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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我是陆谦,年已十七,却功不成名不就,但唯一让我为之自豪的就是结识了一位叫作林括的哥哥,我待他如亲兄。
      我的家境还算不错,父亲是与外域通商的京城名商。有日,我和哥哥刚从外面回来,就见一位和父亲年龄相差无几的男人与父亲正在大堂里吃茶谈笑。父亲瞧见了我俩,便招我们过去。
      父亲告诉我们,眼前这位男人是司学院的夫子,今后我们就在他学院里上课。
      通过了考试后,第二日。我和哥哥去到学院发现,那里的学生并不多。后来父亲告诉我们,夫子的学院只招收有学习天赋的人。
      夫子待学生很好,他教我们做人当以品行为先。几日后,学堂里又来了三个人,这三个人都让我们觉得不好相处。一个叫谢子然,他走在其他两人的前头,脸上高贵不容侵犯的样子好似与生俱来的一般。一个叫岳源,从他进学院到现在我都没和他交谈过一句。还有一个是温愿,他总是和岳源在一起。
      谢子然与我们交谈的时候谦谦有礼。可正因如此,他与我和哥哥打闹不来。
      温愿是学院里夫子最中意的学生,因为他的文采天赋当属院里第一,面柔音美。也是大家所敬畏的同门之一。可是这都是在她来之前。我一直都以为温愿不屑与我们交流,但,并不是这样。
      又过了几日,他来了。夫子告诉我们,他叫顾临。看夫子的神情,好像很喜欢他。
      那日,学院里的人没有一个不在看他的--只因为他也同温愿一样有着一张精致到无法言喻的脸。我不喜欢这样的人。身为一名男子,怎可同女子一般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他一直在看着温愿,是没有想到原来还有同自己这般的人吗?而后,他坐在了我身后。那是两个空余的位子,他独自一人落座。同谢子然一样,可是他今日没有来。
      散学了,或许是因为好奇,同门们都围着他。问他年龄,问他家世。可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身体不适,改日再聊。”就走了。又是一个故作清高之辈?我是这么想的。
      第二日学院休假,我和哥哥约好去西郊。
      西郊--那是国试院所在地。虽然我平日总和哥哥嬉笑玩耍在一起,可我并没有忘记读书。多少个深夜我是搂书就衣而睡的,我已数不清了。而且也是我要求父亲让我和哥哥进司学院的。
      --我会高中的,我和哥哥都会。
      翌日,我和哥哥去学院的时候看见了两个人。是温愿,还有一个,是顾临。他们两个站在荷花池边,好像在说些什么。我和哥哥只是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好奇。
      我在学堂坐下之后不久,他们两个就回来了。果然,不出所料,大家都在看着他--为何一个新生会和温愿在一起?我对他们两个的事没多大的兴趣,便与哥哥在谈着十月的国试。突然,我听见后面的那个人在叫我。顾临?他不是个清高的人么?叫我做什么?许是我太把心情表现在脸上,哥哥看出了我的不屑,呵斥了我一声。
      他问我们,为何学院里的人今日瞧他的眼神如此异样。我告诉他,因为大家都认为你是清高之辈。我还想训斥他一番,却被哥哥喝止了。
      哥哥告诉了他温愿的事,我不屑地看了一眼温愿,回过头后便见他说,“他人之事,不必多理。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温愿兄如此,我们只需静坐观之。不必为之动怒。容我说句不中听的,就算他视你为无物,你又当如何?你一不缺友,二不缺可交之辈。”
      那一刻,我突然感觉自己刚刚的行为是多么地幼稚。一直以来,哥哥都在我身旁,所以我才会这般肆无忌惮。二不缺可交之辈?是在指他自己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很乐意。
      他说,他读书只是为了饱尝天下文著,评阅四海贤士。他还说,他志在于山水,并无追名逐利之意。这样的一番话,是在反衬我的世俗吗?我只是对国试感兴趣,我只是想要与四海之内的学子切磋,我只是不想辜负自己多年来的彻夜苦读。
      在背关雎的时候,我和哥哥瞧见他捂着腹部。后来是温愿替他背完了。他身子不适吗?
