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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镜都 ...

  •   已离宴厅有一段距离,雪羽低着头小声对着前面的笔挺的背影说道:“谢谢……”不知何时起,看着他的背影自己便觉得心安。
      云霜步履稳健的缓步在前,似刚才在厅堂中的虚浮都是幻觉,只沉沉应了声“恩”便不再说话。
      雪羽恍恍惚的跟着他,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绣鞋,那些金丝线何时变得这样杂乱无章,好像自己的心一样。
      一阵风吹过,送来丝丝缕缕的水雾,猛的抬头一看,竟已不知不觉的跟着他走到了星雨湖前,他依然站在那个位置。在那里,自己曾对他信誓旦旦许下要让他快乐的诺言,到如今,是自己忘了,还是他从来就不曾相信。
      云霜凝神看着平静无波的湖面,滴落的星子在里面游荡,缱绻的水波悠晃,水雾缭绕轻轻发颤,勾勒一首今夜醉唱如梦泠泠的月光。
      另一边,觥筹交错的宴厅终于渐渐静下来,仿佛刚才的喧闹不曾有过。宾客已经散去,只有小厮丫鬟们在厅中循规蹈矩的收拾着残局,琼浆玉酿金丝绦,美的只不过是一时,消遣后不过是滴滴泼洒出杯的眼泪和被污了的绣帕。
      靖安公主疲倦的坐在回皇宫的马车上,入目的满是繁华,终也是会累的。
      身旁的心腹小宫女仰着天真的笑脸懵懂的问道:“公主,那云三公子真是举世无双呀,小婢知道,公主定是喜欢的,何不求了皇上招来做驸马?”
      靖安公主闭上眼,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马车上:“他这样的人,遇上了便好,跟你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便好,走着同样的土地便好,穿过一样的街道便好,你的这段岁月里有他便好……何来奢求那本不属于自己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靠流转。”她的声音依然是端庄的,她的眉眼也不见半点忧伤,可那话语中却字字句句透着入骨的悲凉。
      小宫女无言的看着眼前美丽的可人儿,眼中乏起点点泪光。我的公主,是这皇宫吗,是他让你变得对真爱不敢奢望,凡事看得太通透了也未必是福。
      马车中一时无话,只余细微的呼吸声……而此刻站在长廊上的两人,若不是那一身耀眼的红和亮目的白,只怕就要与黑夜深深融为一体。
      云霜负手而立,脸色平静的如同眼前氤氲清透的湖面。
      雪羽干笑着咳了声:“那个……三公子在想什么呢,每次看着这湖就像失了魂一样。”
      “失了魂……吗。”云霜低沉的声音传来,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别人。
      “是呀,不过,这湖给人的感觉很……恩……对了,温柔,就像亲人一样……”雪羽歪着头搜寻着恰当的词语。
      云霜却是全身一震,侧过了身子望向一旁的女子,湖面柔和的光斜斜照在她的脸上,嘴角上扬的弧度让人很舒服,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伴着一声叹息似的低喃:“雪羽……”
      可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的动作,这一切便被生生打断:“不好了,不好了,三公子,不好了。”
      两人同时回头,看见张叔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近了跟前仍是没缓过气来:“三……三公子……不好……不好了……老爷……”半天也没见说出个所以然来。
      云霜皱了皱眉,拂袖往前走去:“张叔,你应该知道什么样的人是最不中用的。”
      张叔忙擦了额上的汗跟上云霜,躬身道:“三公子,老爷本已歇下了,却不知怎的口吐鲜血,一闭眼晕了过去,现在老爷房中已是乱作了一团。”
      云霜脚步顿了顿:“有这样的事?”
