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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一轮年华堪不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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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便是一个下午,这老仆人尽职,除却添水外,还送上一盘鲜瓜子。供萧珂磕着打发晨光。
嗑满了一盘又是一盘,等的人还不见归来。
萧珂无趣,随意和老仆聊天打发打发。
从哪一家瓜子比较好吃到哪一样的姑娘嫁不出去,又聊到了哪一家的姑娘是魏虹喜欢的模样。
最后聊到魏虹与木泛晨的旧情恩怨。
老仆人毕竟年老了,和那些老人一样,喜欢叨叨一些有的没的,因此说起这些八卦往事来,不仅停不下来,还有意加上自己的推论,讲这些故事描写的形象生动,一听就知道是真是发生的。
萧珂为他搬了一把凳子,请他坐着慢慢为自己讲。
他坐下后,先叹了口气:“……这件事,哎,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那个时候少爷带着两个如花的妹妹来到江南,那两个小姐长得是一个模样,一位叫做红玉,一位叫做香玉,世人都说她们是天人下凡,长得倾国倾世。这是不知情的路人口中说的,我知道你是少爷看中的人,这件事我偷偷告诉你,你可不要说与别人。”他压低声音,仔细叮嘱,萧珂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司马家你知道么?就是本朝最大的世家。”萧珂哪里会知道,她是天外来客,之前从没有研究过这个朝代,更不知有什么世家。
老仆说的兴奋,看不见见萧珂一脸迷茫,又或者他就随口一问,来调节气氛。
随着上文自己说自己的话:“之所以要提这个司马家,是因为司马家的大公子,他与香玉小姐似乎是从小定下的婚约,当日一进门就说要带走香玉小姐。可惜那个时候香玉小姐已经香消玉殒。不,是死了一位小姐,却不知死的是红玉小姐还是香玉小姐。”
“噫?魏家和最大的世家也有关联?那魏家是个什么样的地位?”反正等着也是等着,同是故事,萧珂也不急着让他讲完这个故事,只将想问的问出口。
“我是这么猜测的,当年除却司马家,的确有个大家族,只不过被查出有谋反之心,被圣上抄家,诛九族。这清家,就曾出过一对仿若天人的双胞胎姊妹。”老仆点到为止,容萧珂自己猜测。
“你是说?这魏家三人是当年清家的遗孤,而救他们的是司马家?”萧珂很是混乱,即使这些故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无奈就喜欢听这些秘史。
老仆点头:“这些全是猜的做不了真,因为听说当年就是司马家去抄的家。咳……扯远了。说回主子与木泛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关系,那香玉小姐是许了人,红玉小姐却没有。那时我瞧着红玉小姐早开始黏主子,也不知是花月情或是简单的兄妹情。不过后来木泛晨出现了,红玉小姐就开始与他谈笑风生。
本来红玉小姐嫁给木泛晨结了两家的姻缘是喜事。天知道木泛晨接近红玉小姐只是为了得到什么,至于是什么,我一个做仆人的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个时候三人吵得蛮凶。
“再后来,就死了一位小姐,余下的那位痴痴傻傻,也不认人,被司马大公子带去了。”老仆说着沉沉叹气,“情之一字,真真害人。”
“木泛晨与魏虹的梁子怕是阴谋撞破那次就结下了。只是红玉身死更……”萧珂嗑的嘴巴里满是咸味,急忙喝一杯白水压住,“我猜木泛晨要到的东西定然是与清家有关,再不济也与司马家有关,你有没有想过很有可能木泛晨也是当朝哪一股势力。”
啊,这小小地方居然还能有这么多复杂的事。
“这个……倒也是,主人还未归,客请回吧。”忽然送客的话一出,萧珂被吓得呛入一口清茶。
瞪着那老仆,悻悻然离去。
黄昏中自觉还需去看看木泛晨,就念了一个疾风咒,转眼至木府花台。
讶然能见着许久不见的手下,他坐在木椅上不起波澜,盯着满桌的文章。
奇得是木泛晨也不开口,只站在原地打量萧珂,一点也不惊呀她还活着。
“小木啊,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萧珂倒下的那一瞬不在知晓后事,如今找不见魏虹,心里着急,询问木泛晨。
木泛晨不答,呆呆许久才开口道:“原来你竟是天人。”
“……你,怎么知道的?”自己从未说过,手下又是个哑巴,难不成是自己死的那一瞬忽然升天了?
“你这么晚才回来,是去魏宅了吧。”今天的木泛晨好是奇怪,总是不停跳跃着言语,给萧珂留下一个接一个疑问,可就是不给她解答。
萧珂有心闹他,也不回他,回忆间,脑中想起早上听说过的故事,调侃他:“你可知道魏家有位叫红玉的姑娘,听说貌美如仙,你见过她么?”
“……”木泛晨咬字许久,有些怅然,有些恍惚。
少年年少不经世事,用感情去欺骗别人却自己不敌心动,反被牢牢禁锢在这个圈内无法自拔。
“那个时候你又想过会爱上她么。”萧珂问他,带着些好奇,人与人之前的感情才是这世间最神奇的事物,来去无影,不知来处,不闻归处。
木泛晨摇头:“她自己也许知道自己喜欢的是那个人吧,只是不能在这个世间把自己那颗泛泛波光的心拎出来,等展现于明面上,怎么都是血淋淋一颗,与我,她不过是为了欺人骗己。”
每每流转花间,眼前划过的总是红玉曾如弯月的双眸,她曾与自己相执的一双纤纤玉手……
设计出那种那种为之喜,为之哀的心绪,待尝过后,竟然带着遗憾,带着满满悔恨。
悔在没有珍重,恨在没有执着。
萧珂的目光中带了深究,最终还是转为了同情,叹气离去。
木泛晨看着远去的这个背影,想到那一位红衣小姑娘,长发垂髫,步摇银扣,跟着自己的哥哥一步一步亟亟地赶路,一不小心撞着了他。
“姑娘,你……”木泛晨意欲叫住她。
她回头娇笑,明眸皓齿,日月失色,声音清甜:“啊,没有看到,因此……”
这说话间,她哥哥已走远,她回头跺脚,不把道歉的话讲完,匆匆最上去。
因此什么呢?因此她没有看到那个比她兄长晚一步与她相见,如今还转在那个名为情的圈中,兜兜转转找不到出口的公子。
只是愁眼少年彩头,又一轮年华,堪是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