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章三六 碧游何殷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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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游宫。
通天教主所居之处，远在蓬莱仙岛，苍茫云海之间。
然纵天涯海角，于他们来说，也不过餐饭之余。
这蓬莱果不愧自古仙山，其间灵气似比昆仑还略有胜出，且其居海中，水脉充盈，更增益不少。
二人一路自西来，方踏上蓬莱，先前伤处顿觉舒缓。
“玉虚宫虽不曾到，但这通天教主也会享受了，相较火云洞，天壤之别。”孙悟空感叹连连，说着，顺手碰了碰身边人，“等此间事了，去建议神王搬家吧。”
杨戬脸色不好，昨夜允他放肆了，今起但觉神魂都似不对，偏此人还在胡说八道，索性不搭理罢了。
孙悟空不以为意，只悄悄靠近了，低语两句，换来杨戬更不善的神色，只好摸了摸鼻子，一边尴尬去。
行的更近些，先前的灵气有四溢涣散之感。
两人对视一眼，这里的波动为何如此之大，似乎有什么荒废已久，又似低阶位修行者对强大灵力失了控制。
“前方来者何人？”群山秀美处，依稀有宫殿，一清秀童子立在路侧。
“玉泉山玉鼎真人门下杨戬，前来拜见教主。”
“杨戬？”童子微微皱眉，似是思索，终是未果，“不曾听闻。汝来拜见吾师何为？”
“为封神一事。”
“且等吾通报，汝昝侯。”
童子身影一闪，没了踪迹。
“这童儿说话，倒是古里古怪的很。”孙悟空一边打量着前方的宫殿，恩，跟师傅的很像，一边想着这童儿有些熟悉，似在哪里见过。
片刻，那童儿立于阶前，“吾师请汝入内。”
二人同步殿前，童子忽伸手一拦，“吾师只请杨戬一人入内。汝，”目光一瞥，转到孙悟空身上，带着倨傲，“不得入。”
孙悟空略觉好笑，正要开口，手中突来一阵冰凉，是杨戬伸了一手来，不过一瞬，即便放开。
“好，我不进去，四处转转顺便等人，如何？”
那童子并不理会，只让杨戬在前，跟着进内去了。
孙悟空看着人不见，四处溜达，心神却未有一刻放松，只因杨戬方才暗语于他，此处恐有异常，不得不防。
却说杨戬，随那童儿转过大殿，直至后面一方小室前。
“吾师便在此。”童儿言毕，便离开去。
杨戬眼神微黯，并未推门入内，而是等了片刻，才开口道，“教主如今，可好？”
“你杀了多宝，我又如何好的了。”
“我杀的，仅仅是多宝道兄吗。要不要杨戬一一为教主道来？”
“你简直，令人厌恶。”
“我对教主亦然。”杨戬声音冷的无任何变化。
“杨戬，难得也有你怕的事情。”
“如何说？”仍然是七情不动的声音，倒让对方一时无奈。
“若非，如何不开了这道门呢。”
杨戬静默了片刻，方缓缓道，“怕教主不敢见人。”
话音未落，门嚯地洞开，过猛的力道让那扇似乎陈旧已久的门，支离破碎，化作一地腐朽。
“教主的手段还是这般强硬。”杨戬掸掸衣袖，缓缓步入室内，却在对上那似封灵咒的花纹时，眼底有些微波动。
闪着红光的花纹，就如同一朵燃烧的蝶，不停忽闪，想挣脱，却偏偏不能。
“你不准备动手？”红光内，一道人影，隐约却强烈的存在着。
“杨戬暂时不打算欺师灭祖。教主先说说打算吧。”
看着面前气定神闲的人，红光的人影勾了勾嘴角，这就是你的好徒孙啊，呵呵呵，二师兄。通天教主心情好了几分。
“原来千年后的你，是这般样子。”
