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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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晚间。
晚餐并不丰富，餐量较少。其实萨拉查对于吃的并不讲究，但考虑到要长身体，一天两顿的食物就显得有些少了。中世纪的餐饮文化并不丰富，没有熟悉的米饭，除了卷心菜就是甜菜，肉类虽然丰富，但烹调方法总是离不开烤、炖、焗，佐以香料，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道菜，吃的时间长了，很难让人不产生味觉疲劳。
餐厅很大，和所有的贵族家一样，餐厅的正中央访者长桌，铺着白色桌布，桌上放着三个烛台。萨拉查坐在赛尔斯的对面，餐桌的另一头，面前摆满了食物。萨拉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由于酿造工艺的局限，麦酒的度数并不高，当然味道也不怎么样。
餐桌的气氛很沉闷，侍从们都退了出去。萨拉查默默的消化着眼前的食物，赛尔斯看着他闷声不吭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赛尔斯一直企图做一个好父亲，但是除了教导萨拉查魔法的时候，他们很难彼此沟通，一个话题总是谈不来多久就会冷场。赛尔斯不知道这是谁的原因，但是不管怎样，今天他都必须和萨拉查好好谈一谈，所以他开口了。“萨尔。”
萨拉查把目光从食物移到了赛尔斯的脸上，隔着烛光，他看不清赛尔斯的表情，但他感觉到了对方欲言又止的眼神。
赛尔斯斟酌了很久，才开口问出了这么一句。“你想回亚尔夫吗？”
亚尔夫？萨拉查轻轻的皱眉。“……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梅里，你们都很想念彼此，我不能阻止你去探望你的母亲。”赛尔斯的语气很慢，听上去很真诚，充满父爱的光辉。
“所以？”挑眉，很熟悉的语气，看似为他人着想，实际上是为了让对方远离，远离一些比较危险、富有灾难性、甚至牵扯杀戮的事情。
“我打算让杰克送你会亚尔夫，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就动身。”赛尔斯一面说，一面理清思路。其实在克里斯收到信之前，他就已经得到消息了，圣骑士团的动向虽然隐蔽，但也不是无迹可寻。根据他的情报，圣骑士团会在明天晚上动手，在以他是巫师的考虑前提下，教廷做了充分的准备，为了确保能活捉赛尔斯和“撒旦之子”。一般的路都会被堵截，所以他们要走水路，从海上绕过去，在英格兰西南方的小镇上登陆，然后进入铁森林。巨人不会在意经过他们地头的半精灵，他们可以直接到达欧德姆布拉河的中游，再顺流而下，最终进入目的地精灵王国。
“出什么事了？”等到赛尔斯说完，萨拉查就把问题抛了出来。
“没事。”垂下眼帘，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词。
“好吧，我会考虑的。”赛尔斯不想回答，那么这件事就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因为不会有结果。萨拉查果断的起身，离开了席位。
从餐厅到卧室的路很长，长到足够萨拉查把整件事情的理清。赛尔斯有事瞒着他，这是毋庸置疑的，萨拉查的安全可能收到了威胁，所以他才会急于把他送回亚尔夫。杰克一定知道情况，但他不会告诉萨拉查。为了保证他能安全、秘密的离开，知道的人一定越少越好，但有些人却是必不可少的，布莱森是赛尔斯的贴身男仆，但是他服饰赛尔斯的时间不长，很多事他并不知道，而管家克里斯却深得赛尔斯信任，所以这件事他一定参与了，至于多少，就要问过才知道了。
想到这里，萨拉查已经走到卧室的门外。他推开门进去，看见打扫书架的威廉，威廉听到声音回过头，看见进门的萨拉查，马上起身行礼。
“你怎么在这里。”这个时间段仆人们应该在楼下，而不是这里，书架是在白天就该打扫好的，而不是现在。
“呃……嗯，我还有点事没做完。”威廉的声音很紧张，眼睛四处乱瞟。
没有理会威廉做贼心虚的样子，萨拉查径直走到壁炉前，拿起放在壁炉上的黑皮书，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下去吧，不用收拾了。”
威廉刚送了一口气，正要走出去，萨拉查冷冷的声线就追了上来。“告诉克里斯先生，我有事找他。”
“是的，少爷。”威廉马上回过身行礼，又快速的离开。
