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泯恩仇》芥子园

4、仙岛湖遇难

　　两人行走于烟雾弥漫的山林里，天气越来越暗，但四处除了山以外还是山，加上木子从来未走这么久的路。杨不凡道：“木子，再不走咱们就要露宿荒岭了，我知道你很累，但……”
　　木子擦把汗道：“对不起，杨大哥，我拖累你了。”
　　杨不凡笑道：“在芙蓉宫你也帮过我，还谈什么拖不拖累，我们歇一会一定能找到栖身的地方，再不行，也可睡在树上，这样反而不用担心野兽的攻击。”
　　木子一听说野兽，惊问道：“这儿有野兽？那我们还是快走吧。”杨不凡笑道：“当然有，不过也不用怕，咱们正好缺一顿晚饭。”木子忍不住笑道：“只要不被野兽吃掉。我们就要阿弥陀佛了。哪还敢吃它们呢？”
　　杨不凡却不以为然，笑笑道：“师父说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填饱肚子再说。”说罢就提议去打野味，木子怕野兽出没，硬是要跟着一起去。
　　林里到处都长着茂密的树木，加上白露节气已过，此时林里露水极重，木子浑身都湿透冷得瑟瑟发抖。杨不凡把外衣脱给她，木子不答应，怕如此杨不凡生病。
　　好不容易生起一堆火，两人烤了野味吃，正准备就寝，树林里嗖嗖飞出一支箭，正好射进他们旁边的树上，那箭上还带有一封信，杨不凡拆开信，上面写着：欲救杨铁箫，速回仙岛湖！
　　杨不凡很是诧异，师父归隐多年，又怎会有人想置他于死地，难道是师父以前的仇家？那为什么以前不找他报仇，现在才来呢？或许那人自知武功不及师父，故苦练后才来寻仇。不过，最让他不解的是那人若是师父的旧敌，又为什么留着他要我立即赶回去呢？难道他的目的不是师父，而是我，可是我并未得罪什么人？又或许是项东四兄弟想让我早点回去，故意放出这假消息。以前他们经常这样骗他，这次会不会又是他们使的手段？
　　木子似乎比杨不凡更紧张，她催着杨不凡立刻回去，说自己一人也能回芙蓉宫，毕竟去芙蓉宫的路很少有人走。木子想若是要杨不凡送的话一来一回至少要花两天，那时再回仙岛湖救师父恐怕会来不及。
　　杨不凡觉得与其让木子一人回去，不如叫她先跟他去仙岛湖然后再送她回去，毕竟一个从未出谷的女孩子在江湖上独自行走是极不安全的。他的提议得到木子的同意，两人各骑一匹快马朝仙岛湖日夜兼程赶去。
　　仙岛湖是一潭湖水中露出的岛，岛上花鸟繁多，实在看不出是个孤岛。木子与杨不凡乘船荡于湖水上，杨不凡一脸惆怅，木子极尽心思逗他开心，一会叫他看水上的飞鸟，一会又说水里的鱼很大，无奈杨不凡心系着师父，半句话也未听进去。
　　木子只好闭嘴不说，躺在舟上看天上的白云，突然她觉得脊背湿漉漉的，连忙爬起来，原来小舟已漏了水进去。木子大叫道：“船漏水了。”
　　杨不凡也觉脚下湿漉漉的，但此时已到湖中心，进也不能进，退也不能退。再迟疑片刻，水已漫到脚踝，小舟慢慢向下沉。木子问道：“怎么办，杨大哥？”杨不凡若是自己一人，必能游到岸上，可是……早知就不带她来，否则她现在也不会遇险。
　　杨不凡道：“木子，你会不会游泳？”
　　木子从小生活在有山有水的地方，经常会和师姐们去比赛游泳，水性更是很好，她能在水里闭气半小时，但她怕杨不凡不会，又想起两人轻功很好，不如试试轻功，实在不行大不了再游过去，
　　她耸耸肩道：“我……我不会。”杨不凡一拍额头道：“这次糟透了。”
　　水已漫到膝盖，小舟已被水完全淹没。木子道：“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我说过的话，那次比试因为横空飞出一只鸟，我才输给你，这次我一定赢你！”说罢使出轻功向小岛飞去，杨不凡紧随其后，大笑道：“话不能说得这么肯定，要是我赢了，你可不许哭鼻子。”
