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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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觉得最近有些不对劲。或许是伤口还没有好完全，他最近精神总是恹恹的，即使是吃自己最喜欢的巧克力都没有胃口。他以为是天气太热了，事实上往年的时候，自己都有些不怎么喜欢吃饭，甚至有些时候都把好不容易咽下的食物全都吐得一干二净。而这次则是更加严重，不过纲吉却没有开口对六道骸说实话，只是强行在他面前装作和往常一样。他原本在父母面前就是一个喜欢强撑的孩子，由于父母工作繁忙，实际上很多时候生病都是自己硬撑到好的，实在忍不下去才会开口。
纲吉很喜欢库洛姆，这点让六道骸很是高兴。因为有了纲吉的存在，库洛姆常常会来他临时住址来拜访他们，通常会带些好吃好玩的东西过来，然后坐着陪纲吉聊天，吃甜点。纲吉只要库洛姆一来他就很高兴，因为六道骸有时候给他的感觉未免有些生人莫近，但库洛姆则是个温柔的大姐姐，并且不在乎纲吉的问题。库洛姆有时候会问问纲吉的近况，纲吉会兴奋地跟他说很多六道骸最近带着他去做的好玩的事情，而库洛姆则是会在纲吉讲到最兴奋的时候，不可思议地瞄一眼六道骸。她可是从来没有想象过，哥哥也会有这样子的一面。
“纲吉跟我说他最近会做恶梦。”库洛姆有些忧心地问道：“哥哥有没有带过纲吉去看心理治疗师？”在六道骸的告知下，库洛姆对纲吉的唯一印象是纲吉是个无辜被牵涉血猎的人类，所以她以为是血猎对纲吉曾经实施过残忍的暴行，所以才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六道骸听到库洛姆的话语，先是停顿了一下子，之后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读着一本厚厚的书。
“哥哥？”库洛姆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她不明白哥哥为何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我最近有点忙，等过段时间再说。”六道骸装作漠然地道。
“那么我带他去好了，”库洛姆关心地道：“如果哥哥很忙的话。”
“不用。”六道骸这时候却突然抬头，看着库洛姆，眼镜里似乎闪着是什么不知名的光芒，然后反复重复着：“我会带他去的，不用你操心了。”
库洛姆沉默了，她愣愣地看着六道骸。她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不该察觉的东西，哥哥是不是有些太在乎纲吉了？她在心里隐约地想着，她感觉到：六道骸不让纲吉去见心理医生除了不想让纲吉回想起那些痛苦的经验外，在他心中某个阴暗的角落，他根本就希望纲吉一直维持现状就好。难道哥哥想要照顾纲吉一辈子吗？她一想到这种答案，就有些觉得不太可能。虽然现在哥哥表现地非常在乎纲吉，但是说到底纲吉只是个人类，他总有一天会死去，或许没有等到他死去，哥哥就会厌倦了他。想到这里，她稍微放心了点。
“哥哥，我觉得你还是带着纲吉去看下医生比较好，”虽然放心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他有这个权利想起这一切。”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六道骸的视线转回他的书本上，如果可以，他希望纲吉干脆从现在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他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库洛姆感觉到哥哥的抵触，但她还是试图说服他，她努力用严肃的口吻劝说道。哥哥在这件事上已经完全失去理性了……库洛姆觉得自己必须阻止他。
“好了。”六道骸的语气也稍微有些不耐烦了，他有些暴躁地说。他不明白为何库洛姆总是纠结于纲吉的问题不放，明明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孩子，所有的颜色都可以由自己上色，而且即使六道骸真的想做些什么，他也反抗不了。他很满意现在这种状况，不需要担心被算计或者算计别人，有个呆呆蠢蠢的人在自己身边不是挺好的吗？
但是由于两人刚刚的僵持，他们陷入沉默中。
“你们在吵架吗？”纲吉忽然走过来，有些担心地扫视了下六道骸和库洛姆僵硬的表情。他似乎有这种直觉：即使两个人之间没有直接的吵起来，他还是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眼前这两个他很喜欢的人好像在生对方的气。
“没有，我们只是在讨论事情。纲吉别担心。”库洛姆察觉到纲吉的惊恐和不安，拍拍他的肩膀，用微笑安慰着他。
