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空戬）锁魂引》桃花瘴

8、章七 金霞玉泉山

　　一日，杨戬正在玉泉山修习，遥见天际一个影子疾驰而来，不禁皱了眉头。
　　“你怎么来了？”
　　不用问，来人正是孙悟空，腰间挂了一个酒葫芦，形容有些憔悴。
　　“三妹怎样了，你是放她一个人在山下了吗？”根本不给孙悟空一丝机会，担心的话就这么噼里啪啦的砸过来。
　　杨戬说完，竟而转身就走。
　　孙悟空一把扯住，“你做什么去？”
　　“下山看三妹。”
　　语气平淡，但孙悟空还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他些许的不悦，便道：“那丫头好的很。”
　　杨戬这才回身坐下，挨着孙悟空，却还是不说话。
　　十岁了，转眼的一年，杨戬十岁。
　　孙悟空看着面前的孩子，十岁的面容，冰冷，很容易就让人想到千年之后那个人，心中一叹，“杨戬，其实你应该放手，让你妹子独立成长。”
　　他后来想起来，无数次的想起来，总觉得杨戬的教育方式是有问题的。
　　哪知杨戬眉一扬，眼一瞪，瞅着孙悟空好像看一个怪物一样，“三妹她才四岁。”
　　四岁。轰然炸响。孙悟空拿着酒葫芦，自己竟然在山下看着那个小姑娘一年了。真是不敢想象。
　　灌了口酒，尴尬一笑，道：“那就当我是提醒你吧。”
　　杨戬半天不语，只是看着孙悟空。
　　收了酒的孙悟空一侧眉眼，正对上杨戬直直的目光，那目光中有探寻。
　　“有话想问？”
　　不语。
　　“我记得当初在酒窖，你说，我们是朋友，我也答应过你，不会再隐瞒你。”所以，如果你想问，我会告诉你。
　　杨戬明白，却仍然迟疑了片刻，道：“虽然如此，但我也知道，就算朋友，也有保持隐私的权力。就像你只是说从很远的地方来，却不会告诉我到底从哪里来一样。”
　　“这很重要吗。”从哪里来，呵，如果真的追究起来，他还真不知自己究竟从哪里来。想起当初为自己取这个名字的菩提祖师，后来想，大概也是说自己是虚空而来吧。
　　孙悟空往地上一躺，自己有多久没有再想起那位师傅了。
　　杨戬没有躺，他秉持着坐着的姿势。
　　“或许不重要，只是，我常常觉得，你是在透过我，看什么人。”
　　话音似有叹息，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却惊的孙悟空愣在当地。
　　看他不再说话，杨戬也不再多言，起身，“过段时间，我会下山去看三妹”，转身离开。
　　回到山下，杨婵还在隔壁农家玩的开心。孙悟空也便不去接她，施展法力，回到当初那个桃林，静静的窝在那棵桃树上。
　　方才杨戬那句话，让他心惊。
　　往日都压抑不曾再想的问题，似乎一瞬间全都涌了上来。
　　自己为何会与宝莲灯打赌，又为何会落入这个时空，为何偏偏遇上杨戬。难道真是所谓的执念。不错，如果说，那时，自己与何人纠缠最深，抛开师徒之情兄弟之义，当属杨戬无疑。
　　可，宝莲灯先前有约，凡是皆不可插手。那么，让自己落入这一时空，与杨戬相伴，究竟为何。就是让自己看着这一切是如何发生，那人是如何变成日后的司法天神吗。这又有何意义。
　　但不可否认，来此已有十数年，自己对着杨戬的日子，都会忘记曾经是斗战胜佛，曾经经历过宝莲灯事件。
　　沉香，三圣母，还有师傅，佛祖，他都几乎忘记。在他眼里，只有那小小的杨婵，和小小的杨戬。
　　而自己也如重活一世。
　　重活一世？呵，重活一世啊。管他是谁，管自己是谁，便把这当成一世又如何。规矩不过是人所定，自己何尝遵循过谁家的规矩。
　　罢了，杨戬，我今就陪着你过这一世，看看，究竟会如何。管他鬼神，我还是我，我也不会再将你当做后来的你。
　　本是通透的心思，只因总是困在一个笼子里罩在一个影子下，所以，连本心都迷失了。现下想明白了，他心情瞬间舒爽，从树上兜了几个桃子，一路驾云回去。
　　什么不能插手，什么不能施展法力，不管他。
　　无论是哪个时空，他还是他。不缚于心，不控于性。
　　杨婵正在门外等他，当然是隔壁的大婶抱着，孙悟空甫一落地，已然感觉到了她深深的浓浓的怨念。
　　那双大眼睛明明白白的在控诉，你到处乱跑，不要我了。
　　孙悟空顿觉头痛，却还得强颜上前，“下来。”
　　杨婵听话的从隔壁大婶怀里下来，却是一言不发。还是隔壁大婶，替小丫头抱不平，“你也是，这丫头等你好久了，我说让她在我家等，她怎么也不肯，说一定要在这里，等你回来。”
　　谢过隔壁大婶，牵了杨婵进屋，孙悟空赶忙将怀里的桃子塞给小丫头。
　　“我去看你哥了。”
　　杨婵吮着桃子，扒上前，“我二哥什么时候来看我。”大眼睛眨啊眨，很是期望。
　　她知道，她的二哥去了别的地方，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她，虽然孙悟空将事情始末告诉了她，但于她四岁的年纪，也只有这些理解。
　　“过段时间。”
　　“哼。”小姑娘不高兴了，“还说过段时间。你骗我，二哥也骗我。”她虽然还是算不清到底过了多久，但每次问起来，都是这么句话，让她很是不满。
　　杨婵坐在椅子上，双脚一摇一摇，突然从椅子上跳下来，急切的差点摔倒，“下次，你也带我去看二哥好不好。”
　　虽然杨婵撒娇撒泼都用了，孙悟空终究没有答应。
　　后来，孙悟空又上过玉泉山一次，杨戬就下山来了，杨婵高兴的扑在她这个二哥身上就不下来，一天粘的紧紧的，还扯着杨戬到隔壁大婶家，她当然不是去道谢的，她只是去献宝。
　　隔壁大婶家有个小儿，也是娇惯，平日里，与杨婵玩的也是欢畅。
　　杨戬道了谢，还拿出几贯钱给了隔壁的大婶。
　　当晚，直到杨婵睡了，才悄悄回山。
　　回山之前，孙悟空拉住他，“杨戬，你哪儿来的钱？”
　　杨戬盯了他一眼，“来这里之前，去药铺用草药换的。”他说这话时，眼神幽幽的亮。

