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野蔷薇》艾斯1981

61、60 竟然有人给姜桂娥出气？

　　60 竟然有人给姜桂娥出气？

　　话说姜桂娥和叶德权在等待着处理的结果。负责处理这件事情的民警走出去一会儿之后又走了过来，坐到他先前坐的椅子上问道：
　　“怎么？你们现在讨论好了没有？是去医院检查，还是要钱呢——我再次强调一下，如果你们要去医院检查，要是查不出什么来，可就一分钱也得不到了。”
　　“什么？你们这叫怎么一回事啊？”叶德权已经抑制不住他不满的心情了，他冲上来说道，“去医院检查是确保受害者生命安全的必要前提，她们给受害者带来了伤害，给予一定的精神的补偿和营养补助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怎么可以做了检查就不予以补偿呢？惩奸除恶是你们的职责，你们把挨打造成的伤害和车祸所导致的伤害混为一谈，算什么道理？显然你们这是对受害者的不够尊重，和对侵犯别人的人的纵容，我要是现在打你一个巴掌，你的嘴巴也没有破，也没有流出血来，你是不是会就这么算了？况且，她们明显都是快二十岁的人了，你们却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她们只有十五岁，你们看看她们哪个十五岁啊？”
　　显然，派出所里的同志听了叶德权的话之后，生气了，他抑制不住地说道：
　　“你是谁？你是什么东西？你又凭什么证明她们不是十五岁呢？”
　　“这还要证明吗？这两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你看看她们一个个体态丰盈，显然都已经是发育成熟的女性了，怎么说她像个十五岁的孩子呢？”
　　“现今生活水平提高了——人家的生活水平就更不用说了，营养好了，发育自然早些。再说了，在这里，我说她十五岁她就是十五岁，你想怎么的吧？我告诉你，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他说到这里又扭过头来对姜桂娥说道，“哎——这位女士，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说来说去他们不就是想要讹几个臭钱吗？我看他们是穷疯了。”站在一旁的两个女孩子中的一个又说道。
　　“我不用考虑了，我不要钱！说什么我也不要钱！我非得去医院检查一下，做一下C.D.，几百元钱有什么稀罕的？”姜桂娥坚持道。
　　“那好吧，就依你，去医院看看吧。”
　　“还有！”姜桂娥想了想又说道。
　　“还有什么？”
　　“不许她们日后寻思报复！万一她们日后对我进行报复怎么办？”
　　“这个你尽管放心吧，我回去会对她们严加管教的，我保证她们不敢再起报复的念头，否则就算将她们打死我也不喊冤屈。”那个女孩的舅舅听了之后说道。
　　“你不是说你不是她父亲吗？你是她舅舅，你怎么管得了她呢？”
　　“这你就放心吧——”那个女孩子的舅舅说道。
　　“我舅舅当然做得了我的主，谁跟你一样？六亲不认——哎！你还去不去医院了呀？在这里磨蹭个什么呀？”那女孩听了之后对姜桂娥说道。
　　“你——”姜桂娥听了之后很生气，她刚想说话，那个女孩子的舅舅现就责备道：
　　“干什么玩意儿呀！还不给我滚回去！这里要你多什么嘴？回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女孩自然不敢多嘴。随后他又转过身来对姜桂娥说道：
　　“这样，咱们这就过去，你看行吗？”
　　最后，那个负责处理这件事情的民警又对那个女孩子的舅舅说道：
　　“好吧！我看这件事暂时还是先就这样吧，你就带她到第一人民医院去看看吧！她有什么要求要尽量地满足她，不要为难她！”
　　“这是自然，你放心吧！”
　　随后，那个民警又转过身来对叶德权说道：
　　“你也跟着过去吧，以后要好好照顾照顾她，日后叫她好好工作，不要再到这种是非场所来了，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好吧，就这样去吧！去吧！”
　　于是，他们一行三人便叫了一辆出租车往杨洲市第一人民医院——杨洲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走去。至于如何挂号、医生如何挣断，如何望、闻、问、切，如何缴费、抓药自不必细说了。那个当事人的舅舅一直陪着他们等到结果出来了，结果是什么毛病也没有查出来。那人拿着化验报告单对姜桂娥说道：
　　“你看，现在结果出来了，什么毛病都没有。你看，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去呀？”
　　姜桂娥接过化验单就跟叶德权回来了。可回来之后，姜桂娥的肚子里还鼓着一股怨气，无论叶德权怎么说她也不搭理他。
