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如白叶苏》血窥

18、少年阳光

　　曲如苏轻咳了一句，安静地坐着不说话。
　　看了看钟，八点四十分，校门口的家长越聚越多，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颜舞跑来跑去给家长们送水。
　　颜舞穿着牛仔短裤，长腿纤细白皙，很是勾人眼神。
　　“颜舞大美腿。”曲如苏转过头来，故意轻轻叹了一声。
　　白叶回头看她一眼，似笑非笑。曲如苏一噎。
　　本来是说给马连听的，但是白叶肯定认为她在嫉妒……这种感觉，好尴尬。
　　“什么？”马连果然探过身来，往曲如苏刚才看的地方看去，脸色一变，又坐回了原位。
　　曲如苏微笑着道：“你觉得呢，马连？”
　　马连咬牙切齿地不停撕纸，一个一个字往嘴巴外面蹦：“妈的……穿那么短给谁看啊。”
　　“你不欣赏自然有人会欣赏。”曲如苏似是心不在焉地道。
　　马连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曲如苏继续煽风点火，看着颜舞的身影道：“颜舞的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女孩子需要的是安全感，她应该会喜欢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吧……这么一想，能给她安全感的似乎也不少，比如我们班的……”
　　话没说完，马连就动身往外走，方向正是朝着颜舞。白叶突然轻轻笑了。
　　曲如苏继续闲闲地挽留：“诶——马连，你去哪儿？”
　　马连跑了起来，闯过红绿灯直接钻进了颜舞所在的蒙古包里，身影消失。
　　曲如苏微笑着回过头来，对上同样轻笑的白叶时，猛然发现自己现在处在怎样尴尬的境地。
　　“嗯……第一天高考，加油。”她说。
　　“嗯。”白叶接口。
　　于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曲如苏指了指红豆粽子道：“不尝尝吗？我妈今天早晨煮的。”
　　白叶撕开粽叶，看见里面的红豆，玩笑似的来了一句：“这是有特别的寓意，还是单纯的对我口味？”
　　“都有吧。”曲如苏笑道，坦然。
　　白叶低头咬了一口。
　　“两天之后，你准备去哪里？”她问。
　　白叶顿了一下，觉得自己手上的红豆粽子，突然不那么合他胃口了。
　　“不知道，到时候再打算吧。”他笑了笑。
　　“……如果你想好了，记得告诉我。”她皱着眉。
　　白叶看了她两秒，笑道：“马连和颜舞怎么了？”
　　“为什么不回答我？”
　　“你也没有回答我。”
　　曲如苏一噎。颜舞和马连的事情，她没有征求过颜舞的同意，确实不能说。白叶不告诉她，还用这样的话堵她，为什么？
　　“八点五十了，”她看了看手表，叹口气，帮白叶拿起书包，“我们进考场吧？”
　　白叶从椅子上起来，立即高了曲如苏一个头。
　　“胖妞。”他道，顿住。
　　曲如苏隐隐有期待，牙关紧咬。
　　“唔……红豆粽子我很喜欢。”白叶轻轻拉起曲如苏的袖子，往门外走，曲如苏被牵引着跟上。
　　心里不是没有失落的。如果就这样杳无音讯各奔天涯，她不会甘心。这是她追逐了四年的东西，四年里，她从唯愿他安好到如今想贪婪地将他套在身边，不为什么，她就是冲着白叶这个人去的。
　　曲如苏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脱口道：“白叶，抱一下吧。”
　　白叶一愣，随即没有任何犹豫地俯身下来，轻柔呼吸在曲如苏的耳边炸响，曲如苏闭了闭眼，白叶的手轻轻挽住她此刻恨不得削掉一片的水桶腰。
　　那么轻。像呵护一个易碎的梦境。
　　“白叶，”曲如苏抬手拉住白叶的衬衫，笑着：“真好。”怕他拒绝，但是当他没有拒绝，她又怕自己沦陷。
　　“嗯。”白叶道，抽身离开，没有道别亦不多说，抬起步子往考场迈去。
　　他好像，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了。
　　白叶走后，马连从蒙古包里掀帘出来，满脸喜色，显然是和颜舞和好了。他看了看愣在原地的曲如苏，挑眉吹了声口哨。
　　“曲猪，你在干嘛？”马连道，往学校里一看，看见白叶颀长的身影沐浴在阳光里，顿时明白了。
　　“和好了？”曲如苏问。
　　“你也是？”马连似笑非笑地反问。
　　“我和白叶没吵架，何来和好一说。”曲如苏严肃道。
　　马连一声嗤笑，“没吵架？没吵架白老大会这么久不来学校把自己关画室里当神仙呢？”
　　曲如苏一滞，扯着笑道：“那……不能是因为我吧。”
　　“得了吧，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还赖什么。”马连十分不屑地一声冷哼之后，抬腿往学校里奔。
　　曲如苏一声苦笑。她和白叶之间的那点感情到底是什么，又有谁能用言辞准确描述？

　　第一场考试结束之后，曲如苏在门口给家长们撤去了椅子。
　　出来的学生都在激动一下地对着彼此的答案，有些人默默地走着，有些人眉头紧锁地拿出手机。
　　气氛严肃。于是突然就看见了那群孙子。
　　阳光很毒，那群人穿着球衣嘻嘻哈哈地和身边严肃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白叶站在排头，马连转过头和他说了一句什么，他提了提唇角，转了过来。
　　“曲猪——”马连大叫了一句。
　　那群孙子齐齐朝这边看来，豹子憨笑了一声也大叫了一句：“如苏妹子！”猴子上窜下跳地接嘴：“谁是你妹子？人曲如苏明明是白老大的人！”
　　其余的人也都打着招呼，惹得旁人纷纷侧目。
　　曲如苏突然觉得美好得不太真实，这群祖宗平日里没少给她使绊子，但是不知不觉中也变成了现在这样，把她当成他们的一员。只是领悟得太晚，他们就要离开。
　　“快过来——”颜舞在她身后叫了一句，提起手里的一大袋杨梅。
　　孙子们欢呼一声，往这边跑来，白叶落在队伍后头闲闲地走，被马连一扯，居然也小跑起来。
　　够了——曲如苏几乎要泪流满面——妈的，终于看见白叶跑步了，此生无憾……
　　“你看马连，好帅啊……”颜舞闪着星星眼。
　　曲如苏斜了她一眼，“是好帅，过两天也帅不到你了。”
　　“……如猪你让我美好一下能死吗？！”
　　马连已经奔到眼前了。
　　“有杨梅！我要吃！”马连拿着袋子开始选。
　　“给白叶留点，他考试很辛苦的。”曲如苏闲闲道。
　　“他考试辛苦？”马连撇嘴：“我出来的时候看见这货根本就没有动笔！”
　　“没动笔的意思是——”
　　“白卷！”马连快速道：“白老大交了白卷！真是屌炸天！”
　　曲如苏眼睛一缩，猛地回头看白叶，不可置信。后者则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鬼样子。
　　“白叶？”她道。
　　“嗯？”少年的白衬衫在阳光下越发晃眼。
　　曲如苏突然不知道说什么。问他为什么？似乎自己从认识他到现在，问的最多的就是为什么。
　　白叶先开口了，说出口的话却让全部龟孙子们和非龟孙子们一瞬间停下自己手中正在做的事，马连甚至夸张地吸了一口杨梅。
　　“我准备高补。”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会有两更亲爱的们～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