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
戚夜神情悠闲地轻呷了一口顾怜匆匆买来的还冒着袅袅热气的咖啡，轻瞥向周围那神色严峻的家伙。
戚夜坐在副驾驶座，而负责驾驶的是戚凌朔，戚夜依然能够看得到戚凌朔那双深邃成熟的眼睛，褪去稚气后该有的冷漠坚毅，一向不苟言笑的戚凌朔总能够给予戚夜一种雕塑的错觉。然而，后一排坐着的便是戚舒烟以及戚舒前。
戚舒前依然神色疲惫，闭着眼睛假寐，眼睑泛着的青色衬着那苍白而毫无血色的皮肤，流露出一丝病入膏肓的病态，而坐在他旁边的戚舒烟，亲昵地将自己的脑袋靠在戚舒前的肩膀，耳朵里塞着耳机听歌，依稀能够听得到戚舒烟轻轻吟唱的歌声。
戚夜透过咖啡冒着的热气，看向窗外那朦胧的世界，窗外正下着雪，像是羽毛般纯白的雪花在空中翩跹着落下，原本满是金属的都市也渐渐地被雪所覆盖，添了一份贴近自然的柔和感。
戚凌朔将自己的嘴唇凑向戚夜的耳畔，带着笑意轻声地调侃道：“我以为，你打电话给顾怜是要他陪你一起去美国谈军火交易的事情，没想到你却是要他帮你带杯咖啡？”
“我认准他亲手制作的咖啡，还有，”戚夜露出无可奈何般的笑容，接着说道，“有什么话你可以当面讲，多大的人还要接头交耳？搞得像是在背地里偷情似的。”说罢，戚夜还装模作样地瞥了一眼后排的戚舒前和戚舒烟。
戚凌朔那张冷峻的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沉声说道：“也许是的。”
戚夜依然悠闲地喝着咖啡，却仍然不忘要调侃戚凌朔，“那希望你下世投胎投得准一点，投个女的，这样的话，我绝对不会介意和你□□的。”
戚凌朔无奈地摇头微笑。戚夜无意地看向反光镜，一瞬间，仿佛看到戚舒前略带狰狞的神情，戚夜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去，戚舒前与戚舒烟仍然依偎着假寐，神色平静得令人感到诧异。
看错？戚夜若有所思地挑眉想道。
看来姚寒给我带来的震撼还没有完全地消除……戚夜叹息了一声然后颇有些惆怅。虽然他和姚寒都选择共同地遗忘姚寒那荒谬的表白，但是一向生活在异性恋里的戚夜仍然受到强烈的震撼，毕竟戚夜从来没有幻想过同性之间的纠葛恋爱。
“夜，我没有想到你这次会答应爸，”戚凌朔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说道，“一向你都是和爸反着来的。”
戚夜微微地皱眉，带着嘲讽的笑容，嘴里轻声地念叨着那一声“爸”。平辈之间，没有任何人会对戚天有任何不尊敬的行为，面对戚天，他们总是带着敬畏和恐惧，悬着一颗心兢兢战战地在戚天的眼皮底下生存着。然而，唯一的例外，就是戚夜与戚天的关系。
戚夜憎恨戚天，总是出言不逊。
戚天厌恶戚夜，总是嘲讽讥笑。
然而，当戚天得知美国与戚家的军火交易有问题的时候，他想到的解决方法居然是找戚夜帮忙。
然而，一向和戚天反着干显得幼稚而无理取闹的戚夜，却在最快的时间内思忖着最佳的解决方案和其他的背景资料。
都令人感到惊讶的，戚天与戚夜之间默契的合作。
戚夜握着刚喝完的咖啡纸杯，似乎在研究上面的花纹，而随意地敷衍道：“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
戚凌朔疑惑地问道：“利益？”
戚夜伸了伸懒腰，轻轻地打着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说道：“恩，利益，我和戚天有交易，所以这次也不得不拿出点干劲来办事了。”
戚凌朔看着戚夜一副疲惫欲睡的模样，轻笑说道：“箱子里毛毯的。”然后顺手把车里的空掉调得更暖一些。
“恩……”
就像戚凌朔所预料的，戚夜很快陷入沉睡状态。戚夜只露出一个脑袋，戚凌朔看着戚夜的睡脸，不自觉地微笑。戚夜沉睡着的时候是唯一卸去平时里难以接近的气场的时候，沉睡着的戚夜就像是一只高贵的猫，懒散地窝在温暖的毛毯里。
原本，这次的接洽任务是由戚凌朔和戚夜负责的。但是令人出乎意料的，一向避免事务的戚舒前主动提出要求跟随一道前往，然而，一向被戚舒前宠爱着的戚舒烟理所当然地要求一同前往，戚天虽然有些惊讶，却没有任何询问就答应了他们兄妹的要求。
看着戚舒前和戚舒烟熟睡的模样，戚凌朔再度回想起曾经的光景。
戚天明媒正娶的夫人一共有两位，一位是病逝的蓝夫人。蓝夫人是蓝家的千金，也因如此，戚天得到蓝家的全力支持。然而，蓝夫人体弱多病，在生产戚舒前和戚舒烟这对龙凤胎的时候，不幸地因难产而过世。然而，戚天再娶谢家的千金谢私缘，戚天和谢私缘夫妻关系和睦，而且谢私缘手段高明，也曾是戚天的得力助手。
也许是巧合，戚夫人也是生下一对龙凤胎。按理说，那对龙凤胎应该受尽宠爱，但世事难料，姐姐戚晚夏在七年前独自搬到美国，整整七年来，没有任何的联络。弟弟戚夜却总是和戚天闹矛盾。这其中的缘由，连戚凌朔，也仅仅知道一点而已。
这是所有人都能够听得到的版本，戚舒烟、戚舒前、戚夜、戚晚夏的身世都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
然而，戚凌朔却没有。
戚凌朔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泛着一层青白，发出骨骼清脆的声响，仿佛要被握断一般。一向冷静的他，现在的神情却带着一丝悲伤和愤懑。
在谣言中，戚凌朔是戚天年轻时候与一位陪酒女意外生下的骨肉。戚凌朔从来都没有相信，但是当他看到戚天看着他露出淡漠不在意的神色后，心底有一块柔软的东西被狠狠地研磨，理智不断要求自己接受事实，要求他变得坚强不要被悲伤打到。
然而，渺小的感性却一遍又一遍地把戚凌朔推入痛苦的深渊。
即使，蓝夫人早逝，但戚舒前和戚舒烟仍然能够相依为命地互相安慰，即使，戚夜失去了自己的同胞姐姐，戚夜仍然拥有戚夫人的关爱。然而，没有拥有一切的戚凌朔，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存在。
原本，戚凌朔该憎恨、嫉妒戚夜的。
但是年幼的戚夜却微笑着安慰他：“没有依靠的存在，你可以依靠我。”
也许，那只是戚夜一时兴起的安慰，但是戚夜的微笑却是戚凌朔获得希望最后的救命稻草。
就像，你被黑暗所席卷，哪怕是再微弱的阳光，也将会是你寄托依靠的最后的凭依。
就像，戚凌朔和戚夜一般。
所以，戚凌朔发誓，他会永远地保护自己的依靠。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