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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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连高尾也不清楚他的做法是极其愚蠢还是耍小聪明。总之在看到网上的消息后他便毫不犹豫地去应征了。说起来也怪，当下大学总喜欢打着幌子组织一些奇怪的实验活动对外招收应征者，说不好听点就叫“试验品”。
他当然不会傻到拿性命开玩笑，但在看到后面那垂涎的数字后彻底被打败了。
是的，去做“试验品”还能赚钱。如果不是极需一笔资金，高尾绝对会把它当成诈骗集团推出的新诈骗手法。
高尾在心里安慰自己，学校的实验室也许只是要求他参与一场无伤大雅的小实验，没什么可担心的。
再说……
“应征者可真多啊。”他的身边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聚集在实验部门门口的有年轻人、上了年级的老人家、流浪汉、打扮普通的平凡人……
他们并未被告知实验目的是什么，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冲着补贴金来的。
“各位，现在请你们排成两队！女性站在右边，男性站左边——”在人们等得不耐烦直嚷嚷这是个骗局时，穿白大褂的年轻大学学生走出来，随后跟着几个戴口罩的工作人员。
高尾有些意外地发现应征者里不乏女性。他自觉地走到左边，排在前面的男子主动回头朝他搭讪。
“你听过火星计划吗？”
“欸？”
“荷兰去年公布了一项飞往火星居住且有去无回的计划，全球的报名者接近四万。”
“……呵呵，我不认为两者之间有可比性啊~”高尾笑得很逞强，冷冷打了个寒颤。那男子也转过身不再说话。
完了完了，他开始后悔参加这个活动了可以半途退出吗？
“下一位！”
他的脸一沉，却又很快打起精神。
嘛，已经轮到自己了，就算不想也得盯着头皮去。大不了——发现什么诡异的地方后立刻从实验室跑出来！
坐在小桌子前的大学生给了他一张贴在胸前的号码牌，是一串四位数。他没想太多，尾随其他人进入外表看上去高端洋气的实验大楼。
高尾不知道，此时的文代正发疯般地找他，差一点就想打电话报警寻人。
……
几小时飞逝，有人如无头苍蝇般寻人、有人在天色黑尽时精疲力竭地走出实验室、也有人，脱下轻便的白大褂，换了新的一套。
自两年前以来，绿间在每周五的下午四点到六点只会重复一件事，且神秘到他的父母都不知情。
绿间除了明面上是位在重点医院工作的优秀外科医生，他还有另一张隐匿在黑暗中的面具。
……这个身份，暂且保密。
两小时过程中他仿佛人间蒸发，无论你打他关了机的手机、双脚跑遍世界或飞跃三千尺高空也找不到他的藏身之处。
只有地下十三层——
位于地下室三层的研究所。
「啧，13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绿间皱着眉走进铁笼造型的电梯，飞快地按下数字。周复一周地重复这种行为，哪怕睁着眼睛也有勇气做到。
十三层是地狱。
同行者是另一位医师。称他为隶属5科的心理分析师更为贴切。他是个只会敲击键盘和对着各项试验指标两眼发光的书呆子。
甚至不知道对方名字的他们相□□头，二人的目的地不在同一层。
绿间挺直腰板直视前方，高傲的神情举止显示出他与前者本质上的不同。
少了医院的手术台，他在这儿照样负责开颅。
稍有些不同的是，医院里的他与一群前辈围在病人上方探讨“怎样「修复」机能受损的大脑。”
在地下十三层，他与那些和自己同样前途无量的怪人更常议论“让我们把大脑这块切掉看看会发生什么”、“把这个装进去会怎样呢？”
……
电梯下降时像没上机油的齿轮嘎吱嘎吱发出不悦的声响。运货箱大小的地方有一股消毒水与生锈金属混杂在一块儿的气味。脚下的旧地毯被无数套了蓝鞋套的叫踩踏，尽管不脏它的形状却全毁，软绵绵得让人提不起劲。
以绿间的性子与挑剔的眼光，他几乎是咬着牙忍受这短暂的、待在没人清扫的电梯里的一分钟。
电梯停在倒数第三层，绿间独自一人朝楼梯口走去。是的，无论身份多尊贵，想抵达最底层的唯一办法不是凿洞是步行。
皮鞋踏在光滑平面上发出“哒哒”声，在安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显得过于突兀。
两旁是灰色墙壁，每个五米头顶便安装一盏悬在半空的瓦丝灯泡，看上去像即将被拆迁的老式建筑风格。
他的思绪倒回两年前，初次单独走到这地方时心里忐忑不安，害怕楼梯尽头的那扇门真能将他带到地狱，潘多拉的魔盒，亦或是未知的怪物？
绿间依旧摸不清这儿的构造。为了不让外界发现地下研究室，「组织」花费不少心思修建地下研究所。从地下三层开始到十三层，第一、二层是停车场，三到五层也不过是文职人员与数据员的工作场所。十到十三层开始才是他们真正的巢穴。
铁门后别有一番天地——
绿间按下一串六位密码又测了质问才被放行。这最大的一层被分位数个隔间，距离入口最近的是手术室与仪器室，越往深处走就越令人毛骨悚然，一般情况下他不愿轻易靠近。
