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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下午的时候难得的休息,她和在秘书室的那个同学罗衫衫去楼下星巴克坐了一会儿,跟她笑着抱怨原来H&L吃人不吐骨头。罗衫衫白了她一眼:“何先生连轴转了一个星期,休息时间总共不到12个小时,照样精神抖擞。”
      周兹哑然,实在不敢相信,悄悄问:‘这样下去身体会不会出问题?“
      罗衫衫说:“为了和BBD斗法,他素来不屑这些。”
      周兹不解:“BBD和他到底有什么过节。”
      罗衫衫悄悄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不是BBD和他有过节,是BBD的高管Margaret Lam。”说着抿嘴一笑:“他们两人以前是情人知道吗?”
      周兹愕然,罗衫衫一眼了然:“你也觉得狗血罢,昔日情人变敌人,这怎么看也是八点档电视剧对不对?”
      其实周兹惊讶的是BBD的CEO是个女人早知道,但没想到会这么年轻,罗衫衫感慨:“六年前何令询创建公司,从此鹏程万里。而Margaret Lam也真是叫人不能不臣服于天份,她本来是四大之一的高管,却偏偏来了这儿,有人说,两人关系扑朔迷离,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甩的谁。不过估计是Margaret Lam甩的何令询,因为她曾经和香港谭家的儿子传出过绯闻。”
      加班结束后,夜幕已经降临,大家收拾东西离去,周兹最后一个走,出去的时候华灯初上,这城市夜色最美,琼楼玉宇,灯光璀璨。周兹立在街边等计程车,没想到何令询从地下停车场开车上来,就停在她身旁。他是自己开车,一辆沃尔沃的SUV。
      按下车窗来,见到她,跟她打招呼,又问她工作情况,最后说:“既然这么辛苦,三哥请你吃饭。”
      周兹并不像写字楼里的白领一样,穿着一丝不苟的套装。或许是性格使然,她虽是理科女生,可是穿的却总是温温柔柔的。今天难得穿了条罗缎衬衫,黑色的开司米长裤和平底单鞋,其实或许是从小外婆带过一段时间的关系,周家女儿穿衣都有点Jasper Conran风格。可是周兹偏偏很奇怪,要在这样单色外面加一件珊瑚红的开司米七分袖开衫,却并不显轻浮,反而很细腻。笑道:“今天正好不行,我得去接孩子,今天星期五正好有舞蹈课。”
      何令询倒是想起上次婚礼上的那个小女孩来了,于是说:“那走吧,我带你去舞蹈中心。”
      周兹也不拒绝,于是上车,却舞蹈中心,正是放学时间了,校门口停满了私家车,有些杂乱,周兹先先下了车,远远就看见小满的老师在门口清点人数,然而把学生交给过来接的家长或保姆。
      她走过去的时候,小满远远就像她铺开双臂蹬蹬蹬的跑过来,她穿着樱桃红的小毛衣,像是粉粉嫩嫩的小兔子一般窜到她怀里,周兹笑着蹲下身去替她整理衣角,小满搂着她的脖子亲一口,又偷偷望了一眼站在她后面的何令询,舞蹈老师笑道:“今天和先生一起来接小满啦?”
