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認后遺失》濃墨重彩

13、第 13 章

　　坐在长椅上望着天空,这是我现在想到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天很高,有些灰.电话响起来,真是善解人意阿,这个时候还给我来点音乐.我拿出电话,按下接听,不说话.
　　“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现在上班了?”西晨月的声音有些低沉,听不出他有没有介意员工私自翘班.
　　我轻轻恩了一声表示明白.他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 “月离,对不起.”
　　“阿?”我提高音量,他对不起什么啊.对面传来话筒掉落的声音,有些杂乱.
　　“月离,是我.”林雪?这世界怎么了?不是要毁灭了吧?怎么什么怪事都发生了.
　　“我在今朝这.”今朝?哦,原来是苏老板的名字.我恩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白妮说她今天上午和竹疏去登记了.”声音不用扬那么高,我这信号好得很.不就是登记嘛,结婚了嘛,了不起吗? 什么叫快刀斩乱麻阿,这就是.多干脆利落阿,也真绝情阿.
　　“哦,这样阿.”我没什么兴趣.
　　“白妮要我问你,竹疏他有没有去找你.她正找他.”为什么她不直接问我阿?我又不会吃掉她.是衿持还是眩耀?
　　“哦,他走了.”新婚妻子追问自己丈夫的下落天经地义嘛,我当然要据实相告.
　　“哦,这样就好.”她松了一口气挂上电话.我瞪着手里的电话,有些摸不着北.这样就好?这是唱的哪出阿.
　　回到公司,我直接走回办公桌坐下,迟到而已,这事也没有大不了的.
　　玉曲靠过来,无比惋惜的说:“恩,月离,听说你男朋友今天结婚了?”
　　“你消息真灵通.”我笑得真诚,我也是半个小时前才知道呢.
　　“是这样的,刚才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站在这里,”她指了指我的位置, “和老板吵起来了.你知道人都有好奇心嘛”她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说,现在全公司差不多都知道了?”我用眼角扫了办公室一眼,没人的表情不正常.不愧是在大公司里修练成仙的,和普遍人就是不一样阿.
　　“恩”她有些担心的点头.
　　“那是我前男友,分手都3个月了,”我撇撇嘴,无所谓的回.
　　“这样阿,我还以为,”她停顿了一下, 像见了鬼的表情.“阿,我回去上班了.” 急匆匆的跑回到她自己的位置.
　　我抬头看了看,苏老板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对他眨眨眼,”怎么了?苏老板?”
　　他犹豫了一下, “林雪说你失忆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他看着我的眼睛,我同样直视他.
　　“咦?她怎么知道的?”前不久她好像还不知道,白妮说的?白妮又怎么知道的?那就是竹疏说的了.恩,感情不错,别人的私事也翻出来做谈情说爱的话题.
　　“你不否认?”他诧异.
　　“我干嘛要否认阿?”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还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他一副今天就要全部求证绝不罢休的表情.
　　“她说什么了?”我很好奇.又不是没被人说过,只是听来听去都那些,实在想知道些新鲜的.
　　“她说,”苏老板低头, “你有精神病史.”
　　我 “噗”的一声捂着肚子弯下腰,肩膀抖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果然老一套,没半点创意.
　　苏老板以为我在哭,急急的辩解. “这个她只在我办公室说的,你别担心,他们都不知道.”
　　“哈哈…”我终于没忍住,大笑出声.整个办公室的人全都转过来看我.我用手撑住办公桌,好不容易才把笑止住.
　　“你放心,只是些心理障碍,影响不了工作的.”我拍拍他的肩膀.
　　他微微舒了口气, “上回的案子还需要实地考察,你有时间没?”
　　“什么时候?”我一向很有时间.
　　他想了想,“大概这个星期五就过去,可能需要一个礼拜.”
　　\"这个礼拜不行,我朋友结婚.”
　　“那下个礼拜吧.”
　　我点点头. “好.”苏老板终于满意的走回他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玉曲靠过来, “你和老板很熟?”
　　“听说,是高中同学.”这个真的是听说来的.
　　“哦,老板很维护你呢.”她有些神秘兮兮的靠过来.我挑眉不解的看她.
　　“那个女的被老板拖进办公室,我准备给他们倒咖啡时,偷偷看到老板给了她一个耳光.”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能听到模糊的音.
　　“这和我没关系吧?”男人打女人,还是苏老板这种自认风度十足的男人,该不是林雪红杏出墙吧?
　　“绝对和你有关,我听到他们一直说你的名字,那女的越说越激动,老板铁青着脸,好恐怖.”玉曲肯定的说.
　　“和我有关也没所谓阿,嘴长在他们脑袋上,随便讨论好了.”我无所谓的摊开文件,准备工作.
　　“月离,你就这样.”玉曲看到当事人豪无兴趣,拍拍屁股走开了.
　　我盯着着上的文件,神思早不知道飞哪去了.

