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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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骤雨急。
刚出城，方才还晴好的天气转瞬一变，雨水敲打地面的声音，狂风席卷的声音，声声交叠，风雨声烦。
凌波抬头看黑云压城，慎重的神色是龙溟前所未见。
“龙公子，得罪了。”凌波剑指成诀，言出法随，画地为笼，随即御剑冒雨往丹枫谷深处而去。
这等小小术法，自是困不住精通越行术的龙溟，但是此刻情况太过诡异，他也就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看到乌云随凌波而去，龙溟心头一动：这是……四九天劫？魔修与道修修炼方式殊途同归，都是化天地灵气或魔气为己所用，但因目标不一样历练途中经历的磨难也就不一样，魔修多半是心魔作祟，道修则分数阶天劫，或是天雷或是心魔或是其他，四九天劫中的雷劫便是其中一阶，乃是道修淬炼体魄最重要的一道关卡，一旦成功渡劫便成半仙之体，不独寿数增加，功力更是更上一层楼。一般道修会在此后选择辟谷，因为在此之前，身体不足以承受门派所特有的补充能量之丸药，修仙者需补充大量未精淬炼的食物也就是凡俗食物以维持身体所需，而此后，就无有身体不能承受之忧，能以丹药维持身体所需乃至化用丹药为己之灵力，使得修炼更加精进，只不过蜀山与一般门派不一样，注重的不仅是道法修为还有武功路数，他们讲究的是除魔卫道，对于是否辟谷之事，放任自然，有趣的是，几乎所有的蜀山长老都没有选择辟谷之道，充其量只能说吃得比普通弟子较少而已。
龙溟看向已经回复晴好的开封城，再看向乌云笼罩的丹枫谷：“呵。”
四九天劫的凶猛，针对的不仅是道修，还有周边的环境，几乎可以说得上，天劫过处，无有生灵，想起凌波所布阵法雏形，龙溟颇觉有趣地一笑，看她反应，似是意外天劫的降临，但应变迅速，不仅不拖累开封城还能利用昨夜布置的阵法，当真是玲珑心思，蜀山……当真棘手。
龙溟略一沉吟，到底还是施展越行之术跟了上去，只是夜叉君主究竟是抱着何等心思前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丹枫谷湖边，正是昨夜凌波布阵之所。
此时凌波正位于法阵中心，她手掌翻飞结印，真言字字如珠玑落水，字正腔圆的声音透过雨声风声传来，声音不高却有振聋发聩之感，“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言出法随，字落如有实体，笼住凌波身形。
轰！
第一道天雷降下，雷霆淬体。
轰隆隆！
三雷齐至，正是第二道雷劫，四九天雷一共四劫，初始为一道天雷，第二劫是三道，第三劫为六道，第四劫九雷齐至，故号四九。
虽有真言护体，但真言充其量只是护住自身清明罢了，此劫凶险在于以天雷淬炼凡体，前三劫是为锻体，最后一劫淬炼是重中之重，以凡俗之体承接天雷，引天雷之劫力淬炼己身，其苦痛好比万蚁噬心，若是心境上稍有薄弱，这便是大劫。
不过顷刻，凌波已过三劫，第四劫降。
天雷过体，雷光映照之下，几乎看不清蜀山弟子的身形。
似乎过了许久，龙溟才听到蜀山弟子一声轻咳，许是因为时间太过紧迫不好再找下一个蜀山弟子作为棋子，夜叉王竟为棋子的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转瞬却又为自己失态至此而失笑。
灵气劫力在体内此消彼长，互相融合，凌波的五感终于回复，经历此劫，她的五感比之前更为敏锐，甚至能察觉到灵气的微小差别，只是这敏锐也至多只能维持一刻。蜀山弟子多于三十岁左右渡此劫，按她修为和天赋，最早也应该在年近三十的时候才有此劫，想是因为近日连番激战布阵，不知不觉竟突破了那一层瓶颈，天意难测，祸福相依。