　　木子盈盈一笑道：“放心，我不会这么小气，况且谁赢还不一定呢？要是我赢了，你……你就要听我的！”
　　杨不凡用铁箫往水里一挥，借反弹力来加快速度，笑道：“还是等你赢了再说吧，花落谁家还不知道结果呢？”
　　木子见他说得如此轻松，想必上次他还未使出浑身解数，不过就算如此，她对自己的轻功一向很是自豪，笑笑道：“我先行一步了。”说罢飞速向小岛飘去，杨不凡见她轻功加快，也急急追去。其实他始终觉得岛上确实出了事，要不然好好的船怎会无缘无故漏水，一定有人事先谋划好的，他那时只急着赶回仙岛湖一探究尽，也没注意小舟的情况。
　　木子见杨不凡眉头紧锁，似乎在考虑什么，她想缓和一下气氛，就道：“杨大哥，你这么慢，必定会输！那时万事就得听我的，啊，不知姥姥会不会想收男徒弟？”
　　杨不凡一听到便犹如从梦中惊醒，板着苦瓜脸道：“那还不要我的命？我可不想待在芙蓉宫，没酒喝的日子很难熬。”木子笑道：“那你得赢了我才算数，不然就得一辈子待在芙蓉宫。”
　　杨不凡笑道：“我早说过花落谁家还未可知，而且我相信自己一定赢你！”他说得中气十足，木子知道他已经放宽心，不过听他这么说，好像芙蓉宫是个永远都不想踏足的地方，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这一疏忽之间，杨不凡早已超过她，既然他不愿又何必强求他呢自此木子一句话不说，两人降到岛屿上，杨不凡便觉一股怪怪的气味，这种气味不是岛上的，难道是外人带进来的，况且项东四兄弟没来迎接，一定是出事了。此刻杨不凡后悔把木子带来，连师父也遭到毒手，敌人厉害之处可想而知。
　　木子笑道：“杨大哥，你该不会怕了吧，我可不怕。”
　　杨不凡奇怪地看着她道：“我怕？我武功总比你好吧要怕也是你。”木子笑笑道：“反正我也没武功，不过姥姥说‘打不过，就跑’，保住命最重要嘛。”
　　杨不凡道：“就听你说的，打不过就跑，保命要紧，不过有我杨少侠在，你也不用怕。”话未完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手执一把冷冷发光的利剑朝他们刺来，杨不凡把木子往后一推，与那人大打出手。那人每一剑刺得特别快，而且每一剑都往杨不凡身上的要害刺，不禁让杨不凡暗暗发冷汗，两人打得难解难分，木子被杨不凡一推，后面突然杀出一个一丈青扈三娘，一身通红，活像一朵火玫瑰，她的外号即是“火玫瑰”，真是人如其名。她右手一挥，一枚冷针“嗖嗖”飞出正逼近木子，而杨不凡因跟黑衣人交手分不出身，他大叫道：“小心，有暗器！”
　　木子闻声色变，腾空一跃好歹躲过那枚针，杨不凡气愤道：“你们是什么人？来仙岛湖，究竟想干什么？我师父呢？”
　　火玫瑰粲然一笑道：“你问这么多，我先回答你那个呢？不过我向你保证，你的家徒没事，你师父就……”
　　杨不凡边打边问道：“你敢伤害我师父，我绝饶不了你。”
　　黑衣人对火玫瑰道：“师父不是让我一人来吗？你跟来干什么？”火玫瑰撇撇嘴道：“我担心你，所以就跟来了。”杨不凡看得出黑衣人并不喜欢火玫瑰，便笑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火玫瑰大怒道：“关你什么事，要你多嘴？你那么喜欢讲话，信不信我把你毒哑。”
　　杨不凡耸了耸肩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火玫瑰向杨不凡发出毒针，杨不凡向上一飞，黑衣人趁机向杨不凡胸口一刺，木子大叫：“小心！”杨不凡顺势向上飞去，火玫瑰觉得木子坏了她的好事，一连发出几排毒针，木子不会武功，她毕生所学只是轻功。她先前待在芙蓉宫，而且姥姥认为她会一辈子待在宫里，加上她是难产之下生的，体质比一般人差，所以没敢让她学武。如今她行走于江湖，那些轻功只能躲得过一两招，这次碰到的又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当然过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木子中毒针倒下，火玫瑰对杨不凡冷笑道：“你再不住手，我就不能担保她会不会死。”
