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角流浪史》无颜色

10、十、遗矢的记忆

　　王可在“宝贝”孤儿院只呆了两个小时，其中与凯斯塔斗嘴用去2/3的时间。不是她不想多呆一会，实在是她出来的时间太过有限。梅娜莎早就知道她时不时出宫的秘密，虽从未公开说明，两人却已在心底达成了共识。但，就算梅娜莎愿意帮她隐瞒，每晚晚饭时间的“送餐”监视者还是不会少的。在下午5时之前，她必须返回皇宫。

　　“7个小时。1个小时用来取礼物和赶路，过生日花5个小时，剩余1个小时回去。足够，足够！”王可一边念叨着时间安排，一边跨进门上挂着绘有盾与剑的巨大招牌的商店。

　　这是落亚拉国最好的武器店，也是落亚拉城最大，也是唯一的武器店。商业的垄断，随处可见。

　　是，是，是，平民是花不起金币的。是，是，是，平民会有金币，大多时候不是听从主人的吩咐就是那钱根本就是来自“不劳而获”。但，我就偏偏是平民的打扮，我就偏偏大手大脚的花金币，而且，我还就偏是自由人，这钱也不是“第三只手”得到的。当然，也不是自己依靠劳力而获得的。心中小小郁闷一阵。

　　狠瞪那老板一眼，交出5枚金币，王可从老板手中接过外表刻有花纹的铁盒。不去看老板疑惑又带着鄙视的眼睛，打开盒盖，开始察看自己所定物的质量。

　　这是一把很独特的刀。说到独特，主是样式上的。它的体积比一般武士用刀小上很多，却又比一般的匕首大上3分。拉开只是用软皮条缠绕的铁皮刀鞘，露出的是月牙型的刀身。半月形的刀身，有着完美的弧度。在光下一照，闪着金属特有的银色光彩。刀柄也是半月形，弯的方向与刀身相反，同样弯出一个漂亮的弧，长度刚好一手。缠住刀柄的软皮上有3个突起，形成4个凹凸槽。手握上去，刚好卡在指缝之间，让使用者握着更为舒适，不会担心滑手。

　　当年看古天乐演的《圆月弯刀》之时，王可就对那弯刀着迷不已。平日里就喜爱收集各式刀具，曾经一时疯狂的迷上日本的武士刀。但在见到那把弯刀后，她才深刻的了解到，好东西，还是祖国的好啊~不过，弯刀的“弯”虽漂亮，让她最为在意的却在那刀柄之上。眨了眨眼，转身背过伸头好奇探望的老板，王可艺人躲在了角落，手指摸上刀身与刀柄的相连处。听着“喀咔”一声，笑了。

　　这刀柄与刀身的接口处，两面各有一条龙形花纹。龙爪抓一宝珠，这珠子不过微微在表面突起一点。很具中国风的装饰。但无人注意到，手指同时按住前后对应的两颗小珠，同时小指压下凹凸槽上的某个小小机关，“喀咔”一声，这刀柄便卸了下来。

　　“嘶”的金属声响，接着是银色的光芒闪现。刀柄卸下，又一把身形略小的半月刀显现。刀身比刀柄略小，刚好插入。头尾两把刀的接口处有一交叠的活扣。拉开后，刚好一手握的距离。活扣中央还有一圆洞，可宫手指插入。再用后在活扣处一拨，那略小的刀身“喀咔”一响，竟又一分为二了开去。薄薄的刀片，柔软而又锋利。一大两小的刀片，组成了类似扇形的摸样。

　　弯刀一挥，血光四溅！刀柄一卸，前后开攻！三把刀一起上，还可以丢出去，又飞回来。手指套着洞洞转圈圈！（你确定这不是玩具？）

　　“这就是回旋镖与弯刀的结合了！爽！”扣住活扣，将略小的刀收回，重新装上了刀柄。用手在刀口试摸两下，王可这才满意的站起身来。

　　“真的是独特的刀呢。”略带着磁性的男子声音在门口响起。一身着华丽的金发男子在一左一右两大胸美女的陪伴下迈了进来。

　　王可闻声，转过了身子。

　　该死！这是相看两人心中的共鸣。

　　他不是那个什么丞相家的花心男儿子吗？自大，自恋，自以为是。不就是脸长得好一点，五官端正了一点，家世好那么一点，有钱那么一点。仗着家里的权势，一天到晚的在外面追女人，女友几乎3天一换。好像全世界的女人都该爱上他一样！最不可饶恕的是，连我都敢调戏！竟然说我是“尚未发育成熟的花骨朵（形容胸部=。=）”，真的是饥不择食，不可饶恕。

