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zwei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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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忙的东京仍然重复着紧张的节奏，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围绕在周围的是熟悉的语言与肤色……然而这一切却没有掀起心底任何悸动……
我的记忆仍然停留在本州那个不甚热闹的城镇……朴素狭小的公寓里，灰色短发的少女站在厨房里准备着即将带去学校的便当，空气里弥漫着蛋卷焦香的味道……
记忆犹如昨日般清晰，但是能够寻到的已经哪里也不存在了……
……
我拖着行李走出机场，入目便是不远处被几个西装革领的冷峻男子包围的黑色轿车……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个栗色短发的斯文面庞……
那个男子我早已熟识，梧桐组的二把手同时也是Inferno的成员，志贺透。我上前拉开车门坦然坐在了男人身旁，对方阴沉的瞟来一眼，便闭目不再言语……
……
这些年来，我一直与他暗中保持着联系，组织里没有人会想到曾经相互为仇敌的两个人会有来往，但是利益永远是最好的纽带，更何况那个男人是连自己的手足都能够出卖的人物……
通过志贺透，我可以随时得到梧桐组的第一手情报……
甚至马古艾亚也并不知晓，现在的梧桐组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在梧桐大辅死后梧桐组接连受创，失去了众多优秀干部的组织早已不复曾经的威名，上代首领梧桐戒典重新执掌梧桐组以后，内部更是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其中被波及最深的，就是此时正坐在我旁边的男人。
“你被Inferno抛弃了么？”闭着双眼的志贺忽然冷冷开口道。
我不以为意，这个男人只是关注着与他利益相关的一切，“我负责这次与梧桐组的交涉。”
“交涉？……简直就是笑话，你不过是被抵押给老头子的人质罢了……”
敷衍的回答却被对方尖锐的反驳，我扭头看向身旁似乎并不如表面淡定的男人，“你认为我活不过今晚么？”
“嘛……老头子可是恨不得撕了你，Phantom。”
……
梧桐组的本宅坐落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市内，此刻这座偌大的宅子里人头攒动，听闻传说中的Phantom将会抵达这里，没有人能够安心让这种危险的家伙在眼前逗留……
但是，首领的命令是绝对的。
……
名为梧桐戒典的老者独自坐在和室中央，正低头端详着置于身前的古朴太刀……
稍稍拉开剑鞘，森寒的暗光便流泻而出……戒典轻抚过锋利的刃口，低敛的双眸里闪过阴冷的暗光……
“真是一把好刀，梧桐大当家。”
老者收刀入鞘，抬起头满面森寒的看了过来，“这是第一次见面吧，小鬼。”
我站在障门前静静打量着稳坐于前方的身影，那是虽已年迈却仍带着萧杀气息的男人……随意扯出一丝笑意，我安然行至下首坐定……
能够感受到如此明显的杀意，看来对方也不并打算动手……
是Inferno的原因么……
撇头瞟了眼老者掩于袖口的手掌，我没有错过对方细微的颤抖……果然如志贺所言，这个家伙也在隐瞒着自己的图谋……
……
之后的对话可以说毫无进展……
我们相互试探，因而也不会暴露出各自的信息，老者言语疏离似乎根本不愿谈及双方合作的意思，更何况Inferno的目的也并不是合作……
只要提及关于组织的情况，对方就会借机岔开话题，如此数次，我也渐渐不再多说什么……
无论是因为积怨还是为了更大的利益，此刻对方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
不过……我端起茶碗轻缀了一口……
正合我意。
……
当我回到组织安排的临时处所，zehn已经先一步抵达了这里……
门口还随意放置着装有入学手续的文件袋，但玄关后却是一片漆黑，直到走进客厅，我才找到那个几乎被黑暗隐没的身影……
“饿了么？”我开口打破静默。
zehn扭头瞥来一眼，最终摇了摇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我可以看出他眼神里隐含的迷惘与落寞，来到这里之前我曾经提及过他的过去，我想也是他第一次听到关于自己的事情……
但是看样子，应该什么都没想起来吧……
随手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点起一根，我倚靠在墙边忽而又想到不久前与利兹的不欢而散……
