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毒手难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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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乘船过河，到了午时，已抵双井子，去武当山已不过数十里地，一路上虽然赶得辛苦，总算没误了那姓殷的客人所定的期限，刚好于四月初九抵达武当山。这些日来埋头赶路，大伙儿人人都担着极重的心事。直到此时，一众镖师方才心中大宽。其时正当春末夏初，山道上繁花迎人，殊足畅怀。
都大锦伸马鞭指着隐入云中的天柱峰，说道：“祝三弟，近年来武当派声势甚盛，虽还及不上我少林派，然而武当七侠名头响亮，在江湖上闯下了极煊赫的万儿。瞧这天柱峰高耸入云，常言道人杰地灵，那武当派看来当真有几下子。”
祝镖头道：“武当派近年声威虽大，毕竟根基尚浅，跟少林派千余年的道行相比，那可万万不及了。就凭总镖头这二十四手降魔掌和四十九枚连珠钢镖，武当派中的人便决不能有如此精纯的造诣。”
史镖头接口道：“是啊。江湖上的传言，多半靠不住。武当七侠的声名响是响的，但真实功夫到底如何，咱们都没见过。只怕是江湖上一些未见过世面的乡下佬加油添酱，将他们的本领吹上了天去。”
都大锦微微一笑，他见识可比祝史二人都高得多，心知武当七侠盛名决非幸致，人家定有惊人艺业，只是他走镖二十余年，罕逢敌手，对自己的功夫却也十分信得过，听祝史二人一吹一唱的替自己捧场，这些话已不知听了多少遍，仍是不自禁的得意。
蒋孟舟听几个镖头对都大锦恭维逢和，贬低武当，心想：“这武林中人自诩豪杰，拍马屁的功夫可不比官场商场上的那些油条差哪。”
行得一程，山道渐窄，四骑已不能并肩，蒋孟舟和史镖头勒马退后几步。祝镖头道：“总镖头，待会见到武当派张三丰老道，怎生见礼啊？”
都大锦道：“大大家不同门派，本来都是平辈。只是张老道快九十岁啦，当今武林之中数他年纪最长。咱们尊重他是武林前辈，向他磕几个头，也没什么。”
祝镖头道：“依我说嘛，咱们躬身说道：‘张真人，晚辈们跟你磕头啦！’他一定伸手拦住，说道：‘远来是客，不用多礼。’咱们这几个头便省下啦。”
“嘿嘿，要是张真人不伸手相拦，看你们怎么收场。”蒋孟舟幸灾乐祸地想着，忽听得西首山道上马蹄声响，数匹马奔驰而至。祝镖头纵马冲上去察看。
过不多时，只见斜刺里奔来六乘马，驰到离镖众十余丈处，突然勒马，三乘前，三乘后，拦在当路。
都大锦心下嘀咕：“真不成到了武当山下，反而出事？”低声对史镖头道：“小心保护大车。”拍马迎上前去。趟子手将跃鲤镖旗一卷一扬，作个敬礼的姿式，叫道：“临安府龙门镖局道经贵地，礼数不周，请好朋友们原谅。”
蒋孟舟看向拦路的六人，见两人是黄冠道士，其余四人是俗家打扮。六人身旁都悬佩刀剑兵刃，个个英气勃勃，精神饱满。
都大锦心念一动：“这六人岂非便是武当七侠中的六侠？”纵马上前，抱拳说道：“在下临安府龙门镖局都大锦，不敢请问六位高姓大名？”
前边三人中右首的是个高个儿，左颊上生着颗大黑痣，痣上留着三茎长毛，冷冷的道：“都兄到武当山来干什么？”
都大锦道：“敝局受人之托，送一位伤者上贵山来。要面见贵派掌门张真人。”
那人道：“送一个伤者？那是谁啊？”
都大锦道：“我们受一个姓殷的客官所嘱，将这位身受重伤的俞三爷护送上武当山来。那位殷爷是谁，俞三爷如何受伤，中间过节，我们一概不知。龙门镖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至于客人们的私事，我们向来不加过问。”他闯荡江湖数十年，干的又是镖行，行事自然圆滑，这番话把干系推得干干净净，事先说清，那俞岱岩身上的毒可怪不到他头上了。
那脸生黑痣之人向身旁两个同伴瞧了一眼，问道：“姓殷的客人？是怎生模样的人物？”
都大锦道：“那是一位俊雅秀美的年轻客官，发射暗器的功夫大是了得。”
那生黑痣之人问道：“你跟他动过手了？”
都大锦忙道：“不，不，是他自行……”一句话没说完，拦在前面的一个秃子抢着问道：“那屠龙刀呢？是在谁的手中？”
