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認后遺失》濃墨重彩

12、第 12 章

　　“我说你就不能换个方向想问题?你看这里,需求压根就不大.销路又不好,就这地位,很冷清的.”我用笔戳戳那个小型地图的角落. 又被他抓来做苦力.说给钱一直都没下文.
　　“我请专业人士设计店面.”大型会议室就我们两个,但是摆满了各类文件.
　　“你钱多烧呢?谁没事拐那么远欣赏你家装修阿.你这是卖东西还是显摆呢.”手中的笔差点就敲上他的头,半路上硬生生被截杀了.
　　“阿,就你这么想的话,这个案子完全没好处.”瞪我做什么?
　　“谁说没好处了?利润是有,但不大,你要投资的话,不花成本,只求收入的话,也不会亏.”我甩了甩手上的纸,拿到他眼睛前面.
　　“怎么说?”他转过头看了后问.
　　“把这个的营业内容和这里的换一下.你看,是不是就完全不一样了.嘿,这可要我这类聪明人才能想出来.”我对着苏老板那时青时白的脸色,哈哈大笑.不能怪我,这种事情多了,自然就不觉得他是一老板.基本上大多数讨论案件的时候,他总抓不住重点.难怪说苏老板家大业大,可就是没什么发展.
　　可怜的我只能在午间这美好的时候,在这空荡荡的会议室,案件讨论得差不多时,也是饿到不行的时候抗议.
　　西晨每天忙得早出晚归,醒来就不见人了.差不多还是等于自己一个人住,早餐都是马马虎虎的,不到10点就饿了.苏老板居然说吃盒饭.他是老板阿,有这么剥削人的老板吗?虽说这家餐厅的菜烧得还真不错.改天问问贵不贵.
　　“还有,汇率折算很划不来的,你再这么烧钱,我都心疼.”好好的人民币不用,喜欢什么美元.
　　“我的钱你心疼?”苏老板猛的抬起头.
　　“当然,你要是一不小心怎样了,我怎么办?”
　　“你怎么办?”苏老板目光暧昧的看着我,才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
　　“我说的是,谁给我发薪水.”我翻翻白眼.这人想问题都是用什么逻辑的.
　　站起来倒上两杯水,一杯拿给那个埋头苦干的苏老板,看不出就这盒饭还有人吃得像大餐的表情.
　　“多喝点水,我说,玉曲给你倒那么多咖啡,你还真都喝,也不怕伤身阿?”
　　“习惯了.”苏老板解决了盒饭随手拿起纸巾擦嘴.
　　“诶,那是我的.” 我一早就准备好的纸巾.
　　“我不介意.”苏老板笑.
　　“我介意.”真是,拿别人东西还这么理所当然.
　　收拾好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才上班. “我出去转转.”
　　“我也和你一起去吧.”苏老板拿起外套就率先走出门.
　　“阿,空气真不错,整天闷在办公室里,人都闷苦了.”走出大门,我伸伸懒腰.
　　“哪是你自己懒得动,没见过你这么懒的人.”苏老板凉凉的开口.
　　“嘿,我还懒,那下回的案子你另谋高就吧.”我双手抱胸,抬头望天.
　　“小气,开个玩笑都不行.”苏老板别挨这么近.我知道你皮肤好.
　　“别推我,唉,哈哈.”有人恰好从边上过,我被苏老板推到一边.差点撞上柱子.
　　“月离.”一个轻轻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竹疏?”我回过头,刚好看见竹疏就站在门口.刚才出来我都没看见他.落地窗的映照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上回的事对不起,我今天本来想请你吃饭,可是一直没见你下来.” 竹疏微笑说.他在等我,一直没下来?他等了我两个多小时?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自从上次一别,我们一直都没有联络了.那晚和西晨的话,把所有的自己都看清楚了.我以为我们就这样了.
　　“这位是?” 竹疏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看像一边的苏老板.
　　“哦,我老板.”我用手肘示意了一下.苏老板却笑得很开心.
　　“恩,你吃过午饭了吧?我快要上课了,先走了.明天再请你吃饭吧.”竹疏随意的和苏老板打了招呼,转身就走.
　　“等等, 竹疏你吃午饭了吗?”我拉住他的手臂.他一定没吃饭. “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也要上班了吧,再见.” 竹疏轻轻拿下我的手,转身快步离开.我望着他的背影,很想再上前抓住他.
　　想了想,却只能握紧拳头.望着他越走越远.
　　回到办公室,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刚才那个,你说叫竹疏.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可能吧,听说也是高中同学.”
　　“哦,他姓江吧?江竹疏?不对阿.”苏老板偏头思考.
　　“竹疏姓江?”我像踩到什么差点跳起来.
　　“是阿,他高三那年父母离异,后来母亲改嫁,他才改的名,本来叫江景秋吧,好像.同学三年你不会不知道吧?月离?你真不知道?不会吧?”苏老板看了看我,诧异的说.我已经说不出话了.

