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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无情的杀戮在傍晚时分渐渐消沉,月色尚未清楚前我已经累得靠在墙上,四周没有敌人的声音,大多因为我们三人这疯狂的屠杀四散逃亡,可是我能听得见不远处的两个男人还在追逐那些生的气息。
      什么是强弱有别?我脑海不禁浮现这个字眼,然后自嘲的笑了笑,手腕已没了力气,勉强休息一下只是找了个安全的位置,怕拖他们的后腿罢了。看来什么天下第一女少侠这类的称呼太容易让我失去自我……我想着想着,觉得该换个地方了。
      脖子上的明晃让我不敢乱动,我尽量保持骄傲的脊背不因疲惫而颤抖,只是冷静的等待,也许死亡,也许……
      那背后的人没有说话,点了我的穴道带着飞上房檐,我目光所及的和胁迫我的人大概相同,不久后他便先一步找到了沈园主。把我摆在他的身前,刀架在我脖子上,让我感觉仿佛待宰的羔羊。
      “沈君岑,放下武器!”
      我有些想笑,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知晓这男人的名字,和他的冷毫不相配的书生的名字,不应该是江湖人。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让你放下武器,否则我就杀了她。”我被往后拽了拽,看着沈园主的眼中确确实实的无关紧要,心里泛凉,搞不好这个冷酷的男人根本不会在乎我的死活。
      “为什么要杀她?”
      这句话不仅让我吃惊,我身后的劫持者也栽了个跟头,他气息不定还有些恐惧,我能感觉出来,他似乎只是想用我换一条生路,可怜而卑微。
      “你……放我走,我就放过她!”
      “我没有阻止你走啊。”
      “你……你别过来!”脖子上的刀摇晃,我怀疑自己很有死于非命的可能,“别过来!”
      “我不过去,你走吧。”
      沈园主没有说任何要留下我的话,仿佛我真的无关紧要,他甚至转过身去准备去杀其他的落网者,而我身后这人有那么一刻的犹豫,他放在我脖子上的刀用力了一下,然后立刻离开,我刚觉得轻松时,却发现那个男人居然不知死活的扑过去,朝着沈园主的后心砍去。
      我第一次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手放在刀把上却没有力气拔出来,分明已经看到了危机却没法做什么。
      “小心!”我那么喊出声来,嗓子有些沙哑,竟然那么无力。然后我看到那个偷袭的男人背心上一把剑,残月如弯,脸色才稍稍缓和。
      我知道,背后那个人必然是宇文月白,我早该知道,这两个默契的男人绝不会离得太远……这么说来,早在方才宇文月白就已在暗处,处变不惊,静待时机?你们眼中可有我这条命?恼羞成怒的,我脸上有些火热。
      “月白君,带唐小姐去安全的地方。”沈园主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没有停下追赶的脚步。
      宇文月白走上前来想要扶我,却被我甩开,脾气冲上脑子顾不得那么多礼仪,竟然责问出口:“方才为什么不救我?”
      宇文月白眼中一愣,他那分明的儒雅有些动摇,似乎在不解,然后淡淡的笑了,“唐小姐,有他在,我不需要救你。”
      信任,默契,我被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宇文月白已经拉起我朝之前进院时候的那些石碑丛里走,他的脚步有些凌乱,我知道这场杀戮必然耗费太多,想起方才自己那样失态,心中有些愧疚。
      待宇文月白把我安置在一个石碑背后的洞里转身要走,想了想又叮嘱了我几句,才走开。
      我呆在这个狭小的洞穴之中,想着方才的恶战,胡思乱想爹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一个漂亮的江南院落,一个清冷特别的沈君岑,一个姓宇文的后裔,这确实非同寻常,可是爹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呢?
