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尽头]番外篇》酱油铺老板

3、马费番外 上

　　“嘿马费，听说你妈妈快要生了？做好好当哥哥的准备了吗？”邻居山姆大叔朝着刚念小学的小的少年打招呼到。
　　“呃，还没有，如果他长得好看一点的话。”马费的斜背包因为奔跑甩到了他的屁股后头。“我喜欢弟弟，这样我就可以教他打弹弓了！”
　　“哦，你这个小淘气。”山姆大叔笑着给他的花浇水说道。

　　对马费来说，他要当哥哥比当时妈妈对他说“你要有新爸爸了！”更要兴奋。他已经习惯了和妈妈两个人生活，突然又要加塞进一个对他来说很陌生的男人他接受不了。尽管马费承认他亲爸爸是个渣。
　　不过后来妈妈和他还是结婚了，他们搬进了新房子。新爸爸显然是想要讨好马费，把他的房间布置成了每个男孩子都梦寐以求的，迷彩墙纸，挂在墙上的小柜子里摆满了铁皮玩具汽车和小手枪，甚至还在天花板上吊了一架飞机模型。
　　马费当时就对新爸爸说了一句，“哇塞！”
　　他的后爸对他很好，这点毋庸置疑。

　　马费在刚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桌子上的食物水果通通落在地上，玻璃杯摔了个粉碎。家里像是遭受到了小偷洗劫那样。
　　“马费……？”一声虚弱的呼喊让小马费的心脏都跳到了喉咙口，因为那声音像极了他的母亲。
　　果不其然，当马费小心翼翼的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看向客厅的时候，他的母亲正脸色苍白的站在窗边，双手扶着窗台痛苦的弓着腹部，然而在地上流了一滩水。
　　“妈妈你尿裤子了？”小马费的话让母亲哭笑不得。
　　“快点去找人来……我要生孩子了！”
　　小马费连书包都没有放下就直接冲出了房子，他一边跑一边大喊山姆大叔的名字，“山姆大叔！我妈妈要生了怎么办呐！”
　　“哦，上帝啊！怎么偏偏在贝纳出去的时候。”山姆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水管，“不要担心孩子，你妈妈会没事的。丽萨丽萨！隔壁的贝纳太太要生了！”

　　然后好心的山姆大叔一家看上去比马费还要紧张，山姆太太甚至还裹着浴袍和头巾就跑进了他家，而山姆大叔跳上自行车就去镇上找医生。
　　马费和山姆太太把妈妈扶上了床，然后他就被打发去烧热水了。山姆大叔不仅带回了医生还带回了莲卡舅妈。莲卡舅妈亲了亲马费的脸颊告诉他要勇敢，马费自己都没发觉，因为妈妈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被吓得泪水连连。他拽住了莲卡舅妈的裙子，抬起脏兮兮的小脸问莲卡舅妈说，“妈妈叫的好惨，我感觉她快要死掉了。”
　　然后莲卡舅妈抱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你放心，一会儿你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就要出来了！”
　　马费一直在厨房间烧水，莲卡舅妈不停的从他这里接过热水。马费也不记得烧了几壶水，七壶还是八壶吧。他想着难道要一直烧到晚上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楼上传来，马费关了火拔腿就往楼上跑。他到达妈妈房间的时候，大家都围着一个被白色毛巾包着的小东西身边。而响亮的哭声正是从她嘴里发出的，马费迫不及待的拉着莲卡舅妈的手，“是小弟弟吗？”
　　“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哦马费~”莲卡舅妈弯下腰好让马费看看那个孩子。可原本很期待的马费在一看到小宝宝的脸的时候就显得很失望。
　　“一点都不好看。”马费郁闷的说，“皱巴巴的像个猴子。还吵个不停，闭嘴啦！”马费捂着耳朵朝小婴儿吼道。他的反应让一屋子的大人们都差点笑岔了气。

　　****

　　后爸贝纳回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冲进房间看妈妈和小婴儿，那个也才三十岁的男人脱去西装外套后简直就像一个老流氓一样和马费一起坐在了门口。“我好紧张，当爸爸了。你紧张么小伙子？你现在是哥哥了哦。”
　　“还好吧，”马费摇了摇头，“你的女儿不怎么好看诶。”

　　马费这句话没有说多久，慢慢开始长大的奥黛尔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可爱。大大的眼睛，不过她没有遗传到妈妈的金色头发，长得像后爸更多一点。以至于念初中的马费接幼儿园的奥黛尔回家都没人相信是兄妹。奥黛尔很黏马费，他走到哪奥黛尔就跟到哪。这也仅限于幼儿园时期。马费有时候也觉得奥黛尔很烦，他去河边游泳钓鱼奥黛尔嚷嚷着不敢跳水一定马费背着她。

　　后来奥黛尔念小学之后走上了一条和马费完全不同的路，马费因为体育很好高中的时候被送去了体育学校。而奥黛尔则开始接受音乐的熏陶，马费很少回来一次，每次回来看上去又长高不少。莲卡舅妈织毛衣的速度都比不上他生长的速度了，马费每次回来总是会拿着已经已经小了一号的衣服对妈妈说，“天啊，我的衣服又缩了！”
　　只是奥黛尔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总是围着他打转，奥黛尔被音乐熏陶的像……很像妈妈，变成了一个小淑女。马费挑眉看着抗议他揉乱自己头发的奥黛尔更使坏的连脸蛋都被他揉成一团。马费很宝贝奥黛尔，知道她喜欢吃牛奶糖，他每次放学回家都会坐公车绕个弯去给她买一盒牛奶糖。

　　后来他在进体育大学和军校中间犹豫了，进去体育大学后说不定可以代表国家参加奥运会也可以当体育老师。但每个男孩子心中都有一个军人梦。那时候后爸拍了拍肩膀对他说，忠于自己的梦想不要后悔。

　　最后马费还是上了军校。而奥黛尔也毫无悬念的进入了音乐学院。
　　一个动一个静，都挺好的。

　　直到发布了种族法，这使得马费的家庭变得微妙起来。妈妈和后爸决定离开德国后把奥黛尔一个人留下了。马费庆幸他念了军校，他可以第一时间知晓元首又准备对犹太人做些什么。直到那天的水晶之夜，他没有请假，发了疯似的跑回家。等他跑到的时候，就只看见他一直很宝贝的妹妹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嘤嘤哭泣。家被破坏的很厉害，他一瞬间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这真的是他要为之效忠的国家吗？

　　马费带着奥黛尔走去了莲卡舅妈的家里，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奥黛尔安全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