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爱情故事+欢乐颂]五味》水荷澹澹

48、第 48 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林纾是被饿醒的。
　　她看向身侧的位置，不见谭宗明的踪影。
　　两个人昨夜都有些过火，她瞥过沙发上皱成一团的衣服，懒懒地翻了个身，感觉全身都快散架了，恨不得在床上躺到天荒地老。
　　虽然这么想，林纾还是伸手够到了床头的手机，上面有不少未读消息。她点开安迪的未读消息，里面还有好几个未接的语音。
　　林纾拿着手机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枕头上，一条一条往上翻安迪的消息，正看得认真，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她的手机。
　　林纾扭头看去，只见谭宗明拿了杯温柠檬水站在床边：“先起来吃点东西，有什么事情吃完东西再处理。”说着，把林纾的手机放到床头，把水杯递给她。
　　林纾伸手：“没力气，起不来。”
　　伸手间，被子滑落，露出了大片肌肤，上面的每一个痕迹都在诉说着昨夜的激烈。
　　林纾也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痕迹，埋怨道：“你这下手也太没轻重了吧！”
　　谭宗明吃饱喝足，脾气特别好：“我的错，下次一定注意。”
　　林纾喝了半杯水，想起刚才没看完的信息：“安迪联系过你吗？我看她昨天给我发了很多信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谭宗明简单地把昨天晚上安迪和包家之间的事情说了一下，提到包家还找人打听安迪弟弟住的医院的时候，林纾有几分意外：“这位包太太……有点可怕。”
　　“包家的情况比较复杂，一两句话也说不清。”谭宗明没打算把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医院那边我早上打了个电话叮嘱过了，虽然包太太这会倒了，一时半会也没法挖安迪的隐私，但谁也不知道这次查安迪，到底是包太太一个人的意思，还是包家的意思。”
　　林纾听出些门道：“听起来包太太和包先生有利益冲突？”
　　“大包老奸巨猾在圈里也是出了名的，而且我听到一些风声，说是他养了个外室，前几年包家闹过离婚。最开始红星的案子，我和安迪的想法一致，包氏虽然在本地是大企业，但它也有家族企业典型的问题，晟煊不同，所以本来我和安迪的意见都是不考虑的。后来小包总找了我好多次，又说服了安迪，这桩收购案，才成为晟煊和包氏联合收购红星。”说到工作，谭宗明问了句，“小纾，你有没有想过，林氏科技后面要怎么发展？”
　　林纾穿着一件丝质的睡裙，赤脚走到洗手间：“想过，没想好。”
　　谭宗明把林纾的拖鞋拿过来：“穿上。”
　　“又不冷，”别墅里开了地暖，温度和湿度都是舒适的。林纾把脚塞进毛茸茸的拖鞋，看了眼倚在洗手间门框处的谭宗明，“谭先生，你比以前体贴多了，看来这些年没少进修啊！”
　　“这是谭太太独有的，其他人可不行，”谭宗明倚在门框处看林纾洗漱，“谭太太，你还有很多惊喜没打开呢！”
　　“所以谭先生打算慢慢给我惊喜？”
　　“盲盒总得一个个拆才有趣，”谭宗明把响着的林纾手机递给她，“有人找你。”
　　林纾看到来电显示是高雯，有几分意外。她手上湿漉漉的，谭宗明把接通的手机举在她耳边：“大明星，怎么了？”
　　高雯的声音里透着心虚：“你没看热搜？”
　　“热搜？”林纾把电话开了免提，疑惑的眼神抛向谭宗明：什么热搜？
　　谭宗明拿过卧室的平板，解锁连网，这才看见了推送。
　　他把推送点开，递给林纾。
　　林纾一目十行地扫过推送：“所以……大明星这个电话，是想和我解释你和我老公的绯闻是假的？还是我弟弟被那些狗仔当成了我老公？”
　　“都、都有。”
　　“什么意思？”林纾心中的猜测成真，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所以你是要成为我的弟媳了吗？”
　　谭宗明本来要打电话让人处理新闻，听林纾和高雯对话，号码拨了一半又暂时放下了手机：“小勇？”
　　他没有出声，只是做了个口型。
　　林纾点了下头。
　　狗仔的照片里，华勇的背影很模糊，但作为姐姐，她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只不过……华勇的身形和老谭实在是差了一截，也不知道那些狗仔是怎么言之凿凿地说什么“从萧亮到谭宗明，盘点高雯的情感之路”“钻石总裁到金融大鳄，高雯即将嫁入豪门”的。