趁劫力未消，正是布阵的时机，至于那名被自己拘束在原地的友人，现下应该已过三刻，术法消失，应是无事。
凌波指成法诀，合眼静心，全力驱使凌云拨月。凌云拨月发出莹白的光芒，温柔地笼罩阵法，一寸一寸地吞噬掉凌波的身形。
龙溟看那女子消失，眸中闪过一丝难解情绪，这么急切布阵……仅仅是因为信守诺言吗？
凌云拨月的光芒散去，蓝衣女子身形渐显，除了面色有些苍白，看上去并无大碍。
龙溟步上前，抱拳道：“凌波道长方才何意？”
凌波抬眼看龙溟，竟有一瞬间的诧异，却很快又平稳了情绪看：“方才得罪了，凌波不知四九劫至，险些拖累龙公子，实是罪过。”
方才所感应到的，分明是魔气，四九劫过后的此时，正是道修在这个阶段五感最为敏锐的时刻，所以可以明辨灵气魔气之属，凌波心中忽然闪过无数的念头，终究还是压下了询问的念头，对方既不想说，又何必问。
龙溟心思何等敏锐，又怎会看不出凌波那一瞬的诧异，只是道修魔修于修炼上到底殊途，对于四九之劫也仅限于表现认知，他着实不能想出究竟哪里出了问题竟会让蜀山弟子诧异得几乎在脸上写了你怎非人类，便故作不知：“道长多礼了。道长是否要休息一阵再行布阵？”
“此劫算是因祸得福，因劫作势，反而比原本预计的成效要好得多，时间上，也较为宽裕。”凌波对于方才布阵并未多加解释，转了话题，“龙公子家乡之事，若是无法寻觅水性至宝，龙公子作何打算？”
这话题转得生硬，问得蹊跷，龙溟轻笑：“呵，闻听楼兰久旱，近年却颇有降水，龙某欲往楼兰一观，路途遥远，正想要请道长引路，步行而去，兴许一路上会有所发现。”
“凌波既已承诺龙公子，自然随行。只是，此地妖魔仍需将其驱赶至阵法范围之内，还请公子加以援手。”凌波心内虽然存疑，却仍是如实以告。
龙溟微微一笑：“道长一诺千金，龙溟自然不能自毁诺言，自是待此地清平之后，再出发前去楼兰。”
“龙公子对妖魔——此地妖魔，如何看？”
这是试探？这景况，比他预想的来得早许多，看来他终究还是低估了道修……龙溟仍是假作不知，只回答了表面问题：“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啊，龙公子看得通透。”说罢，凌波抬头看了一下天时，此时已近正午，虽已可辟谷，但她与蜀山长老一般，也不打算辟谷，蜀山之道，在于修心，顺其自然，毕竟——出尘还须入红尘，“此时正好午膳，此地还算干净，就在此地用过午膳，待午时过了再行布阵。”
“依道长所言。”
接下来的数日，几乎都是日复一日的布阵。
约莫五日，阵成。
凌波与龙溟开始驱赶妖物，妖物实力并不强，即使是龙溟刻意将自己的实力调整到和蜀山弟子差不多的程度，也仅仅只是扫扫蜀山弟子一轮攻击之下的漏网之鱼，凌云拨月不只自身重量可观，威力也极其可观，而龙溟自身战场最后一击必然毙命的惯性所至，他的捡漏从未有过第二击，明明在身份上互有试探，战斗之时却默契地将后背托付给对方，彼此配合之默契，夜叉王龙溟竟有几分重回沙场之畅意，蜀山弟子亦有几分与同门并肩而战的奇异的熟悉感。
这日，他们行至丹枫谷一处山洞，洞内寒气森森，刚一走近就能感受到一股寒冰之气。
这是……冰？现下可不是寒冬腊月，怎会有冰？凌波与龙溟对视一眼，步入洞中。
洞内冰封数尺，目之所及，冰柱冰墙，无处不是冰，内中一块巨大的寒冰不断地冒出白色的雾。
难道是水性至宝！龙溟心内一喜，但出于戒慎，依然按兵不动，看向正在认真查看周边环境和寒冰的蜀山弟子——毕竟相对于他，蜀山弟子对于人界的法宝可称得上是渊博了。
“这是……”凌波面现惊疑之色，“龙公子，走！”
此时却已经来不及了，寒冰雾气流转，山洞顷刻被大雾吞噬，大雾之中，不辨五指，五感皆封，传音入密也无法施展。
片刻，烟雾散去，龙溟凌波皆已不见，寒冰亦已消失，放置寒冰之地现出一个赤足雪发的女子，她五官柔美至极，裸露在外的肌肤当真可以称得上冰肌玉骨，只是白得可怕不似真人，倒有几分冰雪堆砌而成的雪人之感.