“教主错了，杨戬还是现下的杨戬，不是后日的杨戬。”杨戬说这句话时，不知怎的，就想起很多年前，在玉泉山上，自己曾说，你好像是透过我在看什么人。
“不可能，宝莲灯一瞬……否则你如何会来此地？”
“教主，这不是我们要谈的。我想，教主要杨戬来，也不仅仅如此吧。”
通天教主盯着杨戬，似要盯出个所以然来，却终究放弃，“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的始末？”
“一切的始末？呵。不甘，愤怒，或许还有其他。一切不都是由此而起吗。”通天教主口气带了丝自嘲，“当初，封神战后，截教败亡，阐教封山。你可知道老祖有一门咒术，可借由灵体开幻时空？”
“锁魂？”杨戬隐约记得师傅提及过，也仅提及而已。
“不错。所谓锁魂，需要一个力量强大，又与之相合，且心有挂念之人。借由法器锁住其魂魄，配合施咒者，开启过往时空。此时空亦真亦幻，魂魄可实体化，但内中所有，皆为亡者。”
“若有生者存在呢？”
“抽一丝生魂。”
“幻时空，抽生魂，何其难。”
“自然。否则，这又怎会是禁术呢。”通天教主想到那人竟不惜开禁术，心中好笑，继而压抑不住的笑出来，大笑，笑到癫狂。
生魂被抽，将致原体魂魄不全，那么，法力越是高深者，其行为将越可怕。
“这并不可怕。”终于止笑的人，红衣嚣张，神情冷凝，“锁魂的可怕在于，施术者设定的时空，只会按照他的意愿来走。一旦咒术所朝向的目标达成，那么，幻时空将取代既时空，一丝生魂也会代原体而生。”
杨戬心中一凛，“一丝生魂，可堪控制？”
“多么快意。”
“代价呢？”
“代价？哈哈哈……”通天教主再度张狂，“如何会有代价。”
“若无代价，如何称之禁术。”不理会通天教主的冷笑，杨戬逼近一步，缓缓道，“若无代价，掌控欲不下于任何人的教主，怎会无动于衷。”
“无动于衷？”通天教主冷笑，“你认为呢？”
杨戬心中一凛，除非，那代价大到宁愿这种状态也不肯一试，不仅祸及他人，还延及自身。
“一旦开始，代价就需付出，对吗。否则，以教主之性情，怕也不会如此好心吧。”
“杨戬，你不必如此试探于我，这个问题不在你我交易之内。”
杨戬沉默片刻，再开口，语气中掺杂了丝莫名的惆怅，“本以为，教主与那人关系不过尔尔，想不到，却是情深意重，当初怕是瞒过了……”
未竟之语，听得通天教主怒火狂烧，“他元始输不起，但我通天敢。如今既无挂怀，何怕再来一次！”
“多谢教主。杨戬明白了。”
清冷的话语，瞬间浇灭了通天的怒火，“好，好，杨戬，你……”语气带丝恨恨，却转而冷哼，“杨戬，若非千年之后，又如何说得当初。”
愤怒之人易暴露，得意之人亦是，彼此而已。
“教主怎么说，便怎么是吧。”杨戬微挑眉，“时间不多了，教主还有何话？”
通天教主恨又恨不得，怒又怒不得，只得道，“一人玩太孤独寂寞，找几个人一起，再好不过，若能顺便加个局，更是刺激。你说是吗。”
“那也要看掌局之人是谁。”
“你认为是谁呢。”
“总之不是教主。”语毕，杨戬转身而行。
被噎得半晌不得回神的通天教主在后声音嘶哑，“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解法吗？”
杨戬停在腐朽门侧，背身道，“怕是教主亦不得知吧。就算知道，若告诉了杨戬，这游戏又怎刺激得起来呢。”
“有你这样的徒孙，不知是元始之幸或不幸呢。”
然离开之人已听不到，唯身影看上去同样孤独。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章三六 碧游何殷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