萨拉查的房间很大，和他以前居住的地方比起来。室内的主色调是墨绿色，辅以银白色的枝条状花纹为装饰，肃穆而华丽。房间的整体构造很舒适，卧室只占去了一部分，东面的墙被做成书架，放了很多书，如果仔细看书脊上的字，会发现其中大部分都是历史书。作为一个从小长在红旗下的普通人类，萨拉查对于欧洲历史的了解，一直都只限于课本。现在的他是一个贵族，他不用上学，也不需要考虑工作，伪儿童自然干不出上树掏鸟蛋的事，所以读书成了唯一的选择。大到罗马史，小到伊索故事集成，萨拉查都有涉猎，不过这个时期的书本流传并不广泛，所以有时候要看一本书，就意味着要多学一门外语。
此时，萨拉查捧着的黑皮书看得津津有味，那是一本新约圣经。他才看到天使降临告诉玛利亚受孕的地方，门外的敲门声就响起了。“请进。”
门被打开，又关上了。克里斯走进了，在距离萨拉查五步的地方停住了。“萨拉查少爷，听说您有事找我。”
“对，我有些事想问您。”萨拉查合上手中的书，抬头看着克里斯。“我希望您能诚实的回答我。”
“是，少爷。”
克里斯点头应道，表情不咸不淡，完全一副生冷勿近的样子。萨拉查没有在意，一手扶着书脊，一手摩挲着书背，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父亲大人，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我想没有，老爷最近一直都很好。”隐隐猜到萨拉查要问的是什么，不过收到赛尔斯的缄口令的克里斯，明显不打算违背主人的命令。
“那杰克呢？父亲对他有什么安排。”
“我不知道，杰克先生最近没有来过城堡。”
一问三不知吗？萨拉查眯起眼睛，继续抛出下一个问题。“那我呢？父亲有没有提到什么？”
“老爷让我准备您的行李，说您近期要远行，其他的我并不清楚。”这次克里斯没有避而不答，不过依然不是有用的消息。
“没什么了，您回去休息吧。”有些事点到即止，看克里斯站姿，就知道从他嘴里翘不出什么。
“那我就告退了，少爷。”行礼，转身，关门。
萨拉查斜眼看着壁炉，里面跳动着明亮的光，印在他的眼睛上，呈现一种黄金般的色彩。
书房。
“主人。”杰克站在门外，敲了两下，推门而进。
赛尔斯站在窗户边，明月高悬，万里无云。这几天的天气一直很好，他也一直都在观察，星象的运方向，一道道如同命运轨迹，最终都汇聚到兀尔德、贝露丹迪和诗蔻迪的手中。“事情有变，今晚就走。”
“少爷那里？”这种连夜逃奔，萨拉查肯定会疑心。
“萨尔已经察觉到了。而且我刚收到消息，教廷会在明天早上动手。”
“路线不变？”如果不仅仅是行动提前，而是计划变动，那么……
赛尔斯摇摇头，教廷虽然重视这次行动，但是等调动的人并不多。“原定路线不会有问题，他们不会猜到你们从港口离开。而且只要到达铁森林，你们就安全了。”
“主人，城堡的护卫你打算怎么办？需不需要加派人手。”以现在城堡的防御力，绝对抵挡不了圣骑士团的攻击。
“不用，让他们都去休息。”赛尔斯摇摇手，拒绝了杰克的提议。
“您打算？”杰克震惊的说不出话。
“教廷是有备而来，他们证据充足，我的罪名不会那么容易被洗清的。”对于他的父亲斯莱特林临死前的遗言，赛尔斯的理解是忏悔，但教廷明显不这么认为，没有向神父的告解，这样的改过自新只被认为是受恶魔的诱导。
再加上天主教的教义要求抵制欲丨望，他们认为巫术皆来自肉丨欲，女性在肉丨欲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会结交恶魔。这其实不过一种不同于精灵的男权至上的宣言，人们为他们的欲丨望找到了合理的借口，相信诱惑来自于魔鬼。所以萨拉查继承自精灵血统的脸，就显得美丽得过于邪恶了。
“您可以逃走，以您的能力，他们阻止不了您的。”杰克明白赛尔斯的身份，所以他觉得他不应该就这么放弃。
“逃走，去哪？回亚尔夫吗？我已经老了，回去不了。”时光没有对他格外的仁慈，他已经老了，还会一直老下去。他无法以这种姿态去面对他爱的人。
“可是……”杰克还想据理以争，赛尔斯却用眼神和言语打断了他。
“不用说了，如果我怕死，当初就不会回来，更不会留下了。”
“杰克，萨尔就拜托你了。”赛尔斯闭上眼睛，用一种恳求的语气对杰克说，这句话他不是以城堡主人的身份说的，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说的。
“……是。”杰克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按住左胸口，目光直视赛尔斯，一字一句的说：“我的主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