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9、宅斗 ...

  •   顾初夏的侧脸轻轻转了回来,不再看她身后那一脸恐惧的吴大老爷。
      冲还在震惊瞪着她的吴老夫人,她甜笑加深。
      “老夫人,药我已经试过温度了,现在可以喝了,再等会,就要冷了哦。”
      吴老夫人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吴大夫人已经冲了上来,一把抓向她。
      吴大少爷吓得连忙出声,想阻止母亲,他可不想看到母亲被踹飞出去。
      “母亲别!她是……”
      吴大夫人却已把人从吴老夫人身边给揪了下来,彪悍的她照着顾初夏的脸就掌了一巴,顾初夏整张脸都被掌到了一边去。
      吴大少爷惊在那里,后半句话被噎在了喉咙里。
      这时刘妈妈率众丫环回来了,正想禀报说没找到人,却见自家主子已经揪住了顾白银在掌嘴,也惊奇地“咦”了一声,心想说她找了半天没找到人顾白银却自己来送死了。
      刘妈妈可是吴大夫人的得力助手,这等立功机会怎会甘于人后,她赶忙上前抓住顾白银的双臂,反绞着押按她跪在地上。
      有人帮忙,吴大夫人便松开了手。她站了起来,又给了对方一巴。顾初夏两颊都肿了起来。
      “你这个小贱蹄,居然还有脸悠闲地给老夫人煎药,也不怕污了老夫人的清雅!”
      说得气急,上来还想再打。
      岂料那被押在地上挨打的小丫头没有一丝哭容,抬头,直直望进了她眼里。
      明明是秀美妙眸一对,可里面的幽光之凌厉……
      看得盛怒中的吴大夫人竟有一瞬心生惧怕,可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待再定睛望去,那丫头眼里的明明是含泪柔弱。
      顾初夏一脸无辜,委屈地说:“白银不懂,为何白银要挨打,现在这是在说什么呢?”
      吴大夫人哼了一声,指向自己的儿子。
      “你找人做的好事你自己清楚!”
      顾初夏睁大双眼,里面净是纯然无知,与吴大少爷一对眼。她害怕地缩了一缩,开口,声音带着颤腔。
      “大夫人,我……我……白银虽卑微,但好孬娘亲以前也是吴府的正经二千金,是吴老夫人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嫡女……”
      这么一说,吴老夫人神色顿时有丝复杂。也是,顾白银是她正经的嫡外孙女,虽说远没有自己的嫡长孙亲,但是,自己教训是一回事,吴大夫人这等外来媳妇当着所有人面前随意打骂,又是另一回事。
      吴大夫人心里也是一惊,以顾白银那等软软的性子,她压根就没想到她会回嘴,还一针见血。她想赶紧开骂镇住,顾初夏却已抢先一步朝满堂人悲诉。
      “白银也没想到,在给老夫人抓药的路上,遇到了大少爷,他还……他还把我拖进寻香院那等污浊之地,想行那不轨之事!”
      说着,她一个巧力弹开刘妈妈攥着她的手。旁人看来,却像是刘妈妈被顾白银的话给惊住了,一个没站稳自己摔到了地上。
      顾初夏跪在地上向前连挪两步,一把抱住吴大夫人的腿。吴大夫人想甩开她,却怎么也挣不开。
      “大夫人!”
      顾初夏抬眸,两眼含泪,一众人看在眼里,好不凄惨。
      “我也不想弄伤大少爷的,可想想,我也是老夫人的正经嫡脉,我娘已经给吴府添辱了,我要是顺了大少爷的意,岂非我又再给吴府蒙了羞?!便趁大少爷脱衣不注意之时,我拼死跑了出来。”
      她死死抱住大夫人的腿,含泪双眸,却是看向了吴二夫人。
      “好不容易回到府上,白银寻思着虽然大少爷欲辱白银,但这事捅了出去,也是给吴府蒙羞,所以只好自己收拾自己伤心的心境,不与旁人说。心里又念着老夫人还没服药,担心老夫人的身子,便寻了个隐秘处,落着泪煎药。大夫人,请您也体贴下吴府的名誉,且恕白银不从少爷之罪吧。”
      虽说各执一词,谁也没有拿出什么证据,但在三四房看来,虽说平时与顾白银不亲,但姑娘人品摆在了那里,大少爷私下调戏顾白银也有下人撞见过,其实各房都知道。
      本就没怎么信大房那母子的话,现下听了白银的描述,不少人反是信了她这边几分。甚至有人开始怀疑那花招甚多的吴大少爷脸上的伤,是不是自己涂的,那躬着的身躯,是不是装的。