她食指轻点和肌肤一样白得没有血色的唇：“难道又是一对鸳鸯？真是令人期待你们在幻境之中的表现啊……”
洞中，女子沙哑偏又带了无限风情的声音和回音交织在一起，阴森诡谲。
龙溟遭逢变故，却是处惊不变，掌指翻飞，抱元守一，护住心境。
待他回复五感，竟是到了一处陌生所在，幻阵？夜叉王龙溟挑了挑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区区幻阵怎能困住精通越行之术的他，只不过，现下，他却有兴趣一探幻阵奥秘，或许与那寒冰有关，再者，蜀山弟子下落不明，于他多少少了几分助力，按方才遭遇，她应该与他同落幻阵，倒不如四下看看，或许还有别的发现。
思虑既定，他扫视一眼四周，此时他所在位置乃是一处山峰，椒逦奘鳎挥邢覆荩窖轮拢趟繁В角逅恪
他抬头看了一眼日头，日光耀眼，低头可见风拂草动，暖风和煦，幻阵之真实，甚至能令他聆听到细草被风吹过的沙沙之声，感受到日光照耀的暖意，真实得几乎不像幻梦，颇有几分良辰美景惹人醉之意。
龙溟素来坚忍，但这一刻，却也有一丝微醺之意，只是不过一瞬，他复又清明，轻笑一声：“呵”。
这一刻，夜叉王对此幻阵，真正算得上用上了严阵以待四个字——竟能动摇他心智至此，着实值得重视。
幻阵自有指引，虽然龙溟心境清明，却也能收到指引，此时，幻阵指引他往水边一探，他颇为玩味地一笑，巧合吗？他也正有此意。
山峰并不高也并不陡峭，龙溟自是步行到了水边，幻阵之中，妄动术法指不定会触发什么，自是以不变应万变，若真见势不妙，也只能对不起那蜀山弟子了，越行之术精妙之处就在于即使是在幻阵脱身也不会惊动幻阵。
流水潺潺有声，绿树成荫，田野纵横，远处更有几处炊烟袅袅，偶有犬吠远远传来，此地村落当真美极静极。
龙溟瞬时觉得自己如误入桃源。这时，他看到了熟悉的一角蓝衫——是她？
凌波似有所感，驻足回首。
若放在传奇中，如斯美景，正合该才子佳人深情缱绻，但身处幻阵的蜀山弟子和夜叉王却无此旖旎心思，四目相对，凌波唇动无声，“龙公子？”
龙溟亦无声回复：“凌波道长。”
一句无声交谈，一个眼神交汇，龙溟凌波皆确定对方心境清明，同时松了一口气，如此，破阵的几率便更大了。
收悉幻阵指引，龙溟颇感有趣地看向了蜀山弟子，啧，这幻阵主使，见一男一女结伴而行便当一对鸳鸯，该说是天生一根筋都只在了修炼天赋吗？妖魔不识蜀山道袍也就罢了，他虽刻意收敛魔气甚至以煞气掩盖，但妖魔修行类似，认不出他的魔气也着实该赞一句见识浅薄了。
凌波眉头紧锁，复又舒展，似是想到了什么关键：“是她……龙公子莫急，暂且按兵不动，顺她之意。”
既然蜀山弟子已经开口，那想来应该开言无恙，龙溟应道：“看来道长已有对策。”
凌波微微一笑：“自然，龙公子且放宽心，就当到此游览。是我拖累龙公子至此，自会将龙公子安然送出幻阵。此妖名唤冰雪儿，乃雪女或冰女晋阶化形而成，不知是否天生，不管晋阶与否，那妖物见男子记挂女子便当那女子是男子心爱之人，幻化女子诱那男子进入幻境，于幻境中渐渐瓦解男子戒心，吸食生气，女子亦然。若男女同行，则同落幻阵，若凌波猜想不错，前方应有迷惑你我之事。”
