的功夫…这蛊毒就出来了…
那白虫浑体发着血红色的光泽,再用瓷瓶将其装之,进勾玉将她身上的束缚解开,一切仿佛在瞬间之事。
“好了?”林巧儿抬起头,还未等其后话,一阵寒风就呼啸进内。
进勾玉拉开门,秦兆等立马冲了进来,足足是一脸的防备,看到林巧儿才是放下心来。
王二挑眉试探道:“寨主的蛊毒可终是解了?”
秦兆过来搭了把林巧儿脉搏,对王二点点头,气氛缓解一半,心里也不由得感叹。
真没想到,这年纪轻轻医术却如此了得,后生可畏啊。
进勾玉将瓷器放于袖内,轻轻颌首,算是答应。
“需要我再放回去?”
林巧儿身体动弹,突然想到些什么,拉着进勾玉的袍角急道:“既然你医术这么了得,不如帮我救救姜公子吧!”
秦兆王二一看不得了,上前强力扒开:“寨主你别动,这伤口还在冒血!”
林巧儿满头大汗,脸涨的通红:“我不管,反正先救姜公子!救不了他我也不活了。”
“就怕你还没见到姜公子就已经归天了!”
“那我也去死!”
屋子里乱作一团,林巧儿扯着进勾玉的袍角死不放开,王二秦兆无计可施也只好两双眼睛直巴巴的盯着进勾玉。
门外走过一身影,进勾玉用余光瞥去,眯眼道:“救是可以,只需要一味药引。”
众人道:“什么药引?”
转而环视一周,目光落在林巧儿白皙脖颈上,红唇慢启:“人肉。”
门口此时出现了李江,愁下脸正欲发话,却被一旁姜诸林拦住,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不要多话。
秦兆反应过来,黑下脸:“荒谬!这世间怎能用人肉作引?怕是你浪得虚名非要玩上一玩咱们寨主!”
王二没有话语。
“真是胡闹!”
进勾玉挽起袖角,将一截玉臂露出缠上天蚕丝,不理会那气急了的秦兆。
“方法只有一种,取了那心头血肉,可救人万毒。”话落,屋内沉寂。
万毒?林巧儿心中默默记下,脑中闪过一张苍白无力的容貌,混着浮柳般柔弱直逼心底。
只要她的心头肉就能解万毒,不但救的了姜公子,还能救得了…他…
进勾玉望了望近处少女的神情,侧身将桌上瓷瓶一并收了去,扣上风帽道:“我本是路经此处,顺着来看望你,现下就告辞了。”
不料手被冷不丁捉住,望进了一双闪着星光的黑眸里,终是晃了神。
林巧儿道:“心头肉你要便拿去,只要能救得了两人性命,我也死不了。”
“寨主!”王二李兆吓得一同高呼:“你不要命了?!”
林巧儿不解,偷瞄其二人:“只不过区区一块心头肉,可以救得了两个人,岂不是值了。”
另说,她小时候被那老虎抓上几把都没死掉,证明她命大!
纱窗透出来坚定不移的熟悉嗓音,李江诶了一声表示晴天霹雳,急忙转过身进了房屋,临走前还不忘对着那倚在墙边低笑的公子厉声道:“都是拜你所赐!”
简直是要吃人的表情。
姜诸林在门外无奈挑眉,是啊,这算是拜他所赐,他也算是死得其所,还要废上功夫救他岂不是不明智之举。
寒风吹过,身子愈发的冰冷,忍不住轻咳几声,将披风裹紧了些,仿佛自言自语。
“林巧儿,何苦了?”
“我俩本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又是何苦。”
他迟早活不过多少年,傻子都能听出那性子乖戾的大夫只不过是戏弄她,而胡乱编出的药引罢了。
“当真又…”
“我现在就把心头肉给你!”纱窗里透出来的话语让他不由得僵住身子,连话也没说得出来。
紧接着是屋内少女挣扎的大声叫喊声,沉闷像是海浪,一拍拍打在他心头上。
“李江!你放开我!把刀给我,我只要割了肉便可以!”
啪——
擦过肌肤的响声,阻止了少女未说出的话。
姜诸林将门猛的推开,望见了李江扬起的右手和懵住的林巧儿,还有一旁夺刀站立的两人和…
进勾玉?
刀尖沾的是鲜红的血,自手臂往上染红天蚕丝,平静的神情,半分不迟疑将胸口银柄短刀拔出来,再以冷静从方桌之上拿起茶杯接过血,完全这一动作就在眨眼之间。
“刚才是骗你。”进勾玉将茶杯交于呆住的林巧儿手里,碧眸底似是深潭:“只需要心头血便可。”
林巧儿颤魏巍的傻了好一会,直到那玄色身影从他眼前走过,带起了一阵暖风。
“以我的血日服三天,饲养你体内蛊虫。”
“便能活。”
擦肩而过时耳旁听到的便是这个,带着孤寂和血腥味掩盖了原本身上特有的淡香。
再看去时,哪还有之前此人存在的证明。
“进勾玉!”林巧儿跳了起来,一脸恐慌:“他刚才干了什么?!”
因是被李江甩了个大嘴巴子,脑子一瞬间的不灵光,怎么白光一闪而过,再看过去就是血色染红了玄袍,手里多了个冰冷的茶杯。
王二拿过茶杯,皱眉道:“心头血。”
“什么心头血!他凭什么做主把他的心头血给我!”林巧儿不可思议。
七年前。
七年前也是这样,随意自作主张,然后随意消失,只留下她和满腔只剩仇恨的薛儿。
“他凭什么!”她此时愤怒,心头里有一把火直直烧到喉咙,烧到脸上,烧到脸上化了开:“我去把他追回来。”
“姑娘。”
却在见到来人又将火气压了回去。
秦兆还没来得及拦住,李江退了几步,姜诸林出现在她眼前,桃目上扬,带着温和的光。
“在下是来向你道别的。”
如晴天霹雳,炸轰在她耳边。
王二迎了上去:“可公子你的伤…”
姜诸林低笑:“无碍,小生出门太久,想念家中老父,特想归家看望一番。”转而对林巧儿展颜道:“怕就怕此次不回,日后没有机会了。”
秦兆李江默然,并不分辩。
见来人去意已决,王二也不好说不定什么相劝,只好将秦兆李江一同带走,合上门。
末了还不忘补上道:“我去煎药,公子若要走先把药喝完吧。”
姜诸林点头。
见房屋已空,便拿起桌上纱布上前细细缠绕在林巧儿脖颈上,柔声安慰:“这几日谢谢姑娘照顾,小生感激不尽,只可惜与姑娘缘分尚浅,害得姑娘深受重伤,还望姑娘高抬贵手,放了小生归家。”
林巧儿张了张嘴,黯然道:“姜公子。”
“嗯?”
“你恨我吗?”
姜诸林停下动作,对其释然一笑:“为何要恨?姑娘对小生倾心乃是小生荣幸。”
林巧儿被笑得毛骨悚然,直发抖。
“公子若是恨我就直说吧…”
姜诸林笑而不语,手下力气渐渐加紧,林巧儿突然吃痛,抬起头疑惑,却见头上空人一脸阴暗,眸子里阴霾雾气。
“公子…你…”
你不会恨我恨得牙痒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