      周兹怔一下,但是考虑到小满,又不好说不是,于是轻轻‘哎’了一声,抱起小满:“来,跟老师再见。”
      小满伸出软绵绵的小手,声音奶声奶气:“胡老师再见。”
      上车后依旧坐副驾驶上,周兹将小满抱在腿上,伸手去帮她顺理头发,轻轻问:“瞧,都出汗了。”
      小满在她怀里转了个身伏在她身上,跟她喜滋滋地说一整天的趣事,又说到今天的课外拓展活动,去海洋馆,还照了照片,说下次发下来给她看。周兹觉得欣慰,因为繁丝纵然如此,可是她的孩子,依旧聪明伶俐,依旧善良美丽。
      何令询也转过头来说:“这孩子真可爱。”却并没有多问,顿一顿又说:“一起去吃饭吧,带孩子一起去。”
      周兹答应了,去浦江边,顶层的露天,无玻璃幕,只有玻璃围栏,晚风吹来有一丝丝凉意,整个浦江和陆家嘴的几乎尽收眼底,高楼林立的万丈红尘,而远处暮色沉沉,天地辽阔。偶有江水滔滔声音。每一块座位都有弧形玻璃幕隔着,所以很是静谧。
      西班牙的行政主厨很有名的,果真非常好吃,前菜第一道的开胃冷汤,盛在透明鸡尾酒杯中,很漂亮。汤底有浓郁龙虾味,浓稠鲜美。吞拿配番茄汁,慢烤地中海红虾佐水牛奶酪也很美味。周兹在一旁照看小满吃黑松露蓉饭,帮她擦嘴,何令询突然说:“这孩子的眉眼我倒觉得很熟悉。好像以前见过一样。”
      周兹听见这句话直直吓了一跳,拿勺子的手撞在盘子上,刚想说话,突然便看到玻璃幕后转过一人。或许是刚刚的动静,却立在了那里,周兹见何令询转过头去,她也不由转过去,是一位女子,灰色法兰绒的连衣裙在身上,只在颈中带一条大溪地珍珠链子,很是气度高华。见何令询微不可见的一蹙眉,那女子突然嫣然一笑:“何生好兴致,百忙之中的餐叙还带着孩子。”
      这样直接的话语,是很唐突的,何令询却笑了:“林小姐也不是一样,BBD情形,却也抽空出来独自用餐?”
      原来她就是Margaret Lam,那个优秀的女人,原来近看这么的漂亮,难怪人人赞叹。这两个人,周兹在心中暗叹,这样的见面,还一口一个何先生,一口一个林小姐。她想起罗衫衫的话,心下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叹。她和何令询虽然这么多年没见,可是小时候就知道何家三儿子从小就是大院中的风流少年,因为何家爸爸身份在那时是最高,何家的三位儿子难免让人注目。后来长大,也偶尔有儿时朋友一同餐叙,不是没有听说过何家三哥的风情史。堪称经典。
      林颐似乎笑了一笑,可语气却仿佛无限凄婉:“是啊,独自出来庆生。”
      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她说着就转过头来看了周兹一眼,却是对何令询说:“这位小姐,何生也不介绍一下吗?”
      何令询却并不说话,气氛很尴尬,周兹并不想趟这浑水,可实在没办法,于是说:“我是他妹妹。”
      回去的路上,小满累得睡着了,何令询也不说话,一路上很沉寂,她见何令询下颚弧度很紧,觉得他是在生气,可是这样的生气,会是因为她刚刚的那句话吗?她心下忐忑,不由叫了一声:“三哥?”
      何令询转过头来,仿佛是询问什么事,她想了一想,还是低声说一句:“对不起。”
      何令询怔了一怔,倒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对不起?”
      “刚刚我跟林小姐说的话,我是不是多嘴了?”
      何令询说:“那你想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周兹见他唇角微蕴笑意,其实他平日虽然和善,但是长得很清冽,小时候周兹就有点怕这位三哥,周家儿子少,只有大伯生得一个堂哥周宣,只是这位堂哥素来好脾气,待她好得不得了。而以前的何家却有三个儿子,小时候家长都说这位最小的儿子最叛逆不羁,小小年纪不学好的,偏偏学那些装酷的高年级学生冷着一张脸,眼神忧郁,好像沉思。妈妈悄悄说令询最像他爷爷,不怒自威。周兹那时年纪小,没见过周家爷爷,听说是死在战场上,可是看见过照片,军装威严,两条剑眉果真是不怒自威。所以周兹小时候见到这位三哥心里总是有点发憷。
      可是他此时眉眼点染笑意,却好像是从未有过的俊朗,她心下在想,原来何家的三哥,长得这么好看。
      周兹脸皮薄,从小除了平诘幼连跟男生说话也很少,这样一想,亦不由微微脸红。何令询也发现了,不由又是一愣,她发上有一枚白珍珠的豆荚发卡,斜斜别在鬓后,那里却有一撮头发漏下来,在耳廓打了一个圈儿,撩拨起得光晕衬得那白色纯净通透得如朝露,亦衬得她耳根子浅浅的绯。
      是什么时候?小女孩已长得这么大?
