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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醉梦 ...

  •   眼看那些个女子手拿彩衣缎带就往雪羽身上套,雪羽吓得连声大叫:“啊啊啊,你们干嘛呀!梓潭!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一旁一边无限放大嗓门怪叫,一边死命挣扎却徒劳无功的雪羽,梓潭在一旁捂着嘴笑到肚子都疼了,又看她那可怜样才“好心”道出了原委。可只不过是因为待会要为舞蹈伴奏的司琴乐师没了踪影,一时情急,梓潭只从张叔口中听得雪羽会琴,便忙喊来雪羽帮忙顶替,而且梓潭再三保证,不会有人发现雪羽,因为她只是弹琴,只用坐在屋子一角便可。其实也就小事一桩,但到了云府老爷子寿宴上就成了大事,这没音乐的舞岂不是让一大群高官贵客看了笑话。
      雪羽瞥了梓潭一眼,恶狠狠的道:“你一早给我说清楚就好了,我还以为要被这些女子用缎带活活勒死。”
      “我这不是急吗,好雪羽,我的姑奶奶哟,别多话了,你快把衣服换换,上好妆,演习一下乐谱吧。”梓潭扁扁嘴,露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你不是说不会有人发现我吗,那还换衣服干嘛。”雪羽耐着性子,很是平和的问道。
      梓潭翻了个白眼,理所应当的答:“这形式总得走一下的嘛。”
      “好了好了,知道啦,不过,衣服我自己会穿,不用你们帮忙啊。”
      “我就知道雪羽最讲义气了,大家,快把衣服给雪羽姑娘穿上。”
      “……”
      经过一番折腾,雪羽总算是换好了这身复杂的衣服,转了个身试试,艳煞了旁边多少的目光,雪羽却摇了摇头得出结论,这衣服好看倒好看,但太繁复,走路不方便,非得迈着小碎步才能徐徐向前。
      雪羽接过梓潭递来的琴谱略略一看,这曲子实在简单,完全不用练习,本想在这坐着等到表演,但刚想找个地坐下,便看见几个舞女拿着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走了过来:“姑娘,我们来给你上妆。”
      雪羽听了直想跳起来破口大骂,那些个东西要往脸上抹了不毁容也得成楼里的花姑娘,实在受不了这屋里的嘈杂,打定注意,伸手向瓶瓶罐罐中随意一拿,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跑去:“东西我拿了,我自己出去上妆,上好了就回来。”
      “哎!雪羽,别走啊!”梓潭话才出口,雪羽却早已没了影子,只得又改口大叫,“那你快点回来呀……”
      正厅中,云霜在纷杂的宴会场中静坐饮茶,其实他早看到雪羽被梓潭拉了出去,不过料想她在这也待不住,便随她去吧。
      觥筹交错间,只有这白衣所及的一席天地是如此的安静,风姿俊逸,神态平和,一切都无不吸引着众人的眼光。这不,本是在你一句我一句向云弋拍马屁的一帮人,拍着拍着就把话头拍来云霜这边来了:“我说云老爷子,你家这位云霜公子可谓是人中翘楚啊。”
      一句话引来无数的附和声。
      “修眉清目,真是俊美无双。”
      “听说武功卓绝,令人望为赞叹不已。”
      “少有的经世之才,不入朝为官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我家那女儿待字闺中,早闻得云霜公子大名,云老爷子你看……”居然还有趁机牵红线的!
