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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劫后余生 ...

  •   蒋孟舟赶到望江楼时,问了掌柜,却说卢同知并未留言在此见面,她心中疑惑,坐在堂中等了近一个时辰,别说是卢同知,就是官家中人也没出现半个,最后只好留了个口信托掌柜转给卢同知。
      她刚一出门,被暑气未消的热风一熏,整个人就有些晕乎乎的,拍了拍头,蒋孟舟快步向衙门走去。到了衙门,蒋孟舟寻人打听了卢同知的所在,这一听更让她觉得事情不对,原来卢同知从正通钱庄出来后就直接去巡查河务了,一直没有回过城。
      这事越想越奇,蒋孟舟猛地一激灵,发足狂奔回家中,“有……有没有……出事?”
      萍儿看她跑得满头大汗,说话上气不接下气,一脸疑惑地回道:“没有啊,什么事也没有,老板您怎么了?”边说边搀住她坐下。
      “没事就好。”蒋孟舟顺了顺气,方说道:“有人假冒卢同知的名头引我出去,我以为会有人不轨,算了,没事就好。对了,”蒋孟舟环顾左右,疑道,“我都出去一个多时辰了,怎么殷姑娘还没回来吗?她应该比我快才是。”
      “没有。”萍儿摇了摇头,“也许是路上看见什么新奇玩意儿,所以停下来啰。”
      蒋孟舟“唔”了一声,没有说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我知道了!”萍儿拍了下手,大声说道。“今天那个疯道士说殷姑娘红鸾星动,我看八成是在路上遇见了什么青年才俊。说起来,老板您可要快点想想办法,要是一直这样穿男装下去,拖得久了,可就没有好人家了。”
      蒋孟舟揉了揉眉心,故作轻松的道:“我不这样,你们哪儿来得工钱?你要是做完了事,就去逛街、休息,我想在这里静一静。”
      萍儿吐了吐舌头,她虽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但老板此时的不开心她还是察觉到了。
      蒋孟舟一个人坐在厅中想着心事过了大半个时辰,等她醒过神时,外面摆摊的吆喝声已经渐渐小了,医馆前堂的人也少了,时分已经接近酉时,可殷素素仍是未归,蒋孟舟不时在厅中踱步,眉头紧锁。
      “殷姑娘不像是做事没交代的人,这么久了还不回来,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蒋孟舟闻言抬头,才发觉师父已站在厅前,“按理说一般人近不了她的身,那位天鹰教的老前辈看起来武功也不弱,况且皖西南一带鲜有高手,应该不会出事,我想她可能是有事在忙,毕竟她在教中职位不低。师父您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我在这里等就好。”
      水镜师太看徒儿面上难掩的焦急神色,心觉不忍,宽慰了几句,进房去了。
      随着夜色渐合,街上行人逐稀,殷素素依旧未回,蒋孟舟的眉间不由抹上了一缕忧色。
      蒋孟舟匆匆吃了两口饭,接着拄门而坐,不时向街上望去,婉儿见状去舀了一碗甜汤,端上来道:“您晚饭时吃得少,就多喝点汤垫垫胃……”
      “你拿下去吧,我没胃口。”
      “这……”婉儿迟疑了下,宽慰道:“也许殷姑娘临时改了决定也不一定,也许……也许……”
      蒋孟舟缓缓站起,冲她一笑:“我只是担心素素而已,你们一个个的不用紧张,这样,我现在就回房,如果素素回来了,立即通知我。”她说完转身回院。
      夏夜蝉鸣陈陈,微风轻拂,蒋孟舟的心里却像是搁了一块大石般沉重不安,她走过庭院之时,看了一眼殷素素的房间,静谧幽暗,无半点灯火,她脚尖一转,不由自主地向殷素素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蒋孟舟先点了灯,待房里明亮之后,环顾满室,依然保持着今早的原貌,榻上还摊着殷素素看到一半的书。
      蒋孟舟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张提前着人备好的书签,夹在书里合上。又将书桌上的书按类别排好,铺平了床单,静坐在床边怔神。
      听得二更的梆子声敲过,殷素素还是未回,蒋孟舟的眉头锁得更紧。她知道素素不会无缘无故不辞而别,只担心路上出了意外,但就是有殷无福那样久经世事神息内敛的人在旁,若是一旦出事,其严重不敢想象。
      突然有一阵轻捷的脚步声向这里走来,蒋孟舟大喜过望,猛回头喜道:“素……师父……是您啊。”
      水镜师太站定在门边,门外漆黑如墨,一身杏黄更衬得她端严肃正,水镜师太对她注目良久,叹道:“夜深了,你怎么还不回房?”