那个女人……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抬手伸入怀中，指尖摸索了一下便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那是弗兰最后留下的药剂……为了让zehn彻底成为组织的工具，这个小小的试剂就是马古艾亚的手段……
……
通过死亡找回记忆有什么意义……
老者最后的话语犹在耳畔，我却忍不住勾起嘴角……
我已经逃不开死亡了……那个男人正在一步一步的架空我的权利，迫使我离开那个国家，再拔除掉这两年来与我有过联系的成员，同时将zehn置于众人眼前，消减掉我作为Phantom的威信……
他做的如此明目张胆，就好似戏鸟一般等着弱小无力的反击……
就算这次在日本能够全身而退，之后回到组织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也许用不了多久，那个男人就会对zehn下达除掉我的命令……毕竟这也算是Phantom的传统……
……
我轻轻按灭烟头，抬起手看向臂膀内侧一处青紫的针眼…………
弗兰研制的药剂确实有着强大的破坏力，不过才注射了一次，射击的精准度就下降了不只一点……
也只有zehn那样的□□才可能承受，如果继续以这样的速度侵蚀身体，能够实行计划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吧……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是不是……Ell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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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这次，时运确实站在了我这一边。
东京都厅遭遇了恐怖分子的袭击，警方几乎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我知晓梧桐戒典在重新执掌梧桐组以后便满怀野心，这个老者对于权势有着难以想象的执念，面对着几乎无力为继的组织，梧桐戒典终于还是跃入了雷池……□□与民政就如同泾渭分明的两条河流，一旦交汇必然清浊不分，即使是Inferno也会极力避免直接的牵扯，但戒典却选择成为了日本政府暗中的爪牙。
……
当志贺告知我这个消息的时候，这个斯文的男人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神情……志贺曾经协同梧桐大辅犯下许多前科，如若政府要求，在已经无需顾虑梧桐少当家的情况下，那个老人的决定几乎不用思量就猜得出来……
既无法左右戒典的决策，同时还面临着随时被出卖给政府的危险，志贺所面临的处境已经越来越艰难了……更何况这次恐怖袭击，警方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
如果事态继续恶化，那些安坐于幕后的政客绝不会放过梧桐组如此有利的棋子，这个组织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
……
令我意外的是，zehn也卷入了那起恐怖袭击，次日新闻的播报里出现了他的身影，沾满灰尘的狼狈青年扶着受伤不轻的长发女孩出现在了镜头里……我方才恍然，那正是他此次的任务目标，曾经被我利用牵连的梧桐组大小姐，藤枝美绪。
那个女孩看起来已经不似从前那般明媚了，在那段不可追溯的日子里，她还只是个初识情爱的懵懂少女，面颊潮红的站在面前却连视线也不敢交汇……
结果却爱上了我……
真是厄运……
而这次，我只会再次狠狠的毁掉一切……当她知晓一切都是我做的，会不会也像凯伦那样满怀怨恨……
哼……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就算是那样也无所谓，现在的我已经什么都能够舍弃了……
……
之后的日子里，我放任了zehn的行动。
那所满溢着青春朝气的校园就好似一个舒适的温房，一丝一丝的蚕食掉了zehn身周冷硬的外壳，我可以感受到他越来越明显的情绪波动，那些柔软的东西正一点点的逼迫着他展露出自己的内心，他开始在乎那所学校，在乎热情开朗的好友，在乎那里一点一滴流转的时光，就像曾经的我，不知不觉放下了内心的戒备，真心期待着每一天的到来……
那里，将会成为他的弱点。
……
然而，zehn却再次超出了计划。
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已经找出了连警方都无法追查的恐怖分子，并且被对方陷害以至于遭到警方的逮捕……当我不得不前往警视厅带回zehn的时候，陪同在一旁那个头发散乱却眼神锐利的颓废男人让我立刻警觉了起来……对方与其它探员的交谈方式可以看出职位并不低……
看来又惹来了一个麻烦的人物。
……
在车里，我不无迁怒的质问起zehn的这次行动，白发青年冷静的思量及言语就好似这次行动都经过了合理的判断……也许他自己也不曾注意到吧……如此激进的计划早就与他往常的原则相悖，更何况在毫不上报的情况下私自行动，只是单纯的校园生活居然让他动摇至斯……