      散学后,我和哥哥跟着他进了后院。我们守在夫子的寝室门口,本想问他的身体状况,却听见了我们都意想不到的事--他是女子。
      她从学院出来后,瞧见了我俩。
      “陆谦兄,林括兄。”
      我知道哥哥心虚了,因为此刻我与他的心情是一样的。可是哥哥掩饰得比我好--或者说,我根本不会隐藏自己内心的情绪。
      从那之后的三日,她都没有来学院。我和哥哥放心不下,便向夫子问清了她住处所在,前去探望--我与夫子说了,我们已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夫子才肯告知我们。
      她依旧穿着男装。
      我不知道,自己见着了多日未见的她竟是如此高兴。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哥哥却轻声咳嗽了一声,暗示我,她是女子。
      我告诉她,等她身子无恙后夫子会带我们去春游,她很高兴。看见她的笑容我亦高兴无比,荡漾在脸上的笑容是自内心而发出的感慨。
      启程那日,我并未见她带有换洗的衣物。我想,她是女子,不便去澡堂吧。
      不知为何,一路上我就只想跟在她身旁,可她却一直在看着温愿。她在想什么?
      中午,我们找了间客栈吃饭落脚。我和哥哥看她往柜台边走去,便把剩下的同门都支走了。夫子说两人一间房,她是女子,自然得另外开一间客房。应是去西厢了吧!
      我从澡堂出来后本想去找她的,可哥哥说不方便,我也不再有过多争辩。
      次日,我见她与温愿一同从西厢出来。她喊温愿喊得极为亲切,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哥哥说她今日的服饰不一样了。我知道,他想转移我的注意力。我也发现,自己太过与孩子气了。于是我附和着他们两个,装作好奇地打量着她的衣着。
      她对谢子然好像很好奇,因为她盯着他看了许久。而且到了越州南昌县的悦来客栈不一会,她与他都一同不见了。我和哥哥很着急,但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温愿亦是如此。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对他的看法改变了不少。在她与谢子然一起回来后,我们六个人围在一桌吃饭。我没有想到,我竟然可以与温愿这般耐谈。这让我不得不对我以往看人的标准产生质疑。“温愿其实很好相处。”就像当初我突然发现原来她亦是同我和哥哥一样性情的人一般。可是,为何--她好像有点不悦?但却又似在极力掩饰着。
      春游结束后上学的第一日,温愿突然坐到了她邻座的位子。这让我们都不由得大吃一惊。当然,亦包括刚进入学堂的她。我坐在她上面,不能时刻注意着她的面容,我不知道她此刻是怎样的心情。
      散学后,我本来想留下来的,可是哥哥示意我不要多管闲事。而且,竟然连谢子然都让我们离开。我不清楚他们怎么了。学堂里只留下了他们两个,没事吗?我问哥哥。哥哥回答我说,学堂还有夫子,没事的。
      翌日,我疑惑不解地小声问她,温愿怎么了。她没有直接回答我,反而捏着我的脸。哥哥时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的脸说,“无论你的神情是怎样,你都好似一个孩童般惹人怜爱。”于是,我有些不悦地把她的手拍开了。她摇摇头后告诉我们,他没事。她还让我们认真看书。
      课上,我发现夫子不时地瞧着我这边。是在看他们两个吗?