      蒋孟舟只觉今日师父的眼光与以往不同,却也不及细想,直接道:“徒儿想在这里等殷姑娘回来。”
      水镜师太听她此言,默然半晌,才道:“这位殷姑娘可真不一般,就算你平素里待人热诚,也断不会致茶饭不思、寤寐难侧的地步。”
      蒋孟舟垂首不语,静了一静,抬头道:“殷姑娘与我,是一同出生入死的朋友,情分自然比旁人重些。”
      “你还想骗我吗?”水镜师太摇头道:“我活了七十年,人是老了,眼还没老。你一向不拘小节,大事上却有分寸,万料不及的是你这次怎么会做出有悖伦常的事来?”
      蒋孟舟迎上师父的目光,坦然道:“我的确喜欢她。我不将这份情说出来,不代表我认为它是错的。我所以隐下此情,一是她对我无意,我不想死缠烂打连朋友都没得做;二是我若有一天伤重不治,对于她来说至多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友人,不会牵怀过久。至于伦常——那不过是古人为了利于统治而定出来的封建东西,未然全是道理。”
      “你向来爱挑战大家之言,那就罢了。可女子相恋之情终究不容于世,你们之间既然无果,便去了这份心罢。殷姑娘行事爽快,可惜太过锋芒毕露,处事决绝,全然是江湖作风,于你温和的性子太不合衬,恐非良配。”言尽于此,水镜师太不好再逼,她知道这徒弟表面看似和善,做事总留余地,但实则内里很有主意,柔中带刚,若是打定主意的事那是再难改变,只盼殷素素如孟舟所言,对其无意,待日子久了,这份情慢慢消磨掉便是。
      “您常说佛家讲求‘不执于相’,可见爱上一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并不重要,所以那女子之情不容于世的说法不过是世人的偏见罢了。”
      “你这孩子……”水镜师太摇头叹息,“我教你佛法是望你能敦厚仁和,你却……唉……”她心知徒儿伶牙俐齿,若是跟她在这里辩论佛理,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弄不好还会张冠李戴,混淆经典。水镜师太拂了下袖子,望着破云而出的明月,道:“若是明天殷姑娘还未回来,你就去报官去罢,官府中人虽然不顶事,但多些人来找,总比你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来得好。”语毕,转身离去。
      蒋孟舟望着师父离开的方向,低叹一声,坐到桌边,看着墨色由浓转淡,就着壶里的凉茶,自饮了起来。恍恍惚惚间听见有人在叫她,蒋孟舟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天已大白,自己竟糊里糊涂的趴在桌上睡着了。她见婉儿急着叫她,稳住了婉儿双肩忙道:“是不是殷姑娘有消息了?”
      “不是,是有一个小孩子到医馆说有人托他交一封信给您,说事情紧急,必须由您亲启。我怕误事,便急着给您送来了,我想也许是殷姑娘给您的信。”边说着,便把一张黄皮信封奉上。
      蒋孟舟拿过信封,见上面只写“蒋老板亲启”五个黑字,字迹尚算工整,却不是素素的。蒋孟舟打开信封,里面就掉出了一枚掌心钉,她微感诧异,与殷素素相处日久,她一眼就看出这是素素随身携带的暗器,忙取出信纸抖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蒋兄之德,泽及四方。吾辈草莽,久仰其名。路遇贵友,斗胆相请一聚,奈贵友思家之情益盛,特令蒋兄一人未时三刻城西白崖山一叙,并肆万两纹银整,过时不候。
      蒋孟舟扫过信纸,脸色惨变,婉儿心生好奇,接过信一看,惊道:“这、这不是绑架么,府里只有殷姑娘一夜未回,难道……”
      蒋孟舟盯着手心的掌心钉,缓缓点了点头,道:“你去叫厚朴把师父前些日子研制的‘千里香’找来,再叫苏铁去衙门报案,我要去一趟城西白崖山。”
      “可是老板,您真的能肯定殷姑娘被人绑了去?再说您的内伤还没好,是不是要先请示师太?”