该说超过预期的丰厚成果么……
……
我刻意忽略掉对方提及关于恐怖分子的消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交给了坐在副驾上的zehn……
“悠闲的时间过去了，新的任务。”
这也是一个本不存在的任务……
瞟了眼身旁的青年看到任务目标后陡然一滞的神色，我并不意外的收回目光，“这次的行动不能败露。绝对不能让梧桐组的人知晓，包括美绪。”
……
zehn是否挣扎过……我并不在意……
我只需要确认，他会为了完成这一次任务，不放过任何机会……
……
在知晓zehn救了美绪之后，琴南对zehn提出的邀请也就在意料之中，我刻意把与志贺约见的地点定在了清水源那座被他隐秘保护着的宅子里，那里也正是藤枝母女的栖所……
那个男人虽然万般不愿，却也不得已的同意了……毕竟这次，我将要帮助他摆脱的是眼前毫无余地的绝境……
虽然我提供的帮助，但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容易得到……
当他在我的指引下与克拉莱斯见面，志贺透的目光冷厉的几乎如针刺一般，那个男人果然万万没想到，我居然会让他落入和戒典一样的下场……
我走上前，冲着金发男子微微点了点头便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自知晓费城背后的真相后，我就开始一步步的与对方建立联系，那个毒蛇一般的男人比想象中还有谨慎，但是另一个名为five的女孩却恰恰相反，经过一段时间相互猜忌的试探，对方才初步认可了我的诚意……而此次的恐怖袭击就是契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辛秘我不得而知，但他们确实有不得不来到这个国家并捕获那些恐怖分子的理由，这对我而言就足够了……
我冷眼看着那个男人驾轻就熟的诱惑与胁迫，那也是我一直擅长的手段……
志贺透轻而易举的被动摇了……
就像我预料的那样，他选择了出卖自己的组织以求自保，这其中当然也包括Inferno。
……
但是，那个组织不会知晓这一切，无论是梧桐组的现状，还是志贺的异心，甚至是虎视眈眈的政府……这一切我不会让Inferno察觉哪怕一丝一毫……
就让马古艾亚尽情的减除我留在美国的势力……那个傲慢的男人自始至终都不曾真正正视过着这个岛国……当然，他也从来不会在意已经无处可归的亡灵能够做些什么……
就连zehn，也不过是他重新制作出来用来取代我的工具而已……
……
所以他也不会像我，对那个怪物满怀期待……
而zehn，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即使在藤枝的家宅里目睹了我与志贺透之间的阴私，即使不愿意杀害那个无辜的女人，他仍然选择了执行任务。那个宅子就好似被血洗一般几乎没有留下活口，完成任务后的zehn就仿若一只剥离了理智的饿兽，只余下无法停歇的食欲……就在我的眼前，一口一口的撕咬着鲜血淋漓的肉块，那嘎吱作响的声音就好似被咽进喉里的悲鸣……这一刻我确实看到了……
他在努力压制着什么。
回想起他曾是金木时扭曲暴虐的气息，还有每个日夜都没有停歇的悚然脆响，我想他在压抑的或许就是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被绝望逼得无处可逃的自己。
……
zehn最终还是离开了，出于某种目的，他选择了那群被称为斯宾克斯的恐怖分子。
就好像突然开启了机关，平静下的暗涌终于浮出了水面，手机的简讯上显示了SIA已经正式抵达东京的消息……
志贺透……
梧桐组……
藤枝……
SIA……
恐怖分子……
zehn……
……
我独自坐在空落的客厅里，缓缓抬起手臂注视着内侧已然变得密集的针眼……
舞台已经展开，只剩下最后一块拼图了……
……
我开始加大药量。
随着注射次数不断的增加，药剂发作的时间逐渐频繁起来……我已经渐渐开始迷失自己的意识，恍然间我会突然看见带着面具的冷艳少女，但又会在下一刻被金色长发的天真女孩占据视线，甚至有的时候我会看见那个名为沃雷斯的男人死前恐惧的面庞，看到那对母子睁着无神的双眼呢喃不止……
曾经暗杀过的对象，利用过的对象，伤害过的对象，在乎过的对象……
这些身影原来自始至终都没有从记忆里消失过……
……
该欣慰么？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这个庞大的计划几乎牵扯了我的全部，而我没有第二次机会……
所以，绝对不能失败。
……
这段日子里我勉强维持着基本的伪装，浑浑噩噩的守在那间公寓里，不出所料，zehn并没有把我与志贺之间的勾当透露给组织……
现在我只需要等待，等待着最后一块拼图嵌入的时刻……
……
恐怖分子与SIA大动干戈，zehn果然被牵扯其中，志贺透也在知晓琴南的死讯后毅然倒戈向SIA，那个男人将我透露给他的一切消息都传达给了那个机构，并以此获得了杀死zehn的机会……
我看不到翻滚的火云与卷地而起的烟尘，但却似乎听到了那个男人的临死前的呜咽……
