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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在清河镇的日子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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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泊青一直觉得四季的界限并不那么明显,除了妈妈提醒自己加减衣服,城里高搂公路隔绝下的绿化带并不能把它们的界限衬映得分明。而此刻,眼前真切活泼的花红柳绿,让他生动地感受到了春天。不是诗句中、书本里的春天,也不是局限在绿化带、小公园里的春天,这里,晴空、白云,长生奶奶丰盛的院子、小镇绚烂的桃花梨花、河畔一大片野花争艳都无不展示着这个季节。仿佛晨安的笑也明媚着天气,向空气播散出芬甜的香味,顺着春风怡在鼻尖,让暖心的画面浸养着心中别致的感动。
“那些是紫花地丁,春天林子里都是这种花。”
“挺好看的。”童泊青看着眼前身处在花丛间的晨安,觉得那是最美的风景。
“你没见过紫藤萝吧?也是紫色的,夏天开,那才好看呢。”
“好像学过一篇课文,叫紫藤萝瀑布。”
“是啊,我们也学过,就是那种紫藤萝,一串串得开,特别好看,紫中带黄,灿若云霞。”
听到晨安的叙述,童泊青有些惊异。
“晨安,你书桌上的诗,是你写得吧?对不起,我看过了”
“啊?你看到了?嘿嘿,是我无聊的时候瞎写的,说不上是诗吧。”晨安有些脸红。
“不,你写的很好。“
“呵呵,谢咯。”
俩人继续在林子里走,嗅着空气里淡淡的暖香,童泊青只觉得此情此景分外美好。
远处一声鸟鸣传来,四周树上立即扑棱棱飞起几只小鸟,阳光在新长的树叶间渗下来,陆离得落在脸上、背上,伴着野花和草地,氤氲出一种迷蒙的唯美。
晨安在一丛半人高的灌木前停下,灌木丛间生着娇小的黄色小花,毛绒绒的米粒般大小,这时,一只蜜蜂突然从花上飞出,晨安受惊猛得向后仰,倒在身后的童泊青怀里,童泊青条件反射挽住晨安的腰,俩人表情和动作都僵住了。
肌肤隔着薄薄的衣料可以感觉到体温,童泊青突然心跳得很快,晨安是那种表面看上去瘦瘦的实际上还有肉的人,在童泊青感觉,他的腰软软的,搂在怀里有种滑腻温热的手感。
晨安几乎过了大半分钟才有所反应,挣开后他别过脸,心慌慌得走在前面看别的花,背后的童泊青正好看到他的脸上一点点升腾的红晕,阳光照在侧脸,适时得将其衬得明艳。
“这是莴苣菜,快看!”晨安摸摸鼻子招呼童泊青。
“莴苣菜?是什么?”
“哎呀,一种野菜,可以吃的,来帮我挖别愣着。”
“哦,那个……怎么挖啊。”
“哎哟,大少爷。”晨安对自己红脸的愤愤还没过,气急败坏地给了童泊青一个爆栗。
“你把它连根拔起来就行了。”晨安蹲在野菜旁边,见童泊青还没从自己敲他脑壳中反应过来,好气又好笑。
“你怎么就这么呆啊?真该带你去见见花奶奶家那只呆鹅,你的同胞兄弟!”他嘀咕着,作势准备再给童泊青一个爆栗。
这回童泊青反应即时,迅速躲开:“你别老敲我脑袋呐?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啊,我多没面子啊。”
晨安看到童同学一脸委屈,不禁再笑:“切,我才没你这么呆的哥呢。”
“快来帮忙,多采点,晚上叫外婆做凉菜。”
“哦哦,好。”
童泊青急忙凑到晨安面前,带着傻笑:“晨安,你怎么脸红红的。”
“呸!你才脸红呢,你才会脸红呢。”晨安蹭蹭脸,心急又心虚地反驳。他感觉忒不自在,自从被童泊青搂了一下后,红晕不褪,心跳也一直砰砰得闹心,整个人不知所措。
“不是不是,我是说,从刚才到现在你牧骋恢焙芎欤遣皇巧×耍俊
“你才生病了,我没脸红,是太阳晒的。”晨安翻个大白眼,生起一股不知名的火气,脸更红了。
“太阳不晒啊。我摸摸。”这边玩心大起的某只伸出爪子,忘乎所以。
晨安迅速躲开,气呼呼地再敲童泊青一个爆栗,把手里的菜叶撒在他身上。
“我没脸红,没生病,你别动啊。”
“你真脸红了,哈哈……”
“我没有!”晨安见脸前这人无耻的嘲笑,气得不知所以。
“那你给我摸摸,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不给,你想得美。”晨安同学顶着气红的脸跑开。
“就摸一下嘛,乖弟弟,别跑。”童泊青觉得自己邪恶得可以,可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了。
“谁是你弟弟,不要脸。”
“就摸一下嘛,这么小气?”