      “师父多半不会让我去的,幸好师父早上有念经的习惯,这事先不跟她讲。这是素素的贴身暗器,就算她没有被绑,那也不代表没事,我必须要去一趟。”
      婉儿见蒋孟舟执意如此,只得依言下去。
      当许捕头满头大汗的跑到悬壶医馆前时,蒋孟舟已在马上了,刚把一柄匕首放入靴筒。
      “蒋老板,那……那山上的雷家寨可……不是善茬……山寨里机关又多……您不能……单独去……”
      “我知道,”蒋孟舟担心时间,连语速都加快了许多,“白崖山四周都布下了暗哨,你们若跟着泰半会被发现,我会在路上撒下‘千里香’,尽量跟他们拖延时间,你们领犬寻味跟来就是。”说完,她不再等许捕头发言,双腿一夹马肚,绝尘而去。
      蒋孟舟连挥马鞭,马儿吃痛,四蹄飞腾奔出好远。白崖山在安庆之西,奇峰怪石凸立于山,雄峻磅礴,山势易守难攻,许捕头所言的雷家寨,就盘踞于此。蒋孟舟这时来到了五峰之一的东峰之下,纵马奔进了一座古林,在拐进第一条岔道时忽有八个褐衣大汉冲出拦住了去路,这一下令蒋孟舟措手不及,急忙勒马,但马收势不及,前蹄上踢,几近直立。
      这时从树后转出一个手执折扇的中年文士,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唇上留有淡淡的胡须,只见他摇扇笑道:“君子事人以诚,蒋老板依约孤身前来,不但有诚意,还很有胆量。不亏我们在此等候许久。”
      “做生意最讲究诚信。”蒋孟舟此时已是汗流浃背,额头上的汗不住的下流,“我希望你们也一样。要知道,看不见人我是不会交钱的。”
      “别急别急,蒋老板远道而来,本寨理应好好招待才是。鄙人姓阮,单名一个绪字,奉了大当家之命接蒋老板上山,蒋老板接到的那封信就出自鄙人之手。”见蒋孟舟只是冷眼看他,他笑了一笑接道:“但此处毕竟是雷家寨的地盘,所以要委屈蒋老板守一守我们的规矩。”阮绪左手一样,一个褐衣大汉取出了一条黑布和一根麻绳。
      “为了山寨的机密不泄露出去,只好先让蒋老板蒙上眼睛,跟我们上山。我相信蒋老板的诚意,是不会让我们大当家失望的。”
      蒋孟舟双手拢在袖中,趁机将装有‘千里香’的袋子打开,藏在左袖中,并用左手掩好,不发一言的上前拿过黑布绑在眼上,冷声道:“可以了吧。”
      她话刚说完,就有人将麻绳的一端塞到她左手里,只听阮绪说道:“请蒋老板跟我来。”
      阮绪牵着麻绳的另一端拉着她走,蒋孟舟将牵绳的手不动声色的换到右手,暗暗撒下‘千里香’,同时在心里默默数着步子,耳听八方,竭力记下一路情景。
      但她万想不到的是在她数到第一百八十五步时,阮绪突然停住了步子,周围几个大汉不时惊呼,蒋孟舟心下疑惑,却又担心他们另有阴谋诡计,不曾相询。
      突然一人大叫道:“他、他终于追上来了,趁着大当家不在,咱们赶紧逃罢!”
      “可万一大当家安然无恙,咱们几个可就没活路了!”
      另一人叫道:“蠢材!逃都逃了,还干等着大当家来抓人么?”
      “大家先别慌,听听阮先生的主意再说。”
      蒋孟舟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摘下眼罩,适应了下光线后顺着众人的视线抬首望去,路前面有一处十余丈的木制吊桥,下面是云雾缭绕的深谷。吊桥对面有一片依势而建的威武建筑正是火光耀天,黑烟上腾。
      “素素呢?我的朋友是不是就在吊桥对面的山寨里?”蒋孟舟一把抓住阮绪的衣领,喝道:“素素若有半分差池,你们谁也别想走!”
      八个褐衣大汉见她突然怒气勃勃,均是各人始料未及,尚还来不及愕然,就见蒋孟舟飞脚而起,足尖差无分毫地踢中了各人要穴,疼得他们满地打滚。她此时虽内功不复,但以拳脚功夫料理几个大汉,还是绰绰有余。
      阮绪见她腿上功夫高明,知道自己万万不是对手,心下好生后悔接了这趟差事,软了语气道:“蒋老板,蒋老板,您、您先别生气,听我慢慢说……哎呦,哎呦,您别急,您的朋友不在我们山寨里。”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给我讲清楚!”
