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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几家欢喜几家愁 ...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李进就起来了。看起来,他今天是别样的勤快。

      看天气,一定是个大晴天,山路也很好走。平日里要走一个时辰才能到山顶,今天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李进心情大好,“腾腾腾”几下的就砍了一篓柴火。

      下山的时候,见时候还早,他又去了“老虎滩”旁。雨停了,水也退了下去,河滩上的水,温温柔柔的流淌着。他放下担子,颠颠儿地跑到河滩边上,掬了一抔水,擦了擦脸和脖梗。然后就架起篝火,拿出随身携带的鱼叉,准备叉鱼吃。

      正当他刚举去鱼叉要叉下去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喂!叉鱼的,说你呢,快住手!”

      李进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对那声音并不在意,还傻乎乎的往下要叉。

      只见一个比他略大几岁的一个姑娘,沿着河滩,迎面跑来,一直奔到他面前,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哎,我喊你,你没听见吗?让你别叉!”

      “哦,你在跟我说话啊?我既不叫哎,也不叫喂,我有名姓的,我叫……”李进自我介绍道。

      没想到那位姑娘手一摆,便就截住他的话道:“我才懒得理你叫什么呢!我问你,这鱼叉是你的吗?”

      “是……不是,是我在这河滩上捡的,不过……”李进很诚实。

      “那就是我的了,拿来!”大姑娘不由分说的,将鱼叉一把抢过。由于速度太快了,还将李进的手掌划了一道小口。

      “喂!你这位姑娘,是哪里来的?这鱼叉虽说不是我的,但是我先捡的,现在它就是我的!”李进气鼓鼓地道。

      “是你的?你会使吗!叉个鱼来看看呐!”大姑娘不甘示弱地道。

      这下换李进踌躇了,到现在为止,他最大的一个本事就是会使柴刀,劈柴快一点罢了;叉鱼?他见都没见过!上次能够饱餐一顿,也是因为那两条鱼,人家原本就叉在上面的……

      李进觉得,一定不能说自己不会,这太掉价了,怎么地也得装装样子呀!于是硬着头皮,拿过鱼叉,朝着水里一阵乱刺。

      平静的湖面,被他搅起层层涟漪。

      只听一阵咯咯咯的笑声传来,一旁的大姑娘早就笑弯了腰,一脸不屑地对他说:“哈哈哈,都不会使呢,还说是你的!你这么个搅法啊,别说是活鱼了,就是正睡觉的鱼啊,都被你给弄醒咯!”

      李进一听,登时就恼了,他狠狠地把鱼叉一掷,自己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不再搭理半句。

      “喂!真敢擎不是你的啊,扔得那么狠!摔坏了,你赔的起吗?”大姑娘心疼极了,赶紧跑过去捡起鱼叉。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叫喂的嘛!”李进托着腮帮子,气鼓鼓地道。

      “呦,生气了!一个大老爷们的,生气了!我说,你这气性也未免太大了吧!”大姑娘捡了鱼叉,走到他跟前道。

      “谁生气了!”李进没好气地道,“那你又凭啥说这鱼叉是你的!”

      “就凭这上面刻得字啊,你看!”大姑娘将鱼叉柄拿给他瞧。

      真是的!这个鱼叉在他手里握了两三天了,他都没能看见这上面还刻得字。

      这也难怪了,他压根就不识字的。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李进故意不以为然道。

      “漕帮!漕帮,有什么了不起?漕帮很了不得,好不好?”大姑娘还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口气这么大的人,竟然敢把威震江南的漕帮,丝毫不放在眼里!

      “草帮?原来跟我一样,我砍柴,她铡草的!”李进心里想着。

      “什么草帮,花帮的?听都没听说过!”李进自以为是的道。

      “花帮?什么花帮!”大姑娘彻底被李进给弄糊涂了,她以为是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天下怎么可能有人连漕帮都没听说过呢?她锲而不舍的对着李进大声强调道:“漕帮,是漕帮,和盐帮齐名的,江南两大帮派啊,你个呆子,到底听没听懂啊!”