　　恍恍惚，又过四年，杨戬已然十四，杨婵也是八岁龄。
　　孙悟空再次爬上玉泉山的时候，杨戬正在放一只鹰。
　　水和色的道家装，流云络子轻束腰间，袖口的薄纱风吹开，显出浅青色窄窄笼袖，他站在山崖上，手臂横伸。一只黑色的鹰在空中几经盘旋，又落在他的手腕处。
　　看着这样的杨戬，孙悟空才意识到，他已经从那个走路还蹒跚跌撞的三岁孩童，成长为一个风姿俊秀的少年。
　　一个轻纵，落在他面前，杨戬眼神清如水，却薄如刀，丝丝络络刻着少年人的张扬和不羁。
　　“他叫逆天鹰。”
　　好一只鹰，眼神跟主人一样嚣张。
　　孙悟空脱口道：“若你日后养得一只狗，是不是叫哮天犬。”
　　杨戬斜瞥他一眼，“好名字。”
　　果然没过多久，杨戬真的收服了一只狗，叫做哮天犬，孙悟空见着时，有些接受不来，甚至有一刻拒绝承认这就是后世的那只哮天犬。
　　此时的哮天犬与逆天鹰一般嚣张，眼神凶悍，细腰犬的体型矫健敏捷。
　　就这样，日子渐逝，倒也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