　　电话那头，高雯因为“弟媳”这个词有几分脸红：“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这不是刚答应他就被拍了嘛！”
　　林纾虽然看不到高雯的表情，但还是从她的语气中的感觉到了羞涩和喜悦：“你在欢乐颂？”
　　“对啊，”高雯有些头大，“22 楼的关关和我说，外面藏了好多记者，拐弯抹角地想找人带他们进来。”
　　“小勇呢？”
　　“他在家啊？”高雯听到敲门声，从猫眼看清来人，开了门，“准确的说，在你家。”
　　欢乐颂的房子是以谭宗明公司名义置办的，两人现在是夫妻，说是林纾家，也勉强算得上。
　　林纾听到开门声：“小勇吗？我昨天到的上海，一会我去欢乐颂接你们。”
　　听到林纾挂了电话，谭宗明回完消息，这才开口：“公关部问我要怎么澄清，你怎么想？”
　　“又是代言，又是房子，还有打官司，晟煊这么挺支持高雯，狗仔那得有一个足够桃色又浪漫的理由。”林纾手上没停，电话拨了几个都是忙音，她冷哼了一声，“杰森这会电话也打不通，不用想就知道记者的电话正一窝蜂打给他呢！”
　　谭宗明安抚道：“之前高翔的事情虽然被节目组压下来，但图片和现场录制观众的爆料都替高雯树立不少正面形象。加上照片的官司她赢了，晟煊当时力挺代言人，于公是晟煊受益更多。逻辑上其实已经足够说明她住在晟煊名下房产的理由了。只不过，如果不说明高雯和你之间的私人关系，只怕虽然澄清，但依然会有关于我和高雯的绯闻猜测。如果等婚礼的时候再公开，难免期间会被写出各种故事。综合考量之后，公关部的建议是：公布婚讯、说明你和高雯的私交。因为当时你急救高翔的时候有人拍了照，你不是明星，所以当时也没人关注你的身份。正脸的照片公关部当时都私信劝删，现在找几个账号配合一下，把当时的照片找出来证明，可信度也更高。”
　　林纾犹豫：“可是之前高翔那事，不是都被压下去了吗？这会再提，电视台和某些人该不会又有电话来骚扰你吧？”
　　当时高翔那事闹得有点大，至今为止还有不少网友用“杀人台”来代指这家省级卫视。有人拖了关系想找谭宗明说服林纾配合发言，说她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被谭宗明拒绝了。
　　“当时我不答应配合，可也卖了面子保持了沉默。现在这桩新闻事关你我、高雯还有晟煊的声誉，不得已。”
　　既然谭宗明说没问题，林纾欣然：“那就——”
　　话没说完，林纾的电话又响了。
　　她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小勇”二字，有些奇怪：“小勇？”
　　“姐，你不用来欢乐颂接我们了，我们直接在七莘路汇合吧！”
　　“七莘路？”林纾对上海不如谭宗明熟悉，她抛了个疑惑的眼神，“不是说记者都在欢乐颂外面吗？”
　　“曲筱绡找了几个朋友，帮忙引开了。”华勇这会正坐在曲筱绡车上，“不过就是今晚估计不太好回去了。”
　　谭宗明凭直觉在手机上搜了一下，这会将自己的屏幕展示在林纾面前。地图上，七莘路 680 号格外醒目。
　　林纾看着地图上的名字，有几分震惊，她做了个口型：“不会吧？”
　　谭宗明的笑容里有几分笃定，嘴上却说：“谁知道呢！”
　　在他看来，林纾的这个弟弟冲动起来，可能比谁都疯。按理说他从小长在父母身边，性格温吞，可之前先是因为樊胜美打破自己一贯的原则，向林纾要钱；过年的时候，更是难得因为放心不下生病的高雯，除夕和初一不在家过年。这个小子，内心压抑久了，总要放飞一下。
　　谭宗明见过高雯，大概也知道些高雯的性子，看起来两人性格相差挺大，可实际上，华勇固然稳重，但他内心那个偶尔想要疯狂的小人，正好合了高雯。大多数时候，他能够理智而冷静、成熟地面对一切，难得和高雯一起疯一疯，刚刚好。
　　林纾把电话开了免提，示意谭宗明问。
　　“小勇，一会我和你姐姐去哪和你碰面？”
　　听到谭宗明的声音，华勇先是一愣，随后清了下嗓子，刚好回答，却听谭宗明掩不住几分笑意的声音：“七莘路 680 号吗？”
　　华勇半句话卡在嗓子口，还是高雯接过话：“姐夫好聪明。”
　　林纾挑了一下眉，插话道：“哟哟哟，赶紧叫声‘姐姐’来听听。”
　　“现在还不行。”高雯拒绝，“等会可以。”
　　林纾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你们到哪了？过去还有多久？”
　　“半个小时？”华勇看了眼窗外，估算了一下时间，“不堵的话应该最多四十分钟。”
　　“那一会见。”