      渐渐的疲倦,等宇文月白再来时,我起身迎了上去,却又止步。他架着沈园主一步步走了过来,月色之下,两个白衫血色之人,脸色竟然依旧不变,该冷的冷,该笑的笑,我不知如何反应,立在当场。
      “唐姑娘,要麻烦你替我们打开这扇门了。”
      宇文月白指着我背后的洞,我看了看没发现哪里有门,疑惑的看向他。
      “洞左边,你摸一下哪有湿土,用一成内力就可以打开。”
      我按照宇文月白的提示摸索过去,果然指尖发觉一处湿润的地方,运了些功力集中在手掌,然后向前一推,结果失重地往前倒去,好在那股向下吸的风并没有太大力,我勉强站好向下看去,这门后竟是隐蔽的阶梯,延伸向未知的地方。
      这时宇文月白扶着沈园主已经走近,他们先一步走下去,气息还稳,我赶紧随着下去,又按照宇文月白的交代关上了那门,便陷入漆黑一片。
      瞬间,那光亮有些刺眼,这才发现阶梯的墙壁上挂了些油灯,只是方才瞬间的点燃让我惊讶,跟在他们身后像是无知的少女,忐忑不安,还有些谨慎的猜忌。毕竟……我……身上还有无法解答的任务。
      行了不出三十米,沈园主已经自己行走,他的步伐很轻,停下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宇文月白推开那扇木质的门,里面是间不小的房间,床铺,书案,还有许多书,酒……看得出来,这里可能是隐蔽的书房。
      我自己寻了个椅子坐下休息,接过宇文月白送上的酒,刚喝了一口,便被呛得满脸通红,这回可不折不扣的红了脸。
      “不好意思,唐姑娘……忘了告诉你那是烈酒,这没水了。”宇文月白有些歉疚,手上正拿着一壶酒递给沈园主,自己也喝了一口。
      他们俩看起来都不像是喝这种烈酒的男人,可是沈园主接过去眉都不皱地喝了,相对而言宇文月白喝相很斯文。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我发现自己有些扭捏,不知道是羞涩还是做作,总之我确定脸红不仅仅因为酒。
      “月白君,这酒好像加了些白啄。”那是肯定的语气,沈园主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陈述。
      “你受伤了,白啄和竹叶青能缓解些痛苦。”宇文月白说完,才反驳:“不要叫我月白君,叫月白。”
      “为什么?”还是那么干脆的疑问。
      “叫月白君会很奇怪。”
      “我不觉得。”
      于是这两个人不再多言,过了半晌,沈园主看着我,竟然露出了笑容,他笑得时候嘴角略微上挑,那种表情一点都不突兀,可是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没有一点喜悦。
      “唐姑娘,让你涉险万分抱歉,请务必对王爷说,沈某必当竭尽全力为他做事。”
      不卑不亢的语调,我总觉得这沈君岑一点都没有为人下属的样子,他不会是个好下属,连宇文月白都不是。可是我说:“这点小事莫放在心上,沈园主受伤了?”
      “也是小事。”
      小事,大家都说小事显得这么虚假。倒是宇文月白呵呵笑了,把酒壶放在一边,去书架上搜了搜拿下一个厚厚的本子,打开后竟然是一个红色的小瓶子。他递给沈君岑,说:“刚好治你的内伤,白七那棍子内力不浅啊。”
      沈君岑点点头:“可能腔子里淤血了。”
      我听这两人风淡云清的谈论,似乎真的微不足道的小伤,竟然有些不高兴,忍不住插嘴道:“腔中淤血若不及早医治会伤了经脉,对练武之人无异于毁了一身功底,沈园主还是多多注意。”
      我没注意自己这口气是多扭捏,但是这话完全是我想说的,对上他的眼神时,我赶紧调开目光,唯恐视线相对会让我意外心慌。
      “唐姑娘,令尊没有说你此行的目的吧?”沈君岑喝了那瓶药,有些疲倦的表情,他走到床边躺了上去,也没管其他人的看法,径自说道:“令尊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若想沈某尽心全力倒是没什么关系,可惜了成王败寇,到时候的血雨腥风……我也不大想看到。”
      我竭尽全力不被这个消息震惊,但是眼神无法掩饰。
      爹,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君岑的言下之意难道说你要造反吗?纵是华帝昏庸无能,但是背负这种弑君的罪名登上王位……无法想象爹到底要做什么,一点准备都没有便得到这个消息,而我最关心的竟然不止这些,沈君岑,你这样清冷的男子怎么可以跟我爹一起陷入这样可怕的混乱?
      我的嘴必定开开合合,欲语还休。
      “唐姑娘,还要酒吗?”宇文月白走过来递上酒壶,我想也没想,接来便喝,那辛辣的火热暖了我的胃囊,居然很快眩晕。
      也许是为了消化沈君岑的话,不知不觉的,猛然倒下,倒下前,朦胧之中感觉那双温热的双手伏住我的肩膀,腾空抱起放在了硬硬的平板上,甚至我不知道那是在做梦还是真实,温暖的唇轻轻的拂过了我的唇……
      梦境,是你折射我无法面对的心意?
      亦或者,只是因为镜花水月,残缺不全?
      我没能按照自己的意志睡去或者醒来,在那一刻,我始终是个被秘密排挤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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