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三]葵现几世》三树咸鱼

8、第八章 宫环亡初闻摄魂（一）

　　又五年，一场大雪过后，春意渐渐在姜国萌生。月灵湖的冰开始消了，湖边原本堆积着厚厚积雪的土地上，芬芳潮湿的土壤混融了花朵的清香。此时一株株翠绿的嫩草争相冒尖。待到走近院墙边才能看见，淡红艳丽的春梅亦是赶着劲头争相爬出了墙头，在还带着冷意的风中摇曳颤动着，模样惹人怜爱。锦园里也偶能听闻到黄鹂和喜鹊“吱吱喳喳”的叫唤，两者似是已自诩为大自然的吟诵者，皆昂着胸脯忘情高歌。忽然有来自南方的清风轻拂过湖面，引动点点荡漾开的涟漪，也荡开了因酷冷的严冬而冰封已久的好心情。
　　寒意虽还未过，曲离宫中已退下了层层兔绒毯，露出了平坦光洁的美丽玉石地面。宫内宫外侍女们语笑嫣然，怕也是因了这安人的气候才同样轻松许多。
　　这时候，面冠如玉的少年郎牵着粉雕玉琢的女娃向曲离宫方向走来。
　　“阿葵，王兄昨日又把父王请来的武官打跑了，你说王兄我是不是很厉害？”少年正徐步行走着，突然快行一步，背过身子微微曲腰，对着对面神色冷淡的女童，满怀期待地说道。
　　“父王可曾知晓？”内部含棉的白色绸衣衬得女童精致的小脸更是俏丽。显然早已经习惯了龙阳这种突然的举动，龙葵一点都没有被正对着自己的俊脸给吓到，只是淡定地绕过孩子气的龙阳不温不火地吐出一句话来。
　　那少年极是出众的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还未曾，不过也快了。除非今日早朝那个武官胆子能够大到不来上早朝，否则任谁看到他那张猪头脸都会晓得前因后果了。”说完一脸幽怨地望着没打算理会他，继续行走着的龙葵，心中生起了一股熟悉的挫败感。但龙阳自然不打算就此安分下来，快行几步赶上刚超过了他的龙葵，再次转身将脸正对着兀自行走的她。
　　“阿葵，不如你替我向父王求求情，顺便叫他别再请武官来教习我了，那群绣花枕头我一个都能打过十个了！”边说边没有一丝规矩意识地将双手不雅地抱在脑后，脚下也没停，顺着龙葵的脚步倒着身子亦步亦趋着。
　　“好啊，不想让父王请来武官，你倒是不怕他一时兴起请几个老夫子来荼毒你。”龙葵一击直中红心，同时心里暗暗动着心思：就算父王没这个意思我也能让他想起这回事来。
　　龙阳一听这话终于没了方才那股悠闲劲，急得差点跳了起来。“那可怎么办啊，那些老古董尽会讲些没用的臭道理，还不如阿葵讲得好呢！对了，孙悟空这回该打哪个妖怪了？”这位显然是个容易忘事的主，刚刚还一脸的焦急，这会儿就闪着眼睛兴奋地求故事了。
　　就算是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龙葵仍旧不禁对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家伙一阵无语。暗暗翻个白眼，这家伙刚才的焦急难道都是装的不成……至于那龙阳口中本应该处在异世界的“孙悟空”，那猴子还要算到她三岁时不小心说了的嘴。记得那时——

　　刚满三岁的龙葵终于不用再与母后同住在曲离宫中了，姜王亲自择了一处良殿赐名为“伊延宫”，但之后她才明白，幻想中的自由生活什么的都是浮云，反而她本来还算是清净的日子算是到了尽头……
　　清早，“阿葵，快起床了！王兄刚刚晨练回来，那个剑师好没用哦，出手再快也是满身的破绽，王兄几下就破了他的剑阵。我们去锦园，王兄舞剑给你看吧。”
　　过午，“阿葵，别睡午觉了！王兄的困龙棋局已经破到第二层了，今天一定要趁胜追击，一举拿下第三层。我们去御龙亭，王兄下棋给你看吧。”
　　已昏，“阿葵，你别这么早就寝啊！王兄带你去‘观星台’吧，你小时候去过的，怕是忘了吧，那儿风景可是极好的。可惜上次被父王知道后我就被禁足了，这回我们可得小心些了……”
　　天知道，那时她可还是一个幼小待发育待成长继续睡眠的小孩子啊！那小屁孩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好不好！除了去观星台没有让他得逞，其他的龙葵几乎全都缴械投降了……
　　而这样以后龙阳却还是没有收敛，反而他那该死的缠人功夫越来越炉火纯青，难以应付。
　　一日，龙阳一进伊延宫宫门，刚要开口，龙葵终于撕开了镇定的面具，不假思索地爆出了声：“你其实是唐僧的前世吧！你怎么不去出家啊！你家的猴子，猪，大胡子和龙马呢！妖怪怎么还没把你个细皮嫩肉的给吃了啊！”说完后龙葵自己也愣了。果然是压抑太久了吗，竟然没有经过大脑反应就把这个世界完全没有的神话人物拿来和龙阳作比较了……
　　“唐僧，那是谁？是个和尚吗？怎么还养小动物呢？妖怪为什么要吃他？”无法理解某个叫做□□的独特产物，龙阳一脸迷惑地回应已经平复下心情的龙葵。
　　于是打这桩事开始，好奇心格外茂盛的龙阳小屁孩便迷上某个荼毒了数代国家栋梁的神话小说：《西游记》，也迷上了那个满身毛，雷公嘴的猢狲：孙悟空。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悲催的龙葵也慢慢领会到这个致命性错误给她带来的噩梦般后果。整整两年了，她隔三差五总是被好奇心过剩的“王兄”缠住要求讲故事……而那本该死的神话巨著，为什么偏偏那么长！九九八十一难啊，她还得经历几次磨难！外表仍旧冷淡，龙葵在心中不断诅咒这本书的作者以及那个令她咬牙切齿的小屁孩。

