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尽头]番外篇》酱油铺老板

1、斯米特番外 上

　　“明斯克的天气让人受不了。”一个小兵搓着手在原地不停的慢跑好让自己感觉到暖和一点，零下三十度的严寒已经让不少士兵冻伤，有些患了肺炎。他抖了抖领子，在毛皮领子上都结满了冰霜，随便哈一口气立刻就被冻住。

　　“长官？”凯文敲了敲门进入了书房，但发现斯米特正看着窗外发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斯米特正在看那个站岗的小兵。那个小兵一刻不停的在动，生怕会冻僵，就和他一些还没上战场就被严寒冻的需要截肢的兄弟们一样。
　　“现在外面几度？”斯米特头背着手也不回的问，即使他在房间里，房间里有壁炉但也依然冷的让人发抖，更不要说现在外面了。
　　“室外零下三十一度，室内一度。”凯文看了看数据说，不得不说长期生活在这里的俄国人很厉害，建造房屋用的材料很好的隔绝了冬天带来的严寒，加上壁炉室内室外的温差还是很大的。
　　“给哨兵送一盆火去，至少别再让他们用尿了。”斯米特说着哈出一口白气搓了搓手，是的，他知道那些新来的小兵实在冻得厉害有不可以烤火，有时候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撒尿在手上好让冻僵的手暖和起来，可实际上他们的手都冻出血了，一个一个小口子，沾了尿之后反而更不利于愈合。他们这么做了之后必须再去医务室把双手浸在酒精里消毒，疼的那些小兵嗷嗷嚎叫。
　　“是的长官！”凯文敬了个礼就先出去了。

　　他们从温暖的法国调到了极寒的明斯克，就像沙漠遇到北极。就算部队有补给毛皮大衣也无济于事，这里的天气实在太恶劣了。在冯·鲍卢斯将军带领的第六集团在斯大林格勒战败被俘虏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支常胜军输给了严寒，很多士兵死于寒冷、饥饿。由于缺少兵力，元首开始大肆征兵，就像刚才那个站哨的小兵，他连18岁都没满，还在念高中的他被从父母身边拉出去带到了冷得像地狱一样的俄国。也正是看在他年龄小的份上，斯米特才不忍心的给他送去一盆火。送完火回来的凯文看上去也冻得不轻，他像患了羊癫疯一样，双手颤抖着把文件递给了斯米特。
　　斯米特接过文件坐到了书桌前点头示意凯文去壁炉边烤烤火。

　　文件上的那些数字让他皱起了眉头，干脆合上了文件闭目。他揉了揉突突疼痛的太阳穴。
　　“我们还能坚持多久？”斯米特开口道。
　　“一周。”凯文说，“粮食方面可以向当地老百姓征用，只是弹药必须请求补给。”
　　斯米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部队驻扎在这里原本就征用了老百姓的七八间民房，如果再去把人家粮食抢走恐怕在打俄国兵之前就要先和当地人开战了。离他们最近的部队也在20公里外，是27团是个老团。而斯米特所处的16团几乎都是新兵，除了每天训练新兵必须用去不少弹药和汽油之外还有许多医疗用品。比起同样补给的27团老团，他们的情况要比16团好很多。
　　“不，打报告给上面，请运输兵送补给过来。”斯米特说。
　　“但是长官，运输得从别理斯托克总站过来，路上至少要三天，如果遇上恶劣天气轨道被冰封住了时间还会再延迟的！”
　　“凯文副官，请相信我们的士兵。”斯米特拍了拍凯文的肩膀，“元首会带领我们取得最后的胜利的。”最后一句话所有人都重复着，但好像离胜利越来越远了。真的能取得胜利吗？连第六集团都已经失败了，德意志最精锐部队六集团啊。不止是凯文，就连斯米特也在怀疑。也许元首这步棋真的走错了，他不应该去攻打俄国。
　　斯米特打发凯文去睡觉之后他也躺在了床上，不知为何他一闭上眼睛就出现了米蒂和奥黛尔的身影。两个面容相像性格却又截然相反的女孩子。米蒂温柔善良，奥黛尔却有是大胆、极端。想到她胆敢偷走钱包带着两个犹太孩子逃走，想她居然敢穿着暴露混进舞厅，奥黛尔她有什么不敢的？

　　****

　　斯米特一向浅眠，在做了噩梦之后他整个人就被惊醒了过来，这么寒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被吓得一身汗。最近他经常睡不好，斯米特头疼的披着外套起身却发现窗外有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他原本以为只是个起来上厕所的小兵，但后来想想不对劲，房间有配备马桶。斯米特立刻穿上大衣拿起枪就走了出去。他猛地推开门的时候那个黑影还抖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劳…劳斯长官！”斯米特打开了手电筒，那张显得很年轻的脸有些恐惧的看着他，斯米特迟疑了一下，他虽然有记过大多数新兵的名字，但对劳斯有点陌生。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斯米特厉声喝道。
　　“长官…我是在……”

　　随后的枪击声彻底打破了夜的宁静。凯文副官惊得从床上一跃而起，慌慌张张的开始穿衣服。之后就听见紧急集合的哨声，所有的士兵都在半夜被吵醒过来，五分钟之后所有人都全副武装的站在了集合地点。在地上还躺着刚才那个小兵，鲜血染红了白雪，斯米特死死的捂着受伤的左臂。
　　“全体进入警戒状态！”斯米特吼道，“他是俄国人，企图混入我方的军营。”斯米特这么一吼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俄国人已经接近了，即将要开战了。而毫不意外的，当斯米特派人去查看站哨的小兵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被杀了。被人割断了喉咙，讽刺的是斯米特拍凯文给他送的火盆却依然烧着。斯米特立刻派出了几个士兵去附近查看情况。
　　“我方靴底的钉子是方的，俄国靴底的钉子是圆的，现在我怀疑内部混入了奸细，全体脱鞋互相检查！”斯米特刚说完，离开才不到五分钟的先驱部队就发射了红色的信号弹。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红色的信号弹在黑夜里格外的明亮最后的爆炸。
　　“所有人拿上自己的武器，各就各位！”斯米特大吼一声随便扯了一块布扎住了受伤的左臂。没一会儿一个先驱兵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俄国人强渡了斯维斯洛奇河！目测三个团！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全部阵亡！以上！”
　　“什么？强渡斯维斯洛奇河？！”凯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条河是第聂伯河的支流水深且湍急，就算温度再低也不会结冰。俄国人疯了么！居然在这样的天气里强渡过来！

　　“不要发愣了！快点去把坦克开出来！我们要死守这里！凯文你派几个人去27团请求支援！”斯米特的声音都带着些颤抖，目测对方三个团，但是他们才一个团！实力很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