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尽头]番外篇》酱油铺老板

2、斯米特番外 下

　　他们遇到的是游击队，出去不到五分钟就回来的先驱兵说俄国人在强行渡河，这代表着他们离这里非常近了。所有人都拿好了自己的武器然后躲进了战壕。这条一米深的战壕就在房子外面，平时是垫着木板通行的。坦克快速的开启出了基地，一部分人在楼顶一部分人在战壕里，还有一部分人躲在基地周围，防止游击队从西面八方过来包抄。别说那些新兵，就连斯米特和凯文都非常紧张。他们都没上过前线，没想到现在前线已经到这里来了。大卡车上坐了五个人，在大家的掩护下迅速的离开。

　　“现在俄国人已经知道我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了，正面较量是绝对没有胜算的！我们必须智取！”斯米特连区域分布图都没拿，直接拿了一张纸召集了军士长，“现在情况紧急，你们带一部分人开着所有的车离开，要让游击队的人相信我们正在逃跑，然后我们就埋伏在路上，能打多少打多少，你们再利用卡车为掩体进行余党的反击，总之在援军到来之前一步都不能退让！”
　　“是的长官！”

　　计划出炉之后，所有人都按照计划行事，他们把军火库全部搬空了。一周的量都不一定足够支撑过今晚。卡车一辆接着一辆驶出，不远处枪声响起，坦克的炮击声响彻云霄，火光冲天。一发炮弹打进了基地，原本就是木头搭建的房屋被炸的粉碎，玻璃碎渣像下雨也一样砸下来。还好都带着钢盔。玻璃渣砸在钢盔上噼里啪啦的响，也有个别不幸的新兵被扎到手扎到脚。所有人都趴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所有人都静静的等待俄国人的到来，又一声的爆炸把一个巨大的物件送上了天，接着火光所有人都很清楚的看清了，那个飞上天的正是坦克的履带，看来第一层防线已经被突破了。

　　大批的俄国人没有进入到基地而是去追开出去的卡车了，只有一小批接到命令的俄国人才冲了进来。等到俄国人已经步入他们设置的陷阱后，斯米特一声令下，“开打！”
　　刹那间，耳边仿佛就只剩下了枪声。夜晚射击并不比白天，新兵们基本都靠着自己的直觉乱打一通。他们也才训练三个月，根本就还没机会学习盲打。不断的有人中弹，在中弹后又不得不再次站起来继续战斗。斯米特拿着狙击枪躲在战壕里，寒冷让他的手指僵硬的厉害，但他依旧一枪一个准。俄国人意识到有埋伏，想要掉头继续进攻基地。在他们的前方有着另外一队伏击，火箭炮和小型大炮轮番上阵。

　　游击队纷纷退后以围墙做掩体，往战壕里丢手榴弹。他们往往扔的很准，新兵们不得不从战壕里撤退。还有一个胆大的直接捡起了手榴弹又丢了回去，当然没能成功，不过所幸的是手榴弹在半空爆炸了。躲在楼顶的小队更方便投掷手榴弹，凯文带领十几个人冲到了二楼，冲着贴着墙根的游击队一阵扫射。年轻的军医被手榴弹炸死了，现在没有人能替伤员包扎了。斯米特不得不撤出三五个人去帮助伤员，他们把伤员搬去房子内做紧急处理。他们刚把伤员搬进房屋内，一枚火箭炮连屋带人一起炸飞了。一只血淋淋的手砸在了斯米特的头顶。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枪声，果然游击队打算从别的地方包围基地。

　　游击队有人数有补给，但是斯米特没有。很块，手里的枪已经没有子弹了，而大部分的武器都被卡车带走了。
　　斯米特没有多犹豫掏出了对俄国人来说没多大威慑力的手枪，“要战斗到最后一刻！万岁！”