　　“好了，别难过了。”叶德权拥着姜桂娥安慰道，“别难过了，啊——？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我都是外乡人，在这里没权没势的，人家都是本地响当当的人物，到了派出所里，他再几个红包一给，派出所里的人员能听你的吗？难道你叫我在派出所里打她们一顿不成？这不是自讨没趣吗？再说了，人家还是个女孩子，我下得了手吗——好了，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就别再想他了，日子还得一天天地往前过，你的眼睛得一天天地往前看，你老是想着过去，却又不能做到以‘史’为鉴，以‘史’为镜，又有什么用呢？以后那些地方我看你还是少去为妙吧。这可是血的教训！”
　　可是，无论叶德权怎么说，姜桂娥就是不搭理他，这让叶德权此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知所措。他也在心里埋怨自己无能，但是他却对姜桂娥说道：
　　“难道你没查出病来，没讹着他们的钱你后悔了？”
　　姜桂娥还是一声不吭的，从到医院做C.D.，到回家的路上，到吃饭，到洗脸、刷牙，最后上床睡觉，姜桂娥一直保持着沉默——这不禁让姜桂娥想起了一句可怕的名言：“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姜桂娥一夜未眠，她遭受了莫名其妙的毒打之后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她在脑子里思考着，这么多天以来，她横竖没有的罪过什么人呀竟遭如此横祸，这着实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再一次想起了一直支撑着她的反抗精神的一句话：“当我们无缘无故挨打的时候，我们应该狠狠地回击，我肯定我们应该回击——狠狠地回击，教训教训打我们的那些人，叫他永远不敢再这样打人。”于是，姜桂娥打定了主意，她将要尽快地采取行动，对那些无缘无故打她的那些人进行狠狠地回击。但是，她的这个想法并没有立即跟叶德权提起，因为她很清楚，只要叶德权知道了她的这个想法，他一定会去阻挠她，或者叶德全只是一个还没有走上社会的大学生，倘若他跟着她一起去玩，一起去疯，这样他不免要受到某种伤害，而这些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所以，姜桂娥所思考的这一切，或者她日后所做的这一切是叶德权所不知道的。因为本性善良、为人厚道的他没有理由相信一个本性善良（在叶德权的心里，姜桂娥是善良的）、孤身一人独居他乡，手无护己之力的柔弱女子，在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之后却依旧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
　　然姜桂娥回到宿舍之后，在宿舍里想了好久，可最终对她起作用的一句话还是：
　　“当我们无缘无故挨打的时候，我们应该狠狠地回击，我肯定我们应该回击——狠狠地回击，教训教训打我们的那些人，叫他永远不敢再这样打人。”
　　因此，在第二天下班后，姜桂娥就径直地向市中心走去。她已经不再考虑什么后果了。这时，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父亲，忘记了自己的儿子，也忘记了为她操碎了心的叶德权——她没有把她的想法告诉他，似乎她此时已打定了主意，要和叶德权断绝关系，她的脑子里一直有这样的观点，她认为为人善良的叶德权，一个堂堂的大学生，他有着他美好的前程，而自己已经是一个三岁孩子的母亲，又有着一身的病，不该让叶德权因为她而受到牵连，自己不能带累了他。
　　于是，到了第二天，姜桂娥就只身一人再一次来到“水手跳舞吧”门前的小公园里，来寻找昨天打她的那几个人，可谁知，那几个人昨晚都被她们的父母带回家教育去了，今日都没有能出来——而姜桂娥昨晚被打，后来又被带到派出所里的事情早已在这些在“水手跳舞吧”的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人群中传开了，自然也就传到了猫王、黑玫瑰等人的耳朵里，当他们听道了这件事之后，顿时是火冒三丈……
　　“妈的，”猫王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将抽了一半的烟头扔到了地上说道，“这些小婊子真不让人省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在这里争风吃醋起来。”
　　“马上彪哥回来了该怎么办？看来这件事非得给她们点儿颜色瞧瞧，否则要是彪哥知道了这件事，我们又没有处理，那该怎么整啊？岂不是我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们怎么向彪哥交代呀？”黑玫瑰则在一旁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非得管一管才行喽？哎——真是麻烦。”猫王埋怨道。
