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的镜》司晨客

4、四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那神秘兮兮的老尼姑师父的师父似乎和当年得罪武后的褚遂良有些关系，事情都过去上百年了，还纠着这段恩怨不放，日日以挖苦嘲讽武后为人生乐事。此日便和两个女弟子讲解日月明空的如意娘，言辞间大有不屑之意。
　　我在破庙的稻草上翻了一个身，打算怀揣着那面铜镜继续做白日梦。开玩笑啊，也不看看自己的尊容，尼姑思春也是需要资本的好吧，当年武后自然思得，而眼前这老尼姑，只有酸溜溜的指责人家不守清规戒律了。嗯，不过她的样子虽然寒碜了点，身边新收的那两个女徒弟却着实可爱，尤其是那个白衣小姑娘，看起来很亲切的感觉。
　　“星行师太，后学末进前来领教！”突然间，一个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平静，正在后院大放厥词的老尼姑立即住了嘴，什么也不说了。
　　随即，我看到一个身背长剑的白衣少年站在破庙门口，逆光而立。那少年相貌颇为秀美，尤其难得的是整个人很有些空灵的飘逸之气，超凡脱俗，饶我一向自诩相貌颇佳，此时却也只得甘拜下风。
　　星行老尼姑颇为不满的看了我一眼，我慌忙摇了摇头。她是江湖中人，专干些打家劫舍、劫富济贫的勾当，行踪也算隐秘。本来觉得我是无知小儿，闲杂人等，又见我实在可怜，无处可去，才勉强容忍我在破庙中容身。此时有人找上门来，她心中必然迁怒于我，所以我急忙做无辜状。
　　“阁下是？”她出言试探。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抽出背上长剑挽了一个剑花，烁烁光芒中我彷佛看到一朵青色的莲花在空中飞舞。
　　星行老尼姑皱了皱眉头：“原来是西域碎叶城的客人。实在抱歉，贫尼从来不和姓李的人打交道，公子慢走，恕不远送。”
　　那白衣少年却不肯走。他说听说星行老尼姑剑技天下无双，定要讨教一二。
　　我本来是不喜欢这种人的。一看他粉嫩的样子就知道是少爷心性，自视颇高，不知道从哪里学来几招三脚猫剑法便到处踢馆，自诩剑试天下。相比之下还是老尼姑身边的两个小罗莉可爱啊，冰雪聪明，偶尔还给我送来些吃不完的酒菜，真真招人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