　　****

　　这是场实力悬殊的较量，斯米特他们在基地足足抵抗了两个小时，开出去的卡车全部横在了道路中央堵住了唯一一条进出的道路。所有人都在激战，而这时候天空居然还下起了雪，不一会儿雪就深及膝盖。援军被冰封住的道路阻挡在了半路。他们疯狂的用铁铲、车门甚至是钢盔。凡是能够用来清雪的东西都用上了，但进度仍然缓慢。那些没有受伤的新兵都被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给冻伤，狂风暴雪，偏偏在这种时候！“坚持下去！死都要守住！”斯米特一张嘴就被狂风灌了一嘴的雪。全身都湿透还趴着一动不动，他甚至都觉得会冻死在这里。全身上下已经感觉不到一点温度和直觉。斯米特一咬牙掏出军刀就给自己大腿来了一下，殷红的鲜血立刻染红了身边的白雪，温热的液体给斯米特带来了一丝温暖。他趁着温暖还在猛地打爆了一个脑袋。

　　凯文窜到了斯米特身边报告现在的战况，留守在基地的一百来人已经只剩下三十来个了，弹药紧缺。那些个士兵不得不从死去的队友身上夺过武器继续战斗。
　　斯米特苍白着一张脸问凯文，“我是不是没有什么军事领导能力？我是不是应该把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加大火力直到把俄国人打退的？”
　　“不长官！就像您说的那样，我们必须要智取！”凯文趴在地上躲过了一个手榴弹带来的冲击说，“况且这场战斗尚未结束，您做的是不是正确的请等分出胜负后再下定论！”
　　“凯文副官，”斯米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命令你把所有人都带走，去和卡车会和。”
　　“长官！”凯文惊叫一声，“我无法服从这个命令！”
　　“凯文，你看清楚现状。”斯米特皱着眉头斥责，他掀开了盖在他大腿上的毛皮大衣，在斯米特的大腿上有不少血肉模糊的大洞，更触目惊心的是一条腿上还插着一把军刀。“我已经没有办法在行动了。”
　　“就算是这样，长官我也……”
　　“你喜欢奥黛尔吧。”斯米特突然打断了凯文的话，“你必须得活着回去，你想再见到她不是吗？我也想见到米蒂和我的孩子，每当我看到奥黛尔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惨死的米蒂和我未出世的孩子。那是个男孩子啊凯文。”斯米特说着说着居然有些哽咽了，“你快走，带着兄弟们离开这里胜算还会大一点，这里只是第二防线，第三防线就交给你来指挥了。”
　　“长官……我明白了！”在这大冬天的，凯文粗暴的擦掉了眼泪，这可不行。眼泪一掉下来就会冻成冰霜。他的脸一下子被擦出了几道血痕。“长官您一定要活下去！”
　　“不，我不想当俘虏……我想去见我的儿子妻子。”斯米特彻底放松的躺了下来，手里握着的是一把枪。“这辈子我做的坏事太多了，说不定会下地狱。”斯米特笑笑。“走吧，凯文。努力活下去，不管怎么样都要活下去。去见奥黛尔，对她好一点，你总是吓着她。”

　　斯米特猛地拔出了自己腿上的军刀。“凯文，这个就当离别的礼物给你吧。”
　　凯文接过礼物，一把拉掉了斯米特身上的名牌，“长官，总得有人为这场战役负责的。我会把你的姓名上报。”凯文认真的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基地里能动的人都跟着凯文离开了。枪声一度停止了一段时间，最后一声枪响来自斯米特。
　　他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然后扣下了扳机。

　　那场铤而走险的战略成功了。最后凯文赶在援军来到之前把游击队歼灭了，凯文握着斯米特的名牌忍不住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长官，您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员，战略成功了。明斯克保住了。”

　　多年后，奥黛尔和凯文去到了斯米特和米蒂的墓前，凯文给斯米特点上了一只他最爱的骆驼牌的香烟。坐在了他的墓旁，“长官你真是任性，不要当俘虏什么的。”
　　凯文想象着斯米特把他的烟推了回去，抱着他的儿子亲了一口说，“为了孩子，我戒掉了。”在他身边还站在笑的一脸温柔的米蒂。

　　“真是个任性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