　　杨不凡停下手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妨直说。”火玫瑰笑笑道：“师兄，你看还是我手到擒来。”又对杨不凡道：“要是你早点识趣的话，她也不用受苦，不过若想我救他，就得听我的。我可以先给她一颗解药，保证她目前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她要每隔七天吃一颗解药，而且痊愈的话就得七七四十九天。”
　　杨不凡道：“那就是要吃七次解药才能痊愈，好，我答应你，那你们究竟要我干什么？”火玫瑰看出杨不凡很关心木子，笑笑道：“如果你不想她出事，就帮我们找一件东西。”
　　杨不凡道：“什么东西？为什么找我？”
　　黑衣人道：“三生石，找你帮忙是因为东西就在你师父手里。”
　　杨不凡满腹狐疑道：“三生石？在我师父手里？”
　　黑衣人道：“三生石是远古时吸收日月精华形成的仙石，三生石里有一块玉，名为玄茗玉，听说这块玉长期戴着能让人功力倍增。”
　　杨不凡道：“你们听谁说我师父有三生石，而且里面还有一块玉？难道你们想用它增加功力？”
　　火玫瑰冷笑道：“这些你就不必知道了，反正你只要帮我们找到三生石就可以了，到时我保证她没事。”
　　杨不凡听闻西域“冷老大”手下，有七个高徒，个个擅长某种本领，大徒弟吴俊上次在龙虎寨已经交过手，他擅长各种毒虫毒蛇；排行老二的是一位杀手，名为冷一枫，剑术独树一帜（想必黑衣人就是他）；冷一枫还有一个妹妹（排行老五）名为冷无双，擅长医术和草药；火玫瑰排行第三，江湖人传闻她是朵漂亮但却浑身是刺的玫瑰，擅长独门暗器；老四是个文弱书生，专门研究道教和精通奇门八卦；老六和老七是对十多岁的双胞胎——“双面笑娃”，听说他们最擅长骗人和下毒，毕竟没人会相信小孩也下毒杀人。
　　杨不凡无可奈何道：“既然被你们抓到，也只好跟着你们去找什么三生石……不对，你们的真正目的是三生石里的玄茗玉。”
　　火玫瑰笑笑道：“自古以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很聪明，不过我们就有一个麻烦，她怎么办？”
　　杨不凡道：“当然跟我们一起去，她还中了你的毒，不跟着去怎么拿解药？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带她去我不会帮你们的。”
　　黑衣人冷冷的对火玫瑰道：“你看你，一来就给我添麻烦，我早说过叫你不要来。”
　　火玫瑰低头道：“那我也是想帮你嘛，带着就带着，我负责！”说罢就要背起木子，杨不凡急忙拦住她道：“不劳你动手，说不定你一生气，把她毒死一了百了，我自己来。”说罢背起木子，火玫瑰自是特别轻松，黑衣人（冷一枫）道：“还是叫辆马车，四个轮子总比两条腿快。”
　　火玫瑰自高奋勇道：“上岸后，我就去雇辆马车。”说罢轻功一飞已到达小舟上。
　　四人坐着乌篷船离开仙岛湖，杨不凡问道：“不知你们听谁说三生石在我师父手里，说不定那人是骗你的。”
　　火玫瑰耸了耸肩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内幕，冷一枫道：“这种小儿科的激将法骗不了我，还是别浪费口舌。”
　　火玫瑰一听知道杨不凡刚才是套她的话，尤其是被师兄揭破觉得甚没面子，火冒三丈道：“你这么喜欢说话，那我……”边说边要发她的毒针暗器，杨不凡急忙叫道：“我要是有事，可就没人陪你们找我师父。”
