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成袁）归去来》菱汋

4、第 4 章

　　袁朗再次回到那个临时的审讯室已经是中午过后。他的队员都刚出过任务，所以当天没安排训练。凌晨时分袁朗从审讯室冲出来，全队的人都看着他靠在门上大口喘息，除了战场上真正的危急情况或有队员受伤，连齐桓他们几个老队员都很少见袁朗紧张成这样。没有监视器，没人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有人想开口问，被齐桓拦住了。

　　铁路问袁朗要不要调专门的审讯人员来，袁朗拒绝了。铁路没说什么，就告诉他军法处已经来过电话，边防军的人把他们抓到以前失踪的老A队员的事情捅上去了。国家特种部队的队员任务时失踪，五年没有归队并且在国外参与越境犯罪组织，这不是小事情。铁路走时候拍拍袁朗的肩，让袁朗别着急，他先拖住军法处，但事情到底怎么解决，成才这五年到底遇到什么，做过什么，袁朗心里没有底。

　　中午时分吴哲来叫袁朗吃饭，他没去。而是直接去了审讯室，在门口袁朗遇上许三多，许三多正端着一个饭盒，要进屋去送饭。袁朗冲他摇头，把他打发走了。

　　他在门口站了几秒钟，觉得自己的情绪调整好了，也可以把凌晨在这间屋里发生的事抛到脑后。袁朗喘了口气，打开门。屋里成才趴在桌上，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抱着头，听见门响也没抬起头来看他。

　　“你知道我刚才在门口遇上谁？”
　　一边说话袁朗一边观察了下屋角的饮水机，里面的水和旁边的一次性水杯都没动过，
　　“许三多。他拿个饭盒还来给你送饭。你不知道许三多是谁了吧？就是那个你昨天晚上拿刀要杀的人。”

　　他转过头来正对着成才，趴在桌子上的人仍然没动，也没抬头。

　　“他是你老乡，还是同一年的兵。你…”

　　袁朗走到离桌子近了一点，才发现不对。

　　“成才？”

　　桌上的人动了一下，仍然用手捂着头。

　　“成才？你怎么了？”

　　袁朗上去挪开他的手，散乱的长发下面成才闭着眼，眉紧皱着。

　　“成才你怎么了？头疼？”

　　成才又动了一下，一个类似点头的颤抖。袁朗去找电话打给医务室，却发现屋里的电话已经在搬东西的时候拔掉了。他冲出门去，差点和一直在门口的许三多撞在一起。

　　“队…队长？”

　　“许三多！快去医务室叫人来！”

　　“队长？成才他…？”

　　“赶快去！！”

　　许三多似乎是被他的吼声吓住了，撒腿跑了出去。袁朗转回门里面，拉住成才刚才捂着头的那只手，

　　“成才，你疼多久了？经常这样吗？啊？”

　　成才没回答他，袁朗攥紧了那只手，心急如焚的十分钟过后，许三多带着医生来了。医生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然后示意要测血压，袁朗才松开手。

　　“血压心律都正常。”
　　医生说，
　　“是哪个部位疼？额部？后脑？”

　　“我进来的时候他一直捂着后脑。大概像这样。”

　　袁朗比划了一个姿势，医生用手按住成才的后脑，摸到他头发里，在枕骨上发现长而老旧的疤痕，医生稍微用力按下去，成才突然颤抖了一下。

　　“你受过脑外伤？多久了？”

　　“…五年。”

　　这是成才自袁朗进来第一次说话，声音干涩艰难，袁朗和许三多对视了一眼，

　　“当时采取的什么治疗？”

　　成才没说话，医生等了一会儿，换了个问题。

　　“多久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你吃什么药？”

　　“不一定。…有的时候一个月，有时候一星期。”

　　“你都用过什么药？”

　　成才摇头，

　　“有什么吃什么，大多数时候没药。”

　　“具体都用过哪些？”

　　“…吗啡，大麻，粉，都用过。”

　　医生沉默了一下，看向袁朗。

　　“他这是外伤引起的继发性头痛。我可以开一些止痛药…”
　　医生在医药箱里翻了翻，没找着，他抬头冲着许三多，
　　“你跟我回去取。这些药不能常吃啊！吗啡含量高，容易上瘾。这种陈旧脑外伤我也没法准确诊断，得去医院拍片子。”

　　从许三多去取药到他回来，袁朗一直攥着成才的一只手，他觉得成才可能是疼痛过度有些神志不清了，不然他前一次审讯还是那样桀骜不驯的神情，怎么可能就这么老实地让他攥着手。袁朗拨开散乱在成才面颊边上的头发，他轻轻说成才你到底怎么了？你摔破了头就把所有人都忘了，也把我忘了？成才一直紧皱着眉，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