他今天的任务是协助另一科的实验人员做有关新绝对阈值的研究。
所谓绝对阈值，指的是能被人类感觉器官所感受的刺激强度范围。然而刺激的强度一旦到达上限将会引起相对应器官的损伤。譬如人的视觉最多能对三十英里外的烛火做出反应，但这并不是常人都能做到的。
而他们的目的是测试新的阈值，一旦有所成效它必将是生物学界伟大的新发现。
——尽管绿间对此嗤之以鼻。
“……还有一个半小时。”他扫了眼手表，在心里抱怨时间溜得太匆忙。父母逼他今晚七点半与院长千金向日珠慧听演唱会，这期间恐怕连晚饭都没得着落。
他一向只对纯音乐演奏方式感兴趣，要不是看在父母的份上……绿间的眉头几乎拧成了结。
“绿间君？我们开始吧。”
“嗯。”
他恢复了往常的冷峻神色，高傲地向这位前辈应了一声。
“听说今天研究所招进不少应征者呢。”左手旁的年轻人与另一位研究人员交头接耳。
“呵，又来不少掉进陷阱的人。”对方耸耸肩，口气简直轻松得像是讨论今日的天气。
那些掉进陷阱的人当然不明白他们将面临什么。
“啧，那是他们自找的。”
绿间漫不经心地插了一句嘴，另两人惊讶地望过去，他们初次见他主动开口。
他甚至连眼神都懒得施舍，慢条斯理地戴上医用手套。冰凉的橡皮质感紧贴肌肤，银晃晃的小手术刀刀面反射出他的倒影，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幽深的翡翠色瞳孔里竟看不出一丁点儿同情心。
“实验对象，2102号至2110号。”
名为人类的小白鼠们被剥夺了拥有名字的权利，他们之中鲜少有从应征者中筛选出来的，大多是被救活的自杀者、精神病患者，还有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的孤儿。
这个组织没有名字，但内部人都戏称它“Camp”。一个拿活人来做实验的Camp，把人类尊严削得只剩骨架的集、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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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代放弃了找高尾的念头，失魂落魄地从学校回到家。她甚至没心情做饭，打发了桃井和黄濑出去吃，自己一人窝在沙发里无所事事地按着遥控器。
见鬼的，下次见到高尾一定要打爆他！
可转念一想，他本来就是伤患而且伤在头部，还是温柔一点打他的肚子吧。
“咔嚓——”
正当文代想入非非时，一脸倦意的绿间回来了。他本就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即使柔和的灯光打在英俊的面容上也无法增添一丝暖意。
她吓得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在绿间面前表现拘谨。
“你、你吃过了吗？”
主要还是怕绿间问起晚饭的事……虽然他没事先打电话，文代以后他不会来了就懒得做饭。
绿间摇头，而后又点点头。
他人生中第一次在路边买了廉价的关东煮填饱肚子，还是在演唱会结束后将向日珠慧送到家再折回的路上解决了晚餐。
这根本算不上晚餐——他第一次发觉文代的手艺其实很好。
文代茫然地看着他。究竟是吃了还是没吃？
“我吃过了。”他尴尬地回答。
“喔。”
她摸摸头，转身关了遥控器。反正自己现在没心情看电视。
绿间见她脸色，不是没想过她还在为不知去向的高尾担忧。他在心里叹了声气，抬头把她叫住——
“文代。”
“……嗨？”
“这个，今天去听演唱会就顺便买了。”
他把包装崭新的CD盒递给她，眼神触及到封面的瞬间蓦地一亮。
“KOKIA的新专辑？咦……”她硬是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KOKIA」的问题咽下去，诚恳地道了谢。“谢谢！”
不管他是有意想让她心情好点或只是无意间买下了新专辑，文代感动得不得了，心情瞬间飞上云霄。
绿间对她的关心程度超过她的想象。无论是偶然扫到MP3播放器上播放的歌目或电脑上显示的网页都会被他记下。对她的在意程度不知不觉高了许多。
他从不认为自己足够体贴，即使面对“准女友”向日珠慧也从没亲自选过什么送她。
那么，就当做是多年帮忙做晚饭的「谢礼」吧。
情商为负值的高材生并不清楚这是怎样一种感觉，甚至把它归于友情的一种。虽然同样是朋友，他没心思甚至是懒得了解桃井和黄濑。
……
绿间没想太多，文代也只是喜滋滋地把CD放在床头便睡下并决定明晚给他熬小豆汤。
翌日——
桃井神神秘秘地对她说闻到了绿间的毛呢大衣上有女人香水的气味。文代吓了一跳，自然而然联想到那位敢于追求他的小护士。
“啊，所以呢？”她挑眉，心里认定绿间对比他年轻的女性不感兴趣。
“欸？什么嘛怎么这种反应啊！”桃井失望地撇嘴，这可是重大发现！
“安啦，我们之中绿间绝对是最晚成家的一个。”她半开玩笑地说。“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