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成袁）归去来》菱汋

5、第 5 章

　　“除了失忆，还有其他症状吗？”

　　“继发性头痛，不定期发作。而且，他的性格和以前有很大变化。”

　　当天下午袁朗就跟铁路请假带成才去了医院。在脑外科主任医师的办公室里，他们面前的灯板上摊满了刚取回来的MRI片子。医生指着其中一张图，

　　“他受过严重的脑外伤，这可能是导致失忆的原因。不过一般来说，外部创伤引起的失忆现象通常不会持续很久，而且也不会引起性格变化。他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

　　袁朗点头。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们这些战友，还有他从小一块长大的同乡都不记得。”

　　医生皱眉，又把所有的MRI片子看了一遍，

　　“你看这里，”
　　医生指着一张片子里大脑后部的一小片灰暗区域，
　　“这是他脑部受创之后自我复原的痕迹。你说他是五年前受的伤？”

　　“是的。当时他中弹坠崖，…是我带的队。”

　　医生好像没怎么听见他后面说的话，只是仔细看着灯前面的片子。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些灾难的幸存者，比如海难，或者地震时被长时间封闭在废墟下面的狭小空间，这些人获救以后往往性格会发生改变。有一种理论说，这些人为了抵御极端环境或者巨大的生存压力而使得大脑在潜意识中产生人格分裂，临床叫做‘解离症’。新生成的人格一般来说更加适应当时的环境…”

　　医生把两张片子换了一下位置，推推眼镜。

　　“比如海里救上来的人会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偷偷储存水和食物；地震废墟挖出来的人变得极端孤僻，畏光，害怕喧闹。有一些人则变得冷酷，富有攻击性…你看他大脑的这个区域。”

　　袁朗凑到灯光前仔细看着那图片，

　　“按照大脑自身的机能，自然痊愈的外伤遗留的创口痕迹应该比这平滑。他很可能当时遇到极端的生存环境，求生意志使他的大脑做出选择，优先生成一个适合在当时环境下生存的第二人格，然后再治愈自身。一般来说第二人格拥有和原先人格不同的记忆和性格，甚至有自己的名字。等到他的第二人格成熟完善，外伤中受损的那些记忆区域多数神经元已经死亡，很难恢复了。”

　　医生停下来，袁朗死死盯着刚才医生手指下的那块阴影，想起从边境回程的路上，轰鸣的运输机机舱里，成才被捆着双手，用俄语回答吴哲他叫Ewan。他觉得冰水般沁凉的寒意顺着自己的指尖爬上来。

　　“您是说，他现在和以前，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也不能这么说。两个人格还是有某种程度的统一。一般情况下，解离症患者脱离压力回到原先的生活环境里，接触从前认识的人，会对恢复有所帮助。通常人格统一和记忆恢复会是同一个过程。他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也不能做出担保。你们可以过几个月再来做检查，或者咨询一下专业的心理医师。”

　　虽然不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但情形还是比想象的严重。袁朗想，他收起片子，准备和脑外科的主任告辞。出门的时候，他想起一件事，

　　“您觉得他这种情况，在军法上有没有量刑的依据？”

　　头发花白的主任听到“军法”两个字的时候似乎吃惊了一下，随后他说，

　　“据我所知，人格分裂在中国法律里是不能作为量刑依据的。或许三年五年这种的还可以稍微判轻一点，多了就难说了。”

　　袁朗点头，很客气地跟医生握手道谢。

　　……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以后袁朗拐进旁边的一件病房，叫护士拿钥匙来开了门，屋里成才坐在病床边的一把椅子上，窗外下午四点的阳光斜斜地射进来，把他的上半身在地上勾勒出一个带金边的影子。

　　然而他抬起头的一瞬间，袁朗就知道他已经从头痛发作时的痛苦昏沉中恢复过来，因为那双成才的眼睛再次带着桀骜不驯的目光直视着他，虽然他受过枪伤的那只右手还被一副手铐锁在病床的栏杆上。袁朗来到他面前，

　　“你似乎并不急于知道你那脑袋是怎么回事。”

　　“这个脑袋怎么回事，看起来你比我还关心呢。”
　　坐在椅子上的人嘴角动了一下，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冲着袁朗轻佻地说，
　　“医院？你怎么不送我去法庭？是不是这个脑袋没了，就没人陪你玩亲亲了？”

　　看着那半带讽刺半带玩味的笑，袁朗觉得心里的某根导火索突然被点燃，他突然一拳朝那张成才的脸挥过去，对方举起左手来挡，袁朗一把擒下他的左手，另一只手换个方向，抓住了他的头发。

　　成才当时头发几乎长到肩，被袁朗一扯，整个身子往前倾，拴在病床栏杆上的手铐被扯得哗啦直响。袁朗盯着被扯到眼前的那张和成才一模一样的脸，和他脸上从前的成才绝对不会有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医生告诉我，你的脑袋出了毛病。而我，要把你的毛病治好。”

　　他们的影子重叠在地上，然后袁朗放开他的头发，掏出钥匙，打开手铐连着床栏杆的一端，

　　“你记着，你是成才，是我的兵。我会让你把一切都想起来。”

　　说罢袁朗把手铐铐到自己手腕上，他们之间那块冰冷的金属里，机簧和钢齿死死咬合在一起，“喀嚓”一声，再无圜转余地。

　　某墨插花：花花乃那一套不灵了，队长发飙鸟～

　　Ps：不管医学还是心理学，偶一概很白，如果文里有BUG，请大家无视。。
　　关于长发版的成才，其实偶一直想象的花花如果头发长了，会是相当温柔漂亮，然而，目前剧情需要，请花花tx继续和队长强强碰撞出火花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