　　“我看还是先找一下那个女孩子，先问一问她，到底是什么情况，然后再说。”黑玫瑰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提议道。
　　他们正谈论着，忽然看见姜桂娥正朝着这边走来——人一旦对什么东西充满了仇恨，其它的一切也就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姜桂娥虽说已经从叶德权的嘴里知道“水手跳舞吧”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但是，她的心里现在只有仇恨，所有的一切她都不在乎了——今天，她没有打电话给叶德权，她只身一人来到了“水手跳舞吧”附近。此时离蹦迪的时间还早，她在“水手跳舞吧”外面徘徊着，她不知道别人正在注视着她——黑玫瑰见了她忙向她招手道：
　　“哎——哎——这里。”
　　姜桂娥闻声望去，见一个人正在向她招手，她愣住了，心想：“她是谁呀？我又不认识她，她何故要向我招手呢？”她站在那里用迟疑的目光朝她望去。
　　“对！就你，就你，快过来！”黑玫瑰再一次向姜桂娥招手，并说道。
　　姜桂娥依着她的话走了过去，只见她肌肤黝黑，但脸型标志，是标准的瓜子脸。胸部和臀部都非常丰满，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更是将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只因她整日在外面闲逛，肌肤长时间地暴晒在太阳底下，宛如锅底一般黑乎乎的，但她袅娜的身姿散发出的魅力可以让猫王不计较她的肤色而对她倾心爱慕——姜桂娥走近她的身边，依旧用迟疑的目光朝她望去，黑玫瑰微笑着对她说道：
　　“你不就是昨天晚上在‘水手跳舞吧’里面跟人家打架，最后被带到派出所里去的那个……”
　　“是啊，”姜桂娥走到她的身边，犹如走进母亲的怀抱，感到十分亲切。她看了黑玫瑰半天，脑子里依旧是一团的疑惑，“可是，我并不认识你呀——”
　　“哦，对不起，我该先自我介绍一下——不过，这没关系，我相信这并不会影响我们的交流。”黑玫瑰一边说一边伸直了手臂，做出一副要握手的姿势，姜桂娥虽说有些胆怯，但也只得勉强伸过手去，她们俩握了握手，黑玫瑰继续说道，“在这里大家都叫我黑玫瑰，这几个哥们儿都是一起在道儿上混的，那个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皮肤黝黑的男子叫猫王，是咱们二当家的，也是我的老公——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个回事？你能跟我讲讲吗？你怎么会被带到派出所里去的呢？”
　　“这个嘛……——说实在的，连我自己都不大清楚是什么原因，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们，就这么无缘无故地被她们打了……”姜桂娥说到这里，她肚子里一肚子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接着她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不觉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不会就这么无缘无故挨打的，这不是我姜桂娥的性格，我可不是这样的孬种！我一定得给与狠狠地回击，狠狠地教训教训她们，让她们永远不敢再这样打人！”
　　姜桂娥回忆着昨天的情形，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从姜桂娥的脸色和语气来看，黑玫瑰知道她的内心是相当的痛苦的，她向姜桂娥靠近了一小步，两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你放心吧！姐姐会帮你的，我自称是你的姐姐你不会生气吧？这里的人都叫我姐，不过你放心，我既然做了你的姐，就会替你出这口气的！”
　　一心想着报仇的姜桂娥听到这样的话，心情自然是无比地激动，她往后对了两步，抱着拳头对黑玫瑰来了个半鞠躬：
　　“姐姐若能帮我报仇，我愿和姐姐结金兰之好，日后姐姐只要有用得着小妹的地方，只要姐姐支一声，妹妹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话说姜桂娥活到今日，还没有人说愿意替她报仇，今天竟然有人主动提出要为她报仇，难道真的是天下掉馅儿饼了吗？姜桂娥不禁感到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