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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三卷第九章 叙事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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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廷地产投资顾问中心开业大典,前台和四个业务人员是陈笑亲自打点,剩下一个贴身秘书的人尚未有合适人选,凌少一穿的西装笔挺,深银灰色的则色,浅蓝色的衬衫,搭了一条略显轻佻的领带,鞋子款式英伦,修长的腿让他看起来非常挺拔精神,少有的情况,他带上了平光眼镜,掩饰住了一笑就露出桃花的浮夸之气,这身装扮甚至比他结婚时更有品位。
陈兰站在程天身边,嘴角上挑,耳语着赞美,说凌少一是天生的金装,眼镜男的斯文精明才更像是香港版的浪子。对此,程天点头同意,能嗅到陈兰对凌少一的欣赏度,满高,高的让他有点不安。
风建没有来,程天把他从废旧工厂接回来时,他就没说一句话,不说是谁下的手,也不说事情经过,以致于程天怀疑风建是不是哑巴了,还好来凌少一庆典时,风建说替他祝贺,才放下心来。至于其中的问题,程天打算找个时候拉上兄弟喝喝酒,没有什么解不开的迷题吧。
程天是知道凌少一为什么要冠冕堂皇的弄一家公司的,陈兰提起凌少一和陈笑有些交易,大抵是为了解决之前的毒品生意,在这方面,程天看的很透彻,凌少一这个时候不会跟他谈交情,危险生意面前,大家还是生意人。程天不会因为彼此关系密切而说算了,凌少一不会不懂规矩的毁约,至于……毕竟凌少一是陈笑的丈夫。
在利益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自私自利。所以,他没做错什么。露出深刻的表情,程天这样想。陈兰在一旁,默默观看,多少心理话只想不说。
开业后的事宜零七八碎的主要是正式从陈笑手上接管老爷子的生意,凌少一向香港申请资产重组,找了三个律师拉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股权争夺战和新的资产评估,被控一方当然是霍敬松。
上述指控里,还包含了些很隐讳的桃色新闻,当然出于霍家的权势,庭审一直是秘密不公开的流程,加上涉及到香港和大陆之间的财务关系,连三个大律师都说并不乐见接手这样的案子,如果幸运的话,大概几年能解决事情的一半就已不错。话里的含义明确,奈何凌少一拿着支票,恭敬且饱含诚意的承诺,不管多久,按照行业规矩,他一分钱都不会少,而且保证他自己是真的清白。
陈笑当然也一直跟随身侧,她算得上是见识凌少一情人最多的人,身份是夫人的头衔让不少场合显得那么尴尬而可笑。挺起肩膀的女人最美丽,也最让人疼惜,凌少一偶尔会带上歉意,解释曾经过往。可惜就是没有说,日后戒掉,所以陈笑也只是觉得心里的恨和痛每日越加深刻,她就越不想放开凌少一。
她忽然觉得她手里拿着的那根线不是棉线而是钢丝,凌少一既然觉得她所给与的任何报复都会接受,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客气……心态的扭曲感被锻炼的异样坚韧。所以律师三人组里那位姓沈的年轻男子,在为凌少一送上久违的亲吻时,陈笑非但没有恼怒,而是在晚上酒吧的聚会上,特意安排寒扬和凌少一一桌的偶遇。
看着那个少年眼里和自己一样的恨和解不开的不想放手,陈笑就觉得开心,不管大家是如何成年人的理智,该恼该怒的一样都不会少。
不过陈笑不会忽略那个少年抽了凌少一一巴掌后的事情,那个夜晚,寒扬和一个气息和凌少一略有相似的人,醉着离开酒吧。深刻的笑意,这样算是解决对手么?
轰轰烈烈的拉响整个战争的序幕,凌少一自然忙得不可开胶,每个月开庭一次要去香港,在法庭上看到霍敬松的律师,不见本尊的身影,凌少一面无表情,但是心里还挺愉悦,每当这一天的晚上,陈笑也肯定找寻不到凌少一的影子,甚至连一丝线索都没有。她的触角毕竟还没有遍及香港,何况凌少一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想要甩开谁,相对容易的多。
但是次日凌少一就神清气爽的再次出现,尽管有明显的痕迹证明他消失之日必定干了什么苟且的事,但是陈笑就是学会了你不说我不问的本事。等她某日接到一份报告,上面记录凌少一在花旗银行时,曾和一起自杀命案有关,那起案子当时略有轰动,相关的信息只是现实死者和凌少一有过性关系后自杀,原因不明。
这小小的事端倒是引起了陈笑的注意,她顺藤摸瓜的找到了死者的下葬地,然后在当月香港开庭后,找到了消失的凌少一的影子。他站在墓碑前,满是虔诚,笑的很寂寥,早早准备好放在墓碑背后的录音也让陈笑听到了一些……也许是真心话。
他站在那里,直到太阳余晖,墓地冷清的已经有冷意时,他说:
嗨,我来了。
最近还好吗?
