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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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利扬花开得很好，黄色小花开成一片一片的，绚烂着夏天要到来的气息，生机活泼般炫耀着自己的生命力。
两日过后，家宴如常举行。虽说是家宴，但仍是请了新到京城的新柔国使者。我踱着步伐慢慢到晚清池的时候，看到了一团团鲜艳的色彩。服饰鲜艳的让人一时失了神，还真是热烈张扬的性格。
我记得并不错，苏嫱的父亲死在新柔兵下是不争的事实。至少到现在为止，我并未看出那个曾千里单骑行刺新柔大将军的苏家大女儿有任何原谅他们的迹象。暗暗叹了口气，幸好苏嫱听话没有过来，要不然我们的停战协议又要单方面报废了，而且应当是这十多年来唯一一次由我们庸国来撕毁协定的。
我悄悄落了座，虽说来是悄悄，但因位子就在皇兄的旁边，就算没有通报，我也实在做不到不惊动道宴会上早到的其他人。太后一直病着，皇后之位高悬，我成了宫里半个女主人，这感觉挺微妙的。比如说现在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的洛水，比如看看阿香又看看我的新柔使者，比如淡定的品茶的左丞相。这些奇妙的人儿将这个宴会的气氛烘托得十分……不和谐。
歌舞声妙曼不息，因这个亭子并不如大殿宽阔，歌姬们离得近了，才觉得扑鼻的香味有些浓郁刺鼻。旋转的胡姬扭着细腰浅笑的样子格外顾盼生姿，连我瞧久了，睁眼闭眼都记得那些眼角含笑的美目。
头有些晕，今日这香着实不对头。
我皱眉嗅了嗅，这味道忽近忽远的，倒像是这些胡姬身上的味道。摇了摇头，单手支额想回去休息，正寻思怎样措辞会比较好听动人，一条锦帕便递到了我跟前，修长的手指间夹了条白色帕子。我抬头，不想却是阿香。
“捂着，感觉会好些。”阿香笑着对我说。
我利落得接过来，入鼻却是另一番香味，幽香芬芳却很安神，这香味着实有些熟悉，我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啊，这是你的体香！”
阿香但笑不语。
下旁却有人发了话：“陛下好福气，这样美的一对双生姐妹花伺候您，还如此姐妹情深。陛下真是享齐人之福啊。”略略干涩的微别扭的汉话，在这厅里有些刺耳。
我眯了眯眼，觉着这话实在有些过分了，当即冷笑：“两位使者才是好福气吧，纵使本宫贵为一国公主，也未曾闻过这样让人心神荡漾的香，当真催情的厉害。托二位的福，让我此番在小小家宴上便大开眼界。几日后的国宴不知你们又要用哪一款香啊，真是让人期待。”
厅下两位使者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冰冷的有些僵硬。
催情香本也没什么，女人用的香将其中的一两味略略加重些分量，大多有催情的作用。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但在这偌大的后宫之中，不晓得或者不曾闻过这玩意还真是不大现实。我曾经一度怀疑阿香身上的香有古怪，但命调香师闻过之后，并无不妥。人道是这河南太守之女从娘胎中便带有一股奇香，是以乳名唤作“阿香”，我甚至一度问过阿香是否用过其他香来保持这味道，否则竟然这么多年都未曾散去。
她说，你便是请最好的调香师，大约也弄不出这味道，我爹娘早就试过了，直到我进了宫，也没研究个透。
我当下奇道，哦，那你自个儿知道为什么吗？
阿香抿了一口茶，垂眸淡淡笑道，大约，他们没找到那味对的香引吧。
唔，阿香的一双爹娘没找到对的香引，有人却是找的很好。说起来，也是一件皇家家丑。
新柔国的现任皇上去年才登的基，上位第一件事不是先大赦天下之类的，而是将他父皇的皇后请进了尼姑庵，反而将自己的母妃扶上了皇太后的位置。想来这也是人之常情，之间大约牵扯到得宠的与不得宠的女人间的是是非非，但亲儿子自然是向着母亲些，大家也都可以理解。