　　终于到了熟悉的曲离宫门口，宫女们早早准备着他们的到访，一见到身影就连忙规矩地跪下行礼，而后低顺着头颅到里面去通报还在梳妆的离后。龙阳这时候也收了声，不再追着讨要故事，先是自己正了正衣摆，理了理鬓角，又帮龙葵梳理了衣领，这才牵着她的小手踏入宫门中。
　　此时离后已然梳洗完毕，正坐在桌几边上，扶着云袖，倾倒茶水，动作自然流畅带着一分优雅柔美，一看就是深谙此道的高手。幽幽的茶香随着沸腾热水的“咕咚”声瞬间溢满了整间院落，让人心境清明，情绪沉静。
　　龙阳，龙葵一起道行礼，齐声说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嗯，都坐下吧，来试试母后煮的茶水，这是你们父王刚赏予我的新进宫中的贡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离后看见疼爱的两个孩儿心中甚是愉悦，脸上自然笑意盈盈，手上的动作也快了几分。待到壶中茶水倒过二度，便斟满了三杯清茶。
　　“确是好几日未见到你们的身影了，也不知最近都在忙碌些什么，竟是连我这个母后都不要了？”三人早已坐下，现下也如同寻常百姓一般聊起了家常，只是手中捧着的却是彰显身份的御用贡茶。
　　“阳儿，你是年长的，不若你先同母后说说罢。”离后见两人沉默不语，便直接点了龙阳的名。龙葵一听心中窃笑不已，这回还治不了你。
　　“啊……哦……儿臣前几日刚读完几篇诗作，亦是在试着将周武王绝伦的八卦图推衍了一遍，深感其中玄妙为之叹服良久。张夫子也要求儿臣将《礼记》通读完后写下感悟，待儿臣琢磨一番后，有了不通晓之处再去请教夫子。”龙阳本是一愣，但好在反应够快，打死不敢提到武官的事。
　　离后听后果然微微点头，有了几分欣慰。阳儿平日里虽然贪玩好动，又向往些不知边际的神仙方术，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聪智明达。8岁时就已经解开了奇谲诡异的困龙棋局中两层，又能熟读晦涩难懂的文献古简，可谓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怪才。只是若能对朝政权兵之事更上心些，假以时日，定当是一代明君。
　　龙葵眼见龙阳三言两语就要蒙混过关，自然不会让他这么好的打算，随即轻悠悠地插了一句：“听说父王给王兄又请了名武官呢。也不知道王兄的武艺有没有就此精进呢？”谁人都看得出这种纯天然的落井下石之举了，但龙葵做得十分驾轻就熟，心中没有半分歉疚，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听到龙葵的话，离后也被吊起了兴趣，“阳儿，越武官是当年跟随你祖父行兵打仗的好手，武艺自然是不必说的，可是比那些江湖莽汉胜了几筹？来同母后说说，你觉得他的功夫如何？”
　　“这……”听到龙葵说话龙阳就直觉不好，可惜这回他的直觉的确准确。这不，本是明朗俊丽的小脸一下子就成了苦菜色。
　　离后见龙阳一脸难言的模样，心中料到了一个大概，一时也有了几分愠怒，“你该不会是又把人给打跑了吧？”说着，离后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母后，这回真不能怪我，那姓越的根本没几个招式，来来去去就那个样子。我看他漏洞如斯就没忍住练了几手，谁晓得他这么不禁打，我……”龙阳一看离后也猜到了，索性不长记性地又开始辩解了起来。
　　“够了！”离后怒喝道。只听“啪”的一声，那上好的御用贡茶随着昂贵的紫砂杯一起锤击在茶几上，“人堂堂一员大将，倒还入不了你这十岁顽童的法眼了？是不是只得请来那些个天兵天将来和你对上几招，你才肯服了？把一个个前来教习的老师打成那样，你倒还有理了？”离后气得脸色涨红，一拂袖那茶杯就被重重地扫落在地，碎裂开了，只留下一地残片和一滩水渍。

　　不好意思，阿K今年高考，前几天忙着填报志愿的事，先把小说搁一边了，不是故意偷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