      那坐在一旁却无人搭理的云逝歌倒也不恼,竟还在一旁参合着道:“是啊,我这弟媳的人选是得好好挑挑,毕竟,配得上我家三弟的人可是不多的。”
      “是的是的,是得好好选选。”又是一阵众人的赔笑赞同声。
      而那些宫里来的小丫鬟没见过云霜的,一个个悄悄抬眼打量他,直羞的小脸红彤彤的,都是一幅幅少女怀春的模样,却又不太感表现出来,守着一副皇家威仪。
      靖安公主端坐正中,嘴上随跟云弋在话着家常,脸上一派端庄的微笑,可那眼珠子也是时不时的往那云霜处打转。
      厅中众女子都巴不得云霜抬眼看看自己,而他倒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末了将手中杯中琼酿一饮而尽,起身朝着云弋的方向说道:“爹,孩儿出去走走,各位,先失陪了。”
      云弋似是早料到会如此,只抬了抬下巴:“去吧。”这声准了,可急煞了旁边的一众女眷,只得无奈的看着那袭飘然的白衣离开这通明的大厅,他的眼至始至终没在任何人身上停留过片刻。
      出了宴厅随意的走着,夜晚的风吹来。云霜做了个深呼吸,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好,那些恭维的喧闹、华丽的曲调离自己越来越远,这时才轻轻嘘出一口气。
      云霜提步缓缓走上水榭长廊,现在才发现,云府今天布置的倒是格外别致,廊道两旁是鹅黄的花,火红的灯笼挂满整个长廊,每个灯笼上都勾勒着水墨写韵的“安泰”二字,在烛心的映照下发着盈盈的光。
      水榭中悬了粉色的纱帐,在风中飘飘荡荡,在那清沙飞舞中,云霜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形,他下意识的加快了步子,隔着水榭两三步的距离停了下来,细微的响动却被那轻纱中的人听了去,慢慢转过头来,明丽白净的脸上也因红纱的映衬,在两颊染上了绯的颜色。
      “冰……三……三公子?”那水榭中的人先开了口,原来是雪羽。
      那廊上的云霜却是没有开口,只是看着水榭中的她。她着了一身大红的衣裙,衣裙由上及下红色越来越深,甚至比那红色的灯笼还要红上几分,只腰带和领口、袖口的边缘用了黑色的绸带,黑的没有一丝杂色,胸口绣着一只五彩的鸟,绫罗的绸带在她手臂上被系成蝴蝶的形状,随着她手的摆动就似一只只浴火的凤凰翩然起舞,脚踩暗红金丝履,眼看就要与悬着的轻纱融为一体,飘然离去,像梦一样。
      雪羽看着云霜向自己走来,他的身后是绵延安泰的灯笼,是沁人心脾的花香。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拨开撩人的纱帐,动作轻的像是怕打碎这梦一般,终于他站在了她的面前,静静看着她,水波潋滟,月华如洗。
      云霜轻轻的出声,打破了这天难得的静谧:“你在这里做什么,还穿成这样。”
      雪羽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火红的衣裙,想必是不好看吧,要不看这云霜的脸,沉的跟个冰块似的,哦,不,他本来就是冰块……只得认命的低下头,吱吱唔唔的说了刚刚梓潭所托,末了还加上一句:“我发誓,这身衣服绝不是我想穿的,是她们逼我的!我就说不好看嘛……”
      云霜听了倒也没再说什么,只低下头看见她手中拿着只笔?皱了皱眉问道:“这又是什么。”
      雪羽掂了掂手中的东西:“哦,这是眉笔,刚刚她们都逼着让我上妆,我可不要,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往脸上抹,想想就怕,我便随意抓了只眉笔便跑出来了,后来发现没镜子化不了,算了,就这样吧,反正到时候大家是看舞又不是看我。”
      “眉笔……”云霜低低念了句,指了指一旁坐处:“去那坐下。”雪羽不知他要干嘛,便走过去坐了下来,眼看着云霜走向自己拿过手中的眉笔,他伸手左手轻轻托起自己的下巴,这时自己才恍惚过来,他是要给自己画眉吗?
