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梦(1)》鲁仲宇

48、同舟共济(2)

　　姬荣华歇了说，一直没有作声的姬从稳接腔道：
　　“我完全同意荣华同志的说法！现在，地主姬庆元说说吧，你有些么想法呢？”
　　姬庆元以略带轻蔑的神情对姬从稳说：
　　“现面前的想法就是你不当叫荣华为‘同志’，当叫‘叔’；叫我应该是‘爹’！‘更换朝代’，总不至于要将宗族人伦给改掉或者换掉了吧？！你不是要谈‘革命’么，论革命，我比你姬从稳先进多了。辛亥革命剪长辫，我在学堂里的上百同窗当中，第一个响应。那时，你在干什么呢？你还在猪槽舔糠，没投人胎嘛！”
　　“这个，”姬昌水盯着姬庆元的面孔说。“这不是你今日当说的话！你应该就你占有的财产退还社会的事，具体地发表意见。”
　　“财产这事，我亲爱的荣华贤侄才将把话说绝了，‘以卵击石，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要把目光投向我整个中华民族的繁荣富强。’这些，除了举双手赞成，我还能说什么呢？钱财原本身外之物，一切，随缘吧！”姬庆元望向吴组长，说：“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有些坐不住，是否可以离开呢？”
　　“不行！”姬得财急忙伸手，按了本来未曾动身离座的姬庆元，说：“还没有分你的财产呢！你得待到分过了你的财产再走！”
　　（当真“待到分过了你的财产再走”就得死人。因为，包括土地和耕牛以及房屋在内的“分财产”，尚待在先经过对“贫富”双方的财产进行具体统计和多项计算，以及多次讨论，甚至，有的人的财产还要再核查。没一两个月了不了事。）
　　姬庆元的面孔与姬得财的面孔只有八寸远的距离了，姬得财的鼻孔里喷出的气已经可以冲到姬庆元的眼睛与鼻梁上了。姬庆元本能地闭上眼睛，同时，将面孔侧向一边，并且，努力暂停呼吸。
　　贫协组长姬得财这行动使在场的其他人都非常反感。“姬得财同志！”工作组的吴组长望向姬得财，极其勉强地微笑着说道： “既然姬庆元已经表态同意我们对他的财产进行分配，我们就不必让他继续呆坐在这里。让他去吧！”
　　“他没有说‘同意’两个字嘛！”姬得财不服气，不松手，只望吴组长高声说道。
　　贫协组长姬荣华立即站起，盯着另一名贫协组长姬得财的面孔，严肃地说：
　　吴组长的命令，你得服从！
　　再说，姬庆元“同意”的话，我听见了，量想其他人也听见了。你没有听见，是你本人有问题。还不快松手？！
　　姬得财只好松了手，但是，一双眼睛，还是不服气地盯着姬荣华。
　　姬荣华不再理睬姬得财，而是望姬洪发说：“你们一路走吧！”
　　姬洪发感觉到了姬荣华的目光在这残酷无情的时空里是亲切友好的，因此，心存感激。他望着姬荣华的面孔，小心谨慎的说：“好。我和庆元爹，一路走！”
　　姬庆元离座后，并不就往外走，而是望姬全焕说道：
　　“‘一路走’，你没听到吗，嗯？”
　　姬全焕略微犹豫后，徐徐站起，面向吴组长，不太明显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说：“不分我的土地和财产，非常感谢。女人的事，我就按荣华组长介绍的《婚姻法》的内容来对待。”
　　“行！”吴组长平静而简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