　　她不是那个什么从异世界召唤而来救世主之妹？自大，自恋，自以为是。脸长得一般，身材更是平得可以。该凸的不凸，该大的不大，几乎是全小型。一天到晚仗着是那救世主的妹妹，见谁都摆脸色看。特别是看着自己之时，那脸臭得可以，好像他是垃圾一般。若不是老爸非逼着我去追她，我怎么可能委屈自己，降低自己的格调。

　　不是听说这花心男因为调戏了不该调戏的人而被关在家中禁闭吗？怎么会大摇大摆的在这里出现？还左右美女伺候？

　　不是听说这平胸女一天到晚的呆在皇宫之中，被严密保护吗？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还穿得跟个下贱平民一般？

　　我是偷跑出来的，被他知道了……

　　我是偷跑出来的，被她知道了……

　　“这刀不错啊~”

　　“谢谢夸奖。这是我家主人定的刀。”

　　“当然是你主人的。就凭你，用的起吗？”

　　“当然用不起，当然。”

　　“既然已经拿到了刀，为什么还在这里耽误？难道你是故意偷懒的吗？所以说，你们这些没有教养的下人，真的应该被好好鞭打才是！”

　　“是，是，我这就走。我马上就走！”王可压下想扑上去踢这家伙一脚的冲动，收回刀，抱着铁盒，带着皮蛋，埋着头就走了！

　　你给我记住，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呼~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她肯定和我一样的偷跑出来的。刚才骂的真的是爽啊！以前都是我被她教训，今天终于扳回一成。不过，想想她方才瞪向自己的那眼……打了个冷颤，见身边美女抱得更紧……这家武器店，真是秽气！以后绝对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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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手一把刀啊~右手一盒好饭菜呀~腰间挂着个小钱袋啊，咿呀哑哑喂~~~”哼着不成节拍，找不到调的自编歌曲，王可晃晃悠悠的跨进小旅馆的门，上了楼。“碰”的一脚踹开面前的客房大门……

　　直接丢下手中物品，弯腰闪过3把小巧的匕首，倾腿踢开一把匕首，右手高举抓住那握着匕首向自己刺过来的手。左手反肘上提，顶向那人手腕，趁那人身子歪斜之时，俯身，左脚由后向上弯踢，正对着那人面门砸下。那人比王可的反应更为快速。握着匕首的手腕一转，松开匕首，眨眼便从王可手中扯出，身子在她左脚上踢的同时，歪脸，侧身，接住掉落的匕首，顺手插进腰间。接着，翻身而起，双手握拳袭向王可胸前。一连串的动作迅速而连贯，前后应对不要几秒。

　　“啊~色狼！”王可这时也管不了什么其他，双手护胸，后跳一步。

　　“色，色，色，色什么色！”元朗收回攻势，拍拍身上衣服，无奈的摇了摇头。“和你说过多少遍，对打之时是不能分什么性别的。你不能将自己当成女人，不能太在乎什么胸不胸的。露了弱点，下一秒就会没命！”

　　“可是，人家前面已经很小了，再打两下，会凹进去的。”小声嘀咕两句，有点委屈。这也是人之常情嘛，谁到了这时候，不是护着的？

　　“那你就快点找个好男人，每天给你揉揉！”

　　“……”嘴角抽搐，沉默片刻，摸了摸自己几近“机场”的胸部，“等找到再说！”低着脑袋，略显受到伤害一般的弯腰去拣那落在地上的礼物，忽的眼中光彩一闪，飞快的转身一脚就往元朗□□踢去。

　　“啊！”元朗惊呼一声，起脚躲开，“断子绝孙，断子绝孙啊！”刚稳住身子，就见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弯刀横在了颈项之处。

　　“嘿嘿~师傅，你输了哦~原来，你也无法不把自己当男人看嘛~”王可手执卸了鞘的弯刀，邪笑着在元朗眼前比划来比划去着，眼还暧昧的往其身下瞄去。刀，有渐渐往下的迹象。

　　“没个女孩样，该打！”元朗老脸微红，尴尬的缩了缩双腿，侧着脑袋轻咳一声。眼睛滴溜两下，往那把弯刀瞄了过去。反手接过王可手中的弯刀，在手上掂了掂，接着执着刀柄在空中比划了两下。眼中盛满了惊喜与赞叹。