      第一次触碰云霜,雪羽只觉冰冰凉的感觉从下巴处传来,他俯下身,酥酥麻的感觉从眉处传来,不知是笔尖带来的触感还是他无意中扫过的温暖。他的呼吸轻浅,可那呼出来的气息却与人相反,是灼热的,像烙铁烙在脸上,几幅不安分的红纱飘了过来,撩的人心头乱撞。
      雪羽一时惊讶的不知作何反应,一只手只得紧紧抓着云霜雪白的衣角,而另一只手死死扣着坐缘,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看见了,他的眼中是她的倒影。
      云霜稍稍起了起身:“咳,把眼睛闭上。”雪羽完全呆住了,听话的闭上了双眼。
      都说闭上眼的时候,其它的感官会尤其敏感,果不其然。雪羽感受到云霜炙热的气息和他周身的冰凉再次袭向自己,那笔尖似被施了咒术一般,它游移到哪,哪就点燃一簇火光。夜凉的风徐徐吹过,送来了淡淡的酒香,云霜饮酒了吗?原来那杯中的竟是酒……他是……醉了吗?或许是都醉了吧……
      像是只有片刻,又像是过了许久,那些包围自己的气息慢慢离去,那轻轻抬着自己下巴的冰凉也不复存在,只听得轻飘飘的一句:“好了。”
      雪羽这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紧闭的双眼,因闭的久了,那灯笼微微的红光也刺得难受,使劲眨了眨眼,这才适应下来,模模糊糊看见了站在身前的人,洁净的白衣,俊美的容颜,他把眉笔递向自己。
      雪羽慌慌张接过眉笔,低下头企图遮掩自己颊边的红晕,扭捏的说道:“谢谢……”声音小的如游萤般细微。
      “恩。”云霜回了句,四周又恢复一片寂静。
      雪羽抬头看了看,云霜端端站在水榭中,身子倚在柱上,眼中清净如水,雪羽扯扯嘴角,微微摇了摇头,看来,醉了的,只有自己……
      远处传来梓潭和一众人舞女焦急的喊声:“雪羽,雪羽,你在哪,快出来,马上要开始了。”
      雪羽站起身,刚想招手回答,便见云霜起了过来,抬手轻松扯下雪羽肩膀上的一只“红蝶”,转到她身后,“红蝶”从云霜的手指上蹁跹的飞过,驻留在了雪羽墨黑的发间,带着他的体温,火一样窜向脖颈处露着的肌肤。
      云霜轻推了雪羽一下:“去吧。”
      梓潭一帮人也看见了雪羽,急急朝雪羽奔来,近了跟前朝雪羽嚷道:“哎哟,雪羽姑奶奶,你可让我们好找,跑那么远干嘛呢,咦,这眉毛到是描得不错,真服了你了,没有镜子也能画。”
      雪羽心不在焉的对梓潭笑笑,本想转头给云霜道个谢,可后面哪里还有他的身影,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哎,又是那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
      “咦,这头发绑的好别致呀,亏你想得出把衣服上的绸带拿去绑头发,好了好了,快走吧。”梓潭一边打量着雪羽的头发,一边拖着雪羽离开。
      留下身后水榭盈盈纱帐翩翩,依稀勾勒出模糊的身影,梦一样的画面。
      一帮人都侯在了厅外,大家都屏住呼吸,认真的听着里面欢愉的笑声,只待上一个节目结束便准备进去表演。
      只一会的时间,里面的奏乐渐渐停止,一丫鬟模样的小姑娘跑出来,挥着手催促着:“快,快,快进去。”
      一群身着水蓝舞服的女子顺序步入大厅,雪羽跟在最后,也低着头进去了,才进去就用余光瞟见站在角落里的梓潭朝自己招手,雪羽略抬头看了看,大家的目光都没在最后,于是便提起裙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果真,角落里置着一张琴,看成色是把新琴,雪羽坐下压着琴弦的一边,轻轻拨动了下,声音倒是还不错,可是应了那句斫琴未必非老料。
      正如梓潭说的,自己这个位置极偏,隐在角落的阴影里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有人的,只是自己任务重大啊,整个曲子就只她一人弹琴伴奏,真是把那些不见人影的乐师们恨得牙痒痒。
      站最前头的一个女子,容貌美艳,看样子应是领舞,走上前去,鞠了个礼,娇滴滴的说:“奴家风絮,特为云老爷献上《绫波》一舞,祝云老爷寿比江河,日月长明。”
