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凌少一

59、第三卷第十章 鹿死谁手

　　你听过蝎子和蜥蜴的故事吗？
　　凌少一躺在床上，拿着烟，烟灰直接弹在地板上，反正这不是他家，也无需太在意，身边的男人笑的很腼腆，很配合的问是什么故事。
　　这种城市的夜晚，到处散落着和此时此刻同样的处境，看的到合适的人，只要合拍就可以拉上床消遣。把陈笑的那档事像模像样的甩回去的时候，凌少一心里特别开心，一夜情不是重操旧业，只是懒得再把持熟念的过往。
　　什么风建，什么寒扬，有了感情牵扯发泄的就不明不白，总惦记着怀里的人是不是属于自己的，明知道没什么资格要求对方，却因为对方不知好歹的表情，或者不善恭顺的态度搅的自己心情不爽。凌少一想到这个，就没再多想，直接和这个在KTV路上撞到，眉目确信的男人上了床。
　　很好，样子也是自己喜欢的，身体不瘦也不粗壮，□□时喘息的声音很压抑，但是别有情调，和寒扬那种会叫的小野兽比起来，这种情人很有情调。
　　蜥蜴和蝎子都生活在沙漠里，蜥蜴挖了洞生活以躲避酷热和严寒，蝎子想进去避暑的时候，蜥蜴本来不想让蝎子进驻自己的地盘，刚好猎人来了要抓蜥蜴，此时蝎子就在猎手手背上叮了一口，猎人离开，蜥蜴安全。但是没多久，蝎子就把蜥蜴也毒死了。
　　床上的陌生男子听了，先是一愣，然后颇为成熟的笑笑，说：好歹蜥蜴也算是给了蝎子一个住处呢。
　　凌少一也笑笑，说：如果不是有猎人，蜥蜴怎么会让蝎子住下呢。
　　利益是双方的，因为第三方而变成合作者，别看蜥蜴和蝎子最开始合作，但是鹿死谁手，谁又分得清真相呢。
　　门外的敲门声很大，床上的男子歉意的起身，披上睡衣去开门，脚步有些蹒跚。凌少一想了想，拽过裤子套上，去倒杯开水。饮水机在客厅，客厅连着大门，门开了时，闯进来的人把开门的人推在一边，上前抓住凌少一正端起杯子的手。
　　“凌少一！”
　　妒夫，凌少一脑海里闪过这个词，于是又笑了，甩开风建的手，“干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风建指着陌生男子，脸色黑沉。
　　“一夜情，什么意思。”喝水，走到陌生男子面前，“不好意思。”
　　“你情人？”男子有些虚弱的问。
　　“你看像吗？”凌少一刚好看门外，陈兰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也走进门。“你怎么也来了？”
　　“我受妹妹之命要把她老公找回去。”陈兰摊手，“刚好他也在找你。”指着风建。
　　凌少一点点头，歉意的对陌生男子说：“不好意思，家有恶妻，还有帮凶，不能在这过夜了。”
　　也许是没见过这种场面，陌生男子嘴巴比得严严得，点点头，看着凌少一进屋，没多会穿的衣冠楚楚出来，临走到门口，揽过他亲吻了一下。算是告别，如果忽略边上另外一个男人恶狠狠得表情得话。
　　出门，风建当着陈兰的面，忍不住吼了出来，“凌少一，你口口声声说他妈的爱我，爱到可以养了个寒扬，再娶了老婆，现在还搞一夜情！”
　　陈兰有些挂不住，不好参合这其中混乱，先一步上车，关车门把自己排除再是非之外。
　　凌少一看着风建，这张脸，这个口气，这个倔强的性格，“我是爱你，但这和我养情人，娶老婆，玩一夜情一点都没关系。风建，我只是爱你，爱到死也没想过放弃，可是也只是爱你而已，难道你想让我把那套爱上你，就修身养性，像小媳妇似的跟在你身边一辈子？就算是从前我们相识那会儿，也不可能如此。”
　　风建想着凌少一这番话，没回应，好像早就界定这个人是个男人，没有想过他像老婆一样，可是忍不住的愤怒。
　　“你还知道我爱你，就足够了。”凌少一耸肩，“我跟别人说不出这句话，也只跟你说，风建，就算你死了，我都只爱你一个人。”
　　“你回家吧。”
　　“嗯，改天见。”凌少一上车，陈兰开车。不约而同的不提起风建，只是那个身影在车镜之中，被凌少一死死的盯着。
　　开到陈家门口时，陈笑问：“你何必呢，风建已经很在乎你。”
　　“你觉得我们能过王子与王子的快乐生活？像是大多数的小说里写的那样，忠于彼此，爱的死去活来，只为对方而存在？”凌少一耻笑，“难道你忘了，风建是天风帮的二当家，他要给程天卖命，给自己的生活作主，我是凌少一，我有我要担负的生活负担，爱他也要防备他。我还是那个从来没想过要和谁天长地久的人，就算我愿意爱他一辈子，他也不见的承担的起我的一辈子。”
