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青天夜夜心》深度迷失

15、第15章

　　虽然回了家，可还是放心不下，可又不好再去，结果又到了天快亮时才睡着。迷迷糊糊中醒来发现居然已近中午了。这一下惊得睡意全无，跳起身来抓了衣服就往外冲，刚到楼下就听到大哥的声音。
　　“那丫头，亏我还特地关照她带早餐来，结果睡到现在还没起来，真是比我们小毛毛还要懒。”
　　“昨天都亏她了，跑上跑下的累到了吧。”
　　程启正的声音，他出院了？我推门进去，看到程启正正半躺在床上，嫂嫂在一旁织毛衣，一边大哥正抱着毛毛和他说话。看到我，又是一声嗤笑：“舍得起来了？等你来送早饭只怕要饿死了，还是毛毛他妈好啊。”嫂嫂抬头睨了他一眼。我脸一阵红，幸亏毛毛适时的哼了两声，大哥连忙连哄带拍的逗儿子了。
　　“如果不是身在皇家，如果不是我们满人抱孙不抱子的习俗，这天伦之乐，我也享过了。”看着大哥娴熟地给毛毛喂奶粉，程启正，不，是胤禛，不由得感叹起来。直看到嫂嫂和大哥都诧异地看着他，他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可一时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忙打圆场：“他最近忙着写研究满清皇室习俗的论文，都有点走火入魔了。”他忙接着我的话编下去，“是啊，为了这篇文章，弄得晚上做梦梦见的都是些古人了。”嫂嫂和大哥终于报以一声善意的轻笑。
　　我无奈地望了他一眼，这一个月来我说的谎加起来比以往任何一年的都多了，而且愈加熟练，张口就是，以至于扯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了。他似乎也读懂了我的意思，回了我一个无奈的微笑。偏大哥眼尖，又挖到宝似的叫起来：“当着我和你嫂嫂的面还眉目传情，你侬我侬的。要不要我们这些闲杂人等回避啊？”刚好被进来叫吃饭的老妈听到了，伸手赏了大哥一个爆栗，啐了他一句 “都当爹的人了，说话还这么没正经。”“妈，你也说我是当爹的人了，怎么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多没面子。”大哥又开始耍宝，一室融融。我望向胤禛，曾经何时，他也有过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快乐。胤禛显是沉入到对往昔的回忆中去了。不知他此时想到的是他不敢面对的皇阿玛，还是与他并肩作战的十三弟？抑或是被他夺了封号，贬为“阿其那”、“塞思黑”的兄弟？
　　自和他重逢，我一再地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他的以往，可每次却又因着或这或那的缘由牵扯到过去，而后转身看他在这里经历的种种，我对他的感情里，心疼和怜惜逐日增多。而爱情里一旦搀杂了这两样东西，便不再纯粹。幸好，我和他已过了年少单纯，只要纯粹爱情的年纪。
　　其实很多次，明明与他意见相左，却因为顾忌到他在现世受的委屈与不被理解，便把到了嘴边的反驳咽了下去。终于，他开始叹息，“若曦，你不必这样委曲求全。那点肚量，我还是有的。”而每每听到他如此说，我只能紧紧地拥着他，在心里哀伤，胤禛，喜怒无常，刻薄寡恩，这些评价，你其实都是在意的。交由后人评说，话虽如此说，可看到自己一身的功绩就被这几个字掩盖掉，又如何能甘心？
　　他终于回过神来，我也赶紧掩饰掉眼里的忧伤和怜惜，换上轻快的语气，对他说：“你躺着吧，我去把粥端过来。”

　　自那次病后，程启正的脸色渐苍白，精神不济，不论喝了多少养胃补气的汤药，始终不见红晕。而反观胤禛，却是十足的神清气爽。而炖了多日补汤的老妈，也开始不明白他的这种反复，终于放弃。
　　我没有向他打探那次醉酒的原委，不过想来和冯嫣脱不了干系。至于胤禛，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再次插手。不过，以他的强势来看，只怕程启正的灵魂真的在逐渐涣散。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我不愿意程启正消失，当然更不愿意胤禛离开。如果程启正消失，我和胤禛的感情上便又要背负一笔新债，那我无论无何也偿还不起了。
　　胤禛似乎是洞悉了我心里的想法，隔三岔五的就到公司楼下来等我下班，然后慢慢的走回去。只我和他二人，慢慢地走，似乎有一辈子那么长久，多么美好。这种场景，是我从前一直梦想的，现在终于能够得偿所愿。我开始试着把对程启正的愧疚放到一边，谁让我如此贪恋这种美好呢？就像那些突然被告知自己得了绝症的人，要把之前所有想做而未敢做的事情统统做一遍，带着绝望的放纵。
　　在简单的考虑之后，我递交了辞呈。对于我的辞职，徐海青像是早已料到了一般，那么淡定地看我，连一句为什么都没问。看来我真是一个失败的员工，离开的时候连声挽留都得不到。
　　相对于大哥和嫂嫂的不解，爸妈倒是对我辞职一事看得很开，甚至对于我和程启正要出门游玩，也只是两手一挥，说了一句“记得回来”就放行了。
　　我和胤禛在离开北京的前一天还去了一趟故宫，胤禛说他要再看一眼，然后记在心里，留着以后慢慢回忆，言下之意似乎是不打算回来北京了。我也没有多想，只记得他经过养心殿的时候，说了一句 “如果有天我们走散了，我便在这里等你”。这句话在我心里埋下了一个阴影，因为他说这话时，语气有着不同寻常的悲凉。只是待我追问的时候，他又换了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伸手揽过我再不言语。

作者有话说

　　速度确实慢了点,争取周六更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