      云弋笑着点了点头,在场的一众人却是被这粘腻的声音酥起了片片鸡皮疙瘩。
      雪羽稍微伸头看了看云霜的位置,他居然已经坐在那了,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脑中又浮现他为自己画眉的样子,雪羽使劲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于是静下心来,专心看向厅中舞女们的动作。
      风絮往后徐徐退了几步,手挽莲花,足踏飞燕,四周舞女腰肢轻晃,向四周散开,把风絮围在中间,“叮叮叮”几声刚劲有力的琴音间断传来,原本嘈杂的厅堂也受到琴声的震撼,伴随着琴音一起安静下来。
      舞女们踮着脚尖迅速移动起来,绕成一个个圈,如在瀚海中盛开的碧花水莲,悠悠荡荡在海面上,如风般绵长的琴音也从此刻逸出,兀的响起在这静谧的大厅。舞姬们各个都是花样年华,踩着音乐的节奏舞动着柔软的身体,正中的风絮更是曼妙无双,仿若天仙。
      雪羽看着眼前“美色”不禁有些出神,手下略微迟疑竟是忘了原本的曲谱!该死,之前不应该托大只随便看了一遍乐谱就上台的。她心中大窘,情急之下只得把心一横,根据自己对这只舞蹈理解和对风絮的感觉信手弹奏起来。
      刚才的迟疑不过一瞬,乐声便又像潺潺的溪流源源不绝。只听此时的乐曲时而如幽谷山泉,淙淙而过,忽而又像高山瀑布,大气磅礴,众人只觉厅堂如碧海深波,自己如迎着风的浪,看着那朵海中水莲时沉时浮,变幻万千。
      舞女们开始略感疑惑,动作有些许迟滞,这乐谱本不是这样的,但到底是云家请来的舞女,本事都不是虚的,只一瞬便能合着曲子跳下去,这曲子比先前的好太多,舞蹈中想表达的情感曲中都为自己诉说着,对音律敏感的人,就像鱼儿对水一样,你把它从河里放到江中,它只会游的更畅快,而非不会游了。
      一曲终,音绕梁,空旷轻灵的尾声似那渐渐退去的浪潮,带走了碧蓝的水莲,带走了亘古的音响。
      风絮微微的娇喘,美丽的脸上洒在点点汗滴,更是添了几分入骨的媚,她转头感激的看了看雪羽的方向,也是了,这样的琴声才能把自己最美的身段和舞姿展现出来,而后面上挂了十足十惑人的笑上前看着云弋道:“风絮的舞,云老爷可还满意?”这句话打破了周围的安静,这才把众人从刚刚的震撼中拉回思绪。
      这声音酥的,连雪羽身为女子也听得心肝一颤一颤,更何况在场的男人们,估计早被这风絮迷得七荤八素了。
      可那云弋倒是一脸释然,刚想开口说话,这话头就被门口传来的声音给截了去:“舞倒是跳得不错。”
      大家转头看去,进来一中年妇人,衣饰华丽异常,周身环佩叮铛,耳坠明珠,脖子上缠着好几条绿的能滴出水的玉链子,头上更是金钗环绕,甚至比坐在那的靖安公主的行头也要华贵上数倍,左手由一旁的丫鬟搀着,虽是感觉饰物多的夸张,但气质却是不减的,一步一步走向云弋,走的那叫一个端庄。
      云弋更是开怀的笑道:“原来是夫人,为何来的这般迟,公主在这,还不快些行礼。”
      那妇人走至云弋身旁,向靖安公主行了个虚礼,便径直坐下了。
      雪羽没想到,原来这就是云霜的娘,可真看不出来,风韵气质都好,可一看到那数之不尽的饰物就无法把她和云霜联系到一块去。
      一众人似已忘了那还站在厅中的一帮舞女们,而唯独那云夫人可是没有忘,手掌覆在云弋的手上,自顾自的对身后的丫鬟说道:“小梅,这人嘛,不是那个命,就别巴望着真能当那出水碧莲,枝头凤凰,你说是不是。”声音倒是端端正正,透着严肃,但怎么听都有一股子酸味在里面。
      那丫鬟不负云夫人期望也恭恭敬敬答道:“夫人,野花就是野花,没教养没见识,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云夫人端庄一笑,直气的站在厅中的风絮脸一阵红一阵白,一肚子的气也不好随处发,大家正准备看一场争风吃醋的好戏,靖安公主却微微笑起来,打了个圆场:“云夫人,今儿怎么来的这样晚,本宫是要罚酒一杯了。”
      云夫人倒也没有再刁难下去,接过靖安递过来的酒杯:“想着是老爷寿宴,所以特地在底下好好打扮打扮,可没想却迟了,公主是得见谅,这酒当罚。”说罢,以袖掩口,优雅的啜了一口酒。