      雪羽一时还没缓过神来,看了眼已经走远的云霜和张叔,也忙小跑着跟了上去,虽说这样想有些不道义,但这样大的热闹自己怎么也得去凑一凑的。况且,空穴来风,事必有因……希望,是她多心了……
      还没挨近云弋的房,便已听见里面嘈杂的人声,还看见有小厮和丫鬟不停的进进出出,一大群人围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议论纷纷。云霜径自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雪羽也屁颠屁颠跟了过去,有几个丫鬟无意中回头一瞥,吓得腿都软了,忙打着颤行礼:“三……三公子……”
      门外尚在七嘴八舌的一帮子人听见身后顿时没了声响才回过头来,看见是云霜忙自觉的闭上了嘴,低着头让出一条道来。
      进到房中,只看见床旁已半跪着几个满头大汗的大夫,眉头紧皱的样子似是对病情毫无头绪。云夫人虽已换下了宴席上的华服,但一身褐色里衣长裙外套一件曳地的暗红色上绣富贵牡丹的广袖长袍仍旧显得她雍容华贵,不怒而威。她站在一旁看着床上的云弋,面上端庄威严,静静等着大夫们的诊断结果,若不是眼中时而流露出的担心和焦急,定会让人以为云夫人是个性情冷淡,不顾自家老爷安危的人。
      而在床上躺着的哪里还是刚刚意气风发的云弋,此时的他早已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锦绣的被褥和衣服上沾了些斑驳的血迹,想来应是刚才突然吐血时弄上去的。
      云霜神色淡淡的走到床前,扫视了周围的人一圈,眼中依旧不含丝毫温度,最终转向身旁的云夫人低低喊了句:“母亲。”
      云夫人愣了愣,却只是头也不回的“嗯”了一声,视线始终不曾离开榻上的云弋。云霜也不恼,径自站在一旁等大夫们诊断。
      雪羽和张叔没有进到屋内,两人打发了之前在门外看热闹一众奴仆,让他们该休息的休息,该做事的做事,又叫了个机灵的人在房外候着,等待会大夫出来好拿着方子抓药。待一切做得差不多了,两人才一左一右的在门边低头站好,免得又有闲杂人等过来凑热闹。
      雪羽也不是不想进去,只是自己身份放在那,又是老爷的房间,张叔都不进去自己也不好冒冒失失跑进去,正懊恼着,却听另一边的张叔压低了嗓子笑笑:“雪羽姑娘果然是有副玲珑心肝的人,老夫没有看错。”
      雪羽听得一头雾水,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刚刚自作主张打发了门外听墙角的众人以及安排了几个人在附近候着以防不时之需的事,忙道:“哪里,是张叔教导得好,今后雪羽还望张叔多多提点。”
      张叔低头看着脚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呵呵,那还得抓紧呐。”
      房内,一个半跪在地上须发皆白的大夫轻轻擦了擦额角的汗站了起来,面色凝重道:“云老爷这病来的又急又奇,适才我等诊过脉象均觉得老爷虽是吐血昏迷,但其脉搏不沉不浮,和缓有力,应是身体无碍……可又偏偏……夫人请恕老朽无能,眼下只能开几剂药性温和的补药给老爷先养着,之后再看情况而定……只是让云老爷切莫再要劳神,应以静养为宜。”
      云夫人转过身坐在床沿上,轻柔的抚着云弋没有生气的脸,眼中的心痛一圈圈扩散开来:“大夫说笑了,几位均是杏林好手又岂有无能之说。既是查不出病因,那便先着人送几位回去吧。”
      “你们也都下去吧,”云夫人松开了拉着云弋的手,站起身来,抚平皱起的衣角,朝着站在后面的一种仆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同时缓缓开口,“只不过……今晚的事要是有谁说了出去,我云家定会让你等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她语气淡淡,好像只不过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日常琐事,而不是一个关乎生死的威胁,可那种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毋庸置疑是没有人敢反抗的。
      那些下人们早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唯唯诺诺的点着头出去了,房内一时间静了下来。
      云夫人对着身旁的安静乖巧的贴身侍婢悠悠道:“紫辰,送几位大夫。”
      “是。”紫辰得了命令,对着大夫们福了福身便领着他们出去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云夫人眼中一闪而逝的狠厉。
      云霜走上前去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了握云弋的手,平日里波澜不兴的眼中隐隐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伸手为云老爷擦去了额前的细汗,然而流畅轻缓的动作却微微一顿,云霜看着云弋的眉间感到一阵诧异,只一瞬的愣怔,另一只手便迅速不着痕迹的探上了云弋的太渊,不由一惊,疑惑却更甚……那眉间隐隐暗藏的青绿色究竟是……
      “爹,爹。”还未等云霜弄清楚心中疑惑,一个清朗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待看清,一袭蓝衣已扑向床前,原来是云逝歌。
      云霜只得起身让开,只见他爬在云弋床前,一手拽着云夫人衣角,鼻涕眼泪直流:“娘,爹……这是怎么了?”
      云夫人摇头皱眉,可眼中却透出作为母亲才有的慈爱,语气中有不容置疑的坚定:“若是云家人,就给我收起眼泪,老爷倒下了,还有我撑着,身为一个男子,在你父亲的面前哭啼吵闹像个什么样子!”
      雪羽一直在门外低头静候,但也并不是对里面的一切全然不知。她虽样子装的恭顺,其实一边观察旁边张叔的反应,一边下意识的小心听着屋内的动静。刚才云夫人的狠厉让她觉得这人应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可这时却不得不佩服起这位云夫人来,虽说这个女人算不得善良纤柔,但她懂得顾全大局,懂得为这个家打算,她有作为夫人的端庄,她有让人信服的气势,或许也正是这样,才有资格站在云弋身旁,想来在她陪伴云弋的这几十年来,对云弋甚或是整个云家都助益良多。而在房内,云霜正蹙眉凝视着云弋枕边的万年不老松。那棵松丝毫不受外界干扰,像独避世外的仙物,散发着隐淡的青气,静静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
      云霜往前一步,冷冷的问道:“二哥,那棵万年不老松你从何处得来。”
      云逝歌听得云里雾里,这云霜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起这种问题,莫不是自己礼物送的比他好,他心里不高兴了?想到这里,他有些傲慢的挑眉看向云霜:“三弟何出此言,莫不是三弟也想要我给你找一株?”
