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七性不悟》寄思舍

90、礼物

　　……
　　这里不是我的世界。
　　……
　　当金木驻足于高耸的楼宇之上俯瞰下方川流的霓虹，这个认知不可抑制的占据了所有思绪……
　　在身为zehn四处暗杀的日子里，自己与zwei游走于无数纷乱黑暗的地方却没有看到哪怕一个同类……
　　……
　　白发青年微微仰起头，夜风撩起发尾带来熟悉却陌生的味道……
　　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喰种这个生物……
　　这是属于人类的世界。
　　……
　　呵呵呵……
　　是哟……研君……
　　无论是CCG……青铜树……喰种……还是那些伤害你，亦或是被你重视的人们……那个世界的一切已经与你没有丝毫联系……
　　你已经彻底摆脱了一切……
　　甚至连记忆……也曾一并遗弃过……
　　……
　　这个礼物……还满意么？……研君……
　　这可是你的愿望啊……
　　……
　　叹息般的声音唤起青年被遗落在心底的久远回忆……面容枯槁的女人不知何时立于金木身侧，那对满含着诡异愉悦与兴奋的眼眸紧紧的胶着于青年惨白的脸庞之上……
　　“……愿望？”金木微微侧过头，漠然的瞟向身旁看不出一丝美好气质的女人，“那个时候……你想让我救你吧……”猛地伸手钳制住女人脆弱的颈项，金木只感到无以名状的厌恶充斥心头，“这是你的报复么？因为弱小的愿望没有被满足……”
　　……
　　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张本就枯槁异常的脸庞忽然被疯狂的笑容狠狠扭曲……
　　……我的报复？……
　　不是哟……研君……我说过吧……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啊……
　　……
　　枯瘦发黄的指节轻轻覆上青年单薄的胸膛……
　　呐……你听不到么……
　　它在悲鸣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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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盛夏的东京忽然迎来骤然而至的瓢泼大雨，本就行人渐少的街区越发清冷起来，这个以繁华著称的城市仿佛失去了它的活力，在雨幕中显得压抑而沉重。
　　……
　　此时正是夜晚。
　　漆黑的天空宛如墨谭一般黑沉，一个衣着褴褛的白发青年缓缓走在雨幕之中。
　　周围寥寥的行人偶尔会投来疑惑的目光，但随着雨势加剧，人们也无心顾及这个古怪的身影到底为何会在路边游荡……
　　金木漫无目的的走着，冰冷的雨滴拍打着肌肤，还有不绝于耳的嘈杂声响……这一切就恍若回到了20区决战的那个夜晚，惨呼中弥漫着喰种与人类的血腥甜香……还有英……挂着几乎要哭出来的苦闷笑容挥舞着那柄与他不甚相称的库因克……
　　记忆的脉络缓缓延伸……
　　脑中再次浮现漫天的猩红花海，以及立于其上的孤高死神……
　　……
　　明明一切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要来到这个世界……
　　礼物……
　　简直就是个笑话……
　　……
　　“……吾妻凛？”
　　迟疑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金木扭头看去，一个狼狈憔悴的短发青年正立于不远处，满脸诧异的望向这里，“是……吾妻么？”
　　“twelve。”白发青年轻点了下头。
　　“……真的是你？！”冬二惊呼一声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下脑袋，“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已经……”
　　“死了么……”金木淡淡接下话头，神色如常的对上短发青年失措的目光。
　　“不……”twelve慌忙的摆了摆手，“那个时候……多亏了你……不然理沙她很可能就……”
　　金木神色漠然看着对方努力辩解的样子，开口打断道：“……你为什么在这里，nine呢？”
　　“nine……”提到这个名字，冬二眼神闪烁的避开了白发青年的目光，“……我已经没有和他……在一起了……我……”
　　此时金木已然转过身去，似乎对青年接下来要说的话毫无兴趣……
　　冬二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终泄气一般自嘲的勾起嘴角：“你也无法原谅我吧……是啊……我只是个懦弱的背叛者……”
　　“你会回去的，twelve。”远去的身影忽然驻足，青涩暗哑的声线透过雨声模模糊糊的传了过来，“那里……毕竟你的归处……”单薄的身影终于被雨幕吞没，徒留栗色短发的青年站在原地，黯然出神……
　　……
　　夜色渐渐深沉，街上已经几乎看不见行人，但暴雨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当白发身影终于停下脚步，眼前浮现的却是自己借宿不足两日属于nine的公寓……抬起头瞟了眼那个黑洞洞的窗口，金木并不知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地方……
　　……
　　你已经没有容身之地了……five的声音幽幽响起……
　　青年眼中一片暗沉，略微驻足片刻便抬脚走进那栋陈旧的公寓……