　　林纾挂了电话，一边换衣服一边催谭宗明：“我们赶紧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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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宗明特地挑了一辆常见的车，以防车太扎眼吸引记者。
　　一路上，林纾一直在看表，谭宗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眼看着再拐一个弯就到，他委婉劝道：“小勇心里有分寸的，你多相信他一点。”
　　“到都到了，有什么好劝的，”林纾担心的不是这个，“闪婚的决定是两个人一起做的，既然做了决定，就要承担好后果。”
　　谭宗明瞬间明白了林纾的意思。
　　华家的情况他太清楚了，尤其是华家那位老太太，固执又自私，她仗着年纪大，倚老卖老，逼得华仝一次又一次地妥协。
　　高雯是林纾的朋友，如今也是华勇喜欢的人，她不想华家那一堆事影响两个人。所以有些话，她得现在和弟弟说。
　　这点上，谭宗明支持。
　　赶在两人进民政局大厅之前，林纾拦住了华勇：“小勇，我有事和你说。”
　　高雯的目光在谭宗明、林纾和华勇身上转了个圈，她压了压帽檐，把墨镜和口罩戴好：“那我要……先去排号吗？”
　　“放心，趁我弟弟还单身的最后十几分钟，我唠叨两句就结束，不会太久。”
　　高雯忐忑的心彻底落下，她还不忘撩了下头发：“那是，能娶到我这样的大明星，也不知是积了几辈子的福。”
　　“嗯，”林纾笑道，“注意妆容，一会要拍照呢！”
　　待高雯进去，林纾把弟弟拉到一旁，点到即止：“你跟爸说过结婚的事了吗？”
　　华勇道：“之前雯雯在涿州拍戏的时候，抽空回北京和爸一起吃过饭。他说我喜欢就好。”
　　“我说的不是爸。”
　　“奶奶年纪大了，就别告诉她了。她不喜欢雯雯的工作，我也不想雯雯为了我去受委屈。她喜欢她的工作，过去的事情也从来不是她的错。”
　　林纾这回是真的放心了：“那快去吧，别让她等急了。我们在车上等你。”
　　趁着两人进去领证，送高雯和华勇过来的曲筱绡下车和谭宗明、林纾打了个招呼。
　　“谢谢啊，”看见曲筱绡，林纾刚好想起姚滨前段时间问自己投资的事情，随口提了一句，“之前姚滨问的事情，我再催一下，尽快回复你。”
　　曲筱绡有些心神不宁：“什么事？”
　　“你们不是想找点小项目投资么？”
　　“啊，那事啊，”曲筱绡像是刚想起来，“林姐你和姚滨说就行了。”
　　林纾直觉曲筱绡状态不太对：“是你们还有谁出什么事了？”
　　“没，没有，”曲筱绡目光看着民政局入口处来来往往的人群，“林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人为什么要结婚？”
　　林纾回忆了一下曲筱绡男朋友的名字，想了半天只记得那是个医生，她问：“你和那个医生分手了？”
　　曲筱绡像是没有听到，幽幽道：“既然结婚，为什么要离婚？”
　　“爱就结婚，不爱就离婚，分分合合再正常不过了。”
　　“那孩子呢？他们分开了，孩子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沈冰曾经问过，如今，曲筱绡也问了。只是两个人问的虽然是同一个问题，但所站的立场却是不同的。
　　林纾隐约猜到了一点什么，她顺着曲筱绡的目光，看着民政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道：“从里面走出来分道扬镳的人，当初也曾经互相你侬我侬地走进去过。”
　　曲筱绡没再接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
　　林纾扭头看站在几步远处的谭宗明，却见他挑了下眉毛，若有所思，估摸着知道点什么。
　　林纾掏出手机，刚想发信息问问，却被打断：“林姐，他们出来了。”
　　高雯和华勇十指紧扣，走几步看两眼结婚证地走出了民政局的大门。
　　曲筱绡心里有事，此刻看不得这样的场景，她和林纾告别：“林姐，我先回去了。”
　　“等等，”林纾叫住她，提点了一句，“我呢，从小家庭环境就比较复杂，我不知道你具体遇上了什么事，可我一直有个观点，父母也好，孩子也罢，都是独立的，他们放你自由，你也放他们自由。”
　　曲筱绡似乎有所触动，她侧头看着林纾，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道：“林姐，我知道了。”
　　“嘟嘟”两声，她解锁车辆，边走还边挥了挥手：“林姐，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