蒋孟舟在旁上看着，奇道：“这六个人如果是武当派的，怎么知道俞三侠受伤瞧也不瞧，而只问屠龙刀？只怕是来者不善，这里是武当山下谅他们也不敢妄动，我先静观其变。”她暗中摸出玉箫，在旁冷眼看着。
都大锦愕然道：“什么屠龙刀？便是历来相传那‘武林至尊，宝刀屠龙’么？”
那秃子似乎性子暴躁，不耐烦多讲，突然翻身落马，抢到大车之前，挑开车帘，向内张望。
都大锦见他身手矫捷，一纵一落，姿式看来隐隐有些熟悉，心想：“武当创派祖师张三丰曾在我少林寺住过，他武当派功夫果然未脱我少林派的范围，说是独创，却也不见得。”
都大锦当下更无怀疑，问道：“各位便是名播江湖的武当七侠么？哪一位是宋大侠？小弟久闻英名，甚是仰慕。”
那面生黑痣的人道：“区区虚名，何足挂齿？都兄太谦了。”
蒋孟舟暗道：“这人决计不是宋远桥，他的口音听来有些生硬，就像我起初学中文时一样，跟近两天听到的湖北口音和俞三侠的口音不像。一个人久居其地，口音会接近当地，就算不是，也断不是像这六人般语音生硬。”
那秃子回身上马，说道：“他伤势甚重，耽误不得，我们先接了去。”
那脸生黑痣的人抱拳道：“都兄远来劳顿，大是辛苦，小弟这里谢过。”
都大锦拱手还礼，说道：“好说，好说。”
那人道：“这位爷台伤势不轻，我们先接上山去施救。”
都大锦巴不得早些脱却干系，说道：“好，那么我们在这里把人交给武当派了。”
“慢着。”众人一听，齐齐看向旁边马上的一个蓝衣公子。
都大锦奇道：“蒋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都总镖头，你既然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位殷公子雇你送到武当张真人面前，出资之巨，你如此草率了事，只怕不太好吧。”她又转头看向那六人，笑道：“还望几位放行。”
都大锦暗暗焦急，这位蒋老板平时看着聪明，怎么一到紧要关头就变得迂腐起来，交到武当六侠手里跟交到张真人手里有何差别？“蒋老板，既然武当六侠亲自来接人，这事已成，那我们大可不必上山了啊。”
“总镖头又没见过武当六侠，怎么肯定他们六个就是？”
脸生黑痣的人笑道：“这位兄弟真是说笑了，我师弟伤势不轻，我们先接上山去施救。这里有锭金子，算是给兄弟们的茶资吧。”
蒋孟舟离那人最近，抽出玉箫按住他掏金子的手，笑道：“慢着，兄台先急着别客气，我还是不太放心，都总镖头，你放心将俞三侠交到不问兄弟伤势先问屠龙刀的人手中吗。江湖传闻，武当七侠行侠仗义，情同手足，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她此时脸上是笑着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都大锦起初是认为武当六侠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否则他们怎会连姓名也不肯相告？现在细细一想，也隐隐觉得这六个人可疑起来，于是抱拳道：“蒋老板说的不错，龙门镖局既接此事，当要办的周全，还请几位放行。”
那秃子冷冷一笑：“不知好歹！”手随话起，一瞬之间左边都、祝、史三人的兵器已被他卷起抛在地上。
镖局众人皆是惊住了，都大锦万万想不到自己纵横江湖二十余年，今天竟会遇到这么一个对手。
脸生黑痣的人同时也将蒋孟舟的玉箫反扣，只听“嗤”的一声，那只玉箫已经被折成数块。
蒋孟舟只觉手上一震，坐下的马儿前腿上蹬，嘶鸣起来，她左手勒马，那人右掌上翻，只听见呼呼风响，一掌劈向蒋孟舟。
那人武艺高强，尤以掌上功力了得，当即飞身而起，双掌齐上，斜抹横劈，招招抢攻。他的掌法走的是刚猛路子，招式间尽显狠辣。
蒋孟舟暗暗叫苦，“眼前这一个我能不能打得过还另说，那秃子一人就将龙门镖局的人打倒，后面四人还不曾动手，要是他们齐上，今日非丧命不可。”她知今天的对手绝非以往碰见的江湖人可比。她临阵经验毕竟少得可怜，对武功只是学到熟练便好，从未细加钻研，见敌人掌势威猛，武功比之昨晚的殷公子高出太多，迅猛之极，超出想象，竟不知道该用哪一招抵挡。当即从马上跃下，向后疾退数步。心中焦急万分，只能蹿高伏底，避过对方掌式。那人见她轻功甚好，却只躲不攻，出招更是迅捷，拟在十招之内将她拿下。