　　冷一枫冷冷道：“师妹，你还想闹出什么事？再使性子就回去，我不需要你来帮倒忙。”火玫瑰一听撅着嘴把针收回去。
　　杨不凡突觉脚下一片湿湿，暗想不会这么倒霉吧，怎么又漏水？这次离靠岸的路程是刚才的双倍，况且木子又昏迷不醒。冷一枫也觉出乌篷船不对劲，急急叫道：“小船漏水！”
　　火玫瑰听后急得不行，暗暗骂道：“哪个船匠做的？我宰了他。”她向来不识水性，游泳更是一窍不通。
　　冷一枫匪夷所思道：“来的时候我检查过船是好的，怎么会漏水？”
　　杨不凡一笑道：“这还想不出，肯定有人做了手脚。”
　　火玫瑰又把暗器对着杨不凡道：“是不是你？这岛上没别人。”
　　杨不凡扶起木子道：“我拜托你动动脑子，如果是我，不是连我自己也害了吗？”
　　冷一枫道：“不是他，很有可能是昨天我碰到的那些人，她们一直跟着我到了这儿。”
　　杨不凡道：“还是你师兄有脑子，你……”
　　火玫瑰道：“要是让我碰到她们，一定饶不了她们。”
　　杨不凡道：“大小姐，现在是人家饶不了我们。”
　　水越漏越多，不久，船里的水已埋过四人的小腿，火玫瑰道：“师兄，怎么办？我……我不想死，我还没……”
　　杨不凡道：“不想死的话，就只有游到岸上，喂，你们会游的吧？”火玫瑰哆哆嗦嗦道：“我们从小不是生活在高山就是沙漠里，连喝的水都没有，哪有水让我们游泳？”
　　杨不凡暗暗叫苦不迭，木子又醒不了，何况她醒了也帮不上忙。冷一枫道：“我会一点点，不过肯定带不了人。”火玫瑰一听急得直挠后脑勺，突然用毒针对着杨不凡道：“你要不带我，我立刻杀了你。”
　　杨不凡厌倦了她动不动就用毒针威胁人的手段，长叹气道：“现在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我拜托你别动不动就炫耀你的毒针，不然大家都得死。”火玫瑰马上收起毒针，笑道：“你有办法？”
　　杨不凡伸出手道：“解药拿来，要不然我一个人怎么带两人游泳。”
　　火玫瑰还在犹豫，她觉得杨不凡是趁机耍手段要解药，冷一枫道：“师妹，把解药快拿出来，难道你想大家葬身鱼腹？”
　　火玫瑰把解药拿出来，杨不凡立刻喂了木子，说来也真是神乎其神，木子一服下解药，人立刻就醒了。杨不凡道：“哇，什么解药这么见效？”火玫瑰自豪道：“你也不看看这药是谁制的？”
　　突然一下子乌篷沉下去，火玫瑰惊得两手直打湖水，杨不凡左手携着木子，跳进湖水朝火玫瑰游来，冷一枫也与他们汇合。四人排成一排向岸边游去，木子刚清醒，但体力未恢复，杨不凡要拉着火玫瑰，很是吃力。
　　就在他们艰难地向岸边游去时，突然一股大急流向他们涌来，气势犹如排山倒海，真是雪上加霜，杨不凡暗暗叫苦，难道他们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火玫瑰暗想杨不凡带着两人肯定游不到岸边，故想对木子下毒手，趁杨不凡正苦苦思索如何应对这出其不意的大浪时，朝木子一掌，把她打出一丈远，正巧一个大浪打过来，木子就淹没在巨浪里，杨不凡想去救她，火玫瑰哪里肯放手，死死拽紧他。
　　不巧冷一枫也是游泳里的生手，经不起巨浪的打击，也被卷进深水里。杨不凡暗想这次遭到报复了吧，谁叫你那么心狠手辣。火玫瑰急得大叫：“师兄，师兄，”，但无人应声，她哭得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对杨不凡道：“求求你，救救师兄。”
　　杨不凡道：“现在你求我，刚才怎么不想想木子？”
　　火玫瑰又气又急，真是恨不能与他大打一顿。