      因为是弄堂,车子开不进去,周兹于是下车,却见何令询已经开了后座的车门,将小满抱了起来,孩子睡着了,在他怀里也没有醒。何令询没抱过孩子,姿势有点僵硬,周兹不由好笑,却又不敢笑,于是帮他拿车钥匙。何令询送她回乔家,路上想起来:“如果不方便,自己也可以看一看上海的房子,平方小一点的高层其实有几块地方的都不错。”
      周兹一开始没打算长住,其实周妈妈在外滩边也有公寓,周爸爸偶尔来上海自己也有下榻处,但始终不是周兹自己的,买房子她自己只工作了一年的工资根本不够,她当时只觉得这么多年,应该自己活一回了。租房子也还不如租在乔颖家里。可是这样的孩子任性,其实自己这么多年,这一切哪一样不是父母给的呢?就为这赌气,是真的不懂事。
      周兹说:“乔颖是我大学很要好的朋友,我和她住一起很好。又有人说话,还可以在我工作的时候有人照顾孩子,让保姆带我总是不放心。”
      话音刚落却突然见到对面的弄堂出口停着一辆大众辉腾,周兹看见那牌照就愣了,果真见到他们两人,车子上就有人下来了,是平诘幼和周栖。走过来,周栖先叫了一声:“小兹。”见到何令询,一下顿了一顿,才反应过来,又叫了一声:“三哥。”
      何令询也认出来了,点一点头。平诘幼自然也打招呼,周栖倒是微微一笑:“倒是许久没见三哥了,没想到今天看到你们一起回来。”
      周兹说:“我现在在H&L做审计。”顿一顿,才问:“大姐,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周栖唇上一抹杏子红,在夜色里仿若月华初升,她说:“我来这里出个外景,诘幼这几天在杭州办案子,今天刚刚结束,就和我一起来看一看你。”
      周兹‘哦’了一声,并没有再说话,突然趴在何令询肩头的孩子动了动,原来是醒了。周兹刚刚忘了,小满还一直由他抱着呢,心下顿生愧疚,连忙接过小满,轻声说:“我来抱吧。”说着调整了姿势,说:“我朋友的一个孩子让我看几天,孩子也要睡了,大姐,家里地方小,怕是不能请你们进去坐了。”
      周栖略略尴尬,答应了一声,伸手抚一抚她的头发,温柔说:“小兹,你生大姐的气大姐知道,可是这不怪爸爸妈妈,你许久没回去看爸爸妈妈了,爸爸这几天公派在俄罗斯,妈妈一个人在家挺想你,休息的时候回去看看她。”
      周兹心下微微一酸,其实她不怪大姐,真的不怪,其实没什么好怪的,又不是她的错,就像温哥华的堂姐夫说的,真心相爱哪里有错。错的是什么,错的就是她自己不能让平诘幼爱她,这才是错。她心里明白,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因为现在大姐也回来了,她和平诘幼都在北京,她要是回去,她该怎么面对?
      她说:“我知道了,这么晚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他们跟何令询道别后上车就走了,周兹站在那里看他们车子消失在那条弄堂口才转过身来,月色下,弄堂青瓦白墙,逶迤一地月色如霜,何令询穿着一条黑色开司米大衣,月色下,仿佛器宇轩昂,她略感歉意,于是说:“三哥,今天麻烦你了。”
      何令询笑一笑:“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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