蒋孟舟身子一扭，躲过来势汹汹的一掌，忽然想到：“他是什么来历、什么武功路数，我全然不知，他出什么招式、如何变化，任是再聪明的人也不能一时一一化解，我只要不理他，将所学武功施展开来，也未必不成。”她身随意走，一想到办法便不再一味躲避，双臂挥舞，招式飘洒，一招一式凌厉无俦，便如狂风乍起，其势汹汹。她所学招式偏阴柔一路，适于身为女子的她修炼，但她习武不过六年，若非凭借九阳神功，使得招式威力大增，遇到今日这等强敌，不到十招她就败了。她左手成掌，右手伸指，向那人横封一掌，斜点一指，使出一招“江城飞花”，忽地，左手化掌为指，右手化指为掌，紧跟着一招“星河在天”。
那脸生黑痣的人不管她招式如何变幻、是虚是实，只一味抢攻。他掌力雄浑，大有劈山开石之力，蒋孟舟在这等攻势下只能慢慢转攻为守。拆了数招，场中掌影纷飞，不时传来哀嚎声，原来秃子早已制伏了龙门镖局的人，回到马上，在旁边冷眼看着。
忽然她招式一变，以右腿支地，左脚向外横扫一圈，这腿法劲力之强，那马上的五人不由得勒马与脸生黑痣的人一齐后退。蒋孟舟见机，又是连环横扫三圈，逼得那六人连连倒退。
秃子脾气暴躁，当下啐了口唾沫，从马上跃起，一掌挟带着呼呼风声直向蒋孟舟而来。
忽然间后方传来一道骂声：“谁借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在武当山下逞威风！”只听得一声细响，十余枚细针直射向那秃子。一个黄冠道人和一个瘦高个从后面蹿出，向那道声音的主人飞身掠去。
蒋孟舟听声音，欣喜不已，知道来人正是昨夜见过的殷公子，蒋孟舟背对他们，不知情形如何，听见刀剑相击之声叮叮不绝，一招快似一招，忖道：“我们两人联手也未必是这六人的对手，现下龙门镖局的人皆受了伤，与其两个人在这里苦战不如让一人去武当山上传讯，至少还有希望。”于是故意恶声恶气地喊道：“姓钱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少来给我假仁假义那一套！我宁可死，也不受你的恩惠！”她知道这人是镖主，若追问俞岱岩与屠龙刀的事必要找这位殷公子不可，这伙人要是知道了他身份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喊“姓钱的”是为了让这伙人不知道他的真实来历，她想殷公子一路暗中跟随，凭都大锦多年的走镖经验居然认他不出，毫不怀疑，定是个心智机敏之人，听到她喊出的话，应当能领会她的意思。
只是那瘦子与黄冠道人武功不低，怎会让人轻易逃走。忽听得后方传来嗤嗤风响，似是破空之声，她斜侧过身，双掌向内斜抹，眼睛却是向殷公子看去，见他手臂上似有几点黑点，想来方才的破空之声就是打到他身上的暗器所发。蒋孟舟见此，心下一急，出掌更快，只望能救殷公子脱险。
可她以一己之力对抗两个一等高手，已经是左支右绌，还要分心引开殷公子，其境之险，实难想象。这念头在她心中存不多久，她左肩就中了一掌，身形不稳，险要跌倒，只见她招式间愈显滞涩，已不如起初的潇洒飘逸。
那秃子的内功极强，这一掌掌力浑厚，打得蒋孟舟头昏脑涨，左手渐渐使不上力。可他也被蒋孟舟护体内力所退，不由得倒退好几步。
恰在此时，与殷公子对打的瘦子调戏道：“这是谁家的姑娘，生得这般花容月貌，哈哈，你跑来是来向爷爷我投怀送抱吗。”
蒋孟舟听见他的无礼言语，怒骂了一声：“无耻！”她身形忽地一矮，弯下腰去，抽出那脸生黑痣的人的腰刀，身子不进反退，退出四五尺，刀锋一转，化成弧形，反身横扫。
那瘦子和黄冠道人见她突变奇招，正自诧异，刀势虽似不急，但笼罩之处均蕴含着一股极大劲力，若要硬接，非使上兵刃不可。
她运劲挥刀，实为了将与殷公子斗的二人引来应对自己，好让殷公子脱身。只是她先前与两大高手对掌损失了不少真力，兼之左肩受了一掌，一口真气提不上来，第二招使得老了，瘦子和黄冠道人欺近身来，批亢捣虚，形成了一人单斗四人的局面。她瞥向殷公子，见对方已换下昨晚的商人装束，一身灰缎玉袍，白丝绦巾，衣袂飘飘，俨然是个风流公子，只是手臂上的暗器却显得尤为突兀怖人。
见战局一变，殷公子顺着黄冠道人和瘦子看向蒋孟舟，两人目光交触，殷公子略微一愣。蒋孟舟刀锋偏转，横削砍向四人。刀势沉稳迅狠，四人不得不转身抵挡，殷公子看出孟舟为了救他而陷入危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倏地转身，飘然远去。
好在那殷公子趁机逃走，蒋孟舟心下稍安，想着：“这人为了送俞岱岩回武当费了不少心力，就算不上武当求救，能逃一人，总是好的。”