      云霜冷眼看着云逝歌的表情,并不理会他的胡闹:“凭二哥的本事,这仙物定不是出自二哥之手。”
      “你……”云逝歌站起身,脸上显出恼火的神色,但终是没了下文。
      云霜转过身,缓缓走至房门:“若是想爹一辈子这样躺着,大可不必说。”
      话已说至这份上,连一开始在状况之外的雪羽也渐渐悟了过来,而那云夫人的脸色就更不必说了。
      “逝歌,娘知道你有孝心,想拿这礼物哄爹开心,但事到如今,你爹的病怕是与这东西脱不了干系,你告诉娘,这东西哪来的?”云夫人说完,眼神不经意的看了眼云霜。
      云逝歌这才吞吞吐吐的说:“是……是从镜都得……得来的。”
      云霜满意的勾了勾嘴角:“镜都……”
      云夫人皱眉在原处站了好一阵,末了看看床上的云弋又看看自己面色越来越差的儿子,只得幽幽吐了口气:“……都先出去吧,大夫说让老爷静养。”
      雪羽看着云夫人和抱着不老松一脸颓然的云逝歌从房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若有所思的云霜,忙跟着一旁的张叔对着出来的一行人行礼。低头跟在云霜后面走了几步,雪羽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吸了吸气,不顾云霜诧异的眼神,走上前去给云夫人鞠了个礼:“夫人,那不老松既已无用,可否交由奴婢来保管。”
      云夫人顿了顿,转过身一边理着鬓边散乱的碎发,一边审视着面前的红衣女子:“你,可是那抚琴的丫头。”
      “是,奴婢是三公子的贴身侍婢雪羽。”
      云夫人皱了皱眉,看向了一旁带着一丝笑意看着雪羽的云霜,雪羽一急不待她说话,便抢着开了口:“奴婢知道这不老松实不简单,但奴婢斗胆一问,夫人可敢相信奴婢?”
      云夫人一听,眼中溜过一瞬的光华,脸上竟出现了一种有些看不透的笑意,但看起来并没有恶意:“哦?敢这样跟我说话,胆子倒是不小。不过你这性子倒是有我当年的影子……也罢,这捞什子松你且拿去吧,省得看了我也心烦。”
      雪羽握了握手掌,谢过了云夫人便小心的从一旁云逝歌的手中接过了不老松,完全无视了云逝歌愤愤却又死灰一般的脸色。
      “我有些乏了,逝歌,”看雪羽拿过了不老松,云夫人对着云逝歌叹道,语中有掩不住的疲惫,“送我回去吧。”
      云逝歌看了看一旁的云霜,眼中神色有些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恭顺的跟着云夫人往其宅院的方向走去。云霜微微低了低头,算是行礼,而雪羽则福了福身。
      看着两个远去的背影,云霜让雪羽把不老松交给张叔先带回去,自己则和她散步似的慢慢往住处走去。
      走了很长一段云霜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说话,但也不像是在想事情的样子,只是静静的往前走,就好像是饭后的散步一样平静且放松,雪羽本想让他夸奖自己刚刚向云夫人要不老松的事情,但却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好低头在后面走,突然,听见前面的云霜低低说了一句:“看来,要去镜都一趟了。”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不过既然他肯说话就证明他考虑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雪羽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他身边眉飞色舞的炫耀起来:“嘿嘿,三公子,我聪明吧,把这东西带上,去镜国要查老爷的病可就方便多了。”
      云霜却用一副“早就知道你想什么了”的表情看了她一眼:“还算有点脑子。”
      “切,说话老是阴阳怪气的。”当然,这句话是雪羽小声嘀咕的。
      “我得赶快找个盒子把它装的严严的,可别连累到我,虽说是不是这东西作怪还不确定,但小心点总是好的,是吧,三公子?”待雪羽为自己的想法洋洋得意的时候,扭头看去,哪里还有云霜的影子。
      这人……怎么老是像鬼一样的啊,那些武林侠客的轻功难道都是用在这种地方的么,雪羽满头黑线……
      在得知了云霜要去镜国,雪羽乐的一天都没合上嘴,见谁都笑,着实把一群小婢们吓得够呛,莫不是昨日看到老爷的病被吓傻了?
