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
里奥靠在树干旁，静静的凝视着站在湖边的少年，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和呼吸的节奏，随着少年的动作而起伏。阳光洒在他身上，就像披上了一层炫目金沙。里奥听过很多人夸赞少年的容貌，但他觉得那些话都不足以形容，少年就像造物主的恩赐，美得令米迦勒都要为之嫉妒。
“少爷。”里奥轻轻的开口，他很怕打扰到对方。
“嗯？”萨拉查转过头来，看着里奥。
“时间不早，该回去了。”对上萨拉查金色的眸子，里奥习惯性的低垂下眼睛，他没办法和他对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萨拉查走到了里奥的面前，拿过缰绳，伸手去抚摸坐骑，小黑马很亲昵的贴过来。玩闹了好一阵才翻身上马。“那就走吧。”
天色已经开始变暗，萨拉查一点都不急，他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漫不经心的摸着小黑马的鬃毛，眼角瞥见里奥高大挺拔的身躯。想起第一次见到里奥的场记，萨拉查发生时光已经过去很久了，当初的少年已经成长为可以承担责任的男人了，他几乎忘了梅里的样子，如果不是他们那张相似的脸。
“里奥，你跟在我身边有七年了吧？”已经来到这里十二年了。
“是的，少爷。”是七年三个月零二十八天，里奥默默的在心里计算。
“最近没看见杰克，他很忙吗？”杰克这些年一直都在教导萨拉查剑术，可以说是在这个世界上，仅次于梅里和赛尔斯，对萨拉查而言最亲近的人。
“父亲收了个学徒，是朋友的儿子。”里奥没有说实话，其实杰克并不想收留那个孩子。骑士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责任，并不是用来跻身的工具。更何况那个男孩无论从资质、还是性格上来说，都不适合坐骑士。
“是吗？没听爸爸提起过。”要训练一个骑士需要十四年，在这期间，受训的男孩要跟随领主夫人担任侍童、学习礼仪。杰克作为赛尔斯的守护骑士，他的弟子就应该安排在萨拉查身边，当然这首先要经过萨拉查本人同意。
“那孩子还小，父亲打算在身边带两年，再找侯爵大人商量。”
“也对，骑士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游泳、投枪、击剑、骑术、狩猎、弈棋、诗歌这都是骑士的必修课，要做一个真正的骑士，不是穿上盔甲耍两下就能成的，它还需要与之匹配的强大心理。“再过一年，你就可以受封成为正式的骑士了。”
“比起父亲我还差得远。”父亲能在任何时刻，保持骑士的礼仪和风度，可他却很难做到这一点，在某些时候。
“那躲在马厩背誓词的是谁？”想起某人早辰在马厩里的行为，萨拉查忍不住调笑一番。
“少爷，我……”里奥觉得丢脸，他不想被人发现，关于这个秘密。
萨拉查突然驱动坐骑向前，当马匹完全超过里奥的时候，萨拉查突地调转马头，与里奥正对着，迫使里奥挺住步伐。然后用一种很庄严肃穆的语气说话，每一声都像金石碰撞敲击，一字一句的落在里奥的心上。
“强敌当前，无畏不惧！果敢忠义，无愧上帝！耿正直言，宁死不诳！保护弱者，无怪天理！这是你的誓词，牢牢记住！册封为骑士！”
萨拉查一口气说完一长串誓词，里奥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呆呆的看着萨拉查，他看见了那双金色瞳孔中的自己，如果能被这双眼一直注视，那一定是世间最美妙的事情。他想要守护住这目光，为他拔剑，为他而战。
“我将仁慈地对待弱者；我将勇敢地面对强敌；我将毫无保留地对抗罪人；我将为不能战斗者而战斗；我将帮助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我将不伤害妇孺；我将帮助我的骑士兄弟；我将忠实地对待朋友；我将真诚地对待爱情。”
萨拉查别住了被风扬起的头发，看着里奥笑了。“你会是一个优秀的骑士的，里奥。”
“是，少爷。”里奥的右手按住了左胸口，说道。
斯莱特林庄园，书房。