不，他确实已经死了……我挂断电话，抬头注视着窗外伸出窗沿的枝桠……
zehn会替我杀了他。
……
不间断的注射终于停止了。
我扶着墙沿试图稳住身形，并非是确认了体内已经产生了抗体，只是这个身躯已经无法承受下一次注射，而我，还剩下最后一个任务一定要完成……
就像zehn，他也一定像我一样，在最后一刻，被驱使着寻找那个缺失的部分吧……
……
在那个蝉鸣不休的深夜，我接到了马古艾亚的电话，那个男人言语间一片冷然，似乎再次在这个国家尝到挫败的滋味令他不可置信，志贺透的死讯无法隐瞒，戒典立刻利用了这个机会将一切责任都归咎于组织，并指出zehn就是杀害志贺的凶手，Inferno的信誉遭到了质疑，而那个男人不会允许这个污点的存在，他必须给出能够让所有人都信服的回应……
zehn被抛弃了……
这是Inferno的失误……而我，也接到暗杀zehn的命令。
……
仿佛被久别的默契指引了行动……
我引诱着那个女孩跟随我的脚步，然后在一个合适的时刻，我与zehn在那条幽深的窄巷里重逢，恰似我们的第一次相遇……
我们分立两端，他眼神里的探究呼之欲出，我知晓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救我……我知晓我在他心底的位置……
那种感觉我也体会过，在Ellen身上……并且至今不曾忘却……
所以我狡猾的，将那个少女曾经加诸于我的一切统统赋予了眼前的白发青年……
然而前者出于本心，而我……只是一个卑劣的欺骗者。
……
残忍的在美绪与那群学生面前挑明了zehn的身份，看着白发青年愈加晦暗的眼眸，我知晓他眼底的愤怒是什么……
那是背叛……
我没有理会他的质问，甚至在SIA抵达的时候也只是静静旁观着众人的挣扎，无动于衷的注视着zehn中毒后倒地不支的身影……
然后我看到了……
飞扬舞动的红色触手从那副单薄的身躯里迸裂而出，宛如怪兽一般疯狂的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原来那才是他真正的样子么……
原来他的名字叫做……
喰种。
我无法克制的，被深深迷住了……
……
那是世界上再也不会找到的美丽怪兽，带着从未见到的过的武器猎食着这个世界上绝不会天敌的生物……
如果他的出现是惩罚，那么也是给予人类那无法填补的可怕欲望的惩罚……
也只有他，有资格结束这一切……
马古艾亚说的没有错……他就是萨麦尔……终有一天，那个男人会死在他沾满鲜血的獠牙之下……
……
当我扶住那被毒素侵蚀的单薄身躯时，指尖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陡然一僵的身躯……
微不可查的勾起嘴角，zehn还是不愿意否认他对于我的意义……明明已经知道背后的图谋者就是我，却仍然执着着这份羁绊……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天真……
但是，马上也会看不见了吧……
……
我紧了紧手臂稳住zehn摇摇欲坠的身形，抬起头便看见克拉莱斯阴郁异常的眼眸，身体的不适还在不断的侵蚀意志，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悴不及防的从怀里甩出瓦斯弹，借着浓烟引起的混乱，我背起zehn迅速闪进身后的巷子里……
zehn被毒素折磨得不断咳血，我知道他的身体正在濒临崩溃，不过在那之前，他的本能会替他做出决定……
我尽力加快脚步，最终一栋立于巷末的废弃建筑映入眼帘，我抬起头瞟了眼已经被掏空的窗沿与斑驳残缺的墙面，这里将会是我的沉眠之地。
破败、陈腐、杂乱、肮脏……
我背负着意识不清的zehn缓缓行走在一片阴暗的楼道里，孤寂空寥的脚步声在周围回荡，一切就要结束了。
……
一声突然的喘息幽幽响起……我能感到冰冷的指节划过颈侧……还有急促的喘xi，一下下扫过颈侧……
“好饿……啊……”
饥饿的怪兽终于苏醒了。
……
“砰！”
外强中干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突然加剧的力道，被猛地按倒在了地上。背后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我抬起头就看见那只圆睁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着惨红的暗光，耳畔炙热的吐息甚至还夹杂着饥饿的吞咽声……
“嘶啦！”
脖颈与前胸猛然感受到阴冷的凉意，伏在身上的饿兽拽着已经被扯破的领口，满溢着yu望的目光陡然定格在肩胛处……
“……这……是？”
我有些意外的看向对方忽然回复神智的眼眸，没想到仅仅因为一道伤疤，居然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唤回意识……zehn，你果然还是无法舍弃那份天真……而利用了这份天真的我果然是个卑劣的混蛋……
轻轻牵起嘴角，我深深的注视着zehn惊疑闪烁的目光：“不认识了么？这是你留下的……现在是履行约定的时候了……金、木、研。”
再见了zehn，作为一个教官……我已经失格了……