      再说,顾白银一直强调强调再强调,她是吴老夫人嫡亲的外孙女,她一心一意保吴府名誉。若以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名义被辱,那是吴府名誉受损;她受了辱没关系,她没打算闹大因为要保吴府名誉;大少爷羞辱她不成恼羞成怒,吴大夫人把这事拿到台面上闹,就是在给吴府名誉抹黑……
      善于宅斗的各房夫人妾室,不禁心里一惊。
      这顾白银,向来不声不响好拿捏。这一发作,竟是这样尖锐,刀刀戳在要害上。竟把他们以前瞧不起她欺负她的原由,变成了她手中的利剑,直直砍向大夫人。
      吴二夫人看着那含泪哭诉的人儿望着自己说完那番话,哪还有什么不懂的,瞅着吴老夫人越来越黑的面色,她立即也发作了起来。
      “说你大房见不着我们纯哥儿好,姐姐你还非要狡辩,原来呀,是磊哥儿觊觎人家清白姑娘硬上弓不成,非把屎盆子往我们纯哥儿和白银身上扣!”
      吴大夫人气得直发抖,可吴二夫人不会给她开口的机会,丢开沉默不语的儿子,她直往吴老夫人跟前扑。
      “老夫人呀,我们纯哥儿一天到晚想着念着的,就是怎么读好书,为我们吴府长脸争光。可是呀,光我们纯哥儿这么想有什么用呢?磊哥儿还比纯哥儿长两岁,按理来说应该给我们其他几房的弟弟妹妹树立榜样的……”
      说到这她话峰一转,她明白如果自己再说下去,干的就是跟大房一样的蠢事。他们吴家的子孙只有姓吴的能打骂,自己这样的媳妇终究是外人。便放过磊哥儿,直冲大夫人去。
      “其实呢,我们家纯哥儿最仰慕的,就是大哥磊哥儿,他总觉得磊哥儿内在的那股才智,绝对在自己之上。但是磊哥儿为何就是还没有作为呢?媳妇总觉得是有什么碍着他施展了,不然,他绝对能像大爷那样,当上一方父母官的呀!”
      吴大夫人睁大双眼,看到吴老夫人竟然轻轻点了点头,她差点忍不住开口怒骂。
      可她却深知这话是在给自己下套,若是自己出声驳了,折辱吴府名誉的罪名就算坐实了。最好是旁人帮忙反对。
      她赶忙转头望向自家老爷,却发现自家老爷像见了鬼一样地盯着她们这边,酒气涨红的脸,扭曲得厉害。
      吴大夫人只以为吴大老爷喝得太醉了,也是指望不上的。便又回头,看向自己儿子,岔开话头。
      “磊哥儿,快给老夫人说说,你不是说有个打手打了你的吗?那打手呢?”
      吴大少爷想也不想,大手一挥就指向他亲娘腿上那人:“就是她啊!她就是打手!她……”不是顾白银!她武功厉害着呢!
      顾初夏顿时呼天抢地地喊冤,硬生扭弯吴大少爷的话尾。
      “大夫人!都是我的错,不该为了吴府的名誉拼死拒绝大少爷!当时只顾着拼死挣脱,也许确实撕抓了大少爷几把,大少爷身体金贵,都是我的错……”
      吴二夫人立即接上:“老夫人!白银一心为了吴府名誉,磊哥儿想来也是一时糊涂,白银好孬是他表妹,他居然起了那样的歹心,这事要传出去,吴府名誉何在!但终叫没得手,可回来跟有心人一说,那有心人便非要借这么个事来扣纯哥儿屎盆!磊哥儿纯哥儿白银都是吴老夫人您的子孙,吴老夫人您可要作主啊!”
      这一唱一和下,莫要说吴老夫人,便是周遭其他两房,此时也打心底认定了顾初夏所言。
      看着吴老夫人恨恨看向自己的双眼,吴大夫人终于一个气疯,脚一用力,顾初夏有所察觉,便顺着她的力道松开了对她的嵌制。众人便瞧见那吴大夫人一脚踹在了顾初夏胸口,直把人给踹倒。
      吴老夫人怒声一喝:“陈氏!大胆!我们吴府嫡亲的血脉也是你可随便打骂的!自己不知耻就算了!教坏磊哥儿!磊哥儿!你也是不像样的!平时在外面胡作非为,不求上进就算了!居然还想对自己的表妹行那等龌龊之事!你也是不把吴府的名誉放在眼里!哼,一个两个不太不像话了!陈氏!刚刚你打白银打得那样顺手是吧,好,来人!掌陈氏三十个嘴巴!关禁闭十天!磊哥儿也回自己院子里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放出来!你们这群人,做别的我不管,可那毁吴府名声的事!我就万万不能不管!”
      吴老夫人又想起那寻香院里不知是不是还有人目睹,连连唤了人,去寻香院买个“闭嘴”。
      顿时又是一片呼喊哭叫,偏偏吴大老爷还是闷在一边不吱声,吴大夫人吴大少爷向他求救也没反应。
      在旁人看来,吴大老爷这反常是因为理亏。除了他贴身的两个老仆从,没人感到异样。