但纲吉并没有因为她的安慰而放心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六道骸的表情，发生他正在以一种可怕的表情盯着书本，冷然坚硬的脸部线条让他有些陌生。虽然仿佛没有在意刚刚的吵闹，他还是感觉到或许六道骸在生气。
于是纲吉下意识走到六道骸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问：“骸，你不开心吗？”
六道骸转过头望向他，纲吉看起来很担心，他不希望自己和库洛姆的争吵会影响到他的心情，于是他淡淡地回答：“没有，我没有不开心。”说完，还用手紧紧回握着他的手，并且露出了一丝极其浅薄的微笑。库洛姆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哥哥会因为别的什么人而放松自己的口气，即使她是触及到了哥哥的底线，事实上哥哥一直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事情，包括自己在内。但他也从来不会为了安慰别人，而勉强自己，即使在生气的情况下露出微笑来。这到底是件好事，还是件不幸的事情？她觉得有些茫然。
“那我先走了，哥哥……”感觉到似乎哥哥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但还是再次开口劝说着道：“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她留下这句话，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而六道骸则是一直保持着安慰纲吉的动作，直至库洛姆离开，也没有改变他的动作。
在她走后，六道骸只是握着纲吉的手，保持沉默地坐着，他似乎在挣扎着什么，事实上，他的心中理性和感情正在交战。纲吉在心里的位置，似乎比自己想象地要沉重的多，即使库洛姆建议，他明明应该听妹妹的劝，但是他还是退缩了。或许是内心的深度渴望，他希望纲吉永远不要恢复过来，永远当个小孩子好了。这种恶毒而阴暗的想法，一旦兴起，就跟潮水般不断涌出脑海中，并且赶都赶不掉。
在六道骸内心交战的时候，而纲吉只是站在他身边，忧虑地看着他。他知道虽然六道骸跟他表现着毫不在乎的样子，他内心肯定还是不高兴，但他不明白到底怎么了。一直以来，他看着六道骸对库洛姆的好，甚至有些时候都会有些小小吃醋着，从来没有得到过父母关心的他，也有些憧憬着，如果有个人能够对他像六道骸对库洛姆那么好就行了。平日里即使库洛姆的经常拜访，但是一直陪伴自己的，还是六道骸。就如同小孩子霸占着某样宝物的心理一般，他想要得到六道骸唯一的关心，不希望他的视线会被别人带走。他不明白这种心理叫做什么，有些时候他属于故意引起六道骸的注意，让他的眼里只能看见自己一个人。
“骸，库洛姆姐姐是欺负你吗？”纲吉小声的问他，他感觉到六道骸似乎被库洛姆的话语打击到了。
“没有……”六道骸叹口气：“库洛姆只是提醒我点事情罢了。”他看着前方，无奈地道：“我是该……”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发现任何的话语都不会让纲吉明白现在他自己的处境，或许就这样子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说好了。
“可是我感觉骸被库洛姆姐姐欺负了，那我以后就不要理她了，我讨厌欺负你的人。”纲吉认真地道。
六道骸愣住了，他转头看着纲吉，发现他正苦着脸皱着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看着纲吉一副认真考虑地表情，六道骸忽然冲动地伸出手，将手中的书置于地上，一把紧紧抱住他。
“骸？”纲吉不明白六道骸到底怎么了？这样子的他……让他有些心里莫名的难受起来。
“嘘，别说话，别动。”六道骸把自己死死放于纲吉怀中，像快要溺水的人抱紧一块浮木一般，死都不肯放手。
他早就有这种预想，但是——不想放开他，不想让他离开。即使这个样子，总有一天纲吉会走的，如果他想起所有的事。他就会想起自己是个多可怕、多残暴、多谎言的骗子。不顾他的生死，只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开始不择手段。甚至可以为了打发无聊时光，而轻易杀戮上千人。在他看来，人类和东西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怀抱里纲吉的温度，让他忍不住失神了。
越是靠近，越不想放手。
即使——
这是个可笑的谎言。
下次库洛姆姐姐再来，我一定不会再理她了。纲吉看着六道骸有些脆弱地抱着自己，似乎隐约猜到了什么，看到这里，他很是认真的想着。
骸是世界上自己最喜欢的人，即使是库洛姆姐姐也不能欺负他。
谁都不可以欺负骸，我要保护他。纲吉莫名地这么想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