　　“感觉如何？”王可凑上了脑袋，看着元朗的笑容，心里暖烘烘的。一定是喜欢的呢~

　　“不错，不错。手感很好，轻，行动利索。”元朗满意的点了点头，拿着弯刀，又摆弄了两下。突的停下了手，将刀摆在面前细细的看了起来。手在那刀柄处摸索两下，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王可笑了笑，眼中，带着难掩的得意。

　　“这刀，似乎有着什么特别的地方。刀柄处，有点奇怪。”手又在上面按了几下，却怎么也找不到不对的地方。

　　“嘿嘿~在这里那。”王可接过刀，当着元朗的面，按下那两颗圆球，小指也在同一时间按下刀柄上的开关。“喀咔”一声响。

　　“要三个地方同时按下才行？难怪刚才按了没有反应。”看着那刀柄处的小刀，元朗了解的点了点头。“很隐秘的机关。一般人不会发现，甚至连想也不会想到。这是谁发明的……”话尚未问完，看着眼前笑得开了花的脸蛋，就知道答案了。

　　一巴掌拍在王可灿烂的笑脸之上，“小孩子不学好。什么不好玩，就爱玩刀子。看你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师傅，这可是我专门为你设计的刀啊。费了我这么多的心血，你怎么能诅咒我以后嫁不出去呢！”更何况，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大不了以后跟你着过活，自由自在的，多好。

　　“这是你特别定做的？那设计图纸……”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存在2把的好。

　　“师傅可以放心~我可有好好的用你教的‘暗示’，给工匠洗脑哦！”“暗示”是身为高等盗贼所必须掌握的技能。它类似于现代世界的催眠。可以在常人放松警惕之时，对其催眠，加入暗示。使其在非记忆状态下做暗示者要求做的事情。且做完后，不会留下丝毫记忆。当然，这种技能也不是随便人都可以学的会的。它要求，一、接受暗示者注意力必须是分散的；二、施展暗示者必须双眼与接受暗示者对视；三、施展暗示者的精神力必须达到初级魔法师的等级。在初给图纸之时，王可就趁着那工匠心动的时候下了暗示。暗示工匠做完弯刀后，将所有的图纸、磨具全部销毁，甚至脑袋中的记忆也一并抹去，连自己都不会级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东西。

　　“百分百的成功吗？”

　　“当然！”王可自信的笑了笑，手比了个“耶”的姿势。

　　“哎呀！总之师傅不用担心拉！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有什么问题那也是以后的事了。今天可是你念了好久的生日哦，我们要快乐的玩，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吃肉。快快乐乐的！”说这话的时候，王可正弯的腰去拣方才打斗时落在地上的饭盒。所以，她没有看到元朗那类似悲哀的眼，那带着诀别与欣慰的神情。如果她看到了，也许，两人不会就此永远的分别，就连记忆也无。

　　过生日是快乐的，就算只有2个人。来回的交杯碰撞，相互的夹菜。时不时的，那蓝色的蛋蛋也耐不住寂寞的在上桌子一边“嘎嘎”大叫一边扭动着圆滚滚的身子跳“桑巴”。

　　王可觉得这是自己来到异世界后最快乐的一天。她开怀的大笑着，高声的说话，大声的吵闹。不用顾及到其他人的眼光，不用担心着他人的闲言闲语。这是与“父亲”的欢乐，这是与“亲人”的玩闹。对，元朗是她的父亲，她新世界中的父亲。他爱闹，爱疯，爱玩乐；他爱金，爱银，爱美女；他说话粗鲁，他动作豪放……他是温柔的，他是不严肃的……王可知道自己喜欢他，很喜欢。他会陪着自己玩，陪着自己闹，甚至自己根本就是被他带领着往前走。她喜欢这种自己的感觉。