      ×××××××××××××××××××××××

      这一晚,便在吵闹中,散了。
      除了那对被罚的母子,各房就像戏园散场那样,各回各院,各睡各觉。

      夜露寒重,无人的转廊尽头,吴二少爷追上了顾白银。
      可他手刚想搭在她肩膀上,却又缩了缩。
      “你,不是白银。”
      他道。
      前行的脚步顿了顿,顾初夏转身,冲他微微一笑。
      “纯哥哥,为什么这样说?”
      顾白银私下唤吴二少爷为纯哥哥,常趴瓦顶的顾初夏撞见过一次他们私会。
      吴二少爷看着那跟顾白银七分相似的眉目,再也忍不住了,他在她面前一跪而下,以头撞地。
      “是我没用!是我没保护好白银!”
      看来他很笃定自己不是顾白银……这是为什么……他没保护好白银?……
      顾初夏挑了挑眉,忽而一个念头从心中闪过。
      她倒吸口气:“莫非吴大老爷施暴时!你在旁边?!”
      吴二少爷只不断以头击地,厉声哭道。
      “天色都晚了,白银却还念着要帮老夫人抓药!若之前她夜里要出去,我都会偷偷陪了她去的!可今天不知为何,她就是不让我跟!我看她去得有点久了还没回来,便出门去寻她!没想到!没想到!”
      他哭得断了气,他头撞着的地砖上,已出现血斑。
      “没想到竟看到喝醉酒的大伯在她身上行暴!!!”
      他抬头,跪着,血泪糊在了一起,他痛苦地看着顾初夏。
      “我就是一个没用的书生,我连大伯的两个老仆都拼不过!被他们硬生生按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白银受辱!”
      他用力扯住自己头发:“白银她好像看到我了,我感觉她好像看到我了……”
      他跪着连连往前挪了几步,一把抓住顾初夏的裙角。
      “你是谁?你就是她说过的那个跟她长得有点像的顾黄金吗?!是不是白银她躲起来了!不愿意见我了?!白银她的伤还好吗?她……”
      顾初夏被他揪着裙角,居高临下看着他脸上的狰狞,静静地说。
      “你且答我一问。既然你也是此事的目击者之一,为何,你也没有指认吴大老爷行的那歹事?为何,刚刚在正堂上,你一直沉默?”
      若不是她在瓦顶观察半晌,确实无法判定究竟谁是真凶,她也不至于亲自下去,用自己与白银七分相像的脸,定出真凶。
      虽说她定出真凶后,用了一记“以彼之利器攻彼之身”,顺利唬过众人打压了大房母子,继续让顾白银的亲戚隐在暗处。但这却是她最后的一招了,一旦她假冒顾白银暴露在众人面前,就等于增加太子采被敌人发现的危险。于情,于理,在顾氏心里,大夏的江山与江山的主人应永远排在第一位才对。本来,最上成的方法,应是带上太子采离开吴府,找地躲起,等待回京的船。
      但她一想到顾白银两个时辰前还鲜活地站在她面前,塞她两枚铜板,俏皮地给她比个吃零嘴的姿势……
      她揪住吴二少爷衣领的手,越发用力。
      “回答我,为什么,你没有出来为她说话。”
      吴二少爷眼角抽了再抽,脸上的肌肉好像用尽了力气。
      “我为什么没为她说话?我为什么没有为她告发大伯?这就是白银要问的吗……”
      顾初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扭曲掉的脸。
      “告发大伯?跟谁告发大伯?这瑞城里还有谁能治住大伯?老夫人吗?老夫人只会看重吴府的名声按住此事!没错!我就是个没用的书生!中了举人又如何?大房看我不顺眼,便阻挠上面给我一官半职!我爹在荷京也不过领了个七品官,就娘以为是京官就了不起!我爹根本是个清官,不会打点人脉,哪像大伯身在瑞城,从老百姓身上囤来了钱财就去官场走动!他当着老夫人面什么都不说,背地里给我使了好几次横手,害得我至今都是个只有功名没有官职的无用之人!”
      他流着泪,求顾初夏。
      “你去跟白银说说情好不好?就算这样,就算这样,我还是爱她的。这次大伯一定会记我一次人情,我回头就要大伯疏通吏部给我个官职!我们,我们,我们二房从吴府分家出去!我带她离开这个地方,我会让她入门的!你去劝劝她,且忍了这一回!为了我们的未来!”
      “哦。”
      顾初夏应了句。
      吴二少爷有点意外,又觉得有点希望,正欲再说什么,顾初夏续道。
      “可没有未来了。”
      “……”
      “顾白银她死了。”
      顾初夏毫不留情地吐出这句话,看着血泪交流的他,面无表情。
      抓住她的裙角激烈说话的人,顿时停住。
      顾初夏仰头,望向长廊外,那片高空。夜更深了,星更灿了。
      启唇,她淡淡唤道。
      “吴纯。”
      这是顾初夏这辈子,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你配不上顾白银。”