“不给,色狼。”额,晨安啊,你怎么会叫他色狼呢?咩哈哈,恶趣味挡也挡不住~
色狼吗?“哈哈哈,小美人别跑。”童泊青此刻相当痛快,即报了被敲脑壳的仇,又“调戏”了苏“美人”。人生一大美事啊,当然,他完全忘记了后果。
林子里惊飞的鸟儿由近及远地叫着,阳光在树缝间穿梭,这个下午分外祥和。
最后是俩人采了一大堆莴苣,晨安双手叉着腰,像个少爷一样在前面颠着走,童泊青抱着满怀,耷拉着脸,看得出挨了不少爆栗。
晨安和童泊青绕大路回家,路直通镇子中间,沿街经过戏台和集市,路过相识的人见俩人抱着莴苣,都打着招呼,晨安一一微笑着回答。
“路过菜市咱买点芹菜。”
“哦,你会买吗?”
“你以为我是你这个城里来的呆瓜啊?”
然后童泊青惊奇地看着晨安像个大人一样娴熟地挑菜还价,然后把称好的一捧芹菜装袋塞给他。
“喂,晨安你看,那个亭子边上有卖风筝的,咱买一个吧。”
顺着童泊青的视线,菜市西北角亭子边上果然有一个卖风筝的货郎,五颜六色的风筝或摆在摊上,或挂在树上,彩色尾条随风摆动。摊前围了好多小孩大人,很热闹的样子。
“晨安,我把那个最大的风筝买来送你吧。”童泊青很不淡定地向那边凑。
“唉唉唉,不用,你买那个干嘛?”拉住。
“你不是喜欢放风筝嘛,我买来做送你的礼物。”欣喜。
“我喜欢放风筝也不用你去买啊,浪费钱。”板着脸……
“你看多好看啊。”可耻地撒娇~
“好看也是别人做的!走了!”
晨安费力将三步一回头的童先生拉、拽、拍、拖、推走……
童小孩挠挠头,额?晨安是觉得浪费钱吗?
刘爷爷家在长生奶奶这条街街尾,从集市回来正好能路过,较矮的砖墙遮不住院子里葱葱绒绒的树冠,轻轻推开木门,晨安吆喝几声,一个秃了顶戴着厚厚老花镜的矮小老头从树荫后的房里走出来,未开口先笑:“小崽,来看我来啦?领着着谁家的孩儿啊?”
“哎哟,这小伙长得俊实,不像镇上的啊。”
“哦,刘爷爷,他是我外婆的孙子。”晨安同学报名儿似的一板一眼。
“不对啊?长生娘俩儿子的小孩我都认得啊?”
“哦,您可能不认得,我是奶奶认的干儿子童允文的小子。”童泊青觉得自己解释的无比别扭,苏晨安歪过脸不打算帮忙,不过刘爷爷倒是还笑眯眯听着。
“哦,长生娘她干孙子是吧,那就是晨安你哥?”
“啊?哦,是……”晨安含糊地应和。旁边的童泊青因为晨安承认自己是他哥,欣喜得俩眼发直。
“那啥,这是我们刚刚到菜市买的芹菜,还有后塘林子里采的莴苣,给爷爷送点。”晨安用胳膊捅一下明显愣着的某只,叹口气。
“嘿嘿,晨安真是个好孩子哦,进屋喝杯水吧。”
“不了,爷爷,我们得早回去给外婆送菜。我抽空再来吧。”
“行,再来爷爷教你画对虾。”刘爷爷厚眼镜片后眼睛眯起皱纹分外慈祥。
晨安和童泊青出院门时,刘爷爷在后边喊:“哥俩一起来啊。”
“嘿,这哥俩长得真称心哟。”
“刘爷爷是远近出名的画工哦,我跟他学画画,算的上是我师傅吧,他可和蔼了。”晨安同学边解说边扭头,看见童泊青依旧那副两眼吊着,魂不守舍的样子,忽然觉得深深的无奈。
等俩人走到街十字口,一群鹅和鸭子嘎嘎招摇过市,晨安同学挑挑眉返身拧童同学一下,
“看见没?最后边儿那只肥肥的呆鹅。”
“哦,看见了,怎么了?”
“你同胞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