……
手指不要放在扳机上……两只手同时举起时，要将力量放在握枪的手指上，而不是肩膀……最该用力的地方，不是整个手腕，而是手部……在扣扳机时，要像死时一般安静的沉住气……
我仿佛感到戈壁炙热的风浪卷起了漫天沙尘，刺刺的刮过干燥的脸颊……
尘沙中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瘦小身影……举着枪一下一下的射向前方……
“刚刚……你是在回忆么？……是……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么？”
白发青年略有些暗哑的声音忽然从心底泛起……
回忆啊……原来我只剩下这种无用的东西了……
……
猛然抬起手臂，我执起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狠狠刺向颈侧！
来吧！自从Ellen死后，我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
只要我死去，那个组织将失去名为Phantom的最后屏障，曾经倚靠亡灵建立起来的虚伪帝国只能分崩离解……
我……就是最后一块拼图。
……
那对眼眸再次被暴虐的食欲侵蚀，我能看到zehn的意识在虚弱的挣扎着，但是……
“噗！”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血肉被撕扯的诡异触感，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分解、缺失……
真是奇妙，被吃掉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么……
就仿佛灵魂也一同被吞噬了一般……
……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疼痛被麻木取代，混沌的意识渐渐无法再感知到痛苦……只有一阵阵寒意从四面八方涌入身体……
它还在吃么……还是说……我已经死了……
什么也感觉不到……
……
我努力撑起眼帘，但是能捕捉到的只有一片晦暗不明的光斑……
“zehn……”
张了张嘴，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发出了声音……
“我的名字是金木研。”
毫无情感的声音陡然响起，他的记忆终于恢复了……我仿佛突然找到了力量，撕扯着已经麻痹的声带奋力发出声音：“……你……咳咳……还……记得……约……”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即使放弃生命，也无法保证得到我的承诺，你不会算不到这一步。”冷漠的声音完全不似初见时的金木，透着彻骨的理智。
……
我怎么会算得到……这一切自始至终都是一次赌博……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准备好一切……
“为……为了……你……这……是你……唯一……的……出路……我的……要求……”
我的生命中从未完成过一次约定，无论是Ellen、美绪、克劳、还是凯伦……至少为了履行与你的约定，我会把你的记忆还给你……在我把你推向所有势力的对立面的那一刻……
这是你唯一的出路了不是么……
完成我的要求…
“……杀……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要……留下……我……要他们……死！”我撑着即将被黑暗淹没的意识颤抖的拿出那个冰凉的小巧金属……这是两年来游走于组织中不断积攒下的成果……
有了这个你就能找到他们……然后……
“杀了……他们……zehn！”
……
黑沉的梦魇终于将我吞没……
似乎掉进了无底的深渊，空茫的意识只能感到自己在不断的坠落……
……到这里就足够了……玲二……
从梦魇最深处的地方仿佛传来少女温切的声音，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心底无法填补的缺口……
……到这里……就足够了……
已经足够了……
……
似乎有青草的芳香撩过鼻尖……还有沙沙的风声，潮汐般一阵一阵的卷过耳畔……
我迷蒙的睁开双眼……
入目是一片无垠的蔚蓝……一直蔓延到天际……
……
不需要再继续寻找了……我也已经拥有你给我的名字……拥有和你一起生活的记忆……
有了这些……我就能满足的生活下去……只要有这些……玲二……
……
在起伏的碧浪深处，灰色短发的女孩回头看了过来……
呐……玲二……欢迎回来……
……
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她笑了……
至少，我守住了我唯一要守护的约定……是不是……
Ellen。
……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zwei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