      “谁是呆子啦!”李进被她吵得实在是不耐烦了,下死力的揉了揉耳朵。他觉得这几天真是背到家了,一个草帮没弄明白,怎么又来了一个盐帮?倒腾食盐,也能自成一个帮派?他现在再也不想跟着个小女孩啰嗦,只想着回去翻翻黄历,算算出行吉日。

      于是乎,大姑娘话音刚落,他就起了身,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说:“好了好了,什么草,什么盐的,我就是没听说过嘛!算我倒霉,那个鱼叉,你想要就拿去吧。已经很晚了,不要挡着我下山的路!”

      说完担起柴火就走,以至于这位大姑娘又在背后吆喝了些什么,他充耳不闻。

      李进比往常提前了将近一个时辰到的家,他进家门的时候,小宝还在床上睡着,大娘又不在家。

      他悄悄地把柴放进厨房,偷偷爬上了院子里的一棵树,用绿叶子遮挡着身体,翘首往远处看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他远远的看见,大娘从村东头的一道巷口窜出,款款地走上大路。

      他跐溜一下滑下树,猫着个腰,回到了自己的柴房里。

      *

      那天当晚,淮秀没有回帮,他劝退了郝剑,并且威胁他不准告诉帮主。自己找了一家客栈,胡乱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酒醒了,但心仍还疼着。他提着剑,回到了帮里。

      郝剑一大早就在门口等她,见她回来了,立马迎上去拦她。

      “别拦我!”淮秀不理,径直往里走。

      “少帮主,有话缓说!”郝剑知道淮秀的脾气,他是拦不住的。

      “让开,这是我跟爹的事!”淮秀拿起剑鞘,照着他胳膊就是一下。

      郝剑不敢再拦。

      淮秀提着剑,穿堂入室,来到老帮主的卧房,房门都不敲一下的就推开了。

      此时老帮主正跟几个堂主一边品茗,一边商量事情。

      这几个堂主,有几个是盐帮的开帮元老,也有几个是精壮的中年人士,岁数年龄都比程淮秀大,见她进来了,都仍毕恭毕敬的行礼道:“少帮主好!”

      “各位当家兄弟免礼!”淮秀压着火,“我有几句话体己话想跟爹说,有劳各位了!”

      “帮主,我等先出去了!”堂主们见这火药味满天飞,赶紧纷纷起身告辞。

      见众人都出去了,老帮主呷了口茶。

      “我不嫁!”程淮秀一字一顿、开诚布公地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

      “为了什么?”淮秀气急败坏地道。

      “盐帮将来!”

      “这是我自个儿的事!”淮秀赌气道。

      不论什么事,只要一提起盐帮,淮秀心就乱了,气势也跟着输了下来。

      “更是盐帮的事!”老帮主斩钉截铁地道。

      淮秀彻底败了,之前盘算了一整夜的说辞、理由、意见、委屈,全都一股脑的憋死在“盐帮”这两个字上。盐帮!她是命中注定的吃死在这两个字上了。

      淮秀憋的怒火中烧、两颊通红,她一咬牙,一顿脚,转身出了房门,谁都拦不住,只见她一跃上马,跨马狂奔而去。

      郝剑在外面扑了个空,冲到老帮主的房里,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少帮主,少帮主她……”

      “由她去吧!想明白了,自然会回来的。”老帮主无奈的说道,呷了一口茶,眼眶里竟然滴下一滴浊泪。

      *

      今天的天气着实的好,蓝天白云,阳光照在琉璃瓦上,黄澄澄的刺的人眼生疼。而深邃的紫禁城里,是见不着阳光的,仍还弥漫着一股大雨过后发霉的气味。

      “那个贾士芳道士,是你叫人圈禁在天牢里的?”病榻上的雍正,虽然气息微弱,但威严犹在。

      “是!是儿臣下的命令!”弘历毕恭毕敬地答道。

      “谁给你的权力?谁给你的胆子!咳咳咳!”雍正勃然大怒。

      “儿臣不敢!”弘历连忙双膝跪下,诚惶诚恐地奏报道:“启禀皇阿玛!这个贾士芳不知是何方来的伪道士,正经事不干,就知道蛊惑圣心!皇阿玛,经儿臣查证,这个道士企图用按摩、咒语等方式,来控制您的身体。想让您舒服就舒服,想让您难受就难受。您是堂堂的天子仁君,怎能受一个伪道士的摆布呢?”