　　打开门,很意外的西晨月居然比我先回来.“我想你现在应该很难受,特意抽时间先回来听听.”她指了指桌上摆着的各色甜点.甜食,失意的人需要.我笑,“原来我的怨念这么强,你大老远都感觉到了.”
　　“不是,其实今天我打了电话给他.”水烧开了,西晨月给我冲了杯浓咖啡.他是谁,不言而明.
　　“哦,谢谢,他说什么?”我接过咖啡,喝一口,恩,不错,不过不够甜.
　　“他说,人生总是要失去些什么才能前进.”她把糖推到我面前. 人生总是要失去些什么才能前进阿.真理呢
　　“这样阿,说得不错.”我扭开盖,倒了一点,想了想又倒了一点.
　　“还有,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和白妮正在登记.”西晨就看着我.
　　“阿,这样阿.我下午已经知道了.还是林雪告诉我的.”我拿起香草味道的咬一口, “恩,好吃.’对她挥了挥手示意.
　　“他说,大概明天就能收到请帖,月离,我们去旅游吧?”她还是看着我.
　　“不去,浪费钱.”我再咬一口,真的很好吃.甜得腻人.
　　“还真是标准的月式回答阿,难道你真准备去喝他的喜酒?”她问.站起来打开冰箱,拿出一个苹果,她喜欢苹果.
　　“西晨,我今天在大街上,我在想,”吞下最后一口蛋糕,停顿了下继续说, “我在想,那么多的人来来去去,他们都有什么样的故事.如果,把他们的悲伤都拿出来的话,我的那份就显得那么渺小,微不足道.”我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她手中的苹果皮一点一点的变长,没断. “所以,以后还是不要再爱了吧.你呢?那时候什么感觉?很难过吗?”
　　她咬了一口苹果,认真的想了想,“不是特别的难过,只是觉得自己好像空了,什么都填不满.觉得就这样了.”
　　我看着她,认真的一句一句的说,“真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应该去关注他,紧张他.总希望知道他的一点消息,以他的快乐为快乐,以他的难过为难过.让自己随着他的世界旋转吗?西晨,书上是怎么解说爱这东西的?”
　　她又咬了一口,不过这一口小了很多,“书上说,爱就是完全的信任,相互理解悲伤.一个人所在,另一个人总是如影随形.爱就是让爱着的人幸福.”
　　“这样阿,我也在想,或许我真和他说的一样,只是习惯他,只是依赖他,而不是真正的爱他.因为我们之间没有信任,彼此也不理解,再一起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我们之间有今天也是必然.”
　　“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输在你没有白妮的勇气和坚定,人心太复杂了.”
　　我颇有同感的点点头,再拿起一个草莓味道的蛋糕,打开电视.有个心理医生朋友就是好,什么都可以和她说,什么都不需要顾忌,还能得到开解.可是心理医生遇到问题,应该找谁呢?我看着一口一口优雅吃苹果的西晨, 她把自己忘在哪个角落了吧.我看不出她的悲伤,她把自己隐藏起来,再去安慰别人.
　　电视里刚好是一个很俗的电视剧,男主角抱着流泪的女主角,两个人的泪水就这样一颗一颗的滑落.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哭得莫名其妙的两个人,觉得很好笑.生活中,真应该哭的时候,还是有人选择笑着的吧,可是拍戏这种假东西,里面的演员一点小事就哭得能一踏胡涂,用来换取大量的金钱,真是值钱的眼泪阿.更有些听说是用眼药水,那可真是值钱的眼药水呢.
　　西晨凑过来, “你喜欢看这些东西?”
　　我摇了摇头, “只是觉得很好笑.”
　　她耐心的看了一会,认真的说, “是阿,真的很搞笑呢. 真正的痛苦,怎么可能哭得那么畅快,根本,连说都说不出来.”她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去看看夜景吧.”
　　我们两站在落地窗前,沉默的看着华灯初上的城市,下面的车来车往, 红灯停,绿灯行.行人大都漫不经心的逛着街.这就是真实的生活.
　　“以后你要怎么办?”她轻声问.
　　我把头顶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冰凉的玻璃突然贴上去有种细针刺骨的感觉,我轻声的回答.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知道.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她也不再说话.
　　我接着说, “我想,做游魂野鬼的感觉,应该会不错.”
　　她走来,揽过我的肩膀. 轻声的说,“还有我,我陪你.”
　　我笑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像肥皂剧的台词阿,不过,西晨,很感谢我有你这样的朋友.”
　　她点了点头. “我也是.”
　　我笑着接话, “不,西晨,你应该说, 信我者得永生.”我在胸口划十字,同牧师一样虔诚的闭上眼.
　　“你咒我呢?”她笑, “不过,相信我,月离,我一定治好你.”我微笑着点头.
　　谢谢你西晨,从开始到现在,你都一直在背后给我依靠.我最坚实的,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