　　整个下午心神不宁的,做什么都做不好.苏老板看着我,若有所思.
　　意外的接到白妮的电话,告诉我一个很久以来都不敢想象的事实.也告诉我一件我无法接受的事.
　　晚上我和西晨坐在地上看电视.电视里男主角跪在地上,诚恳的对女主角的家人说,请让我们在一起.
　　我知道,不管过程怎样,他们最后一定会幸福的在一起,因为这是电视剧,而不是生活.生活中,被遗弃的,被迫生离,被迫死别的,被时间冲淡的爱情那么多,那么多.我只不过是众多后悔自责中的一个.
　　我对西晨说了今天的事情,还有白妮的电话.西晨说,再试一次吧.最后一次.我说,好.
　　午夜的三分钟电话.多久没和竹疏玩了.
　　“竹疏,计时开始.”
　　“呵呵,好久没接到你的电话了.”
　　“竹疏,今天吃了午饭了吗?”
　　“恩,回来就吃了.不用挂心.”
　　“最近生活还好吗?”
　　“还好.”
　　“恩.我搬新家了,有空来看看.”
　　“好.”
　　“快元旦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呢.”
　　“还有十天.”
　　“元旦有什么节目吗?”
　　“还没想过.”
　　“那一定是和白妮过二人世界了?”
　　“可能吧.”
　　“竹疏,你有想过结婚吗?”
　　沉默良久,竹疏才缓缓开后.“想过,曾经很想很想.那时候,如果她说想和我结婚,我可以马上就去结.”
　　“那…”我低低的开口.
　　“现在,不一样了,再也不想了.”他就是要把我伤得体无完肤才高兴吗?
　　我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滑过,我在这边,他在那边,我找各种话题,想把开始那个蠢问题从脑海中冲淡.
　　胡言乱语后,时间终于将走到最后,开口一个我字,对面电话依老规矩挂掉,我对着电话的盲音说 “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曾经很喜欢.” 站在光亮的地方是看不见暗处的,反过来就清楚的多,这叫盲点.
　　中午看着我和苏今朝在门口亲密的谈笑,竹疏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听着这些呢?那时的你心有多痛,我不知道,而竹疏,你也同样不知道,在我的内心最深处,一直都只有一个人, 竹疏,你以为会是谁呢?
　　白妮说,竹疏高三之前,姓江,名景秋.因为我而复读一年.今天下午, 竹疏像她求婚了.
　　我说,恭喜.她说,谢谢.
　　西晨望着我的眼睛充满了悲伤.我抬头对她笑笑,我说,我活该,睡吧.西晨伸出手把我的头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开始只是一滴一滴的滑落,最后用尽全身的力量抱住西晨,嚎啕大哭,那是经过太长时间的压抑后的痛哭.
　　而只此一次机会.
　　我对西晨说,我一定要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一定要去.我要把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好好的仔仔细细的记着.绝对不能忘.

　　竹疏依昨天中午所说,来请我吃饭.那家我们曾经去过的餐厅,那个我们曾坐过的位置.那时第一次和竹疏正式约会,两人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竹疏问,你就没什么话可说吗?我想了想,然后说,你吃饭了没?竹疏瞪大眼,刚才谁坐我对面阿,我吃没吃,你没看见阿.我们两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笑开了.
　　而现在我们除了点菜,再也找不到话.竹疏也了解我想吃什么.我也明白他今天这样是在告别什么.昨晚他的小说已经写到结局了,那个恐怖小说中坚强的男主角已经死去.
　　沉默的用餐,结账后,我们走到门口,找了路边的椅子随便坐下.一切就和以前一模一样.
　　“我想要结婚了.”他突然说.
　　“阿,要结婚了阿,真好”我笑.
　　他望着我,我望着路边的花坛,那开得破败的花.这样的冬日,还有这样碎小的花孤单的开着.
　　“好了,我先回去上课了.”竹疏站起来,我低着头,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角,紧紧的.
　　竹疏问,”怎么了”
　　我连忙松开. “没事,一下头昏.”我在做什么?我到底在做什么?
　　“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恩.”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
　　真是不想松开,衣角的触感还在,可人已经离开.
　　为什么总是只能看到他离开的背影呢?那个曾午夜听我胡说八道的竹疏,要结婚了.
　　那个笑得像一条没脾气的鱼的竹疏,要结婚了.
　　那个曾陪伴我10年改变我整个人生的竹疏,要结婚了.
　　那个说酸奶酸酸甜甜很好喝的竹疏,要结婚了.
　　那个在桌子下笑得眼睛清亮清亮的竹疏,要结婚了.
　　那我呢?我该怎么办?
　　轻轻放开紧抓住他衣角的手,什么都说不出口.说不出祝福他的话,也说不出不要放开的话.
　　当初是我说分手的,那时的自己觉得再痛也不过如此.可是现在这样比当初的感觉还要难过千百倍,那时的我们还能是朋友,而现在,我连话都不能自如的和他说,我们也算不上朋友了吧.
　　竹疏,你就这样走出我的世界了.那我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不正常就不正常了吧.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