每次来看你我都会想起自己,在我的人生之中尽管我们并不熟悉,可你死时的样子让我想到自己。
然后是很久一段时间的沉默。他才继续默默的说道:
每次都说这句话,你一定听腻了。
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可是我现在能感觉的到,我和你一样的寂寞。比死了还寂寞。我们至少有些经历有些相似,以前我没告诉你不是因为我想保密,是我忘记了。
我上大学时也爱上的那个人,又出现在我生命里,我不用去拥有他,也没有那么高尚的守护他,我们是一样的……都在用无知和自私伤害所有身边的爱人。可是我没有停下来,直到今天,我还把他们放在刀口之下,他们的伤口都在流血,我在一边看着痛苦,可刀在我手里。无论背后是谁替我用了一把力气,我还是那个凶手。
我想……
这是以上夕阳下的独白,陈笑反反复复的听了很久,次数多了时,她按下停止,倒退,播放,停止……一直停在一句话——比死了还寂寞。
凌少一不是无欲无求的人,也不是个擅有执念的人,他的过错在于漫不经心,漫不经心的爱,漫不经心的伤害。如果世上有个办法最有效,陈笑宁愿是一把刀杀了他,这样一切就结束了。
两个月后,陈笑拿着认股的协议书签下自己的名字时,心里觉得很空虚。她看着凌少一那种淡然而轻松的表情,想到他和风建擦肩一望时的深意和邀请,想到他和姓沈的律师偶尔的拥抱,想到……心理总是会想起比死了还寂寞。
不久前,凌少一恼怒的冲进家门,老爷子也在场,所谓一家人的聚会,还有陈家其他几支的同辈,还没有打招呼,凌少一就一言不发的进屋不再出来,甩下了一家人的面子。半小时候他出来,眼里带着不可驯服的表情,当着老爷子的面,甩下一打的黄皮信封的文件袋,转身就走,陈笑要拦,没有拦住。
等老爷子拆开文件袋,抬头看了一眼陈笑,又看了看周围的亲戚,使劲的把文件往桌子上一甩,把周围的人都遣散到一边,独留下了陈笑和陈兰两个。
屋子里气压很低,陈兰当然很好奇凌少一甩下的东西是什么,陈笑则是脸色灰尘,捡起文件袋拆开来看,然后面色苍白的也甩在桌子上。
“什么时候的事?”老爷子往沙发里一坐,盯着陈兰,示意他也看看里面的东西。
“爷爷……”
“挨个给我说清楚。”老爷子恼怒的看着陈笑还要撒娇的样子,“谁把这些东西给凌少一的,可以后查,笑笑,这些怎么回事?”
陈兰看完了文件袋里的东西,轻声咳嗽了一声,接过老爷子的话,说道:“有些事我不清楚,笑笑跟风建的事,我之前听程天说,风建骚扰过笑笑几次,大概是因为之前订婚后笑笑悔婚,所以……笑笑找人教训他也无可厚非吧。”
陈笑斜眼看陈兰,默不作声。
“这几个男人又是谁?”
陈兰这下没再说什么,大家都知道陈笑跟不少男人都带着娱乐的友好,没结婚之前,单身娇客多金有权势,没点桃色事件岂非不正常的人?何况陈笑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走马观花的情人自然不少,只是这袋子里一些照片上的情况,显然是近期发生,也难怪凌少一骄横的姿态甩手走人,男人但凡遇到老婆外语,这顶绿帽戴的都不光彩。
“一些朋友……”陈笑牵强的解释,“爷爷,凌少一也不见得比我专一啊……”
“放肆!”
“你自己的婚事我不过问,你动风建这事最好找个机会和解了,陈家是做生意的,不是做刀口上买卖的,得罪人的事以后少干。”陈老爷子瞧了一眼陈兰,“去和程天谈谈。”
陈兰点头,没再说什么。
三个人沉默的气压很低,最后,陈老爷子指着信封,“这里面和鹰帮的交易记录,你们俩去查查谁泄漏出去的。”
明知道眼前两人是嫌疑最大的人,陈老爷子如此安排含义颇深,他叹了口气,说:“凌少一是你选的丈夫,你们之间的家事闹得彼此不愉快最多不过分开,但是,陈家背后这些生意,和谁牵扯不清,也都只是我们自家的事。起先爷爷看着凌少一就知道这人不是你驾驭的角色,你动活想法之前好好寻思寻思,这么一号人,你不忠他就不义,相互没这点信任度,他就对陈家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知道。”陈笑低下头。
“把你们夫妻的事处理好。”老爷子看向陈兰,“跟程天解释一下,这件事我作主,找个时间约他来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