      吴纯听到此言,只是呆滞,过了一会,突然用幼稚的口吻问了一句。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顾初夏紧了紧唇。
      “我说,顾白银她已经死了。”
      “……什么?听不真切……”
      “顾白银她……”
      “你胡说!白银昨天还做了荷包送给我!她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顾初夏气结,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凑近自己那与白银七分相似的脸。
      “那你就丢下她一个人?”
      “我没有!”
      “你为了图谋官职置她清白于不顾!还叫没有丢下她?你以为她回来了她不说你不说别人就不会说吗?那拦住你的两个下人他们真的不会说吗?你们吴府从来轻视顾白银,下人更不会把她放在眼里!你以为顾白银回来了真的还能清白吗?清白的顾白银你娘都不要!更何况是受了辱的顾白银!没有未来了!吴纯!什么都没有了!”
      她松开吴纯的衣领,深吸一口气。她心里对这吴纯也是痛恨非常,有心给他沉重一击。
      “吴纯,你知道顾白银是怎么死的吗?”
      顾初夏一双妙眸弯弯,似笑非笑,如狼般盯着那一脸惨相之人,语气很是轻描淡述。
      “白银她呀,就是用你送的珠钗刺穿自己喉咙而死的。那血呀,喷了我一脸都是,擦了好久才擦掉呢。”
      果然,攥她裙角之人再也没了声响。
      好一阵静默后,他嘴里开始碎碎念道。
      “你说的没错,我配不上她……我配不上白银……是我,令她受辱了……是我……都是我……”
      他突然从地上暴起,顾初夏迅速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他。
      却见那吴纯并不理她,只转身狂奔,直往上房那边去。
      顾初夏愣了愣,寻思一番,心想糟糕。
      可待她追上去时,大房院里已经乱作一团,顾初夏不敢靠近人群,翻身跳上屋顶,悄无声息地奔向主屋。
      一掀瓦,下面吴大老爷的小妾缩在一角哭着惨叫,几个下人围在旁边不敢靠近。
      而吴纯,正在房中央,按住那醉酒无力的吴大老爷,手持削果刀,照着他身上,一刀一刀地捅。

      ×××××××××××××××××××××××

      好不容易,太子采把人给等回来了。
      “又说只去一个时辰,现在可不止一个时辰了吧?”
      太子采推开自己身上用来掩藏的柴堆,埋怨了一句,又故作大方地说。
      “你看你没有按时回来,我都没有吹哨喔。刚刚外面又是好大一阵骚动呢,不断有人影在柴门缝那晃来晃去,可我都忍住了,我想初夏你一定是有要事在做,反正你一定不会丢下我的,所以我都没有要吹哨哦。”
      顾初夏正在用粗木把柴门顶好,听到太子采这邀功的得意嗓音。不知为何……大起大落了整整一晚的心情,竟有平伏之相。
      她全身是汗,但并没有忘记换回男儿服再回来柴房。往太子采身边的柴堆一躺,她细细地喘起了气。
      太子采果然又开始了连环问。
      “你这一晚上都跑哪去了?你为何要把门顶住?我们要在这柴房呆一晚上吗?顾白银呢?”
      顾初夏心里觉得真的好累,什么都不想答他。
      她本来出去,只是想寻出真凶。但至于寻到真凶后,到底是让哥哥油炒了他,还是让王随爹煎炸了他,她其实并没有想清楚。
      实在没想到,最后竟以这么惨烈的状况为终结。
      她坐在地上,把脸埋进自己□□。
      ————那吴纯,配不上顾白银。
      ————但终叫,没有把白银对他的一片情深,给辜负个彻底。
      太子采连连问了好几问,见顾初夏并不理睬她,便料她心情还低落着。
      于是呐呐地噤了声,挪了两下屁股,贴着顾初夏坐,强撑睡意,决意要陪她失眠。

      等朝阳再出来时,顾初夏把在她肩膀上睡得东歪西倒的太子采轻轻推开,放在柴堆上。
      正想摸出去探个情况再回来把太子采带出府,她忽而听到一声明确的哨声。
      她转头看向太子采……只见太子采把传令哨紧紧握在手中,人还睡得正香呢。
      那么就是说……
      顾初夏扑向太子采,岂料他把传令哨握得那样紧,她只得赶紧叫醒他。
      “笨哥哥,快醒过来!快松手!笨哥哥,笨哥哥!……”
      连声呼唤下,太子采略有醒意,手便松了些许。
      顾初夏从他手中把传令哨一拔而出,放在唇间便吹。
      在她耳里,两道传令哨悠扬交错,甚美。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