脸生黑痣的人大喝一声，攻势变快，连环六掌向蒋孟舟使来，只见这六掌一掌快似一掌，如狂风暴雨般直击而下。
蒋孟舟猝不及防，右手腰刀已被他捏断一半，想到这人指力惊人，决不可让他近身，否则就算保得性命，只怕也会落个残疾。她斜退一步，岂知那脸生黑痣的人并不前进，反身而起，纵身跃到了俞岱岩所在的马车上。蒋孟舟暗叫不好，知道自己中了算计，她甫一动，余下三人围住她也随着她动。蒋孟舟反手一砍，却觉丹田内真气激荡，小腹剧痛，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全身内力好似空荡荡地，竟使不出一丝力来。她脸上忽现悲戚之色，知道想要此时冲出，已是不能。
马声嘶鸣，那脸生黑痣的人和另外两人驾着马车转过山坳，扬尘疾驰而去。
黄冠道人对秃子和瘦子使了个眼色，三人同时攻向蒋孟舟背后的大椎穴，此穴与督脉相通，蒋孟舟不得不救。
她左肩一沉，身子半转，右手刀交向左手，劈向三人腰间。可惜，腰刀只剩下半截，长度不够，这一招只能自保，却不能制敌。
那三人趁机向后纵身而起，落在坐骑之上，扬鞭击马，几个眨眼间就已去得远了。
蒋孟舟已是有心无力，她左手以半截断刀支地，右膝跪地，右手捂住小腹，哇的一声一口血吐了出来。其实秃子的一掌虽然厉害，却没有想置她于死地，加之九阳神功护体，她的内伤并不严重。之所以吐血，是因为体内两股真气激荡，相互盘旋，登时小腹感到一阵剧痛。近一年来，她常常会因在练功之时遇到这种类似情况，只是这次因为经过一番激斗，消耗真气不少，无法调息，是以比以往严重得多。
就在此刻，忽听得马蹄声响，一乘马自后赶来，蹄声得得，行得甚是悠闲。
蒋孟舟头晕目眩之际，忽有一个人扶她站了起来，她睁眼看去，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的俊秀少年。
那少年身形瘦弱，却隐然有一股剽悍之意，蒋孟舟猜测他也是个练家子。他环顾四周，看见地上的跃鲤镖旗，转身对蒋孟舟抱拳道：“在下姓张，草字翠山，请问这里究竟出了什么事？贵局可是临安府龙门镖局？”
“俞……俞岱岩……俞三侠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掳去，劳烦张公子上武当山……”
“你说什么！”张翠山大为激动，扶住蒋孟舟的左手不禁使力，“你说我三哥被人掳走了？”
蒋孟舟虚弱的点点头，“他们刚走不远，你去追还来得及。”
张翠山正想动身，见蒋孟舟嘴角挂血，脸色苍白，龙门镖局的人都躺在地上，张翠山听见师哥被不明人士掳走，恨不得插翅追去，但见了一地伤员却有些踌躇。
蒋孟舟看出了他的心思，道：“我的伤不碍事，稍后我会跟龙门镖局的人上山说明缘由，你……你快去追……别再耽搁了……”
张翠山翻身上马，抱拳道：“师兄有危，小弟先走一步，还请公子见谅。”他所骑的青骢马四腿特长，身子较之寻常马匹高了一尺有余，脚力更是非同寻常。
蒋孟舟捂着小腹，缓步走到都大锦前，发觉龙门镖局的人均被那秃子点了重穴，蒋孟舟蹲身一一为他们解了穴道。
都大锦满脸愧色地站起来，向蒋孟舟谢道：“多谢蒋公子救命之恩。”他刚才被点了穴道，身不能动，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若不是有蒋孟舟在只怕龙门镖局的人就被那六人收拾了。
“都总镖头不必客气，这六人武功高强，出手狠辣，总镖头可看出他们的武功路数？”其实她心里还有一个疑惑，适才她与四人交手，对方明明有机会杀了他们，却没有下杀手，处处留情。蒋孟舟一开始认为他们是因为急着带走俞岱岩，现在想来，确有些奇怪。
“这……我原先以为他们是武当派弟子，就是因为他们的纵落之间有少林派的影子，我推想武当派张真人少时出身少林，武当武功相似少林不足为奇。谁知……唉……可少林弟子之中，我却从未见过这六人。”
蒋孟舟点点头，道：“为今之计，我们只有上武当山向张真人禀明此事。”
众人骑马上道，这次大家都担着极重的心事，是以走得很慢，到了傍晚才进了紫霄宫。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毒手难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