　　“说的很绕口。”陈兰默然。
　　“简单说，我不想跟风建过那种普通人的日子。也做不到分开，也无法承诺没别的娱乐。我要的，是自由。”还有守护着自己的爱。
　　凌少一拉开车门下车，陈兰拔了车钥匙，默默的自语，“我好像压错筹码了呢。”
　　在家，凌少一关上门，和陈笑面对面，他当然没愚蠢到以为到家可以睡觉的地步，打了个哈欠，往床边的沙发上一窝，看着抱肩的陈笑。
　　“有什么话你说吧。”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陈笑问。
　　“我从来没要求过你。”凌少一摊手，想要抽烟，但是看到陈笑皱起眉头，只是把烟盒往桌子上一放，冷静自持。
　　“你这样折磨我，有什么意思吗？”陈笑咬牙切齿，“既然你不要求，何必把那些照片丢给爷爷看。”
　　“我总得让老爷子知道，爱玩得人不止我一个，罪名不能都是我一个人负担吧。”凌少一理所当然得说。
　　“那些资料谁给你的？”
　　“你想我会说吗？”凌少一把玩起来烟灰缸，“咱俩谁折磨谁啊？陈大小姐你搞清楚一点。”
　　“我是不是该高兴你现在搞一夜情，至少是没感情的跟别人搞？”陈笑还真是摸清楚了凌少一的想法，“我知道，你看到我抓过风建心里肯定很生气，可是我是女人，我会嫉妒，就算我肤浅的喜欢你，或者想霸占你，作为你的所有人，我还有这个权力。”
　　“我知道，我很早以前也告诉过你，你给我的任何罪我都受着。”
　　“别说这么好听的话！”
　　“可我没说不反击啊。”凌少一抬眼，“我没想过跟你离婚。”
　　陈笑诡异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你是想说，你这一辈子不会和其他女人有牵扯吧？”
　　“好像可以这么说。”除了上过陈笑，凌少一很自觉的认为，自己在女人这方面还是挺干净的。
　　“放屁！”随手把床上的被子拽着甩到地上，发泄一样，陈笑踩上去，又拽扑在床上的被单，连着枕头，一切能用来撒火的东西，“凌少一，你这个骗子！”
　　骗子，明明是你自投罗网。凌少一看着陈笑，觉得自己是蜥蜴，陈笑是蝎子。凌少一想到陈兰，觉得自己是蜥蜴，陈兰是蝎子，凌少一想到风建，觉得自己是蜥蜴，风建是蝎子。明明是我让你们进入我的地盘，还要防备你们杀死我。
　　想到这里，心里不慌了，好像先前那些承诺也好，防备也罢，冲动也好，理智也罢，都像是一场闹剧，在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突然间明白，自己其实要的，只是随心所欲而已。
　　“笑笑，闹够了我让陈妈来打扫房间。”凌少一上去抱住陈笑。
　　也许是摔打的累了，陈笑靠在凌少一怀里，“我对你不够好吗？如果换别的男人，娶了我，只要我开心他就是陈家的半个当家人，权力和金钱都可以手到擒来……对，我忘了，你根本不在乎权力，也不需要从别人手里获取金钱。”
　　“笑笑，你是我老婆，你一直都没这样想过。”所以，你只是觉得我属于你罢了。“你和我，各司其职的生活下去不是很好吗？”
　　“什么各司其职……”
　　“你是妻子，我是丈夫。你是陈家大小姐，我是凌少一。”对外，对内，分清楚不就好了。
　　陈笑没在说什么。她窝在这个怀抱里时，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也知道离开这个怀抱，自己还是陈笑。
　　事后，陈笑和凌少一在次出现在家庭聚会时，大家默契的不提上次尴尬，老爷子若有所指的告诫，年轻人玩归玩，别太过火。眼神巡视过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定格在凌少一脸上，“让你爸把生意都结了。”
　　凌少一眼神一亮，看着老爷子，问：“早些时候就结了，老爷子要接手？”
　　老爷子哼了一声，“接什么接，你跟笑笑不能让我消停几天？上头要办公事了，陈家的事你都忙不完，你爸那边就别干了。”
　　凌少一想了想，笑着点点头。只要之前的那笔债务结清，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坚持，查出来是死，查不出来也不是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