      隔日,他们两个都没有来学院。我问了夫子,可是他并不肯多说什么。此后,他们每次都一同来学院了。
      秋季很快就到来了,我的梦,亦离我不远了。
      我仍记得,有一日,她哭了,夫子更没有上课,直接让我们散了学。也就是那日,我和哥哥揭穿了她的身份--在她说她要参加国试的时候。那一刻,我真的生气了。她太胡来了。可是她却指着门外,一字一句地告诉我,是夫子跪下来求她让她去参加国试的。她哭着问我们,“你们现在是要揭穿我吗?那好,大门就在那。明儿你们大可在学堂里大声告诉列位同门,顾临是女子!她一直在欺骗你们!”一瞬间,我突然醒悟了过来:我与她不过是同门的关系,为何去干涉她的生活--在我根本不了解她的状况的时候。
      次日,我和哥哥装作什么事都未发生那般还与她交谈打闹。令我欣慰的是,她亦同我们一样。
      整个学院,除了谢子然,岳源和温愿之外,大家都去报了名参加国试。我随口问温愿,为何不去。他说,“因为我同顾临一样,不愿追名逐利,志在山水。”同她一样吗?反衬出我的世俗。
      终于,到了国试那日。十月清秋,我无比喜悦地同哥哥再次来到了西郊。而后他们两个也来了。温愿说在国试院门前等我们几个,可是我能看出,他要等的人其实是她。为何?难道他已经知晓了她的女子身份?他在看她的时候,眼里尽是温柔。尽管我心里极为不悦,但我并没有表现出来。相较于几个月前的自己,我自认现在的自己更为成熟。我也在试着把情绪隐藏起来,甚至,即使心里多么不悦,我却依旧是笑脸迎人。我不喜欢表里不一的人,可我现在却变成了自己不喜欢的人。
      她是第一个交卷的,交完卷后急匆匆地就往国试院外走去。她是在担心温愿吗?
      半柱香后,我和哥哥出来了。温愿在国试院门前,可却不见她的踪影。温愿很焦急地问我,她哪去了。可见她出来后并没有找他,我不禁有点高兴。一盏茶的时间,她与谢子然一同出现了。为何你总是和男子这般交好?难道你出来就是为了谢子然?
      我们约好了三日放榜在这里相见之后便同哥哥一起回去了。
      三日后,跟在她身旁的,依旧是温愿。要到何时,那个人才能换成我?她说,她请我们吃饭。也就是说,这就意味着她的成绩超越了我。我当然不让。可是,没一会儿,有个身穿官服的人带着两个小太监从国试院里出来了。他手里拿着圣旨--是金黄色的。他的声音很响亮,而我提取到的内容却只有一个:她的成绩已远远超越了我,以及哥哥。
      饭桌上,我喝了很多酒,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喝得那么多。温愿也亦是如此。只有哥哥和她,滴酒未沾。
      我只是在想,从我与她交好到现在,无不是她在以一种无形的身份照顾着我。就如同哥哥那般,可是我不要。她一直都把我当作一个孩童般与我打闹,我不要这样!我只想照顾她。我以为,我苦读诗书多年定能考取功名,位比她高。我会照顾她,我想照顾她。可是不然,她是状元,我却是探花。她依旧比我高,她依旧在以一个无形的、让我喘不过气的身份照顾着我。
      第二日,我们被一个公公带入了大殿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竟然是谢子然。越国的国主--越朝?我回过头看了看哥哥,他亦同我一样吃惊。可是,我却忽然瞧见了她那张镇定自若的脸。
      朝堂上的谢子然,眼神凌厉,面容严肃。有种让人无法言喻的威严。在一个公公的呵斥下,我们三个跪在了殿堂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是规矩让我这般,是谢子然的威严令我折服。
      公公手中的圣旨写着,她是正二品参知政事;哥哥是从二品礼部尚书;而我,是从三品礼部侍郎。
      出了殿堂后,哥哥问她,是不是早就知晓了谢子然的身份。她说,是。我虽然心里生气她隐瞒着我,却不想摆在脸上。
      后来,右丞相分别拜访了我们三个人。在与她的对话中,我得知,她给丞相留下的印象还算不错。我也为她高兴,在朝廷上,多一友不如少一敌。
      从那日之后,她有几日都没有来上早朝。终于有一日,我和哥哥拦住了她的去路。她说,谢子然答应了她,如果她陪他下棋的话可以不去上早朝。为何要答应他?你喜欢谢子然吗?难道真的只是下棋那么简单吗?我正思索着与她争辩,突然,哥哥拉着我的袖子带着我走了。走的时候我回头看见,右丞相在与她说话。丞相找她做什么?是因为早朝还是···?
      顾临,我多想与你之间没有任何隐瞒。在认识你之后我极力去学会隐藏住自己的心思--这是之前我不曾想过的,因为我有哥哥。我知道入朝为官并不是你所愿,所以我想逗你笑。我希望你开心,即使这是在宫里,即使你把我当作孩子一般,即使,你只当我是同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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