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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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上粘着一层薄薄的雾，而窗外是寒冷而荒芜的天地，呼啸的寒风席卷过原本凉爽宜人的秋。而在屋内，空气中却倘佯着来自高科技的暖气，精致华美的灯仿佛将所有的光芒都凝聚在那张长长的餐桌上。
宛如在拍摄一场精心准备的戏码，没有任何其他的噪音，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气氛，只有静默用餐的高雅却也透着防备的用餐时候发出的轻微声响而已。
戚凌朔打破阒寂，带着关切的语气问道：“夜，伤痊愈的情况怎么样？”
戚夜浅笑，没有任何曾经的凌厉作风，礼貌而合理地回答道：“很好。”说罢，戚夜安分地用餐，没有半点昔日的飞扬跋扈的嚣张气焰。然而，尚未适应的戚凌朔倒是一愣。
戚夜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有意无意似的瞥向戚天。戚天面容沉静看不出任何端倪，眉间却有着细微的褶皱。戚夜在瞥过一眼戚天那刚劲有力的侧脸时，不禁再度在心中肯定一个事实：戚天是一位出色而成功的企业家，不被任何感情所禁锢住的绝对的物质主义至上的企业家。
戚夜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戚夫人淡然绝望的神情以及语重心长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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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晚餐开始前，戚夜曾经和戚夫人在后花园里的凉亭里谈心过。
戚夜到的时候，看到戚夫人正仰着脑袋凝视着天空出神，便一边坐在戚夫人的对面，一边疑惑地问道：“妈，你在看什么？”
戚夫人没有看向戚夜，而是仍然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天空。戚夜皱眉，有些不解地顺着戚夫人的视线看去，寒冬的天空，总是能够令人感到浓浓的悒郁，灰色的云霭散在黯淡失色的穹苍，渲染出一种岑寂惨淡的气氛。而周围的花早已凋谢枯萎，像是绝望似的垂着自己曾经高昂的身躯，流露出浓稠的荒凉。
戚夫人的眼窝轻轻地陷落，泛着淡淡的青色，唇也是苍白的，没有任何的生气，像是陷入深深的痛苦而无法自拔似的。然而，她的神情却安详得像是一位已经向多桀的命运妥协的诗人，无声地吟唱着自己最后的诗作，坦然地面对即将到来的灭亡。
戚夜能够感受到戚夫人今日的不同寻常，与昔日总是微笑着的戚夫人不同，如今，坐在戚夜对面的戚夫人，仿佛褪去了昔日快乐的假面，露出布满伤口的真面目。
很久，戚夫人才看向戚夜，露出自嘲般的笑容，苦涩而轻声地说道：“他当时也是坐在这个位置的。”
戚夜厌恶地皱着眉，反问道：“戚天吗？”
戚夫人像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戚夜似的，一双桃花眼里承载着化不开的忧愁，静静地凝视着戚夜，像是在审视什么似的。
而在沉默和疑惑中，戚夫人最终轻轻地抿了抿嘴唇，勉强微笑地叮嘱道：“他是你的父亲，不能直称姓名的。”然后朝戚夜投以期许的眼神，仿佛在期盼着戚天和戚夜能够和睦相处的光景。
戚夜随意地一笑，淡淡地回答道：“妈，在七年前或许还是的。”
“是吗？”
“能不能够答应我一件事情？以一位母亲的身份，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那时候，凌厉而呼啸的寒风从戚夜的身侧吹过，吹得戚夜的风衣呼呼作响。掩盖了所有其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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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天放下碗筷，轻微清脆的声音仍然引来其他人的侧目。戚天不以为然，倚靠在椅子上，快速地扫视过所有人脸上的神情，最后停留在戚夜的身上，随意地吩咐道：“戚夜，你跟着我来。”
然后戚天起身走向二楼。
戚凌朔神色紧张地看着戚夜，戚夫人仍然垂着脑袋看着眼前的餐具，其他所有人也怀着揣测的心思看向戚夜，戚夜神色平静跟随着戚天走。
当戚夜跟随着戚天的时候，戚夜能够看得到戚天挺直的后背。
书房，戚天从来不曾让任何人进入过的，只属于戚天的天地。而现在戚天却领着戚夜走入他的天地。戚天随意地说道：“随便坐。”
闻言，戚夜微笑着挑眉，随意地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戚天的对面。为避免平铺直叙的叙述，戚夜直接进入正题，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去办的，尽管吩咐。”
戚天嘲讽地说道：“刚还想表扬一下你的演技，没有想到，你忽然自己揭穿自己的真面目。”
戚夜冷笑一声，反问道：“没有外人在，演戏给谁看？”
“你指的外人是宫衡？”
戚夜抿着嘴唇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戚天，注视着戚天一丝一毫的情感变化，虽然戚夜乖张霸道，特别是在面对戚天的时候，但是戚夜绝非没有任何心机的人，至少，现在的局面，戚夜深知自己仍然没有资格去挑战戚天的极限。
“恩……”戚天沉吟一会，仿佛在思索要如何措辞，接着说道，“你也知道的，虽说戚氏集团是我们放在明面上的集团，已经能够有不少的盈利，但是戚家真正获益的渠道还是来自一些其他的交易。”
“其他的交易”？戚夜听着，不由得嘲笑戚天这般敷衍晦涩的说辞，所谓的“其他交易”也就是不能够坦然于世的非法勾当。
戚天的双眼中的尴尬一闪而过，说道：“本来，各项交易的渠道都是很正常地运作，但是最近，军火交易那部分，有些问题。”
戚夜了然地微笑，夸张的神情里带出一丝嘲笑，明知故问道：“要我去谈？”
戚天从容地微笑，反问道：“寄生虫也该稍微做点该做的，你说对吗？”
戚夜仍然微笑着，微笑地看着戚天。
今天，戚天的态度没有从前的那般强硬、霸道。反而有一点纵容的味道在里面。戚夜打量着戚天，戚天已经不是照片里那位英俊潇洒的青年，即使注重保养，戚天的黑发里也会夹杂着几根刺眼的白发，暴露在空气里的白发令戚天多了一份难得可贵的和蔼。
但戚夜没有被这一切的假象迷惑。
从七年前，戚夜的眼睛就能够看破所有的假象，再也没有被假象所迷惑，再也没有被假象所迷惑而导致的痛苦悲伤。
“没有问题，我接受。但是……你要答应我几个要求。”
戚夜双眼中露出一丝狡黠。
窗外的天早已暗沉，黑苍苍的穹苍似一个黑洞，将所有残留的美好都吸尽。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