　　窄小的楼道仍然堆满杂物，金木拾级而上，最终停驻于那个熟悉的大门前。门边堆放着几个黑色垃圾袋，还有一些胡乱塞在门缝里的广告传单，眼前疏于打理的样子就仿佛这户人家已经多日未归一般，但是……青年低下头微微合上眼眸，耳边的声音骤然变得清晰起来……深眠的鼻鼾声、女人的呢喃声、幼童不耐的哭闹声……还有一个细微的声音时隐时现……
　　那是金属摩擦的“噶哒”声……
　　……
　　金木睁开双眼，那个声音正是从门后传来的……nine……
　　缓缓抬起手，当叩响房门的指节堪堪停在上面，大门便“啪”的一声被猛然打开了……
　　一个单薄憔悴的黑发青年正站在门后，略显戒备的望了过来……然而当那对疲惫的眼眸里映入了金木的面庞，nine还是没能掩饰住一闪而过的惊诧，稍微停顿了片刻，青年仿佛决定了什么一般叹了口气，“进来吧。”语毕也不等对方回答，青年便急匆匆的走入客厅里……
　　跟在后面的金木甫一踏入房间，便被密密麻麻的电缆与尚未完成的未知器械沾满了整个视野……
　　“这些是？”
　　再次埋首于器械中的nine抬起头瞟来一眼，淡淡开口道：“这是最后一个……一切就要结束了。”黑发青年专注的凝视着手旁已经成型的发信器，眼底的决绝几乎让人无法逼视……
　　金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了下来……头顶的扇叶还在一圈一圈的旋转着，即使外面的暴雨如何猖獗，屋内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能听到“噶噶哒哒”的摩擦声与扇叶旋转时“嘎吱”作响的声音……
　　“你遇到了twelve。”这不是疑问，nine几乎能确认吾妻绝对已经见过自己曾经的同伴，“……没有要问的么？”
　　问？……
　　金木摇了摇头。
　　“那么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或者我换一个说法，你又有什么目的？”
　　下意识的把手放进荷包，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巧金属就这样被拿了出来，就仿佛身体擅自做了决定一般，本以为绝对不会开口的那句话已然说了出来，“我需要知道里面的东西。”
　　nine讶异的挑了挑眉，弯腰从旁边的储藏柜里翻出另一台笔记本，一把接过那个小小的磁盘，青年迅速连入电脑开始读取……
　　当黑发青年点开磁盘，入目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文件，随着nine的浏览，无数耸人听闻的信息与图片就如此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两人的眼前……
　　“这些……”nine震惊的瞪大双眼，猛然回头看向身后的白发青年……
　　原来这就是你为我准备的一切……zwei。
　　磁盘里储存的正是Inferno自发迹以来所有的一切，这些显示其中的名字与信息正是那个组织极力隐瞒的被掩藏起来的真实……无论是肮脏的勾当还是曾经那些骇人的实验……甚至连组织赖以生存的情报贸易网络也被赤luoluo的暴露出来……
　　“这就是我曾经的组织……黑暗世界的秩序。”金木淡淡的对上黑发青年复杂沉郁的眼眸。
　　“拿着这样的东西……”nine猛地扣上电脑，“你不会是妄想成为所谓正义的伙伴吧……杀手先生？”
　　“正义……？”若有所思的咀嚼着这个字眼，金木恍然想起曾经愤然看着自己的高大身影，那坚毅的双眼里燃烧的就是名为正义的刺目火光……
　　你们为何存在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错误的……扭曲的是你们！
　　喰种！
　　……
　　“……怎么可能……”金木缓缓抬起头，晦暗的眼眸猛然闪过猩红的暗光，“我只是想把威胁到我的一切……全部拔除！”
　　气氛陡然变得凝滞森然……nine下意识的滚动了下喉头，这样的气息自己曾经感受过，就在那栋被作为陷阱的费楼里……仿佛被粘腻的猩红包围一般，让人无法呼吸的可怕杀意……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可抑制的笑声丝丝缕缕的泻出嘴角，逐渐演变成歇斯底里的大笑声突兀的回荡在房间里……nine仿佛被揭开了尘封已久的面具一般，嘲笑着那个压抑虚伪的自己……
　　怎么可能不怨恨……
　　被夺走的人生……被肆意摆布的自己……
　　就算不愿意沾染血腥，我仍然代表着罪恶……毕竟我怨恨的……
　　是这个国家。
　　……
　　“休息一下吧。”nine忽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是金木从未见过的懒散姿态，“毕竟明天一切就要结束了。”
　　白发青年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却并没有反对。
　　“扑克怎么样……”纤长的手指拿出一副崭新的扑克牌，nine并没有等对方同意便开始熟练的洗牌……在那个设施里，为了锻炼手指的灵活能力，这些所谓的游戏也只是训练的工具……
　　游戏是常见的抽鬼牌。两人相对而坐轮流抽去对方手中的牌，先抽到joker的人就会被判定为输家……
　　随着游戏的开始，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纸张摩擦时的“刷刷”声……
　　“你要去捣毁那个组织么？”漫不经心看着牌面的黑发青年忽然开口问道。
　　金木抽走一张牌后，慢悠悠的丢出一张黑桃五，方才淡淡的点了点头，“恩。”
