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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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学院门口踌躇，对自己与陆谦和林括的关系没有把握。在不自信的时候我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因为每个人都能做出在你意料之外的事。这件事或不符他个性，或背叛彼此之间的感情，但人性本就那么不可捉摸。可无论是哪种，都是自己太过信任对方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产生的一种“自以为是”。
“顾临？你怎么不走了？”许是温婉发现我没有跟在她身旁，便回头看我。
“没，走吧。”
我跟在温婉身后忐忑不安地走进学堂--同门们都在看着我们。果然还是说了么？
“顾临，我和林括跟大家说了。”陆谦转过身，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般面无表情地告诉我这件能瞬间让我的心跌入谷底的事。
“嗯？你和大家说了什么？”温婉好奇地看着他。
“温愿···”我好害怕，好害怕她知道了会怎样看待我。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翻腾。
陆谦没有回答，露出了他唇边的皎洁。“方才有人在问，这次的国试院里都有谁去参加。我说我们都去。”
“我们？都有谁？”
陆谦用他清澈的眼眸看着我，咧嘴欢笑。那是未闻世事，如若孩童般天真的笑容。
“当然是我和林括。”他顿了顿，“还有顾临啦！”
“陆谦···”由于惊讶而瞪大着的双眼代表着我内心的不敢置信。
“嗯？顾临你不是要去吗？”他又看着我，天真的笑容再次显现。
“嗯···是阿，我要去。”此刻我心里荡漾着感动。我怎么可以去怀疑他那如若孩童般天真的笑容？
“倒是温愿，子然兄说你不去，是真的吗？”
“嗯···是，我不去。”温婉低下了头，声音很细，还带有一丝胆怯。
“哦？为何？你是夫子中意的学生，为何不去？你就不想与各地学子切磋文艺吗？”
“因为我同顾临一样，不愿追名逐利，志在山水。”
因为你同我一样，亦是女子。
“噢，学院里只有子然兄，岳源兄，以及你不去参加国试哦。”
“呵！岳源也不去阿！”我看见温婉把头低得更低了，纤细的左手在案几下握成了拳。
“好啦别说了！你快转过身去吧！”我赶忙对陆谦说道。可他好像仍然意犹未尽，还想说些什么。我瞪了他一眼，他立刻转过身去了。
“温愿。”我伸出左手把她在案几下的拳头用力握在掌上，用右手把她低下的头往自己胸前边靠，抱紧她的右手明显感到怀中人的颤抖。“哭吧。”我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她低头靠在我怀里，用力地摇摇头。
温婉，即便越源如此伤你，你也还爱着他是吗？既然如此，那就让我陪着你吧，让我同你一起疯！
每年的十月清秋，举国上下都无比欢腾，幸福的笑容在每个人脸上荡漾。
我同温婉来到国试院门口，遇见了陆谦和林括。
“顾临，你准备好了吗？”林括问道。
“嗯。”我向他点了点头后就看向了陆谦，他正一脸兴奋地看着我。“陆谦，你那么兴奋干嘛？”
“呵呵，你不知道！陆谦对这次的考试可是有十足的把握哦！”林括笑道，语气中满是疼爱。
“顾临，考试的时候我可不会让着你！不过你也不要紧张哦！”陆谦对着我嬉皮笑脸的，明明是要考试的人，却还能这么欢闹。
“你别瞎说！顾临才不会紧张！”温婉皱着眉，正替我打抱不平。
“哈哈哈，好啦好啦，你们就留点紧迫感吧！不要考试了还这样瞎闹！”林括不改脸上的笑容，像兄长般对我们说道，“温愿，我们要进去了，你就先回去吧！”
“不要，我在这等你们。”温婉好像很不满林括让她回家一样，脸上微微泛着怒意。“你们赶紧进去吧，不要管我了！”
“那好，我们先进去了。陆谦，顾临，咱们走吧！”
等陆谦和林括进去之后我转过身看着温婉，“你先回去吧。”我不想她在这里等太久，我怕她累着。