事情直到这新柔的皇帝登基那日有了转折性的变化。有些半疯的前皇后是将军府出身的，大约对看管的动了强，拼死赶到天坛，当着天下人的面，揭露亲儿子用催情香害死皇上的事。百姓一时哗然，毕竟皇上近六十的高龄，竟还能夜夜笙歌没一天停歇。明着罢了选秀之事，但暗地里他的几个儿子还是轮番着送美女进宫。只是这份孝心摆明了看，竟是这样的一份用意。
直到废后被压下天坛，大家都不知做何表情。但这新柔前帝催情香用量太过以致身体不济的传闻一夜之间传遍各国，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是以现在两位使者的脸面丢掉也不是，拿起也不是，只干干地笑着说我等眼拙公主恕罪。
将宴会搞成这样，皇兄的脸色自然不好看，酒过三巡便允了两位使者的请辞，但却迟迟不说散宴，倒真像是要开一场正儿八经的家宴了。左相见他要伺候应对的主已回去了，也便告退了。柳妃瞧着气氛不大对劲，带着洛水和阿香便告退了。
渐渐人走的差不多了，亭子里只剩下我和皇兄两人。我瞧着皇兄一杯一杯的喝，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还是太冲动了。毕竟这一纸合约也是我们求之不得的，新柔一向强势不服输，因着此次新帝即位，我们才有了歇口气的机会，不致太提心吊胆。而我今次的这番话，又将这和约，不知是吹到了何方。
皇兄应当很是恼怒，但又不开口训我。我不知如何是好，脑中想到的是皇兄夜夜伏案的背影，每回我来送夜宵，那背影就是这样孤单地在灯下摇晃。
他只长我三岁，却过早得承担了太多事。要当个明君，还要当个好兄长。
我起身挪到他旁边，拿下了他的酒杯：“皇兄，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做错了事，是该受罚的。”
皇兄看着别处，又拿起一旁的酒壶，竟是还要这么灌下去。我慌忙直起身子，抢了过来：“别喝了。”
皇兄这下似醒了一般，定定地看着我，半晌，说道：“他们那样说，你很生气？”
我顿了顿，不知作何回答，也只是看着他。
皇兄牵了牵嘴角，“竟真的这样生气？”
下一刻，人影便无限靠近，直到他唇齿柔软就在我嘴上，逸出的喃语都那样轻浅，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美好的梦似的。
亭子外的水声潺潺，直到皇兄醉倒靠在我身上，我灵台混沌一片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吓傻了，事后想起是这样的感觉。在阿香的脚步声响起之前，我都没意识到就那样和皇兄一块坐了多久。
“为什么不推开他？”脚步声轻轻缓缓，身后马上跟来了一群脚步声，手忙脚乱的一群人扶着皇兄上了轿子。阿香又将我扶起来，“你可以将他推开的。”
我笑笑：“什么啊，皇兄喝醉了，总不能让他躺地上，我就借个肩膀。”
阿香的眼睛格外有些明亮，迫人的光芒藏在里面：“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呆了呆，不自然的理了理额发，说：“好吧，那如果我说他喊的是你的名字呢？阿香，你知道我们两长得这样像，皇兄喝了不少认错了人也是情理之中可以原谅的吧。你不会因为这个吃醋吧，嫂子？”
阿香也笑：“这样啊，那么说来，这个吻该是我的？”
我抬头正待点头让她宽心，冷不防她吻下来，不容拒绝的姿态，只是轻轻一下便又离开。
阿香看着我，眼里仍旧光芒灿烂：“那么现在我要回来了，忘了它吧，阿月。”说罢便转身，甚是潇洒地，走了。
我彻底石化，身后皓礼弱弱地问：“主子，该回了……”
我回身给他一脚忍不住爆粗口，靠，夫妻两一个德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