      “是这样的,昨天,我们大当家的确是派了五个人想去绑架您的红颜……朋友,但是结果却是四死一伤,只有一个半残不残的回来了,那人还是您的朋友临去前问了雷家寨的方位、机关的破解方法。我们寨主担心您的朋友会来寻雷家寨的麻烦,而我们又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于是我便提了一个主意,利用那人带回来的您朋友的暗器,引您过来,好、好当个说客……”
      “哼,所谓说客,其实就是绑架我了?”
      蒋孟舟手上加劲,阮绪感到肩头又疼了几分,忙道:“真的,都是真的,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您的朋友不在,哦不,或许她已经找来了,这场火就是她放的说不定。”
      蒋孟舟把左袖里的袋子取出,将‘千里香’倒如阮绪的口中,吓唬他道:“你派人送信,肯定知道我家是开医馆的吧。这是独门毒药,没有我的解药,不出三天你就会肠穿肚烂而死。想要得解药,就赶快带我去对面。你若是存了半点异心,想要假借机关来害我,就先想想你的下场。”
      阮绪干了多年强盗,加上脑子灵活,知道蒋孟舟所言未尽属实,他口中的粉末可能是毒药,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吃了不过是闹几天肚子,但蒋孟舟的武功实在高出他太多,只好听她的安排。
      山寨深处火光闪动,蒋孟舟一路走来,只见满地死尸,四周温度陡然升高,隐隐传来一股股焦臭之气。阮绪一边擦汗一边喘道:“我想起来大当家在地下安排了一条密道,也许他从密道逃走,您的朋友则去追赶了。”
      蒋孟舟冷眼盯着他,想看出他这话几分真几分假,阮绪急道:“您看看四周一个活人都没了,他们不是去密道还能去哪里?”
      “好罢,”蒋孟舟沉吟道:“你带我去。”
      阮绪带她冲到了桌椅杂乱不堪的大厅,两人捂鼻而进,以免吸进太多的浓烟,阮绪在太师椅的椅背敲了三下,太师椅的下面的地砖向后移动,现出了一排向下的阶梯,阮绪当先跳了下去。
      地下密道用青石铸造,一进来外面的炙热气息、燃烧声便通通感觉不到了。阮绪带她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石门前,“蒋老板,你向下转动左边的烛台,我转右边的,石门就能打开了。”
      蒋孟舟依言而行,石门缓缓升起,她举步进去,阮绪却在这时突然松手,石门轰然而下,阮绪大笑道:“哈哈哈,找人?去黄泉路找罢!”
      蒋孟舟掏出火折子,借着火光在石门上摸索,却找不到机关,她索然向前走去。向下走了几级阶梯,隐隐听见有微弱的声息传来,蒋孟舟快步走近,才发觉这是一剑地下牢房。每间房关有几人,依稀望去,都是不大的少年少女。
      蒋孟舟取出靴筒里的锋利匕首,运劲于臂,砍断了牢房的锁头,冲里面的人叫道:“快逃!”