“我在这里等你们，你进去吧，不用管我。”温婉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便不再看我。
国试院里，来来往往的学子只能让我用“人山人海”一词来形容。这里的公子哥不乏，带着书童侍从的更不在少数。忽然，一阵微风吹来。我深吸了一口气，便觉精神饱满，体力充沛。秋季，不愧为四季中最让人惬意的季节。
我坐在凳上，忽听见外头响了三下钟声，监考官就把试题发到了我们的案几上。我知道，考试开始了。
看窗外秋叶飘零，砸疼彷徨眼神。
枯萎年轮岁月痕，流转在掌纹。
入秋寒意总更深，揣测人心得几分。
千古功过凭谁论，英雄只是过客陌路人。
我交了答卷就匆忙走出国试院，因为我不想让温婉等太久。院外的人不多，我不断地寻找着那个能让我感到熟悉的身影。突然，我看到了谢子然，他亦看见了我。
“顾临，来一下好吗？”
他带着我来到了离国试院不远的西郊外。
“顾临，你考完了？”
“嗯。”我自信满满地应了一声。
“顾临，我知道你并不是真想参加国试的，是夫子让你来的是吗？只要你跟我说一声，我可以把你的试卷排除开来。你不想进宫你不愿追名逐利我都可以成全你，只要你跟我说一声！顾临。”谢子然说得很急切，仿佛被逼的不是我，而是他。
“不，你不要这么做。”为何？为何这般对我？只因我救过你？
“为什么！”他冲我轻吼了一声。“你难道放不下那些快到手的功名利禄？”
“不，不是这样的。我已答应了夫子，我不想让他失望。只因我是他最喜爱的学生。子然，命运怎样就随它去吧！既然我们无从选择，那就任它宰割。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学会承受。”
“顾临，你明明可以不这样的。”
谢子然恍然若失的神情让我困惑不已。“子然，我自己的路，你就不要插手了。”
“好吧···”
“再说，如果我考得了状元入宫当官了不就可以天天见着你了吗？”我只是出于想打破尴尬的气氛才如此这般对他说。
“顾临···”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好像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瞬间眼睛充满了光彩，自信满满又胸有成竹般道，“我知道了！”
“走吧！估摸着现在大家都已经交卷出来了。”
“好。”
我们走回国试院，院门前的人都已稀稀落落地散落着。看来考试已经结束了。
我看到了温婉，她正跟陆谦林括在一起。
“顾临！”陆谦先看到我们，便快步跑了过来。紧跟着，林括和温婉也过来了。“顾临，你去哪了？”
“我出来后遇见了子然兄，便与他聊了几句。”
“噢！考得怎么样？我可是看到你第一个交卷的哦！”陆谦看着我，嬉笑道。
“还不错！要考过你不成问题！”
许是被我这么一激，他有些不满地说道，“那好！谁考得好谁请吃饭！我不管，反正这顿饭我是请定了！”
“好。”我看向了温婉，她一直都没有说话。“考了试你们也累了，先回去吧！”
“那好，我们先回去了。陆谦，走了。”
“我同哥哥先回去了，三日后放榜，我们在国试院门口见。”
“好，三日后见。”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对谢子然礼貌地笑了笑，“子然兄，你也回去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
“嗯。”我与谢子然互相作揖后，他便走了。
“温婉。”我看着她。
“你也要让我走了是吗？”她面无表情，却像在质问着我一般。
“怎么会！陪我走走好吗？”我急忙解释道，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高兴。
“好。”
酉时，太阳已快让人看不见踪影。
“冷吗？”我把温婉送到了温府门前。
“不冷。”
我用双手紧握着她的手，以此来暖和她。她呆呆地看着我，好像想说些什么。
“师妹，不早了，快回去吧。”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接受我对你的好吧！
