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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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昱自然不可能安安分分在号房待到春试结束，要知道，越到后面情况越凶险，即便德熙的景帝还没来得及回到墨城，他也不可能真的去参加殿试，这无非我为鱼肉的找死行为。
故意发挥太差自然也是不行的，季景郁专门提醒过监考官，这时候露马脚更是相当不明智。怎么全身而退，也着实让柳昱愁了一把。、
“早知道就不花那么大手笔收买官员了……”三皇子头疼地揉揉眉毛，躺在号房的凳子拼成的简陋“木床”上唉声叹气。办法不是没有，但这样就要动用到他多年以前埋在德熙的暗棋——为了点情报就把他们翻找出来，实在有点浪费。
“皇兄怎的如此狠心？说让我一个人来就让我一个人来，真是一点退路都不给我留。”柳昱抓抓头发抱怨了几句，随即心念一转，从鞋底暗袋里抽出一支小小的木哨，用衣袖细细擦了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一记。
木哨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柳昱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拢袖坐在号房里闭目养神。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号房墙壁上的小小窗户响起了一阵细小的刮擦声。柳昱弹指把那窗户悄无声息地弄破了一个洞，一只活物扑扇着翅膀跌跌撞撞地一头栽在了桌子上。
这活物竟是柳昱当时送给刘学士【忘了这个NPC的可以回头翻翻前文第十八章……】的极乐鸟！
柳昱勾起唇角无声地笑笑，拿出一张小纸条写了几句话，扯下几缕发丝绑在小鸟的脖颈上，藏在厚厚的羽毛里，拿出木哨再次吹了起来，这次木哨竟发出了近似人咳嗽的声音。极乐鸟艰难地钻出窗外，扑棱着翅膀飞远了。
柳昱心下松了口气，靠着墙壁打起盹来。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破窗照了进来，同时也让柳昱看清了桌上的一小粒红澄澄的药丸。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把药丸一口吞掉，运起内力让药力更快发挥，不过一时三刻，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号房里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啊！……好痛……药……药在哪里……”柳昱满头大汗地在地上打滚，远远听见了传来的匆忙脚步声，更加卖力地演起戏来。确实吃了这药让人浑身难受，但对于他这样的高手而言，根本不至于痛得满地打滚，这当然是临场发挥的结果了。
监考官唤人把他抬起来送出贡院，一路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医馆里，招呼人把他放在榻上，嘱咐了大夫几句，随即满含惋惜地看了他一眼，又急匆匆地回去了。
耳尖的柳昱听到脚步声渐渐捕捉不到，方才偃旗息鼓，大喇喇地伸直身体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躺好，有气无力对那“大夫”道：“你这是什么药，跟吃了巴豆似的？”
“大夫”好整以暇地抬起眼皮慢悠悠回道：“这叫□□丸，别人求我我还不卖呢。”
柳昱心说谁这么缺心眼求这药，随即摆摆手：“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咳，我这脱身的方法你可别告诉二皇兄，不然他又要笑成那样了——”三皇子心有戚戚地回想了一下二皇兄的表情，深觉此次行为还是不要告知的好。
“大夫”仍是慢悠悠：“嗯，好处呢？”
柳昱瞪大了眼，叹气：“说吧，你这□□丸多少钱？我按三倍价给你。”
“大夫”晃晃手指，做了个口型，柳昱看了简直要火冒三丈，但火气没维持多久就散了：“成，按你说的来。我先睡会，外面要是有人你自个挡着。”
“大夫”眯眼笑笑点了头，又恢复成了先前那副悲天悯人的医者风范。
这人叫游函，是二皇子柳甫手下的智囊，专研各种奇门遁甲和上不得台面的奇怪药物。要说为何会跟柳昱一副熟识的损友模样，也是算一段孽缘。
他俩是去逛花街时不小心认识的，为了争夺一个小倌两人竟大打出手——当然，现在那小倌姓甚名谁也没人记得了，只是这俩人不打不相识，后来柳昱在二皇兄处偶然碰见他，无意中还有了更深一层的微妙关系。
正好意趣相投，倒成了好友。
二皇兄明面上从不管柳彰柳昱的事，私底下的关注其实一点都不少。这闲散王爷既要伪装出一副不问政事的样子，又要处处留心自家大哥和三弟的难处，有能帮忙的地方还要悄无声息地出手一番——假若真是个游手好闲的王爷，手下怎会有游函这样的奇人异士？
那只极乐鸟自然也是出自游函的手笔。游函此人还真应了他的名字：四海为家，游历八方。也多亏柳昱运气好，正逢游函驻留在墨城，这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迷迷糊糊间，柳昱似乎听见了门口有人在低声说些什么，而游函竟一反常态地恭敬回答着。三皇子异想天开地想道：莫非二皇兄特意来看我了？随即□□丸的副作用猛然涌上，转瞬间就被汹涌的睡意淹没。
门口那人执扇长身玉立，一股霸王之气任是平凡装扮也掩不住——不是柳彰又是谁？
琅烨王静静地站在门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端详了三弟的睡颜很久，最后唇边逸出一抹温柔笑意，低声道：“倒也真是为难这孩子了……看他这么辛苦，朕就不多做打扰了，你好好看着他，等他醒了也别说朕来过。”
游函忙躬身应了，抬头却已经不见柳彰的人影，不禁心下感叹：这等功夫，要是正面对上德熙景帝，还不知是一出怎样震撼人心的大戏。
柳彰千里迢迢只身前往德熙国都墨城，无异于勇闯龙潭虎穴，这份胆魄确是一代明君应有的，可要追究起原因……
假大夫表情复杂地扫了一眼睡得不问世事的柳昱的舒展眉眼，隐隐生出了种可怕的念头。
“但愿是……是我多虑了吧。”游函轻拍胸口，面色愈发凝重。
角落里的小医馆门前人群来去匆匆，没有人发现此处刚刚发生了什么，但路过的人仿佛都感受到了一丝无端的紧张情绪，都脚步不停地快步走过。
天色由明转暗，日光冲不破云层。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