涉及斩妖伏魔之正事，蜀山弟子向来直白，对于一同涉险的伙伴，哪怕是心内存疑，依然据实以告，方正刚直如她向来光风霁月，就算是落入幻阵第一时间也是查探同伴周全——毕竟，在蜀山弟子近乎淳朴的观念中，蜀山虽以降妖伏魔为己任，却非以妖魔与否判断善恶。
龙溟一路行来，单就行事而言，并未为恶且于她多有襄助，谈及族人家乡之忧心全不似作伪，为一族首领的行事对比父亲虽多了几份难以诉诸言语的令行禁止，但其忧心以及为家乡亲身涉险奔走中原的赤忱之心，与父亲何等相似。终究凌波还是因几分相似和一路同行的交流，以及襄助之情，暂时不去思虑龙溟的刻意接近之嫌。
走了几步，便见不远处亦有一袭蓝衫，面貌衣着与凌波无不相似，她妙目流转，原本的清丽素颜竟有几分魅惑：“龙公子，你回来了。”同样略微沙哑的声音，凌波的声线沧桑如看破红尘，而她，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鼻腔，拖长了尾音，就像是纤纤十指在手臂上画圈那般，令人心痒难耐。
夜叉王险些失笑，冰雪儿所臆想的蜀山弟子实在……滑稽。
幻阵指引他来此处寻找凌波，他本以为是之前遇到的凌波，原来按照冰雪儿的布置，却是此凌波。
大抵是因为龙溟凌波并未受到幻阵迷惑，竟阴差阳错在此相遇，倒白费了冰雪儿自以为是的一番心思——冰雪儿自认为她所臆想的美丽多情而又善解人意的大家闺秀凌波，就是龙溟心爱的凌波。
可惜事实却是，且不谈龙溟对凌波尚无那分心思，也不谈龙溟目前心思清明，单就美丽多情而又善解人意的大家闺秀这个性情身份就足以让龙溟甫见凌波就退避三舍了，所以只要见到这个凌波，就算是他为幻阵所迷，也会即时警醒。
凌波在见到冰雪儿幻化之凌波时，已悄然隐去身形，传音入密道：“龙公子且顺她之意，待她发现另一边幻阵不对之时，便是时机。”
“呵，依道长之意。”
“公子，你看奴家这画如何？”冰雪儿穿着为适合打斗而特意剪裁利落的蜀山道服，行的却是大家闺秀的路数，怎么看怎么诡异，她却浑然不觉，当然……“应该已被迷惑的”龙溟也浑然不觉，唇线微勾，低声温柔赞道：“极美。”
“公子可不要骗奴家，想必公子才是行家里手，不如帮奴家润色一二？”冰雪儿越说越靠近龙溟，吐气如兰，略带冰凉的气息喷在脖颈，足以令柳下惠动容。
龙溟并非柳下惠，他轻笑答道：“乐意效劳。”
话落，龙溟伸手握住冰雪儿没有半丝瑕疵的柔荑——“就是此时！”凌波传音入密。
龙溟眼神一冷，右手顺势扣住了冰雪儿的手腕，左手成掌，掌出如电，击向冰雪儿细嫩的脖颈。
冰雪儿吐气如兰之时便是她已察觉不对之时，那时，冰雪儿欲施展术数夺龙溟生息，却因魔修妖尴嘟涣橐谎郾憧闯霾欢裕谑蔷驮诹璨ù羧朊苤保榭勐龀稣啤
冰雪儿又怎是易与之辈，在龙溟掌出之时，身化冰雾散去，只是龙溟出掌何等迅捷狠辣，依然是击中了她。