　　突然什么东西从水里钻出来，两人朝后一望，原来是木子带着冷一枫从水里钻出来。杨不凡很奇怪的看着木子道：“你不是不会游泳吗？”木子已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与冷一枫努力向前游，好在出其不意的巨浪没有再出现。
　　杨不凡一上岸，便问木子：“你怎么样？中了毒，还有力气救他？”木子有气无力道：“不能见死不救，你怎么不问我来的时候骗你说不会游泳？”
　　杨不凡笑笑道：“你不是想和我比赛轻功吗？怎好意思扫你的兴，不过你小心我吃醋，他遇危险你就救，对我却说不会游泳。”
　　木子莞尔一笑道：“你会游泳嘛，那么厉害还用我出马。不过呢，等我病好会拿出我的手艺来犒劳你的，这样满意了吧？”
　　杨不凡道：“要是咱们刚才甩掉他们就好了，你看他们，救了也不说声谢谢，反而还得受他们的控制。”
　　火玫瑰冷笑道：“你以为你们能轻而易举甩掉我们，别忘了，她还中了我的毒，惹得本姑娘不高心了，我可不能保证你们的小命没事。”说罢走开了，杨不凡低声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火玫瑰反身问道：“你说谁是狗？”
　　杨不凡耸了耸肩道：“谁乱咬就是狗了，你不会连这也不知道吧。”
　　木子在一旁笑得肚子疼，杨不凡还装得特像，只有冷血杀手在一旁发呆，其实经历刚才那一瞬间的死亡，他觉得自己欠木子一条命，作为杀手，他不想欠别人什么，所以心里觉得很不好受。
　　火玫瑰气愤道：“你们拐着弯骂我，别以为我是傻子。”
　　杨不凡哈哈大笑道：“木子，你听见有人承认自己是狗的吗？”
　　火玫瑰气得脸涨得通红，正准备教训杨不凡，冷一枫却道：“好了，别闹，我们该启程去华山。”
　　杨不凡道：“华山？为什么去华山？难道师父在华山？你们怎么知道的？”
　　火玫瑰道：“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只要跟着我们去就行了，反正你师父知道三生石在哪儿。”
　　四人雇了一辆马车，路上挺不好走的，不是碰上下雨，就是路途崎岖。木子一路上吐个不停，脸上寡白寡白的，胃里实在吐不出东西，再这么下去连苦胆也往外吐了。杨不凡把火玫瑰拉到一边道：“你不是精通针术么？算我求你，帮帮忙，给她治治。”
　　火玫瑰好像有些不相信，摸着自己的头道：“没发烧，也没做梦，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杨大侠竟会求我，不过，可惜，我不是大夫，我只擅长害人，而不会救人。”
　　杨不凡低声下气跟她讲了这么多好话，没想到她竟一口拒绝，遂大怒道：“记着，是你们要我找师父，不是我求你。要是你们不怕耽搁，就这么办吧。”
　　冷一枫突然拉住缰绳道：“她没说谎，医人的事她一窍不通，还比不上我这个门外汉。你如果要求人怎么不求我？是不是看不起我？”
　　他这一番话，不仅让杨不凡摸不着头脑，也让火玫瑰听得一头雾水。以火玫瑰对师兄的了解，他向来不爱讲话，喜怒不露于色。这次竟说出这样的话，她觉得师兄正在改变，至少不像以前那样一声不吭，蒙头蒙脑，给人冷冰冰的感觉，好像掉进千年寒潭似的。
　　木子从车里爬出来道：“我……我好多了，你们不用担心，只是没力气，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杨不凡松了一口气道：“不饿才有问题，你吐了这么多，肚子里肯定什么也吐光了。你想吃兔子肉还是野鸡肉？”木子笑笑道：“吃的人怎么可以挑剔呢？当然是有什么就吃什么了，你的烧烤技术应该不会很差吧。”
　　杨不凡笑道：“刚才还说不能挑剔，现在不就是怀疑我的烧烤本领？”
　　炊烟袅袅生起，香味四散，四人在笑语里度过野外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