      但也许是关得久了,这些孩子一见她来只是缩在墙边,蒋孟舟情知时间紧迫,无暇解释,只将第一间房里的三个小女孩领了出来。她一间一间的砍过去,消耗不了太多内力,但毕竟内伤未愈,一动真气,胸口的烦闷之感愈来愈盛。
      待将这十几人救出来之后,她已是气有微喘。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子慢慢踱到她身边,怯生生的道:“门,一个。”
      蒋孟舟点头示意他知道了,走到她进来的那座石门前,把匕首放回靴筒,将火折子交给最近的一人,对十几个孩子道:“你们离远点。”说罢,调匀内息,双掌贴到石门上,紧咬牙关,忍住丹田内的真气鼓动,真气由臂及掌,只听“轰”的一声,石门被打破,碎屑撒了满地。孩子们都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蒋孟舟带着他们按原路返回,阮绪以为她会被困于地下牢房,连出口都没有封住,一行人从太师椅下的通道上来,大厅中的火势蔓延极快,连蒋孟舟都觉得热得无法忍受,“你们从左边的门走,一路向西行,过了吊桥……”她说到这里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孩子们被她吓了一跳,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若无其事的抹了下嘴,看着满脸惊恐的孩子们,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你们跟着我走。”
      蒋孟舟领着一群孩子刚出了大厅,突然听见西首处有打斗声传来,她回来对孩子们低声道:“你们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过了一座吊桥就安全了。我的朋友可能在那边,我要去找她,你们快逃罢。”说完头也不顾地向西走去。
      走到西首一看,只见西边有一座练武场,上面仍是躺了不少死尸,散落着一地兵器。一个身着黑袍的大汉正挥舞着鬼头刀与人相斗。只是黑袍人背对着她,看不清与之相斗的人是不是素素。
      忽然间黑袍人大喝一声,如一只黑色大鹏般向她这边飞来,蒋孟舟反应机敏,顺脚踢出身边兵器架上的一把单刀,抬眼对上黑袍人凶狠的眼神,不禁为之一愣。
      那是不顾一切想要同归于尽的眼神,她曾在王盘山岛上看见过谢逊流露出这样的眼神,永生也不会忘记。
      黑袍人挥动鬼头刀,劈掉了飞来的单刀,那刀锋利无比,竟把单刀劈掉了一个缺口。黑袍人此时已是杀红了眼,不顾对方是谁,只要有人便挥刀劈砍。蒋孟舟暗叫倒霉,为避其锋利,只得在场中东躲西窜。黑袍人横过一刀“力拔山兮”,蒋孟舟立时半腾空中,左掌使出一招“星河在天”,哪知黑袍人腰功极好,猛地向后仰倒,蒋孟舟此时已是收掌不及,待她看清黑袍人身后那人更是惊愕:“殷前辈?”
      殷无福同她一样收掌不及,两人逼不得已在半空中对了一掌,黑袍人却趁隙扭腰逃走。
      殷无福见她面色难看,只道自己这一掌打伤了蒋孟舟,心生歉仄,道:“我去追这厮,蒋老板你快去寻小姐。”
      情势紧急,火势更旺,蒋孟舟无暇细问这一切的缘由,但殷无福交代完毕便施展轻功追赶,蒋孟舟连殷素素在何处都不知道,只好按原路奔回。
      哪知刚到了路口,便远远见到阮绪挥着长刀赶着那十几个少年少女向吊桥对面逃跑,后面还跟着一胖一瘦两个喽啰。
      “可恶。”蒋孟舟咬牙道。眼看着人已过去了大半,她此时出手阮绪极有可能会叫人砍断吊桥,权衡再三,还是先找到素素要紧。到时两人一同救人,便多了胜算。
      正巧就在这时,阮绪突然回头,看见了对面的蒋孟舟,拽过身边的一个少女,把刀架在少女的脖子上,一边向后退一边大叫道:“姓蒋的,你要是敢过来,我就立马杀了她!你们两个还不快点砍!”
      “可、可我要是砍了,我也会掉下去啊!”胖喽啰叫道。
      “笨蛋,我叫你砍你就砍!何清,你砍!”阮绪改向那瘦子叫道。
      阮绪身后的少年少女见此,纷纷快跑上对面,桥中心只剩下他们四个。
      蒋孟舟趁他们吵架的时机,施展轻功偷偷奔到了桥边。就见那瘦子右手挥刀,蒋孟舟心中一紧,加快了脚步,要在那瘦子下手之前夺桥。却不想那瘦子手法极快,手起刀落间断的不是桥,而是阮绪执刀的手掌。紧接着,那瘦子飞脚后踢身边的胖子,胖子不意同伴竟会倒戈相向,一声惨叫就摔入了百余丈的深谷之中。
      “何清你……”阮绪捂着鲜血直流右掌,发出如兽般的低吼:“你竟然……”
      何清却对他毫不理会,快攻了三招猛招。蒋孟舟此时已近到桥上三人旁,她趁那两人对招之际,一把拉过惊魂未定的少女到自己身后,以保安全。
      阮绪断掌之痛实在是痛彻心扉,无力抵抗,只好一步步地倒退。何清却不给他逃生之机,右脚使出连环三脚,如踢之前的胖子般将阮绪踢入深谷之中。
      何清冷哼了一声,未及转身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蒋孟舟双臂紧缩,鼻尖贴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喃喃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何清”并不出言,只是任她紧紧抱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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