      几个舞女悄悄拉了拉风絮,风絮也只得作罢,狠狠瞪了云夫人一眼,领着众舞女离场了,雪羽也起了身,正准备和梓潭一同出去时,一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刚才一舞的确是好,但那琴声不知比那舞好上百倍,不知在下可有幸一睹琴师风貌。”这一提议一出,引来了一片附和声。
      云弋看样子也颇感兴趣:“这倒是,不知抚琴的是哪位,可否出来让在座各位结识结识。”
      啊?!雪羽当下大惊,云弋这一声可是真急坏了她,眼看一切相安无事,也没有人发现乐师换了,这结束的当口怎么来了这意料之外的一出。
      雪羽冷汗直冒,求救的看向一旁的梓潭,梓潭也没想到会这样,傻了一般看向雪羽,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有动作,走至门口的风絮抿嘴一笑,走了过来,趁雪羽还在怔愣时,低低在她耳边说道:“去吧,妹妹,让别人知道,这独一无二的曲子是你弹奏的。”语罢,猛的一推雪羽,雪羽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推了出去,霎时,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一簇火红吸引了。
      大红的衣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胸口那五彩的鸟儿仿佛随时会活过来般,如墨的长发染上月的光晕,一只只火一样的蝶在她的手臂上、长发上肆意的飞扬。她清丽的脸上挂着一丝惊讶,墨黑明亮的眸中透着一些迷茫,似是还没适应过来所处的境况。
      连阅人无数的云弋也怔愣了片刻,更别说那些早已透露出赞美、艳羡的直勾勾的目光,云弋最先打破这一室的耐人寻味:“哈哈,老夫没有记错的话,姑娘是叫雪羽吧?”
      雪羽承受着无数眼光,浑身难受,只想快快离开,遂上前几步福了福身答道:“是的,奴婢雪羽祝老爷福如东海。”
      “甚好。”云弋听了眼中露出些许赞许之色,转头对一旁的靖安公主笑了笑又看向雪羽,“如此说来,我云府真是不乏有才之辈,哈哈。”
      云逝歌在席间站了起来,眼中不难掩饰仰慕之色:“雪羽姑娘的琴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只是这马屁拍的俗了点,闷没有文化了。
      雪羽尴尬的笑笑,这不笑倒好,一笑更是像只无形的素手拨乱了众人的心弦,于是大家便七嘴八舌的说开了:“雪羽姑娘琴技超卓,让我们这些自诩懂得音律的人实在汗颜。”
      “雪羽姑娘的琴音,在下听一遍便永生难忘。”
      “看姑娘风姿,怎的会当个区区婢女。”这莫不是在指责云府的不是……
      那云夫人和那位靖安公主倒是没说什么,二人只一派端庄的坐着,时不时相互聊上几句,完全不理会这俨然有些失控的场面。
      雪羽觉得自己就要挺不住了,这些人怎么这样烦,一大堆说个没完,这时云霜“咣”的一摆酒杯,站了起来,声音不大,但着实吓了众人一跳,看是云霜,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云霜虚浮着脚步走到雪羽身旁,雪羽看着他向自己走来,浮躁不安的心也跟着他的步子渐渐沉稳下来,云霜站定,向云弋开口道:“爹,孩儿许是酒饮多了,想先退下了。”
      云弋扶着白胡子,若有所思的看着云霜:“恩,去吧。”
      云霜转身离去,看见雪羽还傻愣着站在那里,清冷的说道:“还不回去伺候主子。”
      雪羽恍惚过来,忙跟着云霜离开了,那人的声音虽然是冰凉的,可气息是热的。
      厅堂中愣了半晌,众人看了看上座的云老爷和始终不动声色的靖安公主又恢复了一片言笑晏晏,歌吹舞升的景象,只是不知这之后会有多少人在心里打着不知名的如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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