隐身在此的蜀山弟子岂会让作祟妖魔逃脱，凌波微一动念，凌云拨月分化成网，扣住冰雾，冰雾散去，冰雪儿原型现出，雪发赤足，五官柔媚至极。她面现仓皇之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微动，楚楚可怜：“你……你们……我……我是为了让娘亲复活！你们别杀我！”
大概是冰雪儿太过顺遂，第一次遇到被擒拿之事，不仅不思逃脱之时，还开始前言不搭后语，甚至就连幻阵也渐渐消失，洞中冰以肉眼可见之态消融，露出了累累白骨。
“返魂术？”凌波眉头紧锁，一句问话，带了十足冷意，不复见平素疏离淡然。
“我……我只是想要让娘亲……复活……”冰雪儿越加仓皇，看向龙溟，“公子……我并无害你之心……我们在幻阵中心心相印共赏画作……”
龙溟却只是袖手含笑，半点无援手之意，冰雪儿并不气馁：“龙……公子……”语落双泪垂，更是楚楚惹人怜。
就在这时，冰雪儿身动，急如闪电，快似流星，指尖法诀袭向并未发话的凌波。
“呵！不思悔改！”
凌波轻笑一声，带了十足的讽刺之意，蜀山弟子专门针对妖修的辖制，怎会如此容易告破？心动剑动，凌云拨月顺应心意，剑气如虹破杀万物，冰雪儿消散成冰雾。凌云拨月从冰雾中飞出，不染血污，却是干脆利落地了断了一条性命。
“用无辜生灵做祭的禁忌之术，这累累白骨，便是你的罪业。”凌波看向洞中无处不在的白骨，世上谁无苦衷？因为复活至亲这等逆天之事，便要残害无辜人命，简直荒唐！
道修修心，讲究清静无为，然一旦动怒便是雷霆剑斩，因为道修的底线，便是这浩渺人间。
仁爱心，雷霆怒，皆是修行。
凌波与龙溟葬了一洞白骨。尔后，凌波又为白骨念诵道家法咒超度。
事毕，已差不多是应该返回开封之时。
不知是巧抑或不巧，竟然让他们遇到了一波结伴而来的小怪。
凌云拨月与十字妖槊同时祭出，剑斩枪扫，驱散小怪，龙溟凌波默契地且战且退直至成倚背之势。
并肩靠背，凌波一时有感：“妖孽四出，何时才能天下清平？”
龙溟抬眼看丹枫谷内草木葱茏：“与我家乡相比，这里倒可说是乐土。”
家乡吗？不期然又想起父亲的身影，思及渡劫所见之魔气，凌波开言问道：“……你要我在中原帮你寻找的东西，可是与你家乡的状况有关？可会害人性命，为祸天下？”他所言家乡旱灾，是否为真，水性至宝若用之不善，只怕后果难以设想。
龙溟沉默一瞬：“……许多人的性命，都着落在它们上。”
是这样吗？凌波轻出一口气，终究是选择了相信友人，点了点头：“明白了。我会竭尽所能帮助你。”
龙溟沉默片刻，方道：“多谢。”
凌波心念一动，念及初识龙溟那句得此知己当浮一大白，存了几分玩笑之意，应道：“……你我知交，何必言谢。”
“……”龙溟一时无言，与凌波同时默契地杀向小妖，一声轻笑，微不可闻，“哈”。
一念，心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