斯莱特林侯爵并不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书房最初的用途仅仅只是办公，所以这间不大的书房如今藏书丰富，很大程度上都是赛尔斯的功劳。在贵族的交际圈里，赛尔斯不是一个善于交流的人，也许是由于血统，他对人类没什么好感。他更乐于与书本打交道，无论是麻瓜小说、炼金术著作、医学研究、甚至黑魔法，他都有所涉猎。赛尔斯对于魔法的研究很深入，大型魔阵的绘制，吟唱魔法的发音他都很精通。作为父亲，他愿意教会儿子各种与魔法相关的事务，赛尔斯明白比起无法只继承了一半精灵血统的他，身为半精灵与精灵混血的萨拉查在天赋上的优势更强。
不过，由于教会的存在，巫师的处境并不好，无论真假，人们总能听到教廷处死男女巫师的传言。所以当赛尔斯在书房里研究魔法的时候，他总是严禁下人打扰他，当然为了避免错过一下重要的事，身为管家的克里斯可以为主人通报，前提是他需要敲门，并被允许进入书房。
此时，管家克里斯正站在书房外，手里攥着一份信，是他的老朋友帕德里克寄给他的。克里斯抬起手臂敲门，声音快速且有节奏感。没过多久，门就打开了，赛尔斯站在门里，头发用墨绿色的丝带扎着，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克里斯。
“老爷，能打扰您一下吗？”克里斯向里走了两步，抬头与赛尔斯对视，尽量让自己放慢呼吸，手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羊皮卷。
“请讲。”赛尔斯点头示意，随后转身向书房走去，克里斯不紧不慢的跟上。
“我收到了一封信，主人。是来自我的朋友，他是罗伯特公爵的贴身侍从。”克里斯的手心全是汗，他很紧张，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这种感觉像是心脏掉到了嗓子眼，但你得拼命把它咽下去。
“我见过他，在宴会上。”赛尔斯扶住书架的手停顿了一下，随着回忆隐约想起了罗伯特发福的身体和谢顶的脑袋。
“当然，我想说的是，罗伯特公爵和教廷有来往。主教大人向他提过一些事，关于萨拉查少爷和他的母亲。”克里斯继续说，他知道关于萨拉查的身世，在贵族圈里一直有些隐晦的流言。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来处理这件事，那么这件事的后果将非常严重。
赛尔斯眼睛微闭，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像一把锋利的刀。“能给我看一下吗？”
克里斯将被他捏的不成形的羊皮卷递了出去，赛尔斯伸手接过，迅速的扯掉上面的线绳，将信展开。信上写道主教从某个人那里得到消息，对于萨拉查的身世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并对此展开了调查，得到的结论是“赛尔斯是一个巫师，他和魔女交丨欢，生下了撒旦之子。”
克里斯观察着赛尔斯越来越紧的眉，开口问道。“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赛尔斯沉吟半响，将羊皮纸收了起来。“别告诉萨尔。”
“是，主人。”克里斯躬身行礼，转身打算退下。他猜想赛尔斯已经下了决定，无论结果如何，他只需要按照吩咐做事便可。
“等等……让杰克来找我，我有事要和他说。”克里斯回头，看见赛尔斯的眼睛，他读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这件事要隐秘，最好不要有第四个人知道。
“是，主人。”这一次，赛尔斯没有再拦住克里斯，看着他直径走出了书房。
赛尔斯走到窗前，正看见萨拉查和里奥回到城堡，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一路笑闹而去。再抬头，看着玻璃中的自己，鬓角已经斑白，眼角也开始松弛，他已经老了。除却非凡的魔力，他终究只是一一介凡人。关于巫师身份的事，他虽然自信隐藏的很好，但是凡事总有例外。更何况很多事他如果没有理由解释清楚，即便他不是巫师，也一样会获罪。教廷的人对于铲除异己，从来奉行的都是“宁错杀不放过”的原则。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萨尔送走，送回亚尔夫森林，送回到梅里的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