“嗯。”她抽出了双手，转身走了。
三日后，放榜。我带着温婉来到国试院门前。
“顾临！这里！”陆谦向我招招手，在他身旁的依旧是林括。
我同温婉走上前，“你们看了没有？”我着急地问道。
“没有，我们也刚来。”
“现在看榜的人很多，我们就先等一会吧。”不知道为何，林括在我们这群人当中总能扮演着兄长般的角色，看着我们嬉笑打闹，给我们解围。
“待会去吃饭吧，我请。”我不怀好意地看着陆谦。
“不可能！一定是我请！”他皱眉嘟嘴争辩道。
“你怎么那么肯定？要是你没考过我怎么办？”我的话语中带有一丝捉弄。
“那也是我请！”陆谦依旧皱着眉。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看来我这激将法用得还不错！
“好啦，别争了！人不多了，咱们过去吧。”
“温愿，走，咱们过去看看！待会还有人请吃饭呢！”我拉着温婉向布告栏走去。
在我们四人快走到布告栏前的时候，国试院门打开了。只见一人身穿官服，手里拿着金黄色的圣旨，身旁两侧各跟着一名小太监。身穿官服的人缓缓打开手里的圣旨，声如洪钟般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请本次中榜前三甲，状元顾临，榜眼林括，探花陆谦于翌日早到皇宫面圣。钦此！”说罢那三人转身进入了国试院，留下身后一群人跪在地上齐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临，你真厉害，恭喜你了！”说话的是林括。
“哪里哪里，你也是阿，恭喜恭喜。”我看向陆谦，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陆谦，走吧！咱们吃饭去！”我笑嘻嘻地捏了捏他的脸。
“哼！”他把头扭向一边，好像要以此来表达自己心里的不满。
“好啦陆谦！走吧！别向顾临撒小孩子气了！”林括推着陆谦，带着我们往客栈走去。
饭桌上，不知为何，陆谦和温婉吃了好多酒。我和林括面面相觑，但都滴酒未沾。
临近戌时，我道别了正扶着陆谦的林括。陆谦已醉得一塌糊涂不省人事。我背着温婉，向温府走去。
背上的人好像含糊不清地说些什么。许是在说越源吧！温婉，你究竟要何时才能忘却他？既然没有忘却，那你为何还要在我面前强颜欢笑？把我当成好友在我面前哭泣要比把我当作同门在我面前欢笑让我好受得多你知道吗？不是你忘不了，而是你不想忘。回忆是你的，你要忘却哪部分深刻哪部分是由你自己决定的。这就如同我们总能记不起琐事一般。或许只是你没有遇到更好的人吧！
“顾临···”耳边传来了她的呼唤，痒痒的，让我难受。
“嗯？”
“你在朝廷任职后肯定会很忙的，对吗？”
“嗯，那是当然的。”
“放我下来吧。”
我弯腰放下了温婉，她摇摇晃晃地站不稳，我急忙扶着她。她顺势靠在了我胸前，“顾临，那你还会来看我吗？”
“会。”我抱着她。“只是可能会很少。”
怀里的人没有说话。良久，她缓缓说道，“明日你就要进宫面圣了。”
“嗯。”
“我能同你一起去吗？”
她的话语里带有一丝恳求，是想见越源吗？可是越源也不一定在宫里阿！我心疼着她的执着。
“不可以吗？”
“嗯，恐怕不行。”
“噢。”声音里充满了失望。
“你在府里休息吧，今日喝了太多了。明日我出宫后再来看你。”
“嗯，好。”
我把温婉扶到了温府门前，“能自己走吗？”
“嗯，我可以。”
“那快些进去吧，早点休息。”
“好，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嗯。”
我转过身，突然很想哭，但又哭不出来。我也不知自己为何想哭。明日就要进宫了，任职后公务缠身恐怕也就很少能见着她了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在我身旁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夜晚的宁静响应着我心中的落寞。微风悄悄掠过四周的树枝，掠过那一片片绿叶，很是鬼魅。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