      梓潭也终于忍受不住雪羽的傻笑,抱住雪羽的头狠劲摇了摇:“雪!羽!你再笑的话我就叫门口的阿金把你和那些失心疯的婆子关到一起去了!”
      雪羽这才止了笑,握住梓潭的双手,一脸的委屈:“哎哟,我的头发啊,梓潭,你不为我高兴吗,姑奶奶我在这待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出去玩啦!”
      “出去玩?去哪?”梓潭不解的看着雪羽,也不知这又是哪根筋不正常了。
      雪羽看梓潭问到了点子上,双眼不由得闪出一丝狡猾的光,嘿嘿一笑道:“冰美人要去镜都,我是他贴身婢女当然得跟着去啦。”
      梓潭欢笑的脸略一滞:“镜都?你要和三公子去镜都?去那干嘛?”
      雪羽顿了顿,心想这事还是不要说太多的话,毕竟这是人家家事,自己可不要做嚼舌根的那种人,于是打了个马虎眼:“这主子的事我哪知道呀,对了对了,镜都是哪呀,大不?好玩不?”
      梓潭这回是真的囧了,满脸嫌弃的伸手弹了下雪羽的脑瓜子:“真是服了你了,镜都当然是镜国的国都,国都能不大吗,能不好玩吗!”
      雪羽听了嘴都咧到耳根子了,又开始拉着梓潭乱晃,好不容易梓潭才拍掉了雪羽的手,到处天旋地转:“对了,你可别忘了带茶叶。”
      雪羽终于定了定,猛的一拍脑门,随后拉着梓潭好一阵蹭:“对哦,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好梓潭。”
      梓潭笑的得意:“好啦好啦,看在你这么高兴的份上,我今晚给你送茶叶过来吧,看你也没心思去茶房拿。”
      雪羽感激的看着梓潭,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好潭儿,可别太想我。”说罢,留下一头黑线的梓潭,哼着小曲继续得瑟去了。
      然而,双脚也不知怎么的,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霞林院,它仍旧是安静的出奇,有时竟有种与这浮世格格不入的错觉。
      张叔不知去哪了,敲了敲房门,里面像是没人,按理来说那就应该走了的,雪羽却鬼使神差的推开了门,一只脚刚踏进去,另一只脚还在门外,便被一个能把人冻起来的声音给定住了身形:“你是越来越没规矩。”
      雪羽不禁打了个哆嗦,慢慢抬头看,撞入眼中的果不其然是他。云霜斜躺在榻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拿着个茶杯,里面冒出袅袅热气,墨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柔顺的沿着他完美的身线披下来落在软垫上,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隐在氤氲的水汽后面看不真切。
      雪羽讪讪的笑道:“额……我就是进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打扫的地方,呵呵……哈哈哈……”边说还边不忘把另一只脚踏进来。
      云霜轻叹一声,把茶杯随手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而后漂亮的双手一伸枕在了脑后,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到底何事?”
      细碎的光晕洒在他脸上,竟也似留恋般不舍得离开,雪羽愣了会,才回过神来:“哦……啊……我就想问问我们……啊,不,三公子何时……去镜都?”
      “你说话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么……”云霜不经意的皱了皱眉,“怎么,你以为是去玩的吗。”
      “这个……不是呀,就问问嘛,好做准备。”雪羽被踩中老鼠尾巴,心虚的眼神到处乱转。
      “明日。”
      “明日啊……明日!好,我回去收拾收拾,对了,司谦去不去呀?”雪羽那叫一个高兴,若不是顾忌那冰块,早想大吼两声了。
      “若你驾车,他可不用去。”可那高涨的情绪硬是被这句话给生生浇灭。
      雪羽瞪了云霜一大眼,反正他闭着眼睛也看不见,寻了个话题打消他刚才的念头:“三公子,你是不是也挺喜欢司谦的啊,不然为何只要他一人做你的车夫?”
      云霜眯起眼,直直看着门边的雪羽:“作为下人,你的问题太多了。”
      雪羽顿时无语,是啊,自己怎么忘了,他就是这种大冰块,要他说句真心话比杀了他还难。雪羽努了努嘴微躬了身子,规矩道:“三公子说的是,奴婢逾越了,奴婢这就告退。”
      刚出了门,听得身后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音虽轻却足以能让她听得清楚:“为了当下人,数天不吃喝长跪不起,这样的人弃了岂不是太可惜。”
      雪羽顿了顿,终是当做没听见,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睡到半夜,雪羽迷迷糊糊醒了,其实也没怎么睡着,云霜带来的不快早就一扫而光了,现在想到一早就启程,便兴奋的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又把东西清点一遍,换洗的衣物、不老松、梓潭送来的茶叶……不自觉的,雪羽又挂上了一张大大的笑脸,很好,镜都,准备好迎接我雪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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