　　王可喝酒，喝了很多很多。其实她不懂怎么喝酒，她不是第一次喝酒，却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个世界的酒就想当年那甜甜的果汁一般。口中满是香味，让她忍受不住的一喝再喝。可这终归是酒，更是落亚拉城的好酒。酒，都是会醉人的。所以，王可醉了。头昏了，意识模糊了，眼也跟着花了。元朗成了2个，3个，4个，甚至更多个……她气恼的想让他停下来，想让他不要在自己面前一遍又一遍的转悠着身子。她真的很想告诉他，你跳舞跳得真的是难看啊！难看到她越看越昏……她想抓住他，可是手抬不起来；她想喊住他，可是舌头打了架……她想，她想。不，她不想。她不知道为什么元朗的眼神变了。为什么会是悲哀，为什么会满是道别？她不知道为什么元朗的眼睛带着泪水，为什么有冰凉的东西滴在了脸上……这老东西也有想哭的时候吗？怎么，是被我的孝顺感动了？嘿嘿~如果有照相机就好了。拍下来，以后给你看，给你老婆看，给你小孩。丢你的脸，气死你！

　　王可想着，想着，越想越开心。最后，真的是太困了，困得她再也想不起东西……她闭上了眼睛，最后一次告诉自己：要快点醒来啊！时间到了，该回到那金色的美丽笼子了呢……冰凉的链子滑进了自己的衣领，带着冷意，却赶不走她的困意。好吧，好吧。就让我睡一下吧。只是一下子，就一下。

　　隐约间，王可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他已经死了。我们晚来了一步……”

　　“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一直在皇宫中呆着的吗？梅娜莎究竟在做些什么！”

　　“她还有利用的价值……”

　　“消去她的记忆……”

　　“将这里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不能留下丝毫痕迹。”

　　“这把奇怪的刀带走。还有这只蓝色的丑陋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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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可醒来的时候，发现头的上方是精致美丽的浮雕。身上盖着的是柔软带着香气的棉被。想开口说话，喉咙里却像喷火一般的干。想动一动身子，却又软弱无力的连指头都无法移动。自己，这是怎么了？脑袋昏昏沉沉，一片空白着。

　　“可可，你终于醒了吗？”

　　这是石头的声音。王可顺着声音看去，真的是石头。带着焦急与担忧，还有深深的自责。石头身后是默妮。是落亚拉国的公主，是石头的未婚妻，是曾经的圣女。啊！现在的圣女是自己，可是，为什么她记得有谁告诉过她，在外人的眼里，圣女依旧是莫妮呢？皱起了眉，脑袋重重的，实在是想不起来啊。

　　“我，这是……”想发出声音。可这声音真的是难听极了。太难听了……难道自己失声了吗？

　　“你生病了，发了一场高烧，昏迷有4天了。”石头体贴的端着茶杯想凑到她的面前，却被一旁的莫妮将杯子接了过去。

　　王可喝下公主亲自喂的茶水，润了润自己的喉咙。“我又生病了？真的是奇怪啊~以前明明是个健康宝宝，为什么现在成了这破烂身体呢？”

　　“大祭师说，这是因为你杂穿越过程中受到了太大的伤害……”石头的手摸上了她的额头。试了下温度，在莫妮不赞同的目光下悻悻然的收回了手，“我也只是试试温度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就算只是试温度，也该由医生来处理。我跟你说过可可是女孩子……”

　　王可第一次觉得莫妮的声音刺耳而难听。她不想听到着说教的声音。她觉得心烦，烦闷，异常的不舒服。谁可以阻止这张该死的嘴巴。就算这红唇长得多美，多动人。“梅娜莎在哪里？我想见她。”

　　“啊！你是说照顾你的侍女吗？她因为没有照顾好你，被关在了禁闭室里。”

　　“为什么？为什么要关她！”

　　“身为侍女，必须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的主人。她没有做多她该做的本分，受到惩罚是必须的。”莫妮是公主，她当然知道一个主人要做什么，而一个仆人又必须做到什么。什么是惩罚？仆人做错了事，就必须惩罚他。不然，他们会一犯再犯的。

　　“不！我要梅娜莎！我要她陪着我！”王可摇了摇头，使劲挣扎着想要起来。一旁的皮蛋担忧的“嘎嘎”叫了起来。小翅膀呼扇呼扇着，四处蹦跳。

　　“你不要激动啊！好好休息。现在身体这么糟糕，你怎么起的来！”石头心疼的将她又扶回了被子之中，好好的盖上棉被。“好好好，你想要梅娜莎，我就去把她找来。”