　　瞟了眼被丢出的黑桃五，黑发青年微微思量了一下就猜出对方手里是什么牌，随意的抽走一张，nine再次开口道：“以你现在的身份，只是离开这个国家就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需要离开……”金木伸手从牌堆里抽出一张牌，看着牌面上那个诡笑不止的小丑，白发青年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猎物会自己送上门来……撒，该你了。”
　　惨白的手掌与黑色的指甲，搭配着印有黑白菱形花纹的纸牌却显得诡异的合适，金木将牌举到nine的面前，似乎已经确认对方必然会抽中那张决定胜负的鬼牌。
　　……
　　“唰。”
　　黑发青年淡淡的看着自己抽到的那张牌，彩色的王冠扣在怪笑不止的小丑头上，这张牌应该早在一开始就已经被剔除出去才对，鬼牌只能有一张。
　　“真是狂妄啊……凛君。”nine轻轻的甩出手里的五张牌懒散的靠进身下的沙发里。
　　“但是我赢了。”白发青年神情自若的收拾起散落一桌的纸牌，将它们重新规整成一摞。
　　黑发青年没有反驳，只是出神的看着对方覆在纸牌上的惨白手背，“……既然这样，作为输家我会送给你一个礼物……烟花……怎么样？”
　　金木抬起头略有些疑惑的看了过来。
　　黑发青年一手支着下巴，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被镜片掩盖的双眸流转着璀璨的光华，那副样子就好像恶作剧的孩童一般，满怀自信的等待着精彩迸发的瞬间……
　　“巨大的……能够照亮整个东京的美丽烟花……你一定会喜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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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次日，东京警视厅人影攒动……
　　这一切都来源于早上出现在警署一楼大厅的一个人……一个自称为斯宾克斯一号的青年。
　　那个带着鸭舌帽的黑发青年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了玩具一般的面具扣在脸上……如此玩笑的举动瞬间引起整个警署人员的恐慌，当那个高挑单薄的身影被警察团团围住，人们才恍然猖獗于东京的恐怖分子居然自首了……
　　仓桥第一时间便抵达了收押对方的审讯室，这个让整个东京陷入恐慌的青年就那样坦然的坐在里面，一对沉郁的眼眸幽幽看了过来……
　　“斯宾克斯要见叫柴琦的刑警……”站在一旁的人员低声说道，“说在他来之前什么都不会说……”
　　仓桥挑了挑眉，不觉想起最后一次见柴琦时，那个男人眼底的决绝……“仓桥！就算永远不能复职我也要把一切都公诸于众！！斯宾克斯……他们……有这个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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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利么……
　　男人面色冷凝的在青年对面坐定，沉声道：“我是搜查一课课长，仓桥。柴琦现在处于停职状态，我来代替他听你说……”深吸了一口气，仓桥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怒火冷声质问道：“为什么要自首？制造这些事件是为了什么目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静默……
　　nine瞟了眼男人微微抽搐的面颊，随即冷澈的声音忽然响起：“原子炸弹的计时器已经设定好了……如果想让计时器停下，就按我提的要求做。”
　　“……要求？”仓桥眼底陡然一沉，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今天晚上20点，我要召开记者会，所有的媒体务必到场。”
　　听到这种近乎荒谬的要求，男人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怒意拍案而起：“可恶！开什么玩笑？！警察可不是你手里的玩具！”
　　nine神情自若的坐在椅子上，似乎根本不在意身前暴跳如雷的男人，“如果不召开的话，我就会引爆原子炸弹……这样也没关系么？以国民安全为重正是警察的义务啊……仓桥课长。”黑发青年抬手扶了扶眼镜，“只要召开记者会，我就会交出原子弹……之后的一切也任你们处置。”
　　仓桥深深蹙紧眉头，压抑的沉默在审讯室里蔓延……
　　“好吧。”
　　守在一旁的其他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忽然收敛住怒气稳稳坐定的仓桥，几乎不敢确信那是严于法纪的一课课长，“部长……这种事情怎么能……”
　　而那个严肃的男子却抱起双臂，再次郑重开口道：“我代表警方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也要了解，这个要求将为你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男人语毕也不再等待对方的应答，起身离开了位置。
　　黑发青年神色未变，只是默然的看着仓桥转身离开的背影，直到那个身影行至门口，方才幽幽开口道：“我不想有人破坏这个协议……你知道我指的谁。”
　　男人离去的身影猛然一顿……
　　居然知晓SIA的存在……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我不了解的……柴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