      “真有其事?”雍正喃喃道。

      “启禀皇上,却有其事!”一旁的贴身太监苏培盛回禀道,“正如四阿哥所言,这个由浙江总督李卫保举上来的伪道士,确实是妄图用一些不知名的妖术,蛊惑圣心。连日来,不仅有四阿哥上奏,河南、山东两省的总督田文镜等大臣,也纷纷上奏,要求彻查道士贾士芳的底细。据奴才秘密查证,这个贾士芳压根就不像他自己所说的,是什么神仙下凡。他原来就是京城白云观的一个普通道士,后来犯了错,被赶出了道观,浪迹于河南一代。经常用一些圣水神算的,来欺骗百姓……”

      “荒唐 !连朕的身子,他都想控制,反了他了!”望着眼前神采熠熠的小弘历,想着自己最近越发疲累的身体,雍正态度明显缓和了下来,微笑着道:“四阿哥快起来吧,老四做的对,是朕冤枉你的一番苦心!”

      “谢皇阿玛,儿臣不委屈。”弘历松了一口气。

      “传旨,伪道士贾士芳妄图在朕的面前使用妖术,蛊惑朕心,其人慎歹毒,用心慎险恶,传令,将其交由刑部,择日从重审理!”

      苏培盛领旨而去。

      “老四啊,当年圣祖爷在时,最疼的可就是你咯,还记得圆明园小聚吗?”雍正幽幽地回忆道。

      “牡丹台一聚,儿臣毕生难忘……”小时与圣祖康熙玩耍的时光,犹似历历在目,弘历不禁动了情。

      “浙江……刚才苏培盛说,那个伪道士是浙江总督保上来的吗?”虽然人在病中,但雍正的思维却异常活跃。

      弘历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怎么从祖爷爷一下跳到伪道士了呢?他只得先回一句:“是!”

      “浙江……两淮……”雍正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喃喃道,“近日批阅奏折,朕发现苏、皖、赣等地区的盐价,好像波动的很厉害,似有人为操纵、故意哄抬市价的痕迹。这盐税可是国家的命脉啊!谁人搅乱、谁人走私,你下去之后,务必代朕彻查此事!你自幼就深得圣祖爷爷的器重,盐税,大事,务必要办好!”

      “儿臣领旨,一定尽快查出个水落石出,必不辜负圣祖爷爷和皇阿玛的抬爱与厚望!”

      出了养心殿,弘历又是一言不发的往回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着跟在身后的贾六,也是一副苦瓜脸,耷拉着个脑袋,一句声音也不敢出。

      好不容易回到了乐善堂,春喜沏茶上来,见弘历闷闷不乐的,退到门口,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贾六,问他道:“怎么,又挨骂了?”

      贾六两眼望天道:“天知道!”

      春喜欲说,只听见里屋一声声唤:“春喜,贾六,宝柱!”

      贾六连忙招呼着在外厅守着的宝柱,三人不敢耽搁,涌进房里。

      “下江南?”

      “查盐价?”

      “不通知地方?”

      “对!通知地方,声儿太大,查不出什么来,咱们自己去!”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弘历决定自己去江南溜溜。

      “您是王爷诶,还是亲王啊!算是钦差大臣了吧!不通知地方,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奴才们怎么担的起啊!”春喜忧虑道。

      “乌鸦嘴!”弘历白眼一番。

      “不如叫上曹大人,有什么事,他可以兜着啊!”宝柱建议道。

      “好!就这么办!”弘历兴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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