　　“石头！梅娜莎她……”莫妮想叫住赵磊，却被他一个眼神止了住。

　　“莫妮，可可喜欢那个侍女。既然她那么喜欢，喜欢到原谅了她的失职，为什么我们不能将她放出来。我相信，梅娜莎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可可的。”说完，赵磊拉着莫妮的手转身走了出去。“可可，你好好的睡上一觉。等你醒来，梅娜莎就会在你的身边了。”

　　王可睡了，接着又醒了。石头果然没有骗她。梅娜莎真的回来了。只不过，她看起来很憔悴，眼神，带着忧伤。

　　“怎么了？梅娜莎~你，为什么哭？”

　　“不，没有什么，圣女大人。我只是对自己没有照顾好你而内疚。”梅娜莎很快的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正了正自己的身子。

　　“梅娜莎，我病的很严重吗？真的昏迷了4天？”

　　“是的，圣女大人。”

　　“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忘记了。”

　　“是的，圣女大人。大祭师说过，这次高烧影响了你的大脑。可能会造成一些记忆的丧失。”

　　“梅娜莎……”

　　“我在。”

　　“你去休息吧！你被关了禁闭，一定很难受吧！我现在也想再睡一会呢。我会安静的睡下的，你不用守着我……”王可说完，将自己埋进了被窝。真的是温暖着的被子啊，只是，身子还是冷得可以。在发着抖。如果能抱着什么来温暖自己的心就好了。

　　“……是的，圣女大人。”梅娜莎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梅娜莎不知道，赵磊不知道，莫妮也不知道。王可的衣内多了一条项链。古朴的暗黄色的金属，有着圆形的吊坠。坠子可以打开，里面是张美丽的黑发女人的图像。而图像的后面，被人藏着一张小小的纸条。真的是小小的一张纸条啊，却写满了字，甚至在那背面，还被人画了图。

　　纸上被人写了奇怪的字体。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是奇怪的字体，但对于王可与赵磊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的字了——中文，四四方方的美丽字块。

　　我亲爱的徒弟，不知道你有没有机会看到这张纸条。不过，当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一定已经死了。因为，在你达到这条项链的当天，就是我生命的最后期限。

　　不要怀疑，这不是欺骗，这是事实。我是“那唯亚”人，一个注定死于40岁的种族。40年的生命，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很是足够。放心，我回死得很安详。闭上眼睛，在睡梦中迎接生命的终结。

　　我的徒弟，记得我曾经说过的“疾风之狼”吗？那风靡于一百五十三年前的侠盗。他是我的师傅，一个……很美丽的女人。是不是被吓了一跳！是女人哦~一个女人哦！这张照片就是属于她的了！长得不错吧，真的是不错。不过啊~你师傅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老太婆一个了。我当年看着那图片，真的是被打击到了啊！嘿嘿~人老了。果然会变的很丑！还是我们好，一到40就可以结束了。人生的巅峰，不用惧怕衰老的来临。

　　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我的徒弟啊，我的遗体也不需要你替我收敛了，反正一定会有人收拾得干干净净，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只希望，这个项链没有被他们一并的收走。看到这纸条后面的地图了吗？若有时间，就去那看看吧！那是我的家，是我离开了多年的地方。若有机会，就替我去看看，帮我为他们带了口信：我想他们，我永远爱着他们……

　　纸条在这终止。没有署名，没有提到任何人的名字。王可不知道这项链的主人是谁，不知道这写留言的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徒弟是谁，总归，里面没有人会是自己。因为，在她的记忆里，没有什么师傅，也没有什么徒弟。她唯一知道的就是“疾风之狼”，那个活跃的绝世侠盗。没想到是个如此美丽的女人，真的很让人难以相信呢。若，自己真是这上面所说的徒弟就好了。侠盗的徒孙，很光荣的称号……

　　王可看完了纸条，将它小心的收回吊坠。吊坠落入衣领，带来一阵凉意，却让她觉得心温暖了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属于我的，虽然我不知道它真正的主人在哪儿。但是，如果我有机会出去的话，一定会去你说的家园看看，一定会将你的话带给他们的。一定，我保证哦……”说完了话，闭上了眼，一滴泪水在眼角滑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碎。总之，眼泪已经落下，就一次流个够吧。这次，她实在不想让自己装得坚强，不想让眼中落下的液体